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且居从内院出来,等他来到濮阳淮所住的房间,却见里面已经是空荡荡地,早已没了他的踪迹,四下找人问了问,也是全无音讯。心中不由有些鄙夷,这小子居然趁机溜了。不过,这样也好,妹妹真要跟了他这样的人,也必然不会有幸福可言!
正在他准备去跟父亲和爷爷禀告此事的时候,便见姬嫒匆匆忙忙地走了过来。
姬嫒见到他准备离开,不禁问道:“大哥,他现在还好吧?”
先且居见她说话,都不自禁把濮阳淮当成是极其亲密的人,心里也是好奇,他妹妹如此家世、人才、美貌,为何偏偏对一个来历不明,看起来再平庸不过的胆小鼠辈钟情。
微笑着道:“这你就不用替他担心了!“当下便把自己找人的经过说了一遍,又道:“小妹,我想那家伙应该是怕我们加害他,所以趁机支开我,然后逃走了吧。”
姬嫒闻言,心中顿时一阵失落,强颜笑道:“既然如此,也不能就这样便宜了他,你现在去告诉爹,看看能不能把他抓住?”
先且居心头一笑,“抓住?”,明明就是心里放不下他,又不好意思开口叫爹派人帮忙去找,所以才叫我代劳的。自己无意中听到她的心事,自然也不会道破了。
他刚刚与爹娘重聚,对这个气度不凡、极其美貌、又有些叛逆的妹妹也是颇有好感。在他看来,妹妹真要是和那个大字不识,言行举止怪异,武功极差,人品极坏的家伙在一起,还真是太委屈了她。现在他自己逃跑了,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虽然心里是这样想的,可是他也不愿见她郁郁寡欢,便道:“我知道了,我看他行动依旧有所不便,应该是不会走远的。♀”说着,就大步流星地走了。
姬嫒还以为可以和他好好的谈一谈,哪知濮阳淮竟是不告而别,不由有些心神恍惚。
正在此时,从秘室出来的向阳见到一向活泼开朗的大小姐,居然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秀眉轻蹙,娇美的脸庞上带着淡淡地忧愁,别有一番令人忍不住想要为她分忧的冲动。
暗暗地打量着她,只觉怎么看都是美艳动人,口中道:“大小姐,好!”
姬嫒抬起头,看了他一眼道:“是杨统领啊,对了,你有看到昨天刚来的那个人吗?”
向阳自然知道她所说的正是被自己绑在地牢里的濮阳淮,装作一副恍然大悟地神情,道:“大小姐你说得是那个奇怪的男子啊,不知道你找他有什么事吗?”
姬嫒听了,以为他之前曾经见过濮阳淮,顿时喜形于色,微笑地道:“没有什么事,我看他身体有些不适,所以想问下有没有可以帮忙的。对了,你在哪里见过他吗?”
向阳心道:她的情绪变化还真大啊,濮阳淮曾经说她喜欢山庄里的一个人,难道这短短的几天时间,她竟会对他移情别恋?
一想到濮阳淮,不由恍然,要是其他的人,他还未必就信了。但此人实在是太神奇了,大小姐真要是喜欢上他,倒也不是没有可能。
如此一来,不由有些犹豫不定,自己深爱的女子竟然喜欢上他,可是自己想要扬名立万,又少不得此人,当真是有些难以取舍。
猛然想起濮阳淮之前拒绝了她,便立刻有了主意:只要先将先氏山庄连根拔起,自己再悄悄地告诉她,这一切都归于濮阳淮的报仇雪恨。
相信她在知道了他将她害得家破人亡之后,也必然会对此人恨之入骨,等到时机成熟的时候,自己再将濮阳淮给杀了,岂不是死无对证了。
到时,还怕她会不顺从自己吗?想到这里,竟是不由自主地脸上露出笑意。
姬嫒见他良久未语,既而暗笑不已,不耐地道:“杨统领,我正在问你话呢?”
向阳醒过神来,忙道:“没有,我只是觉得他古古怪怪的,要不我叫人到处去找找吧?”
