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馆里的人正是那天被绑来为房子易治伤的老头,见是老者,房子易自觉自己施礼,急忙抱拳说道:“小子鲁莽,还望先生不要见怪。”房子易恭恭敬敬地躬身向着老者拜了下去。
“悬壶济世,没有不救之理。吵了老儿的梦,你多给点诊金就是了。我该开门行医了,你将这两个人给弄到后堂去,不要给老儿我惹麻烦。”
老者一边吩咐,一边找了一包药,递给房子易,说道:“将这包药煎了,给老头服下,可以安神。”
罢了,不再理会房子易,自己去将医馆的门打开了。
京城,永远都是繁华的。昨夜的一切好像没有发生过一样,街上又开始了嬉闹的一天。夜里,发生血战的地方,除了一些缝隙了还残留了血迹,大抵上已经看不到了痕迹。
京城的人也已经习惯了,这里的每一寸土地,曾经都被鲜血染红过。一代一代,踏着前人的尸骨,争夺至高的权利,满足私欲。可岁月的清风吹拂下,一切都有倒下去的那一天,但人们依旧乐此不彼。
东华门旁,东厂,花问柳脸色有点难看,扑了粉的脸显得有点狰狞。上一次,没有来得急截杀房子易,他错过了一次机会。这一次,好不容易走到了这一步,他不允许有失,但偏偏出了岔子。
“大人,人手都布置下去了,只要钱三厘露面,一定会抓住他。”来人向花问柳禀报道。
“嗯,别弄出太大的动静,要是坏了咋家的事,你知道咋家的手段,下去吧。”
来人走后,花问柳闭目寻思昨天的事情。房子易一身黑衣出现,扰乱了他的心,在加上钱三厘的失踪,更让他不安了。
煎药,房子易一阵苦笑,没想到有一天他会亲自伺候两个不相干的人。药好了,房子易将昏迷的钱三厘弄醒,将药灌了下去。
喝了药,钱三厘看上去虽然依旧充满了恐惧,但明显已经恢复了神智。知道自己获救,钱三厘冲着房子易拜倒在地,说道:“谢少侠救命之恩,还请少侠救救我的家人。”
“你是锦衣坊的钱三厘?”
“少侠认得我?”
“你金剪刀的名头,谁没有听过。”
“哎,什么金剪刀不金剪刀,因为它我这一条老命都差点没了。只要少侠答应救我家人,多少银两我都愿意出。”自己安全了,钱三厘终于想起了自己家人,想起了花问柳的威胁。
事情房子易差不多都猜到了,不过他还要确认一下,淡淡地对地上跪着的钱三厘,说道:“你起来说话,告诉我到底是什么人害你?为何害你?我才好帮你。”
“这个……”
钱三厘犹豫了,事情他不敢说。生活在京城,他比其他人更明白,私制龙袍的罪名,那是要全家问斩的。
“若是为难就当我没有问?房某只不过是一介草莽,不是官府衙门,你既然不相信我,我也懒得管。”
他听人常说,这江湖中人虽然行侠仗义,好打抱不平,但脾气也怪,很难想与。看出房子易已经有点不悦,钱三厘还真怕房子易生气不管,虽然惜命,他也害怕断子绝孙。
“少侠,我说了,您可一定要保密了,要是别人知道了,老头我这脑袋可就不保了。”
犹犹豫豫,躲躲闪闪,半天没有说到正题上。房子易不知道这老头到底是惜自己命多些,还是担心家人的安慰重些。不耐烦地冲着钱三厘摆摆手,说道:“不信我就不必说了,你的事与我何干?”
“别介,少侠,说,我说。追杀我的是东厂的人……”从自己被绑走,到被挟持制作龙袍,钱三厘细细说了一遍。
钱三厘说的东西,房子易大概都猜到了,没有什么有用的价值。房子易陷入了沉思,他们盗制龙袍到底是什么目的。
“少侠,就这些了,其他的我也不知道,少侠一定要帮我啊。”
“你放心好了,只要你不露面,你的家人就会没事?”
“可是……”冒着生命危险说了这么多,钱三厘没有想到房子易就来了这么一句,他显然不满意,但又害怕催急了,房子易生气。
“可是什么?你的家人只是饵,你才是他们要钓的鱼。你不露面,他们就不敢轻举妄动,杀了你的家人,他们还害怕你狗急跳墙去报官。”
“那我能不能回家看看?”他也觉得房子易说的有理,但他还是不放心。
“哼,回去?要是我所料不错,你家里现在一定埋伏了大批的人马。只要你一出面,他们会立刻杀了你灭口。你逃跑已经惹怒了他们,到时候你的家人也会被杀了泄愤。你不要命了,我还不想死。”
“啊,那我该什么办?”
“为今之计,你只有听我的,才可能保全你的家人。”
钱三厘虽然所知不多,但好好加以利用,未必不是一颗好棋子。房子易突然想到了一个计策,一个改被动为主动的计策。
到了如今地步,房子易是他唯一的依仗,钱三厘没有选择。感激地冲着房子易说道:“多谢少侠,只要少侠能救得我家人,我一定报答您。”
对钱三厘的话,房子易不置可否,叮嘱道:“现在你待在这里,那里都不要去,直到我回来,你明白吗?”
“明白,明白!”
带了一个斗笠,房子易出了医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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