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了车后,路九见看看极品帅哥一副被宰还不自知的样子,洋洋得意。就他这智商,估计下半辈子只能告别出门了。
“诶,你叫什么名字?”路九见笑着问道。
“秦猜。”
“秦公子是茂陵人士?”
“正是。”秦猜笑着点头,嘴角划出一个好看的弧度。
路九见继续八卦:“那你怎么会在这儿?”
“来找人的。”打开折扇随意扇动,不过是最普通的动作,仍是风流自成。
这是路九见继言栖迟后看到的人中,最极品的美男,不禁想要是眼前这位和言栖迟站一块儿选美,她这票该投给谁。
路九见听他之言,愁道:“我去茂陵也是找人的。”不过她的寻找目标有点彪悍啊,一个是皇帝、一个是将军,她一升斗小民来说都是高不可攀,是考验她的聪明才智才设立出来的任务吗。
这一路有了邵磊和秦猜的加入,旅途变得热闹许多。
路九见虽然很是欣赏秦猜的谈吐举止,但毕竟只是搭车的陌生人,时时与他保持距离,这般风华的人,太过少见,从邵磊的防备中也可以看出此人不简单,至少邵磊行走江湖多年,定是比她经验丰富。
她最大的乐趣,便是日日对着邵磊说:“考不考虑把镖局的工作辞了,做我的专职保镖?姐包你吃香的喝辣的,美女随便你挑,再不行,美男也随便你选。”
邵磊一直以冷脸相对,并表示有此意的不止她一个,当初有众多人见识过他身手后,都前赴后继地邀他,最后他依然选择回到镖局。
他总说:“男儿志在四方,怎能跟随一介女子。”
但是路九见忽视他的拒绝,天天邀他,直到日后邵磊扬名立万后仍是记得那个去往茂陵路上天天聒噪的路姑娘,也许没有她,他的人生路程一定不是现如今这样。
而秦猜对于其他二人的冷淡也不甚在意,总是挂着标准的微笑,他是空少出身的吗?每天笑的尺度要不要基本一致,可即使是相似的笑颜,依然不会让人生厌。
一日三人入了客栈,已是盛夏,没有空调、没有电扇的夜晚是如此的难熬,要睡睡不着,衣服湿了又干,干了又湿,顺带又有蝉鸣不断,就是无止尽地折磨。
室外还比屋内总凉快点吧,路九见持着扇子架着腿坐在池边,顶着闷热低沉的气压,朝天呼喊:“我要萧敬腾!”快点下场雨降温吧。
嘶吼过后,月夜越发的孤寂。
清亮的月光洒下清辉倒影在湖面,徐徐吹过的风带来了浓浓的愁绪,波光粼粼的湖水轻轻泛起涟漪,像是弹奏出了无尽愁思的乐曲。
路正豪、飘飘、言栖迟……很多关于在晋阳镇的人出现在她的脑海中,闭上眼,不想流下泪水,她的未来要靠自己,眼泪不会为她扫清障碍,但眼眶仍旧涨得发红。
“路姑娘。”一声轻柔的叫唤,在蝉鸣的伴奏下显得动听悦耳。
路九见揉揉微红的眼,看到来人正是秦猜。
“秦公子。”路九见摆正坐姿乖巧地坐好。
秦猜微微一笑,却像是夏日里最为凉爽的风,令人舒适。
“路姑娘望月兴叹,是在想念情郎么?”虽是调笑之话,从他嘴中说来又是另一番魅力。
情郎?那个飘飘最后忠告她不要相信的人吗?想起一路对他的追随,他也许不久是别人的新郎,最后还落得她不再全心全意相信于他。
路九见笑笑说道:“我的情郎,是月饼中的五仁月饼,饺子中的韭菜饺子,星座中的处nv座,哪儿都惹人嫌。”
秦猜闻言低笑起来,挑眉的角度像极了言栖迟,看得路九见一时怔忪。
“路姑娘,这样说,萧敬腾倒不像是你的情郎啊。”
“嗯,”路九见点头,雨神是大家的,她的情郎可是美男言栖迟啊,“落花有意流水无情而已,不过是我的单相思,人家看不上我,瞧他多傻,我这么好的姑娘不要,日后定后悔得天天以泪洗面、郁郁寡欢,天天对着我的画像睹物思人。”
笑意逐渐在他的脸上扩散,坐下问道:“你是追求萧郎失败了?”
