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书房,濮阳淮才知道,前些日子先轸得知晋公子重耳到了齐国,而当时走散的老父和幼子也到了齐国,才会派人前去寻找他们的消息。
姬嫒听到这个消息之后,便偷偷地跟到了齐国,几经波折才找到了先老爷子他们。谁知魏伟一见她之下,便对她有了心思,结果吓得姬嫒落荒而逃,才会凑巧在湖边救了濮阳淮。
先老爷子在齐国时便非常地喜欢这个看似乖巧而又聪明伶俐的孙女,本来一心想给他找一个好的归宿,奈何她根本不作表示,还以为她出于女子矜持,哪知她是不想拒绝自己的一番美意,又着实不想嫁与相貌不佳的魏伟,才会不得而不辞而别的。
他活这么大一把年岁,自然是对她此刻的心思看得一清二楚,在那么重大的秘密面前也没有伤害眼前这个奇怪的男子,再听她的口气,似乎对他颇有些好感。
不由有些好奇地打量了一眼濮阳淮,只见他身长近七尺八寸,服装怪异,却是外形俊朗、面容俊逸、肤色白皙,身体结实,头发短而不乱,年约二十左右。
心道:倒也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或者是有什么过人之处,难道正像他所说的:知道别人不知道的,也能做到别人做不了的事情?
看嫒儿神情不似说谎,也不知他们两个人怎么可能做得了,至少也要十几二十个人才能办到的事情,便笑着道:“这么说来,我还得多谢我的乖孙女和这位小兄弟才行!”
姬嫒“噗哧!”一声娇笑,道:“对了,爷爷,你们怎么会被人追杀呢?”
先轸也是一愣,解释道:“此事说来,还真是有些蹊跷,本来‘天风寨’与我们先氏山庄,一向是井水不犯河水的,可是为什么他们这次会一心想要致我们于死地呢?”
老爷子一抚白须道:“这个很简单,他们之所以不冒犯山庄,是因为他们知道,和则两利,斗则两败俱伤,这次他们有把握将我们这些人一网打尽,才会动手的!”
先轸猛然一掌击在书房内的木桌上,恨恨地道:“他们这次确实是处心积虑,不过,既然他们先对我们动手,那就要承受与先氏山庄为敌的后果!”
濮阳淮看了看他们三人,道:“现在我知道的事情都告诉你们了,是不是可以离开了?”
老爷子微微一笑道:“对了,小兄弟,直到现在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又是哪里人氏?”
濮阳淮闻言一愣,心道:总不能告诉他们说自己是从2600多年后的世界莫名其妙地穿越到这里来的吧,可别让人当成怪物给烧了。不禁有些迷茫地道:“说出来也许你们都不会相信,我只记得自己叫什么,其他什么都想不起来了。”
姬嫒见他的模样,以为正在苦想些什么,便代他说道:“爷爷,爹,他说得都是真的!当初我在湖边遇到他的时候,他已经不知道在水里沉浸了多久。”
突然又想起了什么,接着道:“而且在山嵿的时候,他也救过我一次呢!”
老爷子这才慎之又慎地道:“既然知道了先天秘录之所在,实在是我先氏之大幸!轸儿,你先安抚一下这次受伤和牺牲的人员,找个机会再悄悄地叫上且居一起去将秘密弄清楚。”
先轸应声道:“爹,我知道了!”
老爷子欣慰地笑笑,又拍了拍濮阳淮肩膀,道:“小兄弟,此事事关重大,非是老朽信不过你,我想请你暂时在山庄小住几天,你意下如何?”
濮阳淮暗道:现在的处境,还能由得我说不吗?知道的事情太多,果然会变得很危险。他们没有宰了自己,或者是关进地牢什么,已经是很客气了。
既然如此,多想也没有用,遂轻笑道:“反正我也不知道要去哪里,如此就叨扰了!”
先轸立刻吩咐下人去为他准备房间,饮水,糕饼小吃等,并暗暗地要他们严加戒备。
等这一切都布置妥善,才又回到书房里,对姬嫒道:“嫒儿,你把所有的事情经过,原原本本,一五一十地再跟我说一遍,不要有任何隐瞒和遗漏!”
老爷子,先轸听姬嫒将事情的经过,从头到尾详尽地说了一遍。
先轸惊奇地道:“你是说秘录是他发现的,但是他根本不认识字,才会找你来辩认,所以才会发现那湖底的字,就是秘录的所在?”
