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柯他们是中午左右出的门,到掌灯时分才到了郡王府,一路上熙熙攘攘的热闹声不绝于耳。♀她一下马车才知,在马车上待了这么久,竟是还没有进入皇城,可见这帝都有多大。
挑起一侧的窗帘,大户人家和一些装饰华丽的店铺,早已将门前的大红灯笼挂起,几处大门前。一些小厮正卖力的将一些达官贵客引进来去,一路上还在极力推荐着自己家店铺的特色。
到处都是喧闹一片,帝都的夜景更是繁华,众多皇亲国戚都喜欢将府邸建在皇城内,偏偏这永安郡王,将王府建在了城外,不仅心下好奇。
后来,她才知道,这京城分为四层,自己之前待着的地方,只是外围,然后第二层是最大的,两层距离之间也是最长的,不过也是最热闹的,商业发达。
第三层则多住着些高官,权臣,皇亲贵胄。当然也有商贾,这些圈层,并不是分界分明,只是以居多者算之罢了。
再说最后一层,那便是皇宫的外围了,也就是大臣们议事,皇帝居住的地方,那里,平常人是进不去的。而这永安郡王府便在离第三层围墙不远的一处寂静处。倒也不碍出行,或是皇帝急宣什么。
此时天色一暗,黎红颜将秦柯送到永安郡王府就直接驱车回宫里去了,虽然皇弟同意自己出来,但必须每日回去报备。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啊!
“公子,秦无名已在前厅多时。”一黑衣女子见自家公子正在凝神画着什么,出声提醒道。那秦无名已来了许久,只是主子为何一直不见他。
“恩,退下吧。”黑衣女子退出门外,消失在朦胧的夜色中。这边秦柯已经喝了几杯茶,自己在这等着已有许久,怎么还不见那果郡王。
突然没由来的感觉浮躁,难道这当王爷都有爱摆臭架子的毛病,那也怪不得,义父,他老人家只能一个劲的生闷气呢?
秦柯又想起之前的那个问题:他又怎么知道我要找他,还特地找人将我接来,看着府邸气派,倒不像是骗子……只是……唉,想也想不通,如今也不知送的什么劳神子的书信,秦柯掏出怀中的书信,更是不悦,心中对那连勋的印象大打折扣。
知道她来帝都找他,却不来见她,待她送了这书信,才不待在这王爷府,第一次见面,就想给她下马威,哼,老娘不吃这套。想到这,秦柯唤住正要离开的一个小丫头,。
“小妹妹,你过来下!”
那小丫头赶紧赶过来,对着秦柯俯首道。
“奴婢青儿,不知公子找青儿何事?”
秦柯递给他一封书信,又俯首对着小丫头低语了几遍,便出了门。
那厢,青儿叩响了书房的门,“公子,前厅那位公子有书信要交给公子,说是公子师父的……”青儿偷偷瞄了一眼,桌边的男子,眼中带着探究,王爷什么时候有师父了?
在郡王府也待了这么久,对于自家王爷的脾性也是知道一点,见王爷没有理会,搁了书信便离开了。♀
连勋停住手中的笔,撕开书信,抖开里面的纸张,连勋瞥了一眼,了然莞尔,果然是那老头能做出的事。要是秦柯知道她千里迢迢送的书信竟是一张白纸,又不知道作何感想。
他将信纸放在烛火边烧了,望着渐渐化为灰烬的残骸,抿唇不语,他早知道秦柯会离开,但是他也知道,她一定会回来。
自己这般作为,并不是什么摆架子,自是有着自己的道理。
忽然,连勋眼中闪过一丝玩味,莞尔一笑,转身回到书桌旁,又提起画笔继续作画,门外有人来报秦无名已走,也没有多大反应,只是一直认真的作着手中的画。
秦柯本来已经走了,却又不服被人玩弄半天,便又半路这回,只是爬了人家的墙。这会儿,待在屋顶上的秦柯盯着屋内男子许久,心下大为奇怪,这底下的男子,便是永安郡王?
目前来看,长的还不错,只是此人行为太过恶劣,要自己一直苦等在前厅,自己倒好,在这消遣娱乐。还是那红颜公主比较可爱,只是眼前这个会是她口口声声的好哥哥连勋吗?
太假了,看来这永安郡王也是个阴奉阳违的势力小人,对着皇亲国戚当然笑脸相迎,对着她这个穷亲戚,就是冷脸相对,现在是连个脸都没露,太欺人了。
她决意一定要好好教训这个家伙,药仙那个老头怎么就收了这么一个人为徒,秦柯独自在肚中月复诽了好久。
那厢正想着如何教训他,不想“咕咕”几声,原来是肚子饿了,秦柯不免又要责怪起连勋来,要不是他让人来接她,自己颠簸了一下午,又苦等了一个多时辰,肚子是早就饿了。
埋怨的看了眼屋内的人,不由一惊,人呢?
刚刚还在,难道走了?
秦柯顿觉火大,嘀咕了声“连勋,我饶不了你”便准备夜闯郡王府,真是欺人太甚。
“你饶不了谁?”
“还能有谁!当然是……”
旁边突兀传来一声男声,秦柯无意识的接了下来,惊觉不对劲,立马回头,只见眼前一张放大的俊脸,不断的贴近自己。
她发誓这些完全都是自卫的本能反应,在自己下意识的推了某人一把,片刻便听到一声闷哼,府里一大群仆人被秦柯一声尖叫引了来,奔到院中,正好见自家公子从屋檐上以优美的弧线,摔了下来,顿时吃了一惊,吵吵嚷嚷的簇拥着奔了上去。
一时之间,院中一片哄闹。
“我说,师弟啊,让你等那么长时间是为兄的错,我已经道过欠了,你这般狠心将我从屋檐上推下,实在是太狠心了。”
忙乎中的众人才抬头看着屋檐上的秦柯,责怪,鄙视的眼神直直射来。
“我……”
秦柯百口莫辩,一时委屈不再出声,心中却将连勋骂了个几百遍。
“哎哟,胳膊……师弟,还不快来看看为兄的胳膊。”
这会儿师弟叫的这么勤快了秦柯只得无奈的翻下屋檐,随众人进了房间。
“公子,你要不要紧,从那么高的地方摔下来,一定摔伤了,奴婢看您不会武功,定是吃了不少苦头,”
一绿衣的女子,看着自家公子受伤,哭的那叫梨花带雨啊!
“是啊,是啊,奴婢看,还是请大夫看看为好。”
旁边几个丫鬟连连附和道。
“你们先行下去,我师弟师承药仙,天底下还有谁医术比他高,等我叫你们再进来。还有,去给秦师弟收拾一间客房出来。”
这个连勋,明明武功深不可测,为何故意这般?
还是刚刚故意被自己推下屋檐,先前那般折磨自己,现在又这般陷害自己,真是可恶。
“卑鄙!”
等众人退出了房间,秦柯冷不防吐出一个词。
连勋听了,只是笑笑,也不在意。
“我说,师弟啊,你还不来看看为兄的手臂!”
秦柯见他此时语气慵懒,横卧在床上,打趣的看着自己,哪里有什么缺胳膊断腿的痛楚,顿时气不打一处来。
“我看不用看了,你已经病入骨髓,没得治了,直接截了。”
秦柯横瞥了他一眼,一把拉开了房门,对着一旁听墙角的丫头道,“房间在哪里?”
丫头机灵,带着秦柯去了客房。
身后连勋,眯着醉人的眼眸,微微提唇,云袖随意一拂,房门便似被一阵风刮到一般,自动合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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