姬嫒见他并不知道濮阳淮的下落,也无意再跟他多说什么,大失所望地道:“我大哥应该已经派人去找了,你先去忙吧!”说着,便神情落寞地转身而去了。
向阳看着她曼妙的身影,消失在自己的眼前,这才想起她临走所说的话。
不禁一怔,想不到濮阳淮失踪了,她会有这么大的反应,若是让人将他从地牢里发现了,岂不是前功尽弃,须得尽快想个法子才行。
濮阳淮待向阳一走,里面顿时一片漆黑,用力挣了挣,绳索死死的绑住了。全身各处唯有头部能动弹自如,还好是坐着倒也不会太难受。
看不见任何东西,也听不到声音,闲极无聊,不由默默地运起先天功的心法。
哪知,过得片刻,便听到有人在出口处搬弄。
心中暗忖:难道向阳发现我说的谎话了,便来杀人灭口?
不多时,便见一个娇小的身影小心翼翼地爬了下来。
濮阳淮不由一惊,借着出口透进来的光线,看清进来的人竟然是那个古灵精怪的小丫头欧阳倩儿,连忙叫道:“小丫头,怎么是你?”
欧阳倩儿听到他的声音,顿时胆气一壮,快速朝他身边走了过去。
她刚刚从明亮的外面进入阴暗不明的地牢,短时间内自然是看不清楚了,而濮阳淮在黑暗里已久,只要有微弱的光线,便能看清一切。
欧阳倩儿情急之下,脚下一滑,便跌到了濮阳淮的身上。在他身上胡乱地模索着,略有胆怯地道:“大哥哥,是你吗?”
濮阳淮口中被向阳塞了东西,只能拼命将嘴巴往她的小手上去靠,好一会儿,终于是将口中塞着麻布给抓掉了,连忙和声道:“是我,小丫头,你怎么来了?”
欧阳倩儿双手按着他的大腿,爬起身来,满是好奇地道:“大哥哥,你身子不能动吗,刚刚可真的吓了我一大跳呢?”
濮阳淮想起向阳随时都可能回来,忙正色道:“对啊,小丫头你真聪明,现在赶紧帮我把绑在柱子后面的双手解开,要是让人找过来,我们可就惨了。”
欧阳倩儿连连点头,稚女敕地声音道:“好!”说着,便绕过他,去解他手上的绳索。
濮阳淮察觉到她有些手忙脚乱地,便道:“别着急,慢慢来!”一边和她说着话,道:“奇怪,你是怎么知道我在这里的?”
便听欧阳倩略微有些不好意思地道:“我睡了一觉起来方便,刚好看到有人将你夹着飞快地跑到了这里,然后我就在旁边远远地看着。”
濮阳淮笑着道:“那你等那个人走了之后,所以就悄悄地来了。”接着又道:“那你怎么不找别人来帮忙啊,这样不就安全多了。”
便听欧阳倩满是委屈地道:“人家怕要是走了的话,那个坏人又把你带到别的地方去了,到时怎么去找你呢?”
濮阳淮听了,心里顿时一阵莫名地感动,看她只是一个**岁的小女孩,想不到竟然这么聪明、懂事,不由轻声道:“知道了,我不是怪你,是这样太危险了!”
欧阳倩儿努力解了半响,还是没有一点头绪,直急得满头大汗。
良久,垂头丧气的道:“大哥哥,我解不开啊!”
濮阳淮没想到这向阳居然还有这么一手,欧阳倩儿毕竟只是一个小女孩,忙道:“倩儿,你在边上找找看,有没有刀剑,或者是锋利的碎片什么的?”
欧阳倩儿抹了一把汗,“嗯!”了一声,便去找寻可以割断绳索的东西去了。找了好一阵,泄气的道:“怎么办,什么都没有啊!”
便在此时,一个身影从外面快速地跳了进来。
他手上捏着一个火褶子,微弱的光亮映射出他那张平凡得让人难以记住的脸上,另一手紧握着一柄闪着寒光的铜剑,正是去而复返的向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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