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进到后堂,那御史张子敬见了张辰,也是气不打一处来,走上前去,一把揪起张辰的耳朵就骂道:“你这个畜生,一天到晚的四处闲逛也就罢了,如今还惹上这么大的事儿,你想气死老子是不是?!”
张辰耳朵被揪的生疼,连连告饶:“父亲大人冤枉啊,这可与孩儿无关啊,孩儿并未动手,只是来做个人证啊!”
“还做个屁的证!快给老子滚回家去,老子在家再好好收拾你!”
“父亲你听我说……哎哟……你轻点……!”
张子敬骂骂咧咧的,提着张辰的耳朵就往外面去了。
“这……这个……”
眼见着如此情景,西门天木也是颇为无奈,按道理来说,张辰作为人证,在事情弄明白之前是万万不能离开的,但西门天木看着张子敬那怒气冲冲的样子也是心里一阵发怵,只能由得两人走出门外。
愣了一会,西门天木转而看着李书,赔笑道:“宰相大人,你家这位公子还是等我升堂审完之后再带走吧?不然连个人证都没了。”
“那是自然,密儿,你要全力配合西门大人办案,要说实话,知道么?”李书严肃的对姜羽说道。
“侄儿谨遵伯父教诲,一定知无不言。”
“恩,这就对了。”
李书转头对西门天木说道:“西门大人,你升堂审案吧,老夫坐在一旁听着便是了。”
“是。”
西门天木招呼着下人给李书搬来一张椅子,等李书坐好了,西门天木才又回了大堂之上。
“来人!将那恶奴带上堂来!”
“是!”
两名官兵领命出了大堂,片刻就将那家丁带了回来。
那家丁进了大堂,连忙跪下磕头。
“堂下所跪何人?报上名来!”
“启禀大人,小人是赵丞相家的家丁,小人名叫赵四。”
“恩,你将刚才在醉仙楼发生的事情给本官如实道来!”
“是……刚才我家公子在醉仙楼与这位李公子发生冲突……”。
“等等,是为何发生冲突?”
“是……是为了……”赵四支支吾吾说不出口。
“大人,还是由我来说吧。”姜羽向前一步道。
“恩,你说。”
“启禀大人,刚才在下与张辰兄弟在醉仙楼雅间听曲饮酒,聊得正欢,不想那赵虎竟强行闯了进来,要将那唱歌的乐儿姑娘强行带走。在下与张辰兄弟无意招惹是非,便要出去,那赵虎却阻挡在门口,口出恶语,讥讽我俩。在下好言相劝,那赵虎不听便罢了,竟抓住在下的衣领就要动手,在下慌忙躲闪,那赵虎用力过猛失去重心,不慎摔倒在地。此时这赵四冲了过去,一把就将赵虎推下楼去!”
“噢?你说是赵虎先动的手,那你还手了么?”
“在下只是躲闪,并未还手。”
“赵四!李公子还手了么?”
“是……是没有还手。”
“那你冲过去将你家公子推下楼去,是属实的了?!”西门天木逼问道。
“不……不……小人见公子摔倒,本想去搀扶,怎料突然一下失去重心,不由自主的向前扑在公子身上,公子就…………”
“还在狡辩!恩,本官已经大致上清楚事情的经过了,是你家公子冲动动手在先,李密公子躲闪,你家公子摔倒在地,正欲起身之时,你将你家公子推下了楼!”
“来人啊,将这恶奴关进大牢,看赵公子伤势如何再做定夺!”
那赵四见状,慌忙指着姜羽大喊:“大人我冤枉啊!肯定是这李密在背后下了黑手,故意陷害小人,求大人给小人伸冤啊!”
“放肆!大堂之上岂容你大声喧哗,还要诬陷好人?!来人!给我掌嘴!”
“是!大人!”
三名官兵上前,两人负责抓住手脚,另一人行刑,一会儿的功夫,那家丁脸颊便高高的肿了起来。
西门天木示意官兵退下,厉声喝道:“你这恶奴,还要咆哮公堂,冤枉好人么?!”
那家丁此时满嘴牙齿已被打掉大半,口中含糊说道:“不……不敢……可……可是……”
“可是个屁!来人,将这恶奴押下去!”西门天木不耐烦的摆摆手。
待到官兵将赵四拖走,西门天木走下堂来,拱手对李书笑道:“李大人,如此审断可好?”
“恩,西门大人秉公办理,不偏不私,老夫十分满意。”
李书站了起来,对姜羽说道:“你这臭小子,一来国都就给老夫惹麻烦,还站在那里干什么?还不与我回去?!”
