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了碗去房间把小白抱回狗窝边,恰好听见她从厨房里出来,转身回看,手上又端了个大碗,应是给自己重新下了碗面。狗窝这处完全属于视觉盲区,加上客厅的灯她也没开,就着厨房里透出的光亮坐在桌边吃面,所以完全没看到我。
待我出声时,她明显吓了一跳,遂心虚地看向我,又埋头坐下来继续啃食。就说她这人不着调吧,居然能心不在焉到把碗给摔了,摔就摔了,还把自己给摔那碎片上了,真是让人头疼。将她拎到沙发处,找来了医药箱,因为伤在臀部,她脸蛋微红着说自己来,我也由得她去,转身去收拾桌边那堆残迹。
可等到清理完毕回来,她还磨磨蹭蹭的没动手,我按住她手就将她裤子给剥了下来,两人坦诚相见又不是第一回了,她还跟我扭捏个什么劲?但等到手指拿着药膏触及她肌肤时,我发现心跳加速了,这个活确实有些煎熬的。
经由小白一事加上夜半的这个“意外”,我和苏敏焦灼的状态消失了,又变回了原来模式。如是很好,我不再觉得烦躁。可这天我跟子扬约了一起午餐谈事,他无意间提及苏敏抱着小白与一个号称是邻居的男人就在附近的沪菜馆吃饭,我有些不淡定,心里烦乱又起。
子扬看出了我的焦躁,笑问:“你入戏了?”
若在以往,我定是笑着回应他的调侃,但这时,被他利眼看着,我想要闪避。他拍了拍我的肩膀,起身之际道:“子杰,我是过来人,懂你这心情。”
我被他说得越发心虚了,老实说,这猫爪一般的心情,连我自己都搞不懂,他又如何懂了?他走之前又多加了一句:“苏敏那个邻居,似乎不简单。”这话听了后,我再是坐不住,等子扬开车离开后,就结账往那家沪菜馆走。
当我跨进菜馆大门时,微微略转,就发现了苏敏的身影,她背对着门这边,而她对面的那个男人,果如子扬所形容的,不太简单。普通的邻居,不会用满含了深意的眼神凝看对座的人,普通的邻居不会突然凑上前,等着苏敏那个傻丫头回头间的唇瓣相擦!
一股怒气油然而生,对她那个邻居——陆向左!这个男人对苏敏有企图。这是我第一眼看到他就认定了,苏敏太女敕,根本就不是他对手。她那一脸懊恼又万分嫌恶的神情,稍稍缓解了我的震怒,但走出菜馆后,余怒未消,将新买的越野车钥匙丢给她,想乘着这空档平复下怒气。那陆向左明显有备而来,我得好好想想如何应对苏敏这个邻居。
哪知给她开了十分钟后,我就彻底无语了。一辆越野车,被她开成了qq车都不是,连旁边的电瓶车都能超过我们,然后某个大婶还回头亲蔑地飘了眼我们的车,看得我心头的邪火又节节窜高。她这水平,居然也敢称拿过驾照的?
回头进了家门,她还强辩不肯把事情坦白,当夜怒得我把她轰在门外当厅长,看到她我脑中就全是她与那邻居唇瓣相碰的画面。第二天子扬发现了我的异状,问我什么事,我有口难言,难道说昨晚为了那丫头一宿没睡?陌生来电接起时,那头直接报出名号他是陆向左。
我倒是没想此人会主动找上门来,他提议约见一面,说有些事想跟我聊聊。来敌身份不明,在没查清他底细前,我不会轻易出兵,于是推却了他的约见,他倒也没强求,只绅士地回说下次再约。
苏敏很不经诈,我就随意提了句陆向左打电话找我了,她立马就把从小到大跟那陆向左的牵扯跟倒豆子般给倒了出来。不听我还只是偶有怒意,听完就不止是怒意了,还有莫名的酸意,原来那个陆向左与她还是青梅竹马,缘分深着呢。
本该怒意勃发,借机狠狠训斥她一番,再严令她不准与陆向左有任何来往。♀可她伏趴在我膝盖上仰着头,不巧身前外套的拉链下滑了,于是那衣服底下的春光外露她还不自知。就我这视觉角度而看,嗯,挺性感的她似乎穿了件黑纱内内,线条凸显的很。
倒是我小瞧她了,居然想到用美人计这一招来向我示好,怒意顿时消了一半,强冷着脸命令她写完检讨书再进房。可我走进房就后悔了,这时候让她写什么检讨书呢,我满脑子都是那视觉冲击,要露不露地勾着人,比蚂蚁爬心还难受。
等待的过程是煎熬的,但见她扑闪着眼睛掩掩藏藏地进房时,心又被勾起了。可当满心期待拉开她的外衣时,我不由张口结舌!哪里会想之前那良好的视觉效果,在完全袒露时,却是全然另外一副光景。
她居然在情趣小内内底下还穿了黑色背心!有她这么穿的吗?什么美感和性感都跑光了。不得不承认,我没小瞧她,而是高看她了,以她这智商和不着调,就别指望她会恰当利用美色这种计谋。
幸而她不像苏家其他人心机深沉,所以她才能这般单纯快乐着。当我把她压在身下肆意啃噬时,心里想就这么着吧,尽我所能地保住她的单纯美好,也尽我所能地让她在我羽翼下快乐。可是这些美好的念想,被若若的突然回归而搁浅。
成功在望,我和子扬齐心协力已将宿敌打败,只剩童家这边的事情一了就可与苏暮年谈判要回若若,但偏偏若若在这中间不尴不尬的时候,跑回来了。
法院门外,我一眼看到站在门口那萧条的身影,瞬间呼吸静止,眼中除了她再看不进其他人。看着她仰首凄然而视子扬,看着她黯然神伤的眼,我的心在抽痛,可是除去与案子有关的事能告诉她外,童家那个最后的计划正在紧要关头,又如何能说?我和子扬都受桎梏。
心慌不已到控制不住身体的微颤,这样的我根本没法开车,将车钥匙丢给了苏敏。开得慢就慢吧,总比出事好。我的心中辗转万千,若若怎么会突然回来?她回来后,子扬那个计划就必须提前执行,到底要如何做才能让童家不追究,而子扬就此月兑身呢?