路九见大力地一扇团扇,不屑地站起身:“什么叫失败,为什么会失败,日出东方,唯我不败,恕我这个问题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天太热,外面也不清净,还是回房吧。
一路无碍,到了茂陵城外,秦猜和路九见交钱就此别过。
倒是她万分舍不得邵磊,但是邵磊一副生是镖局人,死是镖局鬼的样子她实在留不住他,只能怏怏道别,如今她的首要任务,就是去李将军府。
将军府邸十分好找,随便一打听,她就顺利地模了过去。但是万万没想到的是,李将军出差了。说是去保卫边疆,视察工作了,短时间内回不来,最起码要过上个三个月才到府上。
路九见哀叹,只能先找个地方落脚,兜里揣着五十两可不是小数目,能让她用上一阵子,可毕竟不能坐吃山空。
她思前想后,能做的只有教书了。她开始打听茂陵有哪些书院,但是由于身在帝都没亲没故没名声,她去很多家书院自荐都失败了,本因她是女子,况且年纪又不大,观自在书院在晋阳镇周围名声赫赫,可是比起这大城市里的,就弱爆了。
这古代求职和现代一样,都十分重视工作经验,走了好几家书院,都吃了闭门羹。这让她想起了自己当初刚刚大学毕业那会儿,天天都是人才市场、求职网站的过活,到最后好不容易找到了一家公司要了她这个没有经验的大学生,这期间,张帆给了她许多鼓励,如今却再也没人给她安慰了。
路九见闷闷不乐地在茂陵街上瞎逛,她得找一个生财之道,至少得熬过这三个月等李建林将军回府,见皇帝什么的,没李将军的引荐自己要面圣,简直痴人说梦。
茂陵大街上人来人往,路九见路过小巷,巷子口听到有个孩子,牵着只土狗,在哇哇大哭,路九见好心跑过去问:“小弟弟,怎么了?”
小孩子停下撕心裂肺的声音,抽噎着说道:“姐姐,我娘病了。”
“生病了该去看大夫呀。”路九见指条明路给他。
小孩子闻言眼泪又涌了上来:“可是,家里没有钱。”
这时候,路九见就需要慷慨解囊、大发慈悲了?错了,那样做的是圣母,她只会拍拍孩子的肩膀:“你在这里哭这么久,拿了多少钱了?”
小孩子将眼泪收住,愣愣地望着她。
这种伎俩,比起现代的专职乞讨者差远了,这小子她方才明明看到是面无表情的,突然看到路九见朝他看了一眼才哭出来,那表情地转变速度非一般人所能及,简直比专业学习表演得还专业,这娃面部神经绝对够发达的,如果换做是她,早是站在这里脸部抽搐了,这分明就是等着她上钩,是打算秀她一脸智商么。
这熊孩子,当她没见过世面呐?这搁现在社会是不是要拍个照发个微博、朋友圈告诫诸位基友小心谨慎熊孩子的骗局。
“你骗错人啦,我虽是外地人,但也是女*没钱没工作,你的眼光真不好。我们这么有缘,不如一起去前面的衙门那儿走走?”
这孩子被路九见一唬,一溜烟就拉着狗跑去巷子深处没了踪影。
这时,路九见却听到隔壁面摊上有人在谈论:“听说西城别苑那儿在招账房先生。”
“你是说西城别苑?”另一人吃惊地问道,“你怎么知道?他们不是向来不招外人的么。”
“据说是原来的账房先生手脚不干净,这回索性招外面的了。”
路九见忙凑近他们,朝他们笑着泰然自若地坐下,对他们二人说道:“我初到此处,人生地不熟,正寻份差事,见二位大哥面善,这顿就让我请了吧。方才听到二位说起西城别苑?”
二人见一个小姑娘而已,不过是当她只是有些好奇心,便解释道:“我们只知道那是大户人家的别院而已,主人不常来,我姐姐就在那别院干活。”
路九见接着打听:“这做账房先生,需要签卖身契么?”这个可关键了。
二人闻言笑道:“又不是卖去做奴,要什么卖身契。”
这一打听,路九见便有了新的目标。不过这么好的差事,听那两人讲好像竞争有些激烈啊。
吃完面,发现那熊孩子又牵着那条瘦不拉几的土狗,畏首畏尾地站在巷子口东张西望。
路九见立马换上自认为和蔼的笑容,走上前去拦住那孩子:“小弟弟。”
那孩子一见是她,赶紧转身想跑。
路九见拉住他:“你要钱,我可以给你。”
孩子颤颤巍巍地红着脸,对她怯怯地说:“你要带我去衙门。”
路九见忙辩解:“小弟弟,姐姐跟你开玩笑呢。”真是幽默感欠奉,“现在,你只要借你的狗给我一用,就给你一吊钱。”
小孩子眼睛一亮:“真的?”随即又紧紧攒住手中的绳,“你要借多久?”
“一个时辰。”路九见看出了他的不安,“你可以跟我一起,等我用完了,就还你。”
旁边的土狗当然不知道他的主人已经将它暂时出卖给了路九见,依然在一边呆呆地望着四周。l3l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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