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蹙了蹙眉,没有作声,静等她下文。♀
“以前的你,凡事都求表现,冲在最前头,呵,有勇无谋但至少还有个勇,现在的你连勇都没了,那还剩下些什么?”
刻薄尖锐不外如此。倒是我错看她了,以为经过岁月洗礼,大家都有所改变,就好比我看到她不会再跟竖毛的兽般敌视,这就是我的转变。而她似乎并没有,依旧是表里不一如昨日,或者说她也做了改变,变得更像八爪鱼,比变色龙还要擅长伪装。
袁珺见我始终不言不语,只是沉沉盯住她,又改变了策略:“苏敏,老规矩,单挑一局如何?”又是激将法?我在心中嗤之以鼻,她还真当我苏敏停滞不前呢,我挑了挑眉故作急躁状问:“赌注是什么?”
“辞职!我赢你辞职,你赢我辞职。”
原来她算计的是这!偏了偏头凝目:“说话算话?”她微笑点头,胸有成竹。
我将枪往脚边一扔,比出格斗架势道:“来吧。”她的唇角露出激将成功的得意笑容,学我把枪往地上一扔,霎那的瞬间,我用脚尖挑起枪把,一个探手接住了枪,砰的一声命中她小月复,她倒退几步跌坐在地,痛意爬上她的脸。
“你耍诈!”
我笑了起来,提枪走到她跟前,居高临下俯看她道:“有没有听过一句话: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既然我是女人,那就宁做小人也不做君子。”话声完,对着她的肩膀处又射了一枪,这次她直接痛呼出声,不过也只一声,她就咬紧了牙,额头沁出了汗。
俯腰凑近她,以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其实也亏得你提醒,刚你说我有勇无谋还少了勇,那不妨用些谋吧。♀袁珺,不是我埋汰你,子杰那你没戏,这辈子都别肖想了。”
人贵在有自知之明,袁珺这人各方面都不错,脸蛋长得漂亮,城府又深,行事又能干,就是缺了点自知之明。她以为把我从射击馆掘走了,就能与子杰有戏?异想天开呢。
在她提那个赌注时,我就想啊,大致情况下是不会辞职了,那还不如就此将计就计吧,这丫果然就上当了。唉,天真无邪,当如是也!
袁珺的脸色变了几变,瞪着我的目光几能挤出点什么火花来,但是她始终咬紧了牙关,再恨再怨也没吭一个字。愿赌服输这一点,是我在她身上发现的最大优点,从过去到现在。
最终她坚忍地手撑地站起,默默转身,一点一点移步,缓缓走离了视线,应是退出场地之外去了。界此,我为我方放倒一名悍将。
仰头看了看幽蓝的天空,深吸一口气后开口:“子杰,你出来吧。”没有意外的,在身后五米远处的障碍之后,走出了一道颀长身影。绿色的迷彩服穿在他身,要比任何人都更适合,也比他任何便装更英俊。常常觉得,他就是为那个专长领域而生的,谁也没有他更适合岗位做领导,可是他却学了秦周,退役从商。
是商海太迷人,还是……为了我?是因为找我而不得不退出队里吗?愧疚,不该出现于他身上,而该是我。一年前的我,可能真的用错了方式,不该只字不留的就那么离开,至少该确定还他自由身,至少该给他完满的交代。
凝烈的目光直视着我的脸,我没动,他也没动,我一动,他就动了!动的不是他的身体,而是他的手,他的手中握着一把精短的手枪,却是短小又精悍,第一枪射中我握枪的手腕,刚刚用来对付袁珺的武器应声而落地。第二枪射中我的另一边手腕,确保我不可能再故技重施,对他进行反扑。
第三枪,他瞄准的是我小月复,但没立即射,只是架势摆在那。他那凛冽和萧杀的眼神告诉我,只要再动一寸,他会毫不犹豫开枪。但我还是选择了……转身,于是那本该射中我月复部的一击,打在了我背部,一个后挫力将我往前扑到,跌了个狗吃屎的跟头,四肢贴趴在地。
龇了龇牙,还真是疼,与当初一样。上一回,他也是这般铁面无私地放倒了我,一直知道,这个男人骨子里其实有着狠意,只是他很能控制自己情绪,不会让一些负面的影响到他。而此刻的他,我感觉到,那抹残意主宰了他,他毫不吝啬地将它们展露在我眼前,因为……我的转身。
军靴敲在地面的声音从远而近,很快那双鞋就走到了我眼前,鞋帮上还沾了些泥,他刚才站的那个障碍物后是块湿地,足证明,他站在那处,观看了我与袁珺私斗的整个过程。不由想,如果我真受了激将,接受袁珺的挑战,那么如今荒废了那些功课的我,势必要成为她的手下败将,这时候他是没法再暗中指导了吧。
气息逼近,他蹲了下来,“你是打算就这么一直把脸埋在地上不看我吗?”