先姿慢慢地回忆道:“就是如此,而且我发现他根本不会武功,本来想将他杀了灭口,可我一时好奇,想知道他到底是什么来头,于是我就故意先离开,再悄悄地跟踪他。”
接着把濮阳淮不顾危险于马车前搭救小女孩,结果小女孩又要他送自己回家,再与众守卫发生冲突,自己在关键时刻救下几人的事情说了出来。
老爷子连连点头道:“如此说来,此人可谓是难得的侠义之人,咱们应该以礼相待才对!”
先轸听完之后不置可否,仍是不解地道:“既然此人根本不懂武功,那你倒说说看,就凭你们两个人的力量,又是如何将那块石头推下山去的?”
姬嫒又将在山嵿,如何用两棵树作为支架,利用杠杆的原理把巨石撬下山,而当时自己差点掉落山下,可他非但没有逃走,反而救了自己一命的事说了一遍。
老爷子忍不住赞道:“此人倒真是个奇才,马上叫那些人全部撤走,好生招待于他。”
却听先轸冷“哼!”一声,道:“那方才在大厅上的事,你又作何解释?”
姬嫒这才想起刚才濮阳淮亲吻自己时,那种奇妙的感觉。
突然发生这种叫人意想不到的事情,大家都在急着对始作俑者发难,倒是把她这个正主给忘了,这时听父亲提起,不由脸上一红,小声地道:“那是因为……”
先轸凌厉地目光朝做贼心虚的女儿面上一扫,道:“该不会是你看上那小子了吧?”
姬嫒一惊,登时慌乱地道:“没有,真的没有……”
老爷子笑着道:“那你方才的反应,怎么那么奇怪,要是往常,你还不直接把人给杀了?”
姬嫒想起当时的情景,自己当时确实没有拒绝他的,事后也没有想要责怪他的意思。
心里一突,可是在两位长辈面前哪敢承认,忙分辩道:“那是因为你们想逼我成亲,而我又不喜欢那个黑大个,所以才会找他帮忙的,谁知道他会那样……”
先轸断然喝道:“胡闹,婚姻大事,岂是你能作主的?”
姬嫒倔强地一撅小嘴,道:“那你也要先问过我才行,不然我宁死都不会嫁的!”
先轸一时气急地道:“你……”说着,伸出手掌停在半空。
老爷子咳嗽一声,道:“够了,过去的事就不要再提了!”
先轸只得作罢,阴沉的道:“没有就最好,那个小子知道了我们先氏的天大秘密,竟然还敢当着大家的面轻薄良家女子,必然不是什么好东西,简直是死不足惜!”
姬嫒惊恐失色地道:“不要,他怎么说也是救过我的命,也等于是救过你们,而且秘密也是无意中发现的,说来应该是我们先氏的大恩人,若是杀了他,岂不是恩将仇报吗?”
先轸闻言脸色大变,大声质问道:“你还敢说没有看上那个臭小子?”
姬嫒低着头,小声地道:“爹,真的没有,我只是有一点点喜欢他而已……”
她在湖中救了濮阳淮,完全是出于她善良的本性,当时觉得他是一个怪人,虽然说不上嫌恶,但也就把他当成一个萍水相逢的陌生人。
待她返回湖边,见到濮阳淮形象大变,又意外的发现湖底的秘密,尽管他不识字,说话、行为异乎常人,可也露出了他惹人喜爱的一面。
正因如此,她才会在知道了先天秘录这个秘密之后,没有对他立下杀手灭口。
她一路跟踪着他,见濮阳淮不顾自身去救那个小女孩时,竟是不知不觉对他有了好感。再到欧晔家的宅院,明知不是人家对手的情况下,依然对欧晔一家出手相救,不由倍加地对他的勇气感到敬佩和欣赏,才会在紧急关头现身相救的。
等到濮阳淮利用树木把巨石推下山,并毫不犹豫地对自身不利的自己伸手相救,不禁对他兴起了好奇之心,又多了一分感激之情。
当初看着他独自立在山嵿之时那落寞地背影,本想让他任意去留,心下竟是隐隐地不愿就此与他错身而过,所以她才没有让他离开的。
而在大厅之内,自己无形之中也把濮阳淮当成了自己人,才会想到找他帮她,却是未想到他会当众亲吻自己,当时心里居然没有一丝反抗的意识,就连她自己也对此感到惊诧不已。
此刻听父亲说要杀了他,竟是情不自禁地为他辩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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