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山雨欲来风满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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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从门外向里面张望了两眼,发现屋子不算大,里面也空无一人,太师椅的前面孤零零的两只脚印显得非常诡异而不自然,而且,在那脚印周围厚厚的灰尘的对比下,那一双脚印显然就是新近一段时间所留下的。
我们犹豫了一会儿,依然是由梁赞率先进入门内,紧接着,我们其他人才跟着进了屋子里。大概是由于我的心理问题,当我的脚踩进门内的一刹那,整个屋子里似乎从排放牌位的桌子的方向吹来的一股阴冷的风,让人不寒而栗。
月夜太师椅,寻鬼影而走。姜道临的这一句话多少让我有些疑惑,我心说难不成在有月亮的夜晚,这间屋子里会出现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吗?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我们追寻着那不干净的东西行走又是否会遭到什么危险呢?这一切都是未知,只有我们亲身经历才能最终得出结论。
刘易进入房间里的第一件事就是仔细地查看那把太师椅,研究了一会儿,他断言,近一段时间,这把太师椅上一定坐过人,而且,从椅子下的灰尘来判断,这把椅子还有一些轻微的挪动的痕迹。
但是,很快,我们所有人的注意力就又都集中在了靠墙的那密密麻麻的灵牌前。让人费解的是,牌位上虽然有很多的名字,但是那些书写名字的文字却都不尽相同,有一些是汉子,还有一些看上去有些像西夏国的文字,另外还有一些是类似于卜瑾脖子上所带的玉牌上面的文字。字体有繁有简,有的字体如隶书一般扁平,有的字体如篆书一般圆润,还有一些字体如楷体一般方正,但是,真正让人困惑的是,就那些我们能看得懂的文字来看,所有灵牌上的名字统统都是一个人——巴冉。
“巴冉?”我咕哝着这个名字,自言自语道:“好奇怪的名字。”
袁老头儿低哼哼了两声,说道:“的确,巴这个姓氏,本来就是小姓,而且巴冉这个名字,听起来应该是一个很古老的名字。”
陈兵等人也回过头来,大家都等着这个袁老头儿继续往下讲,但那个袁老头儿瞪大了眼睛反看着我们,惊讶道:“你们都看着我干嘛?还真以为老夫是个万事通啊?我最多也就是知道巴这个姓氏是属于土家族的一个大姓,而土家族基本上就是古庸国先民的后代。”
袁老头儿难得地流露出一些不自信的神态,但是,他这一句话也足够让我们有所领悟了。那也就是说,这个排位上所写的巴冉很有可能就是一个古庸国先民的后裔,但问题是,为什么这个巴冉会如此多地出现在灵牌之上呢?
我们很自然而然地想到,这个巴冉很有可能不是一个名字,而是一个职位或是称呼,但是,根据灵牌上下文的解释来说,这种可能性又被排除在外了,尤其是上面已经很明确地写道:“巴氏一任族长巴冉”、“巴氏二任族长巴冉”……
我脑子里立刻想到了姜道临所说的话,既然想到了一件事情——长生。于是,我月兑口对梁赞说道:“难不成,这个巴冉是一个长生不老的人?”
梁赞没有说话,但是一旁的高鹏却摇摇头,说道:“不会吧,如果他真是长生不老,那就没有必要立灵牌啊,就算立灵牌,也不需要加上第一任族长、第二任族长这样的称呼啊。”
高鹏的话音刚落,突然之间,就听门外一阵狂风,老木门发出刺耳的“吱嘎”一声响,我们回头一看,但见木门已经“砰”的一声关上了,也就是在这个时候,我们才发现,这个屋子里是没有窗子的,所以,木门一关,我们所有人立刻陷入了一片浓重的黑暗之中。
虽然我们的身边并没有发生什么其他诡异的事情,但是,这突如其来的黑暗还是让我们心头一紧,急忙跑到门口处去推门。
我原本以为,木门会被死死地锁住,但出乎我的意料的是,木门从新被我们轻而易举地推开了,只是这一推门,我们却发现外面的天空不知何时已经黑压压的一片,天空的远处时而传来几声闷雷,狂怒的山风拼命地嘶吼,冷杉树的树枝也都张牙舞爪地摆动着,空气里弥漫着一股泥土的味道——大雨来临的前奏。
