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儿抬头望去一脸惊喜的绿痕的食指和拇指之间拈着一颗葡萄大小晶莹剔透碧绿色的果实,冲自己笑着。
接过来放在手心里仔细的端详了一番,通体碧绿没有一丝杂色,正是刚从绿蜇的王冠上月兑落时砸在自己额头上的果实,心儿抬头看了看高高在上的绿蜇。
绿蜇绿色的大眼睛之中满是惊异,它被眼前的一切惊呆了,因为此刻的情形几乎是当年那场悲剧的复制,只不过在它和绿痕之间多出了一个心儿,他的存在也让绿蜇对于不再重蹈当年的覆辙有了些许希望。
见到手拿着依然青涩的自己的果实的绿痕,绿蜇感到心急如焚,急切的提醒道:“没想到这么快就等到了果实月兑落,现在你终于可以治好心儿的眼睛了。”
绿痕一时欣喜的暂时忘记了为心儿许愿的事情,经绿蜇一提醒才如梦方醒,心中十分感激。
可她哪里知道绿蜇这看似善意的提醒,却是怕绿痕在面对能够达成任何心愿的神奇果实面前迷失了自己,而违背当初要用它来医治心儿眼睛的许诺,而绿蜇最怕的是当年的悲剧再次重演。
其实在它的心里,当年那个人族少女得到果实之前曾对它许诺过一生一世的厮守,最后却成为只剩它一个人默默承受缘分和内心的双重惩罚。
“来心儿,快将它吞了吧!然后许愿能够重新拥有右眼,好吗?”绿痕率真爽朗的将手中那充满****的果实递了过去,没有丝毫的不舍和保留。
这一切绿蜇看在眼里,喜在心头,看到绿痕如此的看轻功名利禄让它感到万分的欣慰,自从得知自己曾经听过的爱情誓言遭受背弃的那天起,它就再也无法去相信,相信人世间还有所谓的信任,同时它又用自己的无尽的守候做着最后的抗争。
今天绿痕面对果实时候的表现,让它重新看到了些许希望,在内心的最深处,它还是愿意去相信那个曾经离开的少女总有天会回来,来解救它被囚的心灵和躯体。
心儿接过绿痕递过来的神奇的果实,托在手心中,欣喜而茫然的看着,迟迟没有开口吞食它,抬头看了看绿蜇,希望得到来自它的确认。
绿蜇看着他点点头道:“恩,吃下它然后许愿,就能达成你想要实现的愿望了。”
听了绿蜇充满鼓励的回答,心儿低头又看了看手心里的那颗不大却沉甸甸的果实,犹豫着迟迟不肯将它吞下。
一旁看着的绿痕和绿蜇各有各自的焦急,却都是为了心儿能够早些将那果实吞下,可心儿此刻犹豫的却是自己究竟该许一个什么样的愿望,右眼和过去,哪一个更重要?一时间他无法权衡。
最后他又开口问道:“我可不可以先将它吃下,以后再许愿呀?我还没有想好”
没有等他说出自己的苦衷,迫不及待的绿蜇忙答道:“当然可以了,你先吃了它,再慢慢想!”它此时关心的只是那可能勾起人的贪欲的果实早点消失。
心儿再次得到了绿蜇的肯定,迅速的将果实吞入嘴中,用力的咀嚼了几下,一股酸涩的汁液涌了出来,刺激着他的舌头,很快他就这样吞了下去,一颗能够给他带来神奇改变的果实。
就在绿痕准备催促他许愿治疗好自己的眼睛的时候,心儿却叉开了话题,他坐在芳香异常的草地之上,对绿痕道:“来,现在治疗我们的伤口吧,看看这些香草能有多神奇!”
听了心儿的话,绿痕这才想起了自己此刻正站在一片无边的绿色宝藏之上,脚下这些草每一根在适当的时候都能够救治一条生命。♀
绿痕正准备采撷脚下的一株碧绿的芳草,忽然想起身边可以移动的巨大的绿蜇,于是抬头问道:“绿蜇,这些芷芳草也有生命的,我能够采摘吗?”
“它们位于这片树林的中心,吸天地之精华,早已经参悟了生死,才会化成一株株治病救人的药草,你放心的采吧,也算了却了它们的心愿。”绿蜇道。
听了绿蜇的话,绿痕弯腰采了几株绿油油的芷芳草,朝身旁看着自己的心儿摇了摇,笑道:“好了,心儿哥哥,快过来,我给你疗伤。”
边说着绿痕边将那些刚刚采摘下来芳香的芷芳草叶放入了嘴中咀嚼起来,一旁的心儿不解的看着她,问道:“不是说给我疗伤么,你怎么自己吃了?”
