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绿星,七彩王宫内,黑帝兰斯的卧房中。♀
晌午时间犹如万道利剑的阳光顺着透明的落地窗户,铺洒在天鹅绒的洁白大软榻上。柔软的被窝里,头戴狗耳朵睡帽的黑帝兰斯正抱着大白狗模样的等身抱枕。
他像是睡着了一般躺在大软榻上,穿着白毛睡袍,露出一双一双极具爆发力的双脚。睡眠使得他脸颊浮出两块粉红,金色的头发在晨光下更像是散发着金光。
黑帝兰斯翘起的金色睫毛颤了颤,露出剔透的蓝色眼瞳,将手腕放在眼前,露出上面并排带着的一黑一白两个腕表。
推门而入的管家波文仍旧穿着黑色燕尾服,白衬衫衣领上规矩的绑着着黑色的蝴蝶结,衬衣底边扎在腰带中,显得相貌儒雅的他绅士而拘谨,在看到黑帝兰斯的打扮时面容扭曲了一瞬,又快速恢复如常。
他毕恭毕敬的垂头站在软榻边,以温润的声音述说着:“王,刚才位面交易器送来的时候碰到了前前任王,她嘱咐说,让王注意哪些不同寻常的人。”自动自发的将前前任王那一套避免王自卑,可以让王无心理压力的和人交流的理论省略了。
黑帝兰斯淡然的点点头,带动睡帽上的狗耳朵上下扇动了一下,“知道。”
王知道会寻到拯救爱绿星的植被的事情了?!波文微微一愣,王说的是“知道。”而不是“知道了。”?
波文小心翼翼的抬头,发觉之前寒气四溢的黑帝兰斯已经停止了释放寒气,而王之前放在软榻头柜上的伤药也已经不见了。
他心下寻思了一下,便猜到了王定是已经进入过交易系统的店铺了,不由得有些感动,对苛求睡眠必须长达十二小时的王而言,在本应该睡眠时间的时间工作真是破天荒的,即便近处空间外面的时间是静止的。♀
波文镜片后的眼眶有些发红,手掌点肩膀屈膝行了一礼,“王,我先下去了。”
“等等。”黑帝兰斯忽然叫住了波文,一向冷漠睿智的眼里带出了些不解,“你说,她为什么会提防我?”
波文稍微一琢磨,“敢问王,‘他’是……?”
咕噜黑帝兰斯未吃早饭的肚子响了一声,他顿了会,就像是肚子响的是床上的狗抱枕而不是他一般,依旧面瘫着脸,声音还是那种透着淡漠的声音:“惹人怜惜的女士。”
波文诧异的失去了一个管家应有的淡定,颤抖的声音呈波纹状的传播开来:“王竟然会觉得女士惹人怜惜?!”
爱绿星全部男士都会觉得女士值得呵护,但是那个全部一直是刨除了王的,在王看来,值得怜惜的不应该是“睡觉”“吃饭”“用爱绿星方块虐死全星球的人”吗?
平行位面·地球·唐
房门外的寻梅应该是久等什么人但对方还未来,所以有些焦躁的在门前左右踱步,在纸糊的窗户上倒影出了她晃悠来晃悠去的影子。炭炉旁地面上的阿黄用爪子压着喜爱的小鱼干,奋力的用尖牙咬着。
刘婉宁还保持着依靠在软榻头的姿势坐在软榻上,腿上还盖着细软艳丽的红色绸缎被。被送出位面店铺的失重感仍旧使得刘婉宁的脑袋晕晕,她满脸惊喜的看着手里的膏药,真的拿出来了,位面交易系统真的存在!
刘婉宁压下兴奋,低头垂眼的细细看着手上的银色管装药剂,逐字研读上面已经变为繁体字的使用方法和注意事项。
披散的柔滑发丝顺着刘婉宁低头的动作滑落肩头,遮挡住了部分透过窗纸投入的橘色光线,在她拿着膏药的手上投下了网状的阴影。
原本刘婉宁感觉得到被涂抹了伤药的伤口处清凉舒爽,就料定了这药膏一定是好药,可没想到看完了伤药的说明更是让她心惊,即便是重度烫伤,只要连续涂抹这药剂,半个月后伤疤就只会留下浅浅的伤痕了,这简直是神药了。
刘婉宁面上的阴郁散去了些,欢喜的弯起了嘴角,没有女子是不在意自己的容貌的,而刘婉宁即使是上辈子也只是十九岁的少女而已,最是爱美的年纪。
“小姐,夫人来看你来了。”寻梅的声音从门外传来,惊得刘婉宁快速将抓着膏药的手塞到了被子下。
几乎是在她长期药剂的同时,寻梅拉开了房门,声音讨巧的说:“夫人这药让我来端吧。”
“不必了。小姐现下可好了些。”王絮絮双手小心的端着放着汤药的木质托盘,散发着白色热气的褐色汤药随着她走动晃动出阵阵波纹。她路过高高的门槛时,害怕被绊倒打碎了她亲手熬制的汤药,努力的抬高了脚甩开碍事的暗红色裙摆,迈过门槛的一瞬露出了褐色的方头女布鞋。
房间中弥漫着淡淡梨花香的空气,也立刻被汤药散发的苦涩味所覆盖。
刘婉宁望着端着药进入卧房的王絮絮,些许惊讶的望着王絮絮,“娘你怎么亲自送药来了?”
