正月十五、下午,张管教领着谷大哥回监区。
谷大哥虽然强s一刂打精神、谈笑风生,但明眼人一眼就看出来,他精神疲倦、人乏,因为瘦了许多而黑了。
晚上吃饭时,我敬了一杯酒给他。他虽然笑了,但笑得很勉强。
吃过饭,我在宣鼓室、给他配上一包五块的烟,告诉他:大雪天,还是过年前家中来过人了,到现在一直没有来。我与王有明、王道德、三个人都抽这烟了。
两个人没聊多久,我看谷大哥很疲倦,就拿了两条烟给他、让他早点休息了。
谷大哥从禁闭室出来后,对我比以往更关心、热情,但我却对他的这种过份关心、与热情有些迷惑,感觉到不像我刚来时的那样,这中间好像缺了什么?
在离下队还有两天的一个上午,驯毛狗被伊教叫到办公室去了很久后才出来。
驯毛狗出来后问我:究竟想不想留下来干工作犯?
我回答他随便。
驯毛狗听我这么说就对我说:“那你好好想清楚。如果留下来,就要找伊教沟通一下,如果不想、就算了。”
我问驯毛狗,我要是留下来、该怎么和伊教沟通?
驯毛狗要我对伊教讲,这大雪天的,家里人没法来,目前没有办法。但感激伊教的一直关照,等家里人来接见时,让家里的人到他家去看望、感谢他。驯毛狗最后对我说:“我也只能这样帮
你了!”
我回答他,如果我不去与伊教这样讲……
驯毛狗不待我说下去就打断我的话说道:“那你就下队吧。”驯毛狗对我说完这几个字,望着我诡异地笑。
我心里有些不服气,也对他笑了笑就走开了。
这两天,犯人中间议论纷纷最多的事就是关于下队的事情。
我明显地感觉到,楼上、楼下的工作犯都对我非常客气。因为大家都在传言伊教与赵教要将我留下来干工作犯,有的甚至说王有明都要留下来。谷大哥则因为违规太多、而调走下队了,我很
可能继续坐主任的位置,成为集训大队犯人们的头头,所以大家对我过份的好。
我也不知道这些消息是从谁的口中传出来的,连王有明与王道德也这么认为。♀他们俩反复问我:我到底是留下来?还是与他们一起下队、分到三监区去?
我问他俩,怎么确信他们会分到一起、一同到三监区去?
王有明告诉我,他自己要求去的,找了赵教。
王有明的意思:集训大队比其他监区好拿分,在这又呆了这么久、与干部都熟悉了,到三监区要重新找人。他俩反复考虑、商量过了,我在这里、按目前这样混下去,五年就可以回家了。而
他们俩还是未知数,他们俩希望我能早一点出去。
我内心很纠结,问了谷大哥。谷大哥也讲他下到五监区、去做统计去了,要我在这里好好干。这件事是伊教亲口告诉他的。
我听他这么一讲,就做好留下来的准备。我知道他没有钱,还给他留了五条烟、准备在他走时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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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自己也留五条,其他的给王有明与王道德带走下队,他们烟瘾大、又爱赌。
下午、教育科的李老师特地来了,单独找我、问我想不想去教育科?他这个从不找干部的人、这次就帮我找干部沟通一下,走一下水路,将我调去教育科,并且明天就下队。
我谢谢了李老师的好意,告诉他自己留在集训大队干工作犯,就不用麻烦他去求干部了。
李老师听我说得很有信心,就高兴地走了。
第二天、下午,就有监狱一些小单位的人来接人了。罗大哥就是单独被接去了直属队、值班的。
因为有陆续来人接人,所以很多人都在下面球坪玩。因为大家都知道了明天会下队,所以干部与工作犯都不太怎么管,彼此图个清闲。
当医院的一个干部来接着杨兵与尚文时,两人清好了东西,随着接他的干部去了大门后,将各自的行李放到了医院,两人又对接他们俩的干部讲:他们还忘记了一些东西在集训大队。
两人就又倒了回来。两人一走进大球坪,相互交换了一个眼色。突然就冲向了正在宣传栏上写写画画的驯毛狗!
只见杨兵快速地一弯腰拾起了一块、因天冻而裂开的水泥小板块,对着还没有反应过来的驯毛狗后脑勺就是一下。
驯毛狗‘啊’了一声,摇晃了一子,但还没有站稳,尚文跳起来一双脚踢向了驯毛狗的身子。
驯毛狗整个人被‘啪’地一声、撞到了墙壁上!
杨兵不待驯毛狗的身子倒下、双拳‘叭、叭、叭’地对着驯毛狗的身子猛击;尚文则用脚踢。
这几个动作太快、太突然,球坪的人还没有反应过来,两人就猛地冲向了大门。
不知是谁喊了声:“拦住他们!”
王哥与沙勇刚出值班室,一见两人凶神恶煞的样子,怔了一下。
就在他们俩一怔时,杨兵与尚文已飞奔走了。
这一切只有不到一分钟时间,大多数人还在怔着中、两个人来了又走了!
等大家反应过来、报告干部时,估计杨兵与尚文已经到医院很久了!
我与张管教下来时,驯毛狗已满头鲜血、脸色惨白!
张管教问了一下怎么回事后、让医务犯送驯毛狗去医院,就找医院接人的干部,讲了杨兵与尚文打人的事情。埋怨接人的干部没有尽职尽责,不该让他们两人单独折回集训大队。
没想到接人的干部不亢不卑的讥笑,集训队没有教育好人,没有尽到将新犯人训练到一切按罪犯行为规范为言行准则的目标。
张管教一听火了,提出要将杨兵与尚文带回集训大队重新教育好。
接人的干部哈哈笑了两声后回答:集训大队的干部与犯人都是废物,这么两个人在那么多人中打了人、还能平安无事地跑回来,没有被拦住。现在人已经到了医院,所有的事都归医院管了。
他张管教无权干涉……
张管教被接人的干部气得脸都白了,一时无语。匆匆要医务犯给驯毛狗包扎一下、就要带人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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