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姜县长，谢谢姜县长，我知道了，不麻烦你了。
七级地震，以溧山县山区的房子质量，尤其像县政府这二十多年的房子，估计一下子就全塌掉。
姜绅查清楚的，回到办公室就打了一个电话给市地震局。
地震局长姓戴。
姜绅直接问他：“近期为什么发生大的地震？”
“我们这里数据，还是比较正常。”戴局长有点支支唔唔的。
“什么叫比较正常，你也没胆子挑担？没这胆子，你当初干这行干什么？我就问你，发生地震的可能性，有没有大于五成。”
姜绅最恨国内某些官员，出了这种事，明知可能会有，却不敢挑担，就算有九成的可能，都不敢说出来。
这种事说出来，民心大乱，地方政府很难应付。
“理论上有。”戴局长很郁闷：“但是，地震的事，全世界没有一个国家能准确无误的预测预报的，没有人敢夸口，有五成以上的把握。”
“那么，你们有什么对我们溧山县建议的吗？”姜绅气的不行，‘比较’‘理论’，戴局长就只敢用这种词。
“加强宣强，小心防备，做点预防措施，多准备一点抗震物资——”
戴局长说了等于没说，这是各地平时都能做的事。
你妹的，你就是不敢说是吧。
“我们政府要发通告，近期有地震。”姜绅冷冷的。
“什么？”戴局长一听急了：“姜县长，你可别乱来，没有领导敢担这个担子的。”
你还讲政治吗？社会次序大乱怎么办？万一，万一不地震怎么办？
再说，政府还上班吧？还要运转吧？你这通知一发，谁还有心上班，政府怎么运转？
你讲不讲政治？
我讲人命。姜绅怒叱：“没有领导挑担，我姜绅来挑。”
“姜县长。”戴局长也怒了，你个毛头小子，你呈什么能？
“这种通知不能发，你真的要发，就提醒大家加强预防，前段时间，你们县不是风传地震，许多人都搬出去住了，有这个前题在，你们可以做好这项工作的。”
“但是出去的人，必竟是占了少数，我要为六十万溧山人负责。”
前段时间是闹的很凶，部队也拉练了，但是，真正出去的人，最多也就几千上万人，还是有近六十万人反应没这么激烈。
这要震下来，要死多少人。
“那你先问问市里，省里的领导，你看看他们会同意吗？”戴局长知道和姜绅说也没有，叭的一下挂了电话。
“败类。”姜绅怒骂。
然后叫来小夏苏。
“叫办公室发通知，最近可能——不，最近会地震，各家各户小心一点，住到外面最好——”
“什么？”轮到小夏苏目瞪口呆，以前小夏苏老说会地震，姜绅老是骂她，现在轮到姜绅说了。
“姐夫，你别开玩笑了，我以前，和你说着玩的。”办公室没人，小夏苏急起来，叫姐夫了。
“谁和你开玩笑，马上出文件。”姜绅眼睛一瞪。
“——这——这事，你要不要和郭书记通声气。”小夏苏虽然死心踏地和姜绅，不过这事有点大啊。
你还讲不讲政治？你还想不想干了？你这代县长的代的字还没去掉呢？
要是别人这么和姜绅说话，姜绅手上的杯子都要砸他脸上，我叫你怎么办就怎么办，不过小夏苏的话，他还是很重视的。
“那等下。”姜绅站起来，走到郭书记办公室。
说起来，这是他当县长以来，第一次去郭书记办公室，反倒是郭书记，上次主动拜访过姜绅。
看到年轻的县长过来，郭书记大感意外。
“坐，姜绅县长，什么风把你吹来了？”郭书记亲自为姜绅泡茶。
“地震风。”姜绅长叹，把自己的想法和郭书记说了下。
“发通告？全县通告？”郭书记目瞪口呆。
不带这样玩的啊，上次大家都说要地震了，就你拼命的弹压，说不可能，还叫警察局到处宣传，现在大家觉的没地震了，你又跳出来说会地震。
郭书记是老江湖，听完姜绅的话，沉吟了一会：“你认为有多少把握会地震？”
“十成。”姜绅直接点头，他留在地底的神念，已经感觉的越来越近。
最晚两天，最快一天，地面就要有感觉了。
“哎”郭书记一声长叹，倒也没有反驳姜绅，只是摇头道：“你是官员，你要知道，这种通知，世界上，没有一个国家，一个政府发出来过。”
“地震是不可预测的，这是全世界公认的自然难题。”
“发地震通知，严重影响到社会次序——”
“我是要救我们的百姓。”姜绅冷冷的道。
他这态度有点不尊重班长了，郭江华也没介意，愣了一下，最后点头：“上会吧，要有人支持你发通知，你就发。”
这是他第一次，要在常委会上和他决胜负。
上了常委会，就算他输，不管震不震，他也不用承担任何后果，如果没震，自然姜绅倒霉，如果震了，他最多无功，也不会犯错。
老狐狸，姜绅自然晓的他的心意。
“好，上会。”
党委和政府一把手，第一次要在会上决个高下。
半小时不到，所有常委济济一堂。
听到今天的议题是这地震，大家都惊呆了。
你这不是找死的节奏？厉志良和洪海华同时冷笑。
洪海华刚出医院没多久，上次被姜绅活活气晕的，听到是这个议题，简直想开心的大笑。
“我就不多说了，直接表决吧。”郭江华很直接，这个真没什么好说的，速战速决。
“等下，我要说几句。”姜绅举手。
他知道这个议题不同寻常，特意看了看不是自己一系，又可以争取的政法委书记、纪委书记两人。
“我就说两句话，第一，这不是为了我姜绅个人的政绩，这是为了溧山县的百姓，几十万的生命。”
“第二，出了事，我姜绅会一个人扛着，绝不连累大家，我的话完了。”
然后就是满室的寂静。
大家面面相觑。
姜绅说的简洁，但非常有力。
他能不能扛？当然能扛，你发动了这议题，又是政府一把手，出了事，当然黑祸要你来背。
众人安静了一会，边上的葛丹妮率先举手。
她是没有犹豫的，自从认识姜绅，姜绅所做的事，没有一件是错的。
她知道姜绅的神奇，毫不犹豫的举手。
人武部政委紧接其后，他放心的很，怎么处理，也处理不到他头上，前面有姜绅扛着，后面有军区首长罩着，他怕什么。
陶家松犹豫了一下。
他不是害怕，他是担心，他为姜绅担心前途。
他不想姜绅因此丢了官帽。
他甚至想投反对票，只要常委会没通过，姜绅发不出通知，姜绅就不会犯错误。
但是想来想去，即然姜绅都不敢丢官帽，我又何必多此一举。
姜系三大将，全部举手了。
加上姜绅，一共四票。
但是，四票是不够的。
常委有十一个人，至少要六票。
姜绅脸沉似水，已经在想，若是常委会过不了，我怎么办？难道强力要求下面发通知？
没有得到常委会授权，言不正名不顺，各局局长，各镇书记镇长谁会听？
姜绅死死的盯着周金标。
纪委书记周金标是市长崔伟的人。
也算半个自己人。
周金标低着头，看着桌面，连头也没有抬。
如果是别的事，甚至是人事上的事，周金标可以考虑投他一票，但是这件事，他真的不敢掺合。
政法委书记王建生更是面无表情，他本来就不是姜绅一系的，自然不会有什么反应。
就在姜绅有点失望的时候。
突然有两只手慢慢伸了出来。
两个人，两只手。
六比五，决议通过。
包括姜绅在内，全场都惊呆了，大家都看着这两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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