“谁吃了?我是把它们嚼碎了,好敷在你的伤口上。”绿痕边嚼边解释道。
心儿将信将疑的从绿痕手中拿过一株草药,摘下一片叶子,看了看绿痕然后试探着放入嘴中,开始咀嚼,感觉甜丝丝的还十分的芳香,很快就下意识的吞了下去。
绿痕见状忙道:“哎,别贪吃把汁液都吞下去了!没有了汁液,药草就没有效力了。”
心儿听了调皮的将自己的舌头伸出来,道:“我已经吞了,太饿了”
绿痕生气道:“你还敢说饿?百年难遇的神树结出的果实都让你吃了,现在你又来吃药草?”
心儿见状,忙道:“绿痕妹妹,别生气了,我再给你采几株来就是了。”
绿痕道:“你以为随便抓一把就能用了呀?采草药哪有你想的那么简单?”
“难的话,你可以教我,我一定帮你采回能用的草药来!”心儿一脸的坚持,请求道。
绿痕于是拿起手中剩下的一株芷芳草,边指点边讲解着,将采一棵适合使用的芷芳草应该注意的地方一一讲给他听。
听完之后心儿道:“好!我全明白了,现在你和绿蜇就呆在这里,我很快就采一株这片草地最好的芷芳草来给你用。”
绿痕看着满口承诺的心儿,无奈的摇了摇头,道:“你呀!采草药的要领,一个医药学徒花半年时间都掌握不好,我才说了几句,你就”
话未说完,心儿已经远远的跑去了芳草地的另一边,猫着腰在那里仔细的寻找着草药了。
看着他不服输投入的样子,绿痕没有再说什么,抬头看了看一直从上面看着自己的绿蜇。
与绿痕目光对视,绿蜇微笑着,心里充满了一种淡淡的幸福感,为了自己成功的解决了那秋天果实的烦恼,善良的绿痕这么轻易就克服了人性中让绿蜇曾经感到绝望的贪婪的一面,这一切都让绿蜇感到更加欣慰,也更从心底里喜欢眼前这个人族少女。
可巨大的相似背后也隐含这巨大的反差,毕竟绿痕不是当年那个少女,而她却真的永远离自己而去了,绿痕轻易的就解决的问题,可自己这缘分的囚禁何时才能够到头?
想到这,绿蜇的眼神中充满了忧伤的迷茫,它不知道该再对绿痕说些什么,只是依旧保持着微笑。
绿痕察觉了它的暗伤,正准备开口安慰几句,却听见身后不远处传来了一声巨大的惊叫声。
是心儿!
“救命呀!放开我!”当绿痕转过头,之间不远处的心儿正被一个黑衣人轻松的单腿踩在脚下,拼命挣扎着,却无济于事。
绿蜇一眼就认出了那黑衣人正是先前被自己用一叶凋秋赶走的牧冕社主,没想到它这么快就去而复返。
绿痕见状高声道:“牧冕社主,你真无耻,明明说好了打输就放了我和心儿的!”
“没错,我是说了愿赌服输,可我并没有输,只是打了个平手而已。”牧冕社主得意道。
绿蜇心中清楚,自己刚用过一叶凋秋,不可能再和他抗衡,否则整片森林的树木包括自己都会枯死,便道:“牧冕社主,在曼达拉你也算个人物,何必为了一个小小的少年不惜费这么大的力气?”
绿蜇的问话,同样也是绿痕心中的困惑,自从自己救了所谓的弯刀客,就一直奇遇不断,麻烦也不断,而这一切看来都和牧冕社主有关,其中原委的确让人费解。
牧冕社主闻言大笑道:“我是不是个人物我不清楚,不过我只知道,在整个曼达拉,没有我想要而得不到的东西!这个男孩对我来说很重要,我欣赏他,所以谁也别想把他从我身边夺走!”
绿蜇见牧冕社主决意不肯放弃心儿,忙摆出架式,将巨大的尾巴再度深入泥土之中,道:“既然如此,那我也只有舍命陪君子了!”
见绿蜇竟然如此固执,为了一个素不相识的孩子,宁愿牺牲自己和周围所有守护者的生命,有些措手不及,前次的一叶凋秋已然重重的伤了他,此番若它拼死再战,自己依旧无便宜可讨。
脚踏着拼命挣扎的心儿,他犹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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