“看来我们今晚要在这个小山村里住下了。”陈兵道。
大家都没有反对的声音,但是我个人对此提议多少有些忌讳。
“我靠!这他妈的是怎么回事?”高鹏的声音把我们的思绪拉回到屋子里。
“怎么了?”我问道。
高鹏的脸上露出一丝惊惧的神情,他指着那把太师椅,哆嗦着说道:“脚、脚印……没了。”
“什么?”我们几个人都感到十分惊讶,纷纷凑上前去查看,这一看,我们不觉都倒吸了一口冷气,只见原本还清晰可见的两只脚印在这关门的一刹那却已经完全消失不见了,那原本的印记处又覆盖满了厚厚的灰尘。
“这、这怎么可能?”一向沉稳的陈兵也有些不敢相信眼前发生的事情。
一开始最先发现脚印的刘易更是难以相信眼前的事情,他又一次蹲子去查看那太师椅前面的地面,渐渐地,他的脸色变得铁青。
“不对不对,”洪毅喊道:“不光是刚才的那两个脚印,我们的脚印也都消失了。”
我们听了洪毅的话之后,立刻低头去查看自己脚下的地面,这一看,顿时觉得脊背发凉,一股难以名状的恐惧感瞬间在我们八个人只见蔓延开来。
我们几个人刚才在屋子里来回查看,除了可以回避太师椅前面的地面以外,刚才地面上几乎都被我们的脚印踩乱了,但是,就在刚才这一刹那之间,屋子里重新填满了灰尘,除了我们此刻所在的位置以外,整个房间就好像从来没有人进来过一样。
“这屋子里有脏东西。”袁老头儿收起了不正经的语气,认真地说道。
我相信,在这个屋子里的八个人,除了高鹏是个例外,其他人包括我自己在内都是一些经历过大场面或是及其诡异的事情的,但是,袁老头儿的这一句“脏东西”还是让我们不自觉地心头一紧。
这时候,陈兵和洪毅也不举枪了,因为他们知道,既然是脏东西,那一定不会是什么实体的东西,多半是一些鬼魂一类的东西,冲锋枪在这里根本派不上用场。
“袁爷,你有什么办法吗?”陈兵说道。
袁老头儿轻声叹了一口气,说道:“我这趟来得突然,几乎就是被你们几个给绑架过来的,什么法器也没有带,我也没有什么办法,不过,我倒是有办法找到那东西。”
“怎么做?”陈兵问道。
“那你就不用多问了,这是自家的道法,只是,用起来或许会有些风险。”袁老头儿说道。
“风险?”
袁老头儿点了点头,说道:“很明显,我们现在就是在一个小祠堂一样的地方,这里要是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那多半就是供奉在这里的那些个祖先了,八成会是那个巴冉也说不定。不过,老夫刚才也说过了,我没带其他的法器,那脏东西现在可以说是给我们几个来一个下马威,意思无非就是要让我们速速离开,如果我们不知好歹,非要在这里耗下去,那很有可能会激怒它,如果我找出来它,又没有办法制服它,那我们的麻烦可就大了。”
袁老头儿如是说道,陈兵不禁皱了皱眉,情不自禁地转过头看了看我和梁赞。
梁赞见状,直截了当地说道:“陈队长,你还犹豫什么呀,我们都好不容易走到这一步了,难不成现在打退堂鼓?”说完,他又把头转向袁老头儿道:“老先生,您作法吧。”
袁老头儿又看了两眼陈兵,陈兵点了点头,旋即,袁老头儿却冲梁赞说道:“年轻人,见笑了。”听那话里的意思,似乎是对自己的道法还有些不自信。梁赞却只是微微一笑,也不多说。
袁老头儿话音一落,整个人突然面色一正,整个人一下子跟变了一个人似的,只见他怒目圆睁,先是双脚在地上走出一条很别扭的脚步,那感觉多少有点像我们东北的二人转的步伐,我心说莫非这就是所谓的脚踏七星??最后,袁老头儿双脚站定,那姿势,我说真的,有些娘炮,远远看上去有些像是咏春拳的站姿。然后,袁老头儿双手掐出一个手诀,紧接着低声嘟嘟囔囔的,也不知是在念叨着什么东西,过了一会儿,他突然低声一喝,大喊道:“现!”
突然之间,所有的人,包括袁老头儿自己似乎也没有料想到,就当他话音一落的那一刹那,靠在墙壁的桌子上的所有灵牌就在一刹那之间全部倒扣了下去,其节奏和整齐程度简直就如同多米诺骨牌一样整齐。
眼前发生的一切显然不在袁老头儿的预料之内,他立刻收了手诀,站在原地,一副十分戒备的神情,喃喃自语道:“怎么会,怎么会都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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