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贞犹如玉娘在溺水中抓的浮木,以证她这多年来的付出有些回报。想来林贞贴心之处,比亲生的不差。又有娘家的紧逼与丈夫的无情相衬,越发觉得林贞好了。只因到底被林俊一伤,赶上天气骤冷,绷不住病了。
玉娘一病不能理事,家务有现成的林贞在,倒也不甚慌乱。林贞多年伴在玉娘身侧,人口又简单,都是尽熟的。便是有一二个小瞧林贞一个姐儿的心思,也不敢露出来半分——怕她到林俊跟前哭,是以进行的十分顺利。可见探春管家艰辛,根本不是姑娘家脸面薄,分明是欺她一介庶女。家下人弄鬼的事也有,但明目张胆的挑衅,那是作死!
玉娘虽病着,但并不糊涂,只精神不济。又有林贞好有十岁了,也该知些人情世故。见林贞在翻账本,便细细教导:“姐儿顺手把于二姐的月钱给了。她家已是家破人亡,虽不是我们弄的,也有些干系。为人处世莫把人逼至绝境,仔细她反咬你一口。趁着我病着,你卖个好儿吧。多几个钱都使得。”
林贞应了,又道:“我听人说,她爹娘问她要钱哩!”
“不须管,爱给便给,主家很不用管这个。”
林贞一笑:“我就白说二句闲话。”
玉娘又叹:“她和丹旭两个,唉,你只当不知。若你爹不要丹旭了,不妨成全了她二人。”
“唉!?她俩是真的?”
玉娘笑道:“也不曾做龌龊事,常一处说个贴心话。都是可怜人,不要紧之处,切记与人为善。如今你装作不知,就是善了。”说起丹旭,不免又说到丹阳,玉娘皱眉道:“一样的人物,却是另一种模样。你爹真是……”
“爹又怎地?”
玉娘无奈的笑:“这两日又不知怎地,放着好好的丹旭不要,又爱上丹阳了。那小厮比你三妈妈还会生事,你管着家,仔细点儿。”
林贞笑道:“凭他是谁,也不敢惹我。待我与妈妈出个气儿。”
“又胡说,谁让你一个姐儿掺和这些事?”
“且让我恣意妄为一回吧,日后到了他家里,可要夹紧尾巴做人了。”
说的玉娘扑哧一笑:“又弄鬼!你还当不知道。与一个下人计较,你也不好意思。不过是个玩意儿,也不曾惹到你我头上,随他去吧。”
林贞心里奇怪,怎底玉娘一点醋意都无?不好细问,索性把丹阳的事都丢做一旁,用不甚紧要的事勾着玉娘说话。
娘两个说了一回,玉娘又问:“姐夫有信来?”
林贞道:“妈妈怎地老惦记这个?”
“不惦记这个惦记哪个?看着你们两个好,我死也甘愿。”
林贞嘟着嘴道:“又说丧气话。”
玉娘心下一暖,道:“不说,不说。你且说说,姐夫来信了否?”
“昨儿来了。”林贞道,“前一阵我托人送了他一些云母片儿,他在书房里镶上了,直说敞亮。又嘱咐我道,白花花的不甚精致,叫爹爹弄些金银丝贴出花样来,京里只怕人人抢着要。”
玉娘奇了:“他也懂世俗经济不成?”
“谁知他说的是真是假?”
“问过你爹没有?”
林贞点头:“昨儿与爹说了,爹说试试看。还有透石膏也磨了来,爹直抱怨,那个放一阵子就没刚出来好看哩。”
玉娘道:“管他哩,横竖便宜。你使人把家里的窗户都换成透石膏的,书房用云母片。说来名字不好听便不好卖,你给起个名儿吧,透石膏透石膏叫的,我都不想要。”
林贞笑道:“像冰片的样儿,叫‘冰晶’便是。”
玉娘只不想叫透石膏,见林贞有主意就不理论了。又说回孟豫章:“你写封回信与他撒个娇儿,只说你不会想花样,叫他画几个来。”
“这又为甚?”
