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时间:2013-04-23
天宫,锦衣黄卦的天帝与白老均是认真看着空中由白老以法术幻化出来的玄月谷映象,方才玄月谷一幕二人也是看的清楚。♀
天帝愈是看着,脸色也就愈加凝重,深遂的目光透着睿智与沉思。随后白老收回幻象,见天帝脸色如此沉重,多半也是为了玄月谷所发生的事,也不知他究竟是为澜歌对沧岚的情义生气,还是为那妖族生气。可是天帝此刻那严肃的样子,他却也不好问起,只能站在一旁默默立着,等天帝发话。
许久,只闻天帝深深叹了声,“没想到,神月镜竟然与沧岚会有关联。”
天帝开口第一句话,不是说那墨袍男子,亦非澜歌,而是直指沧岚。
白老意味深长的嗯了声,天帝心思不在澜歌为情所困的事情上,那他也就没什么可替澜歌担忧的了,“神月镜乃上古三大神器之一,从它现世以来,也就只有天尊能应用自如,其他人却是连接近都不能。一千年前就连白帝上神也无法降服,而今神月镜能接受沧岚宫主,这会不会是因为她是天尊座下弟子的缘故?”
天帝皱眉沉思片刻,眉间阴晴不定,“也许罢。”天帝顿了顿,又道:“但也有一事尚且不明,一千年前沧岚只是一个妖魂,死在澜歌无尘剑下应当是绝不可能会有逃生的机会,况且忘川之人乃三界六道最恶毒之水,沧岚竟能活过三百年,这又是为何?”
白老惊疑,“天帝之意?”
天帝迈着步子走向天宫外,白老随在身后,天帝道,“天尊亲自到鬼界将沧岚救上离恨天,让她新生为神,这又是为了什么?依照沧岚现在修为,虽然与玉穹仙姑旗鼓相当,但与离恨天其他几位宫主相比还是有些差距,并且离恨天道行高深的多不胜数,天尊又为何要一力栽培沧岚?”
白老深深点头,捋着雪白胡须,也在思索着天帝的话。天帝兀自摇头叹了声,继而对着白老说道,“此事务必要弄清楚,沧岚身世成迷,若是神月镜真的只能接受她一人,那么她的立场,也将决定三界的存亡。”天帝顿了顿,又道,“神月镜重现,天元盘应当也快要现世,那些魔界之人也该有些动静了,墨袍男子的身份你且让澜歌和玄凝子去查查,看看究竟是不是魔界余孽。”
白老揖了一礼,“白老遵旨。”
天帝点头,抬头仰望着碧海蓝天,慧眼闪烁着深意的光芒,许久,兀自叹了声,又道,“朕不希望七百年前的事会和一千五百年前的事还有牵连,更不希望魔界还会卷土重来。”
一千五百年前,和七百年前的事,又会是怎样?
白老眉间暗淡几分,“陛下不用担心,想必就算是魔界余孽也不能有什么作为,魔界之主和魔界唯一的血脉都已经在一千多年前魂飞魄散,魔界要想卷土重来也甚是难矣。叱天兽纵然不知所踪,但是只要它有苏醒的迹象微臣都能查到其下落,且神月镜尚在玄月谷内,也就无人能够依靠它找到天元盘。”
白老的话,并不是在宽慰天帝的心,而是说的事实,三大神器相互感应,只要神月镜安全,魔界也就无法找到天元盘,更无法唤醒叱天兽。至于魔界余孽,相信天界早已有所防备。
天帝深深点头,“此事终究不能大意,这关系到的是三界众生的命运,无论如何,你也要让澜歌尽快弄清楚那神秘人的身份,一个如此强大的敌人存在这世界上,始终是对三界太平的一个威胁。”
白老恭敬遵旨,侧面看着天帝,其每道一个字都是数不尽的威严,这样一个凌驾万物之上的天帝,拥有世间至高无上的身份,同时也担着无人能分忧的责任。
白老叹了声,看着前方七彩云层,祥云飞鹤,那般美好绚丽的天界,只愿此刻的祥和,能保有千秋万世。
而此刻,天宫后面琉璃石柱旁,素月手中端着一玉盘正端端的立在那里,身子微微躲在石柱后,方才白老幻象中的镜像也是看的清楚,而后他二人的对话自己亦清晰听见。明眸静静的看着手中玉盘,从她听到一千五百年那几个字时,脸色就已经愈加黯然,眉目间透着淡淡伤怀。
看着手中玉盘中的琉璃壶,那里面散发着一股清甜的气息,蹙眉沉默片刻,便折离了天宫。
次日后
玄月谷与妖族之役,因为妖族所用兵力并不算多,而玄月谷基本是倾巢而出,所以那些妖族所来的,也是有来无回。只是玄月谷中的弟子却伤亡不少。
事后再来细究,玄凝子等人才发觉此事全部的目的,都是为神月镜而来,不过让玄凝子等人最为担忧的是,此次在妖族与巫族之间,那个墨袍男子才是最让人担忧的角色。
若是这一切真的是由他一个人在操控,那么又要怎样的能力才能控制住妖族和巫族。或者说他所掌控的不仅仅只有这两个族类,甚至更多?
