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继而.离寰瞧见她战战兢兢地站起拾掇着残留的衣料.步伐却是一步步看似困难地朝后退去.
“我本以为你是爱我的.却不想你从头到尾爱的只有你自己.”她迎风落泪.哽咽却不容自己的脆弱散落在风尘中:“你何曾想过.我跟千绯夜如此亲密是为了什么.你何曾想过你跟清晨公主恩爱了三年的时候.我却在冰窖内独自承受冷到极致的痛感.你何曾想过杀西陵王.联合宣武王.奔波于两军之间的我到底在做些什么.”
离寰急于辩解.却是语无伦次:“对不起.清婉.我不知道原來你做了那么多.可我一直都是有苦衷的.我跟公主什么都沒有发生.我一直认为千绯夜是更爱你的.我害怕.害怕他会夺走了你.顾一直扭曲你跟他之间……”
“够了.”她阖眼.即使打断了他的话.“即便如此.你让我怎么相信你.你都不曾相信过我.让我怎么相信你.”
“清婉.”他跨前一步.眼角有一滴泪落下.心若刀绞.肝肠寸断的感觉也不过如此吧.他颤声道:“对不起.”
天也不知何时起变的如此多愁善感.几乎是在傅清婉泪腺决堤的时候.天飘下了一层细细密密地小雨.她的话断断续续.诉说着不公.诉说着不甘.她至始至终都是独自行走在池塘边缘.便是中途有千绯夜与公孙翎的帮忙.有华彦航的暗助.又哪样不是拿这条命赌的.若沒有她肝脑涂地.哪來的看似辉煌.实则虚无的一切.
虽非秋天.但寒意却是沁入骨中.雨水渐渐打湿了她的衣衫.她的秀发.她的一切.她不去看对面站着的男子.淡淡道:“事已至此.还有什么好说的.从此我们一刀两断.永不再见.”
她狠狠心.转身离去.却不及他的速度飞快.拦腰用剑抵住了她前进的脚步.“说清楚.什么叫永不再见.”
傅清婉回眸.见离寰面色含怒.怒目而视.雨水浸透了他净白的面孔却沒有浸透那双黝黑宛若星辰的眸子.他执拗的性子掩饰不了受伤的痕迹.风一寸寸刮着.更是一寸寸疼着.若非她.他又怎么会从一个冷静睿智的人变成如今这副模样.
红颜祸水.指不定就是她这样的.害人害己.不得善终.哪怕是算计了天下.也算计不了自己的心.
只是有句话诠释的好.“长痛不如短痛.”若非今日之故.或许她还看不透他.可因今日之祸却是极大的促进了事情的发展程度.
“离寰.你知道华彦航御驾亲征对你我沒有任何好处.所以.”她咬咬唇.抬眸继续说道:“我打算以和亲公主的身份嫁给华彦航.已结两国秦晋之好.”
离寰不怒反笑道:“所以你就守在那里.口中喊的是我.可心里想的却是另外一个人”
傅清婉点头.退后一步.斩钉截铁道:“是.但我那时候是睡着了.却不是为了算计你.我要等的本來就不是你.只是我算了天下.却还是算漏了一步.”
离寰前进一步.扼住了她的手腕.“他是谁.”
离寰犀利的目光在傅清婉的脸上停留.若傅清婉迟疑一步.那目光便要将她撕成碎片.定了心神.她叹道:“她便是我的师兄.公仪师叔的弟子.公孙翎.与我是一个师门的.”
离寰道:“什么时候认识的.”
傅清婉毫不避讳:“今年初.三年闭关之后.我与他对阵之时看破了那把九转玲珑阵.只是那时候我并不认识他.直到我投奔敌营.却是被他一眼瞧出.他是个易容高手.”
离寰心神一凛.冷笑道:“你与他的缘分还真是可笑.茫茫人海.敌军营中还能相遇的成.怪不得你只身入敌营.非但沒有引起他人的猜忌反而受益良多.原來他便是吐蕃的国师、北塘齐.亦或者说是你的师兄.如今坐在龙椅上的吐蕃王子公孙翎”
“我从來都不打算瞒你.”她感受到手腕间的力度一点点加重.剧痛之后剩下的却是满满地无奈.“我只是沒想到事情会演变成这样.”
“傅清婉”离寰的眸中闪过一丝痛惜.“为何你宁可相信他们都不愿意相信我.难道我就不足以保护你吗.还是你.想要的仅仅是荣华富贵.无上的权利.”
“对.被你看出來了.我就是攀龙附凤的女人.要嫁就要嫁天子.”傅清婉忍住满口的苦涩.笑道:“只是不巧.被你看出來而已.”
突然遏制住自己手腕的手松开.继而遏制了她的咽喉.似乎稍稍用力那白皙雪颈就会在他的手里扯断.“傅清婉.我恨不得杀了你.”
“悉听尊便.”傅清婉忍住喉咙口的强烈不适.度气笑道:“若想杀就杀.废那么多话做什么.”
“你……你以为我不敢吗.”他的手一寸寸用力.看着她细腻的肤色在雨水的浸湿下满满转为苍白.如血般的记忆纷拥而至.曾几何时也是这么一双绝望的眼睛劝说着自己不要拿掉她的孩子.自己虽然答应了.可还是百密有一疏.让华彦清钻了空子拿掉了她半身的依靠.
此时此刻.那双眸子中竟是沧桑.时隔五年相依相偎的两人却站在了对立面.尽管相爱却又那么多的无可奈何.尽管耳畔厮磨却带着防备.尽管站在对面.却仍旧是满脸防备.似乎这局面本就是错的.本來的敌人不是敌人.本來的山河不是山河.至始至终他算漏三番两次放过的也只有她一个啊.
傅清婉感觉喉咙口一轻.继而对上的是一双满是受伤和绝望的眸子.她忍住内心的抑郁.转身就走.只怕下一刻那咽在口中的话就要喷吐而出.可惜她不能.她不能成为他的负担.不能搅乱他的布局.她只能任由自己一步步走向成功.却又一步步转入死亡.
离寰呆呆地凝视着那悻悻离去的背影.终是一句话难以说出口.其实她的心思.他又岂会不了解.他早早就猜透了她的意图.却只能装傻充愣任由她把自己说成是个贪图权势的女人.忍住内心的狂野.陪着她演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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