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清婉身影一顿.后方袭來的是一阵花香.花香内带着狂野男子遮掩不住的汗臭味.
傅清婉转身.福了福身子.低头垂眉道:“王爷万福.”
來人敛眉正欲说些什么压制住内心的不快.却被旁侧之人用袖子一挡.那人笑道:“嫂子.别來无恙啊.”
傅清婉摆正脸色道:“王爷.此乃皇宫禁地.王爷这声嫂子真是不敢当.”
笑的那人正是入宫陪驾的华彦航.他凑巧从御花园路过碰上了从乾清宫出來的华彦寒.
一双寒眸饶有兴致地盯着低头垂眉的女子不放.凌冽的寒气贴着劲风吹來.吹散了她胸前的一缕秀发.吹凉了当胸口.
傅清婉不改颜色.也不直视.安守本分地站在原地.周围渐渐形成一个气场.恰到好处了挡住了西陵王殿下散发出的寒冽之气.
华彦寒稍稍惊讶.转头看向华彦航道:“你刚才叫这女子什么.”
明知故问的语气.沒有当初离京时的桀骜不驯.语气中虽谦卑可本质却沒变.他华彦寒依旧为自己而骄傲.
华彦航温润的嗓音涵括了一切.“四哥.她是三哥的正妃傅氏.”
“哦.”华彦寒刚眉一挑.拘于一礼.态度十分端正.“华彦寒见过三嫂.”
傅清婉不咸不淡地还了一礼.道:“不敢当.王爷若是沒有其他事.妾身便告辞了.”
话未至一半.一脚早已向后退了一步.等不及华彦寒开口傅清婉便不“战”而退.
擦肩而过的瞬间.傅清婉听到耳畔传來的清冽笑声.她耳朵一动.侧身走过.却被人一把抓住袖子.傅清婉毫不犹豫一甩.水袖甩出去几米远.在想要收回却是來不及了.
“这便是覆水难收吗.”四王爷的脸上竟是嘲讽.敷衍之色.
想当初帝都名妓以一舞动天下.倾倒天下众生.最后惊艳全场的女子却委身于一介穷苦书生.带穷苦书生功成名就.女子只剩下最后一口气.倒出一杯水.道:“你我覆水难收.”
华彦航微微蹙眉.顿觉奇怪.从不与人争斗的四哥竟然会用语句刺激一柔弱女子.若是凭着一面之缘而故意讽刺.那么华彦寒这在西陵的四年也是白呆了.
“不.这叫此情可待成追忆.”傅清婉抬眸.露出一双澄澈的蓝眸.碧波荡漾的眸子泛着淡淡的寒光.只到是看似友情却无情.
华彦寒不由笑道:“嫂子真是博学多才.不知嫂子可知‘红豆生南国.男子负相思’呢.”
傅清婉敛眉道:“妾身粗陋.只知‘花开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
华彦寒挑眉.眼中却全无笑意.“好一句‘花开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若说嫂子是粗鄙之人.那天下女子皆是花瓶了.”
傅清婉谢过.早知这位四王爷不是等闲之辈.今日一看果真如此.
一旁插不上话的五王爷此刻终于找到了个接入口道:“不知小王可否邀王妃前往醉风亭一聚.”
傅清婉道:“妾身还有要事在身.且身边不便.只能扫了两位王爷的雅兴了.”
说着直接从华彦航的面前穿过.眉头都不皱一下.只留下两个男人在独自空嗟叹.实在是“前无古人.后无來者”.
小插曲过后.傅清婉也不便在皇宫里多呆.一则她不熟悉情况.二则为了那些不可避免的麻烦.
转弯处.却听到一人漫不经心地声音隔空飘入她的耳畔.“为何不去.”
她心不由一颤.第一次主动地抬起头直视那道耀眼的光.
俊美无俦的脸.深邃的黑瞳折射出璀璨的光.一袭黑衣显得格外高大.挺拔.淡淡的唇轻吐.无形中带着一丝危险.
“为何要去.”蓝瞳中是异常的坚决.一如往日般固执.不容人拒绝.
顷刻间.四目相对.毫无忌讳地直视.让周围的气温略显尴尬.上也不是.下也不是.
一刻.黑瞳瞪蓝瞳.蓝瞳云淡风轻.
两刻.蓝瞳瞪黑瞳.黑瞳无惧无畏.
半个时辰.蓝瞳瞪黑瞳.黑瞳一脸无辜.
一个时辰.黑瞳瞪蓝瞳.蓝瞳继续云淡风轻.
……
好在此处地处偏僻.云也密了些.鸟也少了些.叶子也少了些……
双方隔树对望.目中并沒有夹杂任何情绪.仿若多年未见的故人.又似形同陌路的骚客.
半响后.他垂眉叹道:“你这又是何必.”语气中夹杂着无奈跟惋惜.还有丝淡淡的愁绪.
胸口的秀发缓缓飘落.她不悲不喜:“何必二字.言辞过早.”
离寰终是忍不住心中那风起云涌.那山峦的此起彼伏.明明就站在她眼前.却碰不得.模不得.只能用眼睛透露相思.
慢慢地.眸光一片黯淡.他无声地“输送”怕是怎么都入不了她的眼.周围包裹的严严实实的是防备.是盟友间的互相利益.是受伤过后抹上的畏惧跟臣服.
明知道她的字典里从來就沒有出现过“畏惧”跟“臣服.”可他却忍不住去碰触.用仅有的一亩三寸地去想.想碰.想模.想象着总有一个女子站在原地看着自己.那眸光是期盼.是兴许而不是淡然.形同陌路.
傅清婉道:“离寰.你用错了心思.你不应该将心思放在一个女人身上.那将是极大的愚蠢.若你的时间不止那一亩三寸地.若你的身旁还有一人守候.若你手中拿起的剑可以放下.那么你才是真正的.有血有肉的男子.是一个可以托付一生的男人.”
他转过身子.声线略微颤抖.“那么你呢.你是否也愿意……”
“我不愿意.”她回答的异常坚决.“从一开始你便知.我早就沒了心.”
她双手捂住胸膛.那里面是空荡荡的一片.慢慢走到离寰的跟前.亲眼目睹他眼眸慢慢从不解变成不忍直视.她森然一笑.仿若地狱里的食心恶魔.
他喟叹:“你若肯.我们之间也不会变成这样.”
傅清婉无怨无悔.轻笑了声.也不答言.转身就走.
知道他好.便足矣.
“既然我回來了.那么他必须死.”身后语气是那么地坚决.不容人反驳.云淡风轻地像是在说一件极其普通的事情.可当包裹在外围的薄壳褪去.里面是威胁跟警告.
她抿唇:“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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