经过飞水涧与妖族一事之后,玄月谷总算是恢复了宁静,但因那战役残留下的一些事物,却是得重新打理。静虚殿上,各长老已纷纷落座,却独独不见玄凝子澜歌二人。
只闻云生长老道,“此次妖族之战,看来并非我们所想的那般难以应付。”
“是啊,我等还以为这妖族有多大能耐,结果也不过如此。”顾天通哈哈笑道,“这几日还一直担忧妖族会倾巢出动,却没想到只来了这少许,我那些弟子,还都说打的不过瘾,要去端了妖族老窝呢。”
无忧闻言,连忙道,“是虽如此,但此次总有些蹊跷,妖族大费周折将我玄月谷近日弄得鸡犬不宁,就是为了这小小一战么?”说着,无忧又似想起什么,对着云生道,“老云啊,我还没问你昨日那玄月谷突然的震动是怎么回事,是不是飞水涧出什么事了?”
这话一出,四大长老均是看向云生,那期待的目光看得云生也极不自在,但又见这屋子此刻无人,理了理神态,忽得严肃起来,扫视众人一遍,这才肃然道,“神月镜,现世了。”
“什么?”四人惊愕不已,无忧追问道,“难道,昨日那突来的震动,是神月镜所为?”
云生凝重点头,又道,“其实此次妖族的目的,实则是为了夺取神月镜,他们下战书,杀害门下弟子,只不过是为了吸引我们的注意力罢了,幸好澜歌仙尊与谷主早有防备,提前在飞水涧守护神月镜,而神月镜又有本身的灵力所护,才没有让妖族之人得逞。”
云生故意将墨袍男子的事隐瞒,这也是澜歌吩咐,说目前尚不能将墨袍男子的事在玄月谷传出去。
几人闻言,均是了然点头,一直未开口的古宵这才开口道,“难怪妖族之战如此轻松,原来他们这是在声东击西,表面要与玄月谷开战,事实上只是为了夺神月镜。”
无忧深深点头,又道,“那神月镜现在在何处?可否安全?”
云生淡笑点头,示意无忧勿须担心。想来也是,若是神月镜不安全,那么此刻大家还会在此洽谈么。
“咦。”忽然只闻古宵惊疑道,“明宣老头,你为何一直沉默不语啊,是不是这次没杀到几个妖人,心情不好了?”
“啊……哦……”一直垂头兀自苦思的明宣听见古宵调侃,不禁有些不知所措的看着四人,眼神躲闪飘忽,呵呵干笑道,“是啊是啊,这次,确实不够过瘾。”
古宵哈哈一笑,“你这老头,看来,得让谷主让你出谷溜达溜达了。”说罢,又是一阵大笑,顾天通与无忧均是一笑,不管如何,这次的事情也算是了结了,虽然不算圆满,但至少减少了伤亡。
云生一直默默注意着明宣,见他如此魂不守舍的模样,心中总觉就有些不对,但也不知不对在哪里,所以也只好将困惑暂时隐藏于心,陪着四人一起谈论起来。
至于神月镜,在沧岚晕倒过后便被澜歌守护在太虚阁内,说来也怪,除了沧岚,澜歌亦能接触到神月镜,虽然神月镜本身的抵抗之力仍在,却对澜歌并未造成伤害。但也让神月镜如同死了一般,无论在它身上如何施加真气法术,神月镜都没有半点反应。
而此刻,落仙阁内,澜歌将神月镜放置与剑台上,就在澜歌收回手时,镇元珠的灵力突然将神月镜紧紧包围,一束光芒从镇元珠上直直射向神月镜。
澜歌与玄凝子同时怔住,相视一眼又再次看向那神月镜。而此时,神月镜似乎得到什么感召,同时亦有一道白光放射出来,与镇元珠交相辉映。
玄凝子大喜,以为神月镜的灵力会因此打开,但事实却并非如此,两道光芒在空中相撞,神月镜似乎受到惊吓一般,光芒再次隐却,仅在瞬间,神月镜的光芒在上空盘旋,便又再次安静了下来。
玄凝子看着那面安静的镜子,“这神月镜究竟是被什么牵制,为何时而灵验时而又这样沉寂?”