很快就从子扬那边得知,若若是自己逃出来的,但我和子扬立即明了这是苏暮年的计谋。凭他的城府,让一个妇孺带着孩子从他手上逃月兑,可能性为零。他分明是看我们许家即将成事,有意放若若回来搅局,全盘计划皆被打乱。
恨得牙痒又无可奈何,因为别说毫无证据,就是苏暮年真算计我们,也不能拿他怎么样。不管如何,他也算守信,并没有对若若做出伤害行为,也将她们母女一路安全地护送到我们身边。这夜我无法平静,应该说在见到若若那一刻起,我就无法平静了。
站在阳台上抽了一支又一支的烟,也思绪纷乱,找不到任何办法来安抚接下来若若将会有的恐慌和不安。因为那些事,势必得瞒着她去做,那她一定会心伤不已。
身后传来异动,蓦然转身间,见苏敏站在阳台的移门边,她竟也醒了?一整天心神不宁,似乎对她疏忽了,可眼前情形刻不容缓,我和子扬必须在最短时间内筹谋出最有效的方案来,我也没心情多去顾虑她。耐着性子让她先睡,她却往前一步环住我的胳膊,突然道出她上回偷听我和苏暮年话的那件事。
不明她是何意,却在听到她说苏暮年果然守信放回若若时,我怒从心起,若不是苏暮年最后暗使了一招,我也不用像现在这般心烦意乱了,她居然还敢跟我提及苏暮年,还敢为他说好话。我毫不客气地将事情真相揭开在她眼前,随后推开她的手大步往内走。
当时的想法,只想安静一会,没那个心思去哄她。却听她在身后突然唤住我,说问我最后一个问题。我蹙了蹙眉,脚步还是顿住,只听她问:你和我结婚,是因为余浅姑娘吗?
我陡然转身,这个问题像一把尖刀刺进我心口,血和疼痛瞬间就涌了出来。我和她结婚的动机,被她如此坦白的、尖锐的剖开了!那一瞬,我不知道要如何隐藏自己的狼狈。
再多的理由和借口,都抹不去我将这个单纯无邪的姑娘拉进深渊的事实。苏暮年是苏暮年,苏家是苏家,而苏敏是苏敏。当初苏暮年带走若若时就说过,他不会强逼一个不爱苏敏的男人娶她,事实上即便我与苏敏不怎样,许家和苏家的合作都能顺利进行。
是我心生了邪念,他将若若带走,我就将他最宝贝的侄女拉下局。而子扬独自一人也应付不过来,他需要我帮他,我为求速成走了条最简单的捷径——利用苏敏!现在她问,我和她结婚是为若若吗?如果答案是肯定,我还能理直气壮下,可真正的答案却唯有我自己清晰明白,其中含着报复。
哪怕那个念头在这些日子的相处里都已化去,但也抹灭不了我最初的动机。我回答的很艰难,选择了表面的答案,因为真实的答案会让面前这个丫头更承受不了。可是我的答案换来的是她的轻语:那么,指挥官大人,我们离婚吧。
绝没想到,她向我开口提出离婚,她唤我指挥官大人,拉开我与她的距离和界线。心被尖刀剖开处开始无声无息地疼了,撕裂般的疼,我狠狠地盯着她看,她怎么能说出那两个字的呢?她那么爱我!是了,她爱我,无庸置疑,而我就是仗着她爱我,毫无顾忌。
我听到自己出口的声音极其平静:你考虑好了吗?却不知,呼吸压在鼻间,屏住等她回复。怕听漏一个字,就错过了什么,又心慌不已到莫名颤动。最终她在我的逼视下退缩了,丢下一句先睡了就钻被窝里当起了鸵鸟,她没看到的是,那一刻我犹如跟人狠打了一架般,仿佛是重重的一拳击碎了胸骨,失去重心,浑身月兑力地靠在玻璃门上,直愣愣地盯着被窝弓起的地方。
一模额头,全是冷汗,身后也一片冰凉。只那一瞬,我浑身都汗湿涔涔。
等到情绪稍稳定了些,才走过去,又迟疑了半饷,躺下时没有去掀她被窝。她还没有睡,我知道,哪怕是一动不动,但她不懂掩饰沉重的呼吸,就像不懂眼中仓惶的情绪。我怕掀开被窝,她就以为在问她要答案了,心道:慢慢考虑,考虑得久一点,真的,我不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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