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周聚集了不少围观的人,悄声议论了。
宏有成一张脸涨的跟猪肝一样,不等他开口骂人,麦芽抢先一步道:“宏掌柜,你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辱骂我一个手无缚鸡之力之力的小女娃,您不觉得有失体面吗?还是您想让全城的百姓都知道宏记酒楼的老板,是个仗势欺人,不讲道理的野蛮人?如此一来,只怕更没人敢进您的店了!”
宏有成如同被一下子劈醒,恍然明白过来,都怪他身后的两个倒霉孩子,要不是他们的怂恿,加上他也气糊涂了,他哪里能当街把人拦下。
这下子,被人家当街骂的哑口无言,他的面子早掉井里了。
宏桂芹见爹爹被麦芽驳的无话可讲,忙上前一步道:“田麦芽,你别以为我不晓得你心里咋想的,我可告诉你,你那是痴心妄想,做梦呢!”她终于也撕下假面具,对着麦芽露出泼妇姿态。犹记得前一年,她在谢文远的学堂还见这丫头一次,那时的麦芽,她不过是多说几句,就哭的梨花带雨。
麦芽倒是有些同情这位谢文远了,只怕他以后的日子难过喽。不过,那也不关她的事,被一家疯狗拦着,她现在只想快点回家,还有好些活没做呢。
“哥,我们回家吧,陈掌柜,改日你去一趟榆树村吧,我请你吃竹笋汤,不过你得负责带只母鸡来,不然不好炖呢!”
陈掌柜还没从她刚刚的长篇大论里回过神,这会听见她叫他名字,忙点头,“哦,那我明儿下午就去,正好我要去趟乡下呢!”其实他老早就想到田家去一趟,直觉告诉他,跟田家搞好关系,很重要。
冬生不再理会宏有成,一扬鞭子,驴子伸腿迈步。
宏有成本来也没什么胆子,被这气势一震,乖乖退到一边,眼睁睁看着田家人走远,“哼,你明天去,我也去。”
陈掌柜愕然了。
宏宝拦住他老爹,“爹,您不能去,他们是穷人,我们去找他们干嘛?不如我们把酒馆的厨子换了,从外面再请一个回来,她不过是个乡野村姑,顶上天不过就是有两个小心思,咱们还怕斗不过她吗?”
宏桂芹也道:“就是,那小龙虾都是穷人吃的,卖的那么便宜,陈家那边也赚不了几个钱,咱何必去跟他们一般见识。”
宏有成气了半天,瞪着陈掌柜,“哼,你等着,看我怎么把你的小店挤跨!”说完,气呼呼的回店去了。
陈掌柜擦擦汗,知道以宏有成的性子,一定不会去榆树村。又深深瞧着麦芽他们消失的方向,越发觉得这丫头,叫人难以捉模。田氏跟冬生从路上一直气到家。
只有麦芽一副无所谓的模样,她还在想,卖凉粉的事。
若是光卖绿豆芽跟凉粉,太单调了些,以后还得适量增加些别的东西。
不过凉粉呢,要是生的,人家不一定知道怎么办,不如干脆她另外做一份汤汁,论碗卖,一碗凉粉二文钱。要是赶上农忙,人家买回去之后就可能吃了,多省事。
她把想法告诉给了田氏。
田氏一琢磨,立刻把县城里的不愉快给忘了,“对呀,娘咋没想到的,要不多做出口味的,变着花样来,我们今儿又买了好瓷盆,正好能派上用场。”
“娘,你不是也说我做的竹笋好吃吗?那明儿我用竹笋再做出一样菜来,这样咱就能卖三样东西哩,以后的东西,我再慢慢想,保准花样越来越多,”麦芽漂亮的眼睛,闪着激动的小水花,“以后,咱就上午去卖,弄的早些,中午回来吃饭,不是正好,你跟哥哥一块去卖,他赶车,这样我也放心些。”
田氏犹豫了,“可我们都走了,家里的活那么,剩你一个人咋行哩!”
不晓得为什么,麦芽忽然就想起一事,“娘,李婶的腿到底伤成啥样,能走路不?”
“这个……娘也不知道哩,也没听说她摔在哪里,总之就是瘫了,而且一瘫就是好几年,”田氏努力回忆,“我就是听说她腿疼,别的真不晓得。”
麦芽心里总在琢磨一件事,有些人因为伤心过度,心里极度悲观,会出现一种假象,明明自己没事,却以为再也站不起来,有时心里的病比身体更严重。
田氏见女儿不说话,担心的问道:“咋了,有啥不对吗?”
麦芽忙摇头,“没事,娘,下午叫哥哥陪我去元青家一趟吧,我想去瞧瞧。”
田氏虽然很疑惑,但瞧着女儿不想说,她便也不问。
因为回来的较晚,午饭随便凑合着,前些天二妞送的鸡蛋还有些,林虎他爹又觉着老吃他们家饭,怪不好意思的,又送来一篮子鸡蛋。乡下人就是如此,淳朴实在,你对他一分好,他回你二分。
麦芽又去菜园子割了些韭菜,打了两个鸡蛋炒了,可惜没有青椒还没结,只好用干红椒调出辣味,莴笋快老了,只能炒着吃,放些青蒜倒也香的很。主食还是玉米糊糊,快嘛!
冬生喝的稀里哗啦,麦芽却在想着李氏的事情,有些心不在焉。
吃罢饭,田氏负责洗碗,冬生被派去泡绿豆。
麦芽舀了一大碗自制的虾酱,是用刚出的黄豆酱,加上先前晒干的米虾泡的,除此之外再没加其他佐料,绝对是原汁原味。
田氏站在锅台边刷碗,闻见酱香,赞道:“你咋就能想起来把干虾子搁到黄豆酱里哩,这么香,要是抹在馍馍上,肯定好吃,我看,咱晚上就蒸馍吧!”
麦芽瞧她说做就要做的模样,失笑道:“娘,你不是才刚吃过午饭吗?咋又饿了哩!”
田氏也坦然笑道:“还不是被你这丫头把胃口养起来,如今越发能吃!”
冬生把绿豆用大木盆子装了,这会突然想起来,说要给麦芽买盆洗澡的,他能忘了。
在去李元青家的路上,冬生想了下道:“芽子,这会要给你买浴盆,怕是钱也不够,我倒是晓得元青会做,他以前跟木匠学过,也有家伙,就是不晓得他有没有空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