玉娘笑道:“傻孩子,你求他来,他画了,你再谢他。如此来回,你们便有家常聊。总是写些个‘圣人云’,话是有了,却不显亲热。你与他做妻子,又不是做夫子,没有小意温存便不像夫妻像同窗了。”
林贞前世也是结过婚生过子的,夫妻之道也略知一二。只是如今无人权一说,孩子的信长辈想看便看。写的忒细碎,倒显的不尊重。然近来她也有感,信件越发晦涩无聊。便听玉娘一言,只措辞不显娇媚,以免孟老太君不喜。
却说今年广宁气候忒怪,八月里热的像夏天,九月里忽的直奔十二月,恨不能下出巴掌大的雪花来。至十月,街坊尽在议论今日又死了几个。当官的不能不管,有考评一道关卡在哩。忙开了官仓架粥锅——人吃饱了比饿着抗冻。广宁县的大户们纷纷跟风,也不在别处,只抬着大红纸封的担子,一担一担敲锣打鼓的往官府舍米之处抬。又有几处寺庙也架起锅来,盖因本处寺庙并非豪富,粥便有些稀薄,民众不多,倒是引得更穷的寺庙庵堂里的人来饮,一时间仿佛满城的和尚道士尼姑都并做一块,端的是热闹非凡。
其中也有几个和尚道士有点术法的,譬如这个与人求了儿子,那个又有些秘药。同行相见恨不能拔刀相向,一行人便在舍粥处比拼起来,又引了无数人瞧。倒好叫小摊小贩们赚了几个过冬钱。
陈指挥使此人,就好凑个热闹。往那处看了一回,众人哪有不孝敬的?使出浑身解数,送了无数秘药‘玩器’。他独自在家试了好几回,深觉有趣。便与关系好的人家一一分送,霎时官声大好!只把内宅捂个死紧,半点不知。女眷们只见官员大户皆凑在一起,还当是正事哩,便是有几个妓|女陪酒也常见,谁个想得到一府的男人聚众yin|乱来!连玉娘都在家里念佛,当林俊收敛了替她省事。
一行官员一直混闹到腊月,家家户户要预备年节才收心。也是诸位玩过了,一个个有了年纪,深感力不从心,只怕人笑话硬扛着,得亏有个过年的由头,才纷纷寻了台阶跌了下来。林俊实在累狠了,一头扎进玉娘房里歇息。玉娘还当他公事繁忙,虽内心还怨他,但十年夫妻总有些个感情,不舍得闹他,硬白担了个名声。这便是妻妾之别了。
腊月十二,乃林贞十岁生日。男虚女实,今年恰是林贞大生。然彼时跟后世不同,不大兴与幼儿做生,怕折寿。故只一家人一齐吃饭,外带在外舍米积福而已。
没了柳初夏,一顿饭吃的尤为安静。柳初夏的忽然消失,莫说别个,连林贞都疑心玉娘。其它的小妾自以为知道了玉娘的手段,皆惊魂不定,哪个敢说笑来?若说柳初夏在时,俱嫌她掐简要强惹人烦,待她走了,屋里仿佛死了一半似的,一点趣味都没。
玉娘也有些不自在,今年王姥姥竟也不来,显是还在生气。林俊见王家不识好歹,更加不喜!两处竟扭上了。玉娘愁的头发都掉了一把,她还记着当初赵家舅舅惹恼了林俊的下场。那还是读书人家,王家更上不得台面,要叫林俊一闹,还要不要做人?
林贞怕玉娘脸上不好看,故意道:“姥姥怎底还不好,妈妈,明日我们去瞧她吧。”
玉娘干笑:“你去作甚?天寒地冻的,莫冻病了。”
林贞道:“我身体都好了,好妈妈,带我去散散吧。”
玉娘只得应了,然此事瞒得过谁?气氛越发尴尬。
还是薛思妍笑道:“姐儿,姐夫今年送了甚来?与我们瞧瞧可好?”
林贞道:“不过一些吃的玩的,就只一张画像画的有趣。”
薛思妍就要看,林贞取了来,众人看了一回画,又比着画像看了一回林贞,纷纷称奇:“好像!想不到我们姐夫还有这等才华!可把姐儿比下去了!大姐姐,赶紧请个上好的先生来。日后你磨墨来我画图儿,那才是神仙眷侣哩!”
李翠娘也凑趣:“哎哟,今年我没去,没瞧见姐夫。听五娘说起,跟天上掉下来一般的模样,又会诗书,如今还会画画。也就我们姐儿有这等八字,别个想都不能的。”
好话谁都爱听,便是林贞也高兴。原本不甚乐意与公侯结亲,恐家教不好。不曾想那孟豫章不单懂礼,还有些许情趣,在古代也难得。隔三差五的信件玩意,跟着驿站邸报而来,虽不值甚么,难得一番心意。渐渐的林贞也喜欢起来,想着有这样的丈夫也不错。开始还扭着不回信,却哪经得起玉娘时时挑唆?几个月来,倒叫成了一对笔友。都是孩子,自无甚私信可言,信里也不曾说甚甜言蜜语,只把那圣人学问颠来覆去的讲。倒叫两家长辈哭笑不得。
这回生日,孟豫章不单与了一张画像,还有许多图纸,皆是窗户纹路的装饰——正是林贞上回所求。林贞一把甩给林俊,叫人加班加点的做起来,好明年开春往京里卖去。有一家公府和一家伯府做推手,想来能狠捞一笔。林俊对女婿越发满意,直夸玉娘眼光甚好。玉娘不过一笑了之。
生日也就孟豫章的画一个亮点,来回倒腾夸了林贞两口子一回,众人无趣的散了。林贞回房,先与孟豫章写回信。也不好说家下种种,胡乱说些个绣了甚花写了甚字的闲话。末了添上一句——闻西南地区有物名曰熊猫,憨态可掬,画出影像来共享之。也附上一副熊猫吃竹子的像来,当做新闻送了。再写好帖子,预备送往王家,好叫两家冰释前嫌。
作者有话要说:嗯,说个……不知道算什么的
对于极品男人,我们一般都如下几个要求
1:长的巨帅
2:xo当然不能弱了,必须邪魅娟狂
3:必须富的流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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列出以上几个条件,诸位有没有想到心中的王子?比如说迪拜的王子殿下?比如说韩剧里的欧巴?
我们博大精深的中文把以上要求精练成了五个字
那就是潘驴邓小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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