“是,伯父。”
姜羽转身又对西门天木施礼,“多谢西门大人。”
“呵呵,好说。”西门天木笑道:“李公子客气了,果然是宰相大人的家眷,就是知书达理啊。”
“大人缪赞了。”
“好了,此间事已了,我们回去吧。”
“恭送宰相大人。”
直到将两人送出门口,西门天木才想到还有个丞相大人在后堂,连忙带人赶去。
进到后堂,只见赵虎躺在床上,大夫正在施针,丞相赵忠麟负着手在床边踱来踱去。
西门天木上前施礼,问道:“丞相大人,贵公子可好?”
那赵忠麟此时正在心烦,见了西门天木,气也不打一处来。
“好个屁,现在都还没醒!”
“噢,丞相大人,那推赵公子下楼的恶奴已被下官打入了大牢,丞相大人想如何发落?”
“你确定是那奴才将我虎儿推下楼的?”
“下官刚才已经开堂审过了,李公子作人证,那恶奴自己也承认了。”
“你说谁作证?”赵忠麟问道。
“宰相家的李密李公子啊。”
又是这个李密!赵忠麟捻着山羊胡子,眉头紧锁。今天两个儿子出事这个李密都在场,是不是有点太巧了?这会儿鸣儿应该已经醒了,我还是回家问问再说。
打定了主意,赵忠麟便对西门天木说道:“虎儿现在仍昏迷不醒,不方便移动,就先在你这里养伤,我会叫人去将御医请来,你要好生照看,知道么?”
“下官一定悉心照顾,请丞相大人放心。”
西门天木口中答应,心里却是叫苦不迭,把这么个祸害丢我这里,万一出点什么事情,我可怎么办啊?
“好了,我走了。”赵忠麟说完便要回去。
西门天木连忙问道:“丞相大人,那个恶奴该如何处置?”
“哼,这种事情还要问我?”
“呃……”西门天木试探道:“丞相的意思是……杀了?”
赵忠麟也不示可否,径直出了大门,西门天木赶紧上前相送。
看着轿子越去越远,西门天木呆呆的站在门口,头痛不已,想着该如何收拾这个烂摊子。
那校尉见西门天木站在门口发呆,便上前小心翼翼的问道:“大人,丞相的意思是不是把那恶奴杀了?”
西门天木听闻,一股邪火窜了上来,一把揪住那校尉的领子,咆哮道:“杀!杀!你tm就知道杀!看你给老子惹的好事!老子现在就想把你给掐死!”
说罢,西门天木甩了甩衣袖,忿忿的转身走了。
那校尉见西门天木莫名其妙的冲自己发火,也是丈二和尚模不着头脑,整了整衣领,喃喃道:“我招谁惹谁了?冲我发火干什么?!”
想着又屁颠屁颠的跟了上去,大声问道:“大人,你说到底是杀还是不杀啊?”
“我杀你女乃女乃的腿!”
“嘭!”
只听得一声巨响,那校尉整个人都飞了出去!
深夜,丞相府中。
此时赵鸣已经醒来,身体还是有些虚弱,正躺在床上静养。
赵忠麟来到床前,问道:“鸣儿,身体好些了么?”
“父亲大人,孩儿还好。”
“恩,今日白天茶舍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为何弄成这副样子?”
“父亲大人,孩儿今天去茶舍喝茶…………”赵鸣将茶舍发生之事叙述了一番。
赵忠麟听了,十分生气,呵斥道:“哼!为了个婢女,你竟如此冲动!为父很是失望啊!”
“父亲,孩儿与小倩……”
“混账!你给我住口!你与那婢女小倩之事你当为父不知道?!这国都里这么多的大家小姐你不喜欢,偏偏跟一个婢女整天眉来眼去!为父早就想杀了她,免得耽误了你的前程!”
见赵鸣低头不语,赵忠麟坐在了床边,叹气道:“鸣儿啊,你可知道,你大哥性格鲁莽,难成大事,为父又日渐衰老,咱们赵家的希望可全部都在你的身上啊!如你这般冲动行事,你叫为父将来如何放心瞑目啊!”
“父亲,孩儿知道错了,只是那李密太过可恶,居然设计捉弄于孩儿,害孩儿当众出丑,小倩也被害死了。此仇不报,孩儿寝食难安!还请父亲为孩儿做主!”赵鸣激动的说道。
“这个李密相当的不简单啊!鸣儿,你可知道,你大哥今日在醉仙楼无故从二楼摔了下去,至今还昏迷不醒。而这个李密恰恰当时也在场啊!”
“啊?那父亲为何不将他抓来?”
“抓来?怎么抓?你有证据么?”
“没有。”赵鸣讪讪道。
“你大哥的事情,我方才问过家丁了,他们都只看见你大哥推搡那李密时用力过大摔倒,那赵四上前搀扶时却莫名其妙的向前扑去,将你大哥推下了楼。而那李密却是一直都没动过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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