虽说王絮絮和马家人都住在刘家的主宅,但是王絮絮一直认为嫁出的女是泼出的水,所以除了去大厅每日三餐的一起用餐,是不常来看刘婉宁的,日前的来访劝说已经是破天荒的了。
刘婉宁连忙就要掀开被子下软榻。
王絮絮紧忙制止住了,“婉宁你不要下地,就在软榻上躺着,别让娘担心。”
刘婉宁对上王絮絮含泪的眼,只好停下了掀被子的动作,担忧的看着王絮絮。王絮絮给她的感觉太病弱了,她担心王絮絮会摔倒伤到自己。
王絮絮头梳髻前饰着暗绿珠翠的云朵髻,穿着绣着暗红色蔷薇枝条团绣的褐色窄袖儒裙,这种装扮不仅将如柳絮般懦弱的她显得压抑,更是将房中原本平静的气氛带得压抑了起来。
王絮絮小心的捧着汤药婉来到软榻边。
刘婉宁紧忙放开手里抓着的药剂,将手从被子里抽出来,双手捧接过王絮絮手里的汤药碗,因为汤碗就在鼻下,汤药散发的苦中夹带着甜的怪味更加清晰的在鼻翼间飘散。
王絮絮坐稳后抬眼看向刘婉宁:“这是娘亲手熬制的药。”,目光定在了那块鸡蛋大小的烫伤上,眼里瞬间蓄满了心疼的泪水,“我可怜的闺女,你的命怎么这么苦啊……”
寻梅关上房门,迈着小碎步来到两人身边等候伺候,视线扫过刘婉宁额头已经不再皮肉翻滚有了些许愈合趋势的烫伤,微微诧异:小姐的伤口似乎好了很多,难道是错觉吗?而且药粉的颜色似乎也变了,怎么变成了白色的浆糊样子?
王絮絮顾及着在隔壁院受罚的马俊驰会听到,将声音压得低低的,和哽咽声混为了一体:“我也算是看着俊驰长大的,没想到以前不错的孩子……长大后怎么会变成这样。现如今又发生了这样的事儿,想来俊驰定然恨透了你。与其搞僵了夫妻关系,莫不如,不如婉宁就委屈些,让俊驰迎娶那苏映儿进门吧。他定然会感激你的。而你有亲家公撑腰,俊驰也是不敢不敬你的。”
刘婉宁看着眼中泪水就要滴落的王絮絮,心里又疼又憋屈,抽出袖子里一直放着的一角绣着紫色凌霄花的浅蓝色的手绢,为王絮絮擦着眼泪。
一旁的寻梅立刻端走了刘婉宁单手拿着的,正摇摇晃晃的汤药碗,“小姐,让我端着吧。”
刘婉宁任由寻梅接走汤药。
王絮絮伸手接过刘婉宁手里的手绢,径直捏着手帕抹起了眼泪:“娘知道你心里定然不服气,这会说不得还在心里怨娘当年拆散你和……,可身为女子首先就要习惯忍耐,忍耐父母之命,忍受相公之行,忍耐命运的不公,你为何总算是不懂呢?”
伴随王絮絮游说的声音,刘婉宁脑海里关于上一世的事情一件件翻了出来,清澈如水的眼神慢慢阴沉了下去——
退让和忍耐吗?退让的让马俊驰迎娶苏映儿进门,然后让他们二人卿卿我我,然后“入赘”的马俊驰在和苏映儿生个儿子冠以刘家的姓氏,夺走刘家地契房契店铺契吗?然后再被诬陷成不守妇道之人,命丧似云湖底吗?只怕到那时,马家定然不会善待王絮絮的。
王絮絮抽泣着吸了口气,用手绢捂住了口鼻,深深的无奈又希冀的说:“娘说这些话是为了你好啊。”
在王絮絮说出“为你好”三个字的时候,刘婉宁眼里的阴晦散去,心里更是狠狠一动,试探的看向坐在身边的王絮絮,放轻声音开了口:“娘亲,你看我,现下苏映儿还未进门,马俊驰就如此待我。若是以后苏映儿进了门,只怕我的日子会更不好过了。哪天再次气起来,没准会要了我的命。娘,您既然是为我好,那就让女儿和马俊驰……”
王絮絮猜不到刘婉宁要说什么,只用眼睛询问的看着刘婉宁。
刘婉宁对上她的视线,想起王絮絮认为女子遵守三从四德的固执的观念,要说出口的话差点噎了回去,手无措的扶向两侧的软榻铺坐稳身子,结果就按到了圆柱形游戏冰凉的东西,瞬间想起那是通过位面交易系统交易来的金属装管状烫伤药剂,被按在掌下的药管的棱角给了她奇异的力量。
刘婉宁深吸了口气,掷地有声的说:“和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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