我僵着不动,心中叫苦,不是我要保持这姿势,而是两手痛到发麻,背部灼痛,就是想翻身或半撑身体都难。再加上,他强烈的气场,压得我喘不过气来。
一声低笑从他口中溢出,随后他伸出了手,将我身体翻转,正面朝着他。那张含着笑的俊脸近在眼前,只是笑不达眼底,反而透出森森寒意。
他说:“一个月又二十天,我一直在想一个问题,是否我太宠你了,让你如此不再留恋的糟蹋我对你的好。如果是这样,那么,我收回。”
话声落,他俯身堵住我的嘴,用他的唇。但不是亲吻,而是噬咬!唇上立即传来痛意,他以一种掠夺的姿态,粗暴地辗转反复,几乎是瞬间,就感觉到唇瓣麻痛到充血。这还不止,我在惊愣中回神后,强忍剧痛想要抬手推开他,但只起了个动作,就被他敏捷的一手扣住双腕,压制在头顶。
在我睁大的眼中,只看得到一双犹如黑豹般幽深而锐利的瞳眸,似要把我拧碎了吸进去般,淬着寒冰,与这十二月末的天一样,萧冷到骨子里。
以为最坏也就如此,最多双唇破到不能见人,哪知他的另一只空闲的手滑过脖颈,径直伸进了领口,并且长驱直入,钻进了内层底衣,我惊呆了,下一秒剧烈挣动,不可以!
可是挣动无效,他整个身体都紧紧压制下来,手和脚都控在他身下,当我感觉到某处坚硬抵在身下时,再不敢乱动,因为所有的动作都只助长了他眼中的火苗疯长,我怕火苗长到燃起时,他真的会不管不顾就在这……随时可能被人发现的偏角,将那件事进行到底!
他疯了!心中有声音在呐喊。
大手钻进内层后却是没有再动,指月复压在其上,嘴上噬咬的唇终于停住,他就抵着我的唇话钻进我嘴里:“原来这里还会跳动的,我还以为你没心呢,嗯?苏敏!”
原来他直入月复地不为别的,只是来试我心跳,手掌处正贴在我心房上。稍稍舒了口气,闭上眼躲开他逼人的目光,轻声道:“子杰,你不要这样。”
“哼,你说我是因为愧疚才来找你,你不是我,又怎会知我心中所想?苏敏,告诉我,你究竟在逃避什么,这些理由绝对不是你真正的原因,否则你不会像当初那样与袁珺争锋相对,你分明还是看不得她对我钟意。刚你是怎么对她讥笑的?袁珺,不是我埋汰你,子杰那你没戏,这辈子都别肖想了。原来你帮我连后半辈子都考虑周到了呀。”
明着是调侃,却是像在扒开我身上的皮一般尖锐而凌厉。当时对袁珺说那些话时,凑得那么近,语声那么轻,都还被他听到了,庆幸我没有讲其它的话,否则……
我睁开眼迎着他的眼神,“袁珺是你故意带过来的吗?”这是在刚才我察觉待他气息时忽然闪过的念头。老爹忌日那天的墓地,我应是真的伤到他了,曾身处逆境的他即使隐忍刻骨,但骨子里的骄傲遮不住,可能我的拔腿而跑让他深受打击,于是转个身,他有意将袁珺带来,试图利用她来试探我。
因为离得近,他眼神中微小的变化都能抓住,而他此刻也没隐藏情绪,惊异展露其中。“苏敏,倒是有句话你说对了,有勇无谋不再适合你,相比原来,你的孤勇在逐渐消失,头脑却越见灵活了。居然能揣度到我带袁珺来的深意,怎么,不是要放我自由吗?为什么不觉得袁珺与我一起会适合?”
适合吗?那么靓丽的人,站你身旁你连个富含深意的眼神都不曾给人家。尽管心中如是想,但我没有真的就去反驳,毕竟形势比人强,我无法揣摩出他脑中的思维,也无法揣度他下一刻可能会做什么。
仅希望我的沉默,能让他的浮躁平息下来。可是我错了,沉默非但没能平息他的浮躁,反而挑起了他的怒意,唇再度被压住,带着肆意,立即舌探入,而他的手掌由贴紧改为抚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