澜歌敛眉不语,镜子他是看在眼里,可是心里的事却也不少。玄凝子轻轻睨着澜歌,脸色略显的不自在,咳咳干咳两声似乎在引起澜歌的注意。
许久,澜歌才回过神来,见玄凝子那一脸尴尬的模样,才知自己方才又失神了,淡然一笑,“谷主有什么想要问的,便请直言。”
玄凝子背负双手,极不自在的笑了笑,“玄某并没有太多疑问,只是想问问仙尊关于那个墨袍男子的事。”顿了顿,玄凝子看了澜歌一眼,见他并无什么异色,这才继续说道:“仙尊可知那个墨袍男子的身份?”
澜歌神色微敛,眉目间透着一抹冷淡,“他的身份我也尚在查明之中,具体是什么人还不能清楚。”
“那可与魔界有关?”
澜歌沉默片刻,淡淡颔首。
玄凝子深深一叹,“没想到果然还是魔界的人在作祟,玄某派出去的弟子都未能查到魔界的踪迹,没想到他们却自己来到了玄月谷。”
“我们虽然已经知道魔界有人来到了人间,但是目前却不能知道的更具体,他们能够自己前来,也算是让我们省了再去寻找的麻烦。”澜歌淡淡说着。
玄凝子闻言,也是微微点头,“也是,反正迟早都是要来的,叱天兽既然被他们救走,也就迟早会来玄月谷夺取神月镜。只是没想到他们会用这等卑劣的手段,看来这次,魔界又将再次重蹈覆辙了。”
说到此,玄凝子似想起了什么,“昨日派下去飞水涧寻找星昴宫主的弟子今日回来说并没有找到星昴宫主的踪迹,这”
“没有找到吗?”澜歌不肯定的问着。
玄凝子点点头,“飞水涧下面是无底之湖,那么高的地方掉下去要想找到,恐怕”
“继续找。”澜歌没有说太多,只是淡淡的说出这三个字,很认真,也势在必得。
玄凝子讶然,话到嘴边,可是看着澜歌那严肃的神情,他也不想在说什么,毕竟星昴的事在此刻也是绝对重要的,若是星昴真的遇害,那么玄月谷也就真的无法向离恨天交代。得罪离恨天远比魔界来的严重。
“玄某会多派些人手下去寻找,相信也是会找到的。”
澜歌淡然点头,“有劳谷主了。”
玄凝子抬手捋着胡须,也是祥和一笑。“这是玄某应当做的。”说着,玄凝子眸光一闪,深深叹道:“仙尊还是先去看看少璃仙子吧,听秋凝说今日少璃仙子的状态不是很好,加上她昨日受了惊吓,也实在让人担心,其他的事,就请仙尊暂且放一放罢。”
其实玄凝子心中知道澜歌此刻想要去看的人并非是风少璃,可是他话还是要说到,也是想要提醒澜歌。沧岚与风少璃的事,如今真的不好处理。
而关于沧岚与墨袍男子交易一事,除了那日在飞水涧的几名弟子知晓,也是没有人能够再知道,而那些知道的人却被澜歌消除了记忆。
澜歌决定的事,云生不会说,叶倾舞自然也不会说,至于玄凝子,他也不会将事情再闹大
澜歌自然明白玄凝子话中之意,含笑看了玄凝子一眼,“我明白。”
说罢,淡然转身,径直离开了落仙阁。
看着澜歌离去,玄凝子这才转过身来,目光定定的看着那镇元珠,老脸也是难得的露出一抹难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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