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男女授受不亲,她又是他的弟媳,可是此刻情况危急,若再耽搁下去,纵然孟溪月不死,恐怕后半生也会落下疾患。更何况他拓跋苍本就不是那些迂腐木讷之人,自然不会在意这些圈圈框框。至于孟溪月在不在意,他可顾不得了。
“皇上……娘娘她……要不要紧?”小环打了热水回来,站在床边看着一动不动的孟溪月。泪水噼里啪啦落下,在她惨白的小脸上肆意奔流。
“不碍事,你下去吧。”没有纠正小环的称呼,拓跋苍将错就错撵人。
“……是。”小环迟疑了一下,喏喏应着退了下去。
听着脚步声渐渐远去,拓跋苍毫不迟疑地将孟溪月湿透了的里衣褪去,那冰冷僵硬的身子,便这样毫无保留的呈现在了拓跋苍的面前。
“要是这时候你醒过来的话,一定会把本王当场分尸吧?”轻笑一声,拓跋苍伸手扯过锦被将她紧紧裹住,闭上眼将手探入被子之中,顺着那冰冷的脊背模索,按压了几处穴位,最后将掌心停留在了她的后心上。凝神静气,开始为她运功驱寒。
如果孟溪月此刻清醒,那她一定会惊诧于这个被她打得抱头鼠窜的男子雄浑的内力。这内力浑厚蓬勃,顺着经脉在孟溪月体内流淌,所到之处摧古拉朽,将盘踞在筋肉和骨骼间的寒气尽数驱散。
半个时辰之后,拓跋苍终于将手收回,孟溪月脸上青白之色褪去,清浅的呼吸渐渐有力,微弱的脉搏也稳稳跳动起来。
“终于没事了,真是累死本王了。”将孟溪月安置回枕上躺好,拓跋苍伸了个大大的懒腰,一并躺在了孟溪月身旁,翻了个身呼呼睡去。
而孟溪月此刻,则是另一番挣扎之中。
依旧是黑的夜红的火,还有那寂静的村庄和遍地的尸体。孟溪月跪坐在地上,双目瞪大到极限,死死地看着火海中摇摇晃晃站起来的人影。
这一次不同往日,她清清楚楚的知道自己是在做梦。纵然如此,她的心却依然被眼前的景象搅得疼痛难当。
为什么?到底为什么?为什么她觉得梦中这一切如此熟悉?如此令她伤心欲绝?
“上弦……”与以往的梦一样,女人僵硬地抬头从满是鲜血的嘴里吐出两个含糊的字来,火光明灭中,那张鲜血淋漓的脸比之前更加清晰了些。
“不要醒,千万不要醒来啊。”孟溪月急速地喘息着,想要跑上前去,却无论如何都动不了,无奈只得跪在原地,竭力想要看清那女人的长相。
心如擂鼓般剧烈跳动,她眼睁睁看着女人越走越近,那张脸渐渐由模糊变得清晰起来,越来越清晰,越来越清晰!虽然血污满面,却依旧无法掩盖那倾城的容颜。
“上弦……”又是一声呼唤响起,怜惜哀伤。就是这声呼唤,使得孟溪月身子一震,在思维反应过来之前,已经本能的月兑口喊了出来:“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