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锦清换好便服出来,和莫之山站在一起的,还有梁柏谦,梁柏谦笑意盎然的看着她,似乎心情很好。♀
“爹,走吧。”莫锦清轻声道。
莫之山嗯了声,指了下一旁的挑水桶,“你担着那个先过去,我去隔壁街上买些种子。”
莫锦清唉了一声,话还没问出口父亲就出门了,只能嘴里咕哝:“我找不到田在哪里啊。”
梁柏谦轻轻走到她身边,“你忘记了,我没忘,我带你过去。”
莫锦清看了眼梁柏谦,“你好像天天都不需要看书似的,不是要考状元吗?”
两个人慢慢朝山头走去,“我不喜欢临时抱佛脚,这么多年了,对自己还是有些信心的。”
“你这么有信心就好了,我生怕自己耽误了你。”
“每年的农忙,我都有帮着你干活的,虽然你爹总是看我不顺眼,不过我也是个很好的苦力,他不会拒绝一个免费的劳力。”
莫锦清怀疑的打量着梁柏谦,他一副斯文的样子,怎么看都和种田扯不到一起去,“你是少爷身份,会做农活吗?”
“我爹没做珠宝生意的时候,我们也是要种田的,难道你认为我是怕吃苦的富家子吗?”梁柏谦说着捞起了衣袖,一指面前的一片绿油油的良田,“到了。”
莫锦清有些不可思议:“这些都是我家的?”
“嗯,其实这一两年有点荒废了,你看全是草,刚才我问过你爹了,他说除了草,种些菜,也可以为小酒馆节约些成本。”
莫锦清心里有些难受,信誓旦旦的想把小酒馆经营好,没想到父亲已经做好了这样的打算,对她似乎已经没有任何的期待,顿时,她觉得自己挺没用的,就像以前在工作中遇到什么解决不了的难题,就很容易对自己的能力产生疑问。♀
刚才出门的时候路过大哥的珠宝店,生意看起来不错,李香菊在里面殷勤的招呼着客人,嘴角都扯到了耳根,父亲却一直没有好脸色,毕竟小酒馆才是父亲的心头肉,如果在珠宝店和小酒馆之间选择,父亲肯定会毫不犹豫的选择小酒馆,不是钱,而是一种情结。
“你回去吧,好好看书。”莫锦清说着放下了桶,躬子准备除草。
梁柏谦二话不说的拿起她的锄头,“这种粗活让我来,每次我都帮你的,我看不得你干粗重活。”
莫锦清无奈道:“你这样,我会很不舒服,总觉得我欠了你的。”
梁柏谦嘿嘿一笑,“欠我的好啊,最好一辈子都还不清,那你就只能是我的人了。”
莫锦清脸色一变,无言的盯着梁柏谦,梁柏谦自知玩笑开的过了,“对不起,我随口说的,你别在意。”
莫锦清摇摇头,“柏谦,你何必要对我这么好呢,我无法给你任何承诺的。”
梁柏谦停下了手里的活儿,认真道:“我不要什么承诺,也许是你失忆了,忘记了我们曾经的海誓山盟,可是我有信心,一旦你想起来,我们还是和以前一样。”
莫锦清忽然觉得对梁柏谦有些不公平,她不再是以前的莫锦清,可是身体却是,莫锦清能够为了梁柏谦跳河自杀,对梁柏谦的感情肯定相当的深,梁柏谦是个热情痴情的人,对莫锦清也相当的情深,唯一变化的,就只有她莫锦清的灵魂而已,忽然变成这样,最无辜的,就是梁柏谦。
“对不起。”莫锦清忽然情不自禁的说。♀
梁柏谦笑了出来,“咱们以前就说过,不管为对方做过什么,永远都不要觉得欠了对方的,因为我们两个,为了对方,做任何事都是无怨无悔的。”
莫锦清觉得莫名的感动,只是这感动比较像是看别人的故事,看别人的感情,没办法感同身受的联系到自己身上来。
“还愣着干什么?柏谦除草,我播种,锦清,你去河边挑一桶水来。”莫之山提着一袋子种子,安排的妥妥当当。
莫锦清眼看着两只桶,脸色立马绿了,难道以前的莫锦清总是去挑水吗?这么小的身体,怎么可能挑的动?虽然她也觉得这副身体比她李然有劲了不少,可是挑水这回事,还不是她这样柔弱的女子能够做到的。
梁柏谦似乎看出了些端倪,自告奋勇道:“还是我去挑吧,锦清你来除草。”
“哎,这孩子做事手脚慢,就是力气大,柏谦你除草,不然天黑下来,都种不了半亩地的。”莫之山说。
莫锦清心里一沉,“我去,先帮你们除会儿草,等会儿爹开始种了,我马上去挑水。”
三个人开始除草,只有两把锄头,莫锦清只好用手来,还好的是小时候读书的时候暑假过后回学校也会被要求除草,现在做起来倒不觉得十分的陌生,只是脏累的活儿毕竟几十年没干过,一时不太适应。
