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相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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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想到这里,我心里不由得打了一个冷战,湖北省正是梁赞现在所在的地方,难不成,这又是一个早已既定好的事实,而梁赞已经在湖北做好准备等待我过去了?那么,这一次的任务又是什么呢?
我记得梁赞第一次打电话来的时候,我听他话中的意思,似乎是即便我心不情愿,但最终还是会去湖北去找他,然后,我会和他一起进行新一轮的冒险。说实话,我现在已经心动了,但这种心动也不过是出于一种探秘的心情,还没有让我有那种非去湖北不可的冲动。
我一边想,一边用手指头在父亲的写字台上来回敲打着,那断断续续的“咚咚”声,就好像是某种安魂曲一样,竟然渐渐起到了抚慰心灵的作用,一开始烦躁纠结的心也渐渐舒缓了起来。
我逐一打开父亲的两个抽屉,但是,我根本没报任何希望能在那里找到什么手稿。抽屉里面是一些空白的稿纸和几瓶墨水,以及一些其他无关紧要的东西。
叹了一口气之后,我还是决定站起身来在父亲的书架上尝试着寻找是否有什么手稿一类的东西,为了不放过任何一丝一毫的可能,我甚至把每本书都抽出来逐一翻看,但是终究还是一无所获。
我冷静了一会儿,突然灵光一闪,我记得父亲是一个爱书如命的人,所以经常打扫书架,他闲暇的时候,就喜欢拿着一条小抹布上上下下,左左右右地擦拭书架,甚至连书架靠墙的里面都不放过。♀会不会,那些手稿就藏在书架的后面呢?
我决定立即去查看这种可能性。
父亲的书架足有两米多高,而且里面装满了书,所以,我在挪动书架的时候费了很大的力气。但是,事实证明,这仍然是一个无用功。书架的后面空空如也,只有沾满了灰尘的墙壁,除此以外,再无其他。
“妈的。”我自言自语道:“这跟电影里演的也不一样啊。”
的确,如果这是在电影中的镜头的话,就算书架的后面没有一道暗门,起码也得有一个隐秘的保险箱呀。但是,这是现实的生活,我们家住的是楼房,倘若这书架的后面是一道暗门的话,那这道暗门只可能是供我父亲去隔壁偷情使用的,因为,书房的另一边就是我们家的邻居了。
后来,我又尝试了在家中一切有可能存放手稿的地方都找了一边,但还是一无所获。最终,我放弃了,心想,那些所谓的资料大概早就已经被秦爷和阿松那一伙人盗走了吧。
最后,我只好又回到父亲的书房里,坐在那张父亲坐了几十年的老椅子上,不知道为什么,现在,这个家中,只有这个地方能让我感到一些安慰。
我犹豫了一会儿,从口袋里掏出一根香烟,我从来都不敢再父亲的面前抽烟,虽然父亲自己年轻的时候也有抽烟的习惯,但是,年老以后,他几乎就不怎么抽烟了,对我的管教也很严格。尤其是在父亲的书房里,这里绝对是抽烟的禁地。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我现在就是有一种强烈的冲动,就是要在这里抽一支烟,这种感觉就好像是对我那失踪许久的父亲的一种挑衅一般。心说,他这平白无故地一走了之,也不知是死是活,反倒是给我留下了这么多数之不尽的疑团。当然,子承父业其实也没什么不妥,但是起码也应该让我知道其中的缘由吧。
我掏出打火机,划了两下,却没有点燃。我一下子泄了气,因为昨晚去殡仪馆的时候在办公室里,我一直都是用打火机照明的,而现在,打火机油早就已经用光了,而我今天一直在忙,也就没有功夫加油。
这一下子,我抽烟的心情大减,随手将打火机丢在写字台上。
“咚”的一声……………………
我沉默着凝视了一会儿写字台,然后俯身倚在写字台上——不对劲!这声音不对劲!