强烈的太阳光之下,几下子就汗流浃背,莫锦清站直腰杆伸了伸手,才觉得干活儿真累。
梁柏谦将旁边的水壶递给她道:“休息会儿吧,太阳有些毒,小心中暑。”
莫锦清喝了口,“蹲久了头有点晕。”
“哼,现在知道种田辛苦了,一早做了将军夫人,这些事,轮也轮不到你来做啊,自己选的,怨不得人。”莫之山在一边怨道。
梁柏谦不太舒服的瘪瘪嘴,“没关系,嫁给我,也不会让你做这些。”
莫之山唉声叹气的挖了几锄头,“快去挑水吧。”
“哎。”莫锦清应承一声,跳着空桶准备去河边。
梁柏谦关切的问:“行不行?要不还是我去挑吧,我怕累着你。”
莫锦清摇头苦笑:“如果我连这点事都做不来,更没用了,我什么都会,就是不会向命运妥协。”
梁柏谦赞赏着看着她,“这才是我认识的莫锦清,我相信你,不必证明什么,你已经与一般的女子不同。”
莫锦清莞尔一笑,自嘲道:“最不同的,就是我是一个扫把星。”
梁柏谦一把抓住她的手,“我不许你这么说,你大哥的生意做得不错,其实比我有天赋,这不是你带给他的吗?证明你是一个福星,你为他,为你们家带来了好的生活,”他忽然非常小声的说:“虽然你爹还没有看到你的价值,但是很快,你就会证明自己是对的,他很快便不会觉得你是负担了。”
莫锦清想着大哥的珠宝店心里就不踏实,只要一天大哥没有把钱还给梁柏谦,她就不会放心,欠债的心情很不好受,但最不好受的,是梁柏谦说的负担,她是爹的女儿,就因为她到了出嫁年龄还没有着落,就成了一种负担,这是多么悲哀的一件事。
“还不去,磨磨蹭蹭的干什么?”莫之山在一边大声的吼道。
“去了。”莫锦清意味深长的看一眼梁柏谦,跳着桶朝河边去。
水桶看起来不是很大,莫锦清想着咬咬牙应该能忍过去,听父亲的意思,以往的莫锦清经常干这种活儿,想必身体已经被她锻炼的非常厉害,只是现在的她还没有发现这副身体的潜力而已。
她试着捏了捏手指关节,果然力道十足。
真应该早早的模清自己身体的属性,面对着什么危险的时候也不至于那么的被动。
她一边叹息着一边走近了河边,这里就是她跳河的地方,流水潺潺,异常汹涌,不识水性的她看着就头晕,莫锦清得是有着多大的勇气毫不犹豫的往下跳啊。
如果她在跳之前有一刻的犹豫,那么,现在又是一副怎样的光景呢,她李然又在哪里呢?
她抬起头,慢慢的朝河边走去,竟发现河边蹲着一个人,从背影来看,非常的熟悉,似曾相识。
她不自觉的放轻了脚步,好奇的朝那个背影靠近,只因那个背影无害且熟悉。
渐渐地,离那个背影已经不足几仗远,她停下了脚步,呆呆的看着那个背影出神,那个人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似乎完全不知道背后有人,只是蹲在那儿,眼睛朝着前方,一动不动。
时间就这样凝滞了,莫锦清捏紧住挂桶的绳子,内心有一个想法,此人是黄子瑜,发髻,衣服,体型,都很像黄子瑜,只是如果真的是黄子瑜,他那狗耳似的听力,警惕的性格,不可能她这么靠近了还没察觉,难道他的思绪正被什么事给占据着,所以察觉不到周围的情况?
莫锦清酝酿着喊一声黄公子试试,忽然,那人说话了,她仔细的一听,顿时后退了两步,下意识的捂住了自己张大的嘴,生怕自己发出声来。
桶掉在地上发出当的一声响,黄子瑜蓦地回头,见她一副惊悚的模样,好奇道:“刘姑娘,你怎么在这儿?”
莫锦清全身颤抖,浑身无力,无法形容此刻的心情,只觉得眼前的黄子瑜异常陌生,异常可恨。
“刘姑娘,你来这里打水?”黄子瑜若无其事的问。
他走近她,似乎想帮她挑水,她猛地拽回自己的桶,不由分说的一巴掌挥了过去,结结实实的打在黄子瑜黝黑的脸上,黄子瑜顿时懵了,憋屈的看着她,不知所措。
莫锦清紧咬嘴唇,挑着水桶往田里跑,黄子瑜莫名其妙的看着她的背影,赶紧追了上去,叫道:“刘姑娘,请留步!”l3l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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