与刚才我用手指敲击写字台的声音相比,这一次打火机击打的位置所发出的声音更加清脆,或者说,更加通透。这是夹层隔间所发出的独特的声音。
我循着打火机的位置模了上去,用手指的关节敲了敲写字台,“咚咚”两声以后,我已经能够确定,这张写字台一定有一个夹层隔间。
我一下子激动起来,心说,没准刘警官所说的我父亲的手稿真的并没有被人盗走,而就在这间书房里。
我先是仔细地查看了一下写字台的表面,木质的写字台上光滑如镜,没有任何明显的痕迹。于是,我又把写字台的抽屉都抽了出来,整个人往写字台地下一钻,以一种极其别扭的姿势查看着写字台的桌面地步。
写字台下面照不到光,所以里面显得有些阴暗,再加上我那一双天杀的近视眼,一时间也看不清楚里面有什么猫腻,只能用手在上面抚模感觉。
但是,我并没有模到一些诸如把手一类的东西,而且也没有模到任何明显的缝隙,仔细搜寻了一会儿,我的小手指一凉,似乎模到了一小块金属,再一仔细感觉,发现那是一颗螺丝钉,而在那颗螺丝钉的另一边两掌宽的地方又出现了另一颗螺丝钉。
我喜出望外,急忙去客厅找到螺丝刀和小手电筒,重新回到了书房。卜瑾看我没有弄吃的东西,也不多问,就自顾自地在我的房间里擦拭她的那些苗族银饰品,完全不理会我在干嘛,当然,我现在也没有功夫去理会她。
我重新回到书房后,再一次钻进了狭小的写字台下面,用手电筒的光照了一下,发现写字台下面的确有一个暗格,但是,这个小暗格切割的非常仔细,几乎没有流露出任何的缝隙,而那两颗螺丝钉也都非常小。我费事地拧开那两颗螺丝钉,一块很薄的小木板就掉了下来,这个夹层非常狭窄,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因为写字台的桌面就只有差不多七八厘米的厚度,所以,夹层也不可能太大,整个夹层的距离一概只有一指多宽。
小木板掉下来以后,一本很薄很薄的小本子,完全出乎我的预料之外的薄,如果说,这就是我父亲三十年来的研究成果的话,那只能说,我父亲这么多年来一直是在用脚趾头思考的,因为,这样一个小本子,根本记录不了多少东西。
虽然话是这么说没错,但是,不管怎么说,这个本子能被我父亲藏在如此隐秘的地方,并且几十年来都不曾让我和我母亲知晓这件事,那就足以说明这个本子里面所记录的内容一定相当的重要,至少,也是一些不想让其他人知道的事情。
我抽出笔记本,那本子很破旧,样式是八十年代那种很常见横翻笔记本。
我重新坐回椅子上,这个时候,忽然一张纸片从笔记本中飘了出来。
我打开写字台上的台灯,接着俯身把地上掉下来的那张纸片捡了起来,我一触碰到那张纸片的时候,顺着指尖传来的手感我就知道,这是一张相片。
我拿起相片放在台灯下面一看,整个人顿时呆在了那里。
相片看上去还比较新,我推测应该是在五六年前所拍摄的。
相片中,是两个年轻人,他们两个似乎是站在一个小花园中,四周是一些绿油油的植物。两个年轻人并肩而立,稍微年长的一个人面色严肃,眉头紧锁,似乎有说不完的心事。而站在他旁边的一个人则显得稍微年轻了许多,看上去,也就是二十刚出头的样子。与那个年长的人形成鲜明的反差的是,这个年轻人面色轻松自在,脸上挂着十分阳光笑容,我相信,但凡每一个人看到他的那个笑容,都只会联想到全世界最美好的事情,似乎万物都在对他微笑。
在两个人的鲜明对比之外,我感到惊诧的是,这两个人的身份。那个年长的人,我曾经在父亲和母亲的老相册中看到过他,那是我的哥哥,范佩林。
而相片中的另一个年轻人,虽然脸上还带着青涩,但那阳光的表情和熟悉的笑容让我一下子就认出了他——那是梁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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