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回来,已经赶不上发新的章节了,就把以前写的一篇短篇心理悬疑小说拿出来以解燃眉之急,今晚不是不更新,只是会非常晚,还请大家理解,另外,这篇小说虽说写于一年前,却是我非常满意的一篇作品,绝不会让大家失望的。
七月的一天,火车驶进月台,外面下着小雨。走出车站,我乘上一辆出租车去拜访一位我素昧平生的朋友,大家都叫他季哥。我经朋友张弛的介绍下,与这位先生通过几次信,季哥的谈吐文雅,还按照传统的从右往左竖着写信。当然,这并不是他唯一古怪的地方,我听张弛说季哥曾经出国留学,而他前往的地方竟然是尼泊尔,在此之前我甚至从没想象过尼泊尔这样的地方还有大学可念。其实,没有人真正知道季哥在尼泊尔的四年的时间里都做了什么事,学到了什么东西。只知道在那四年的时间里,他不停地辗转于尼泊尔和不丹之间。
出租车拐了三道弯,来到了浮屠路,然后沿着这条街直走到415号就是花源书屋,而季哥就是靠此书屋营生的。我走下出租车时,外面的雨已经停了,南方湿热的天气让我很不适应,只觉得浑身的皮肤发粘,后背湿漉漉的。
花园书屋在415号的小巷里,这里的位置有些偏僻,街道上除了几个玩耍的孩子以外别无他人。
书屋的门面并不大,木质的牌匾上刻着行草四个大字——花源书屋。这古香古色的木板仿佛要将现代的都市人永远拒之门外,而自己也弃绝浮华隐匿在这小镇的一角。
我推门走了进去,书屋面积不大,但藏书甚丰,另我惊讶的是对于像我这样的爱书之人面对这些书架时,竟然有一大部分是我从来没有听过的书名。我这留恋于书海,店内的一名服务员上前询问了我的名字,我告诉她之后,她便说:“罗先生请上楼,季先生已经等候你多时了。”
我道声谢后,服务员便拿起我的行李领我往二楼走去。虽然楼下的书屋不大,但二楼的空间却十分宽敞,我目测下来大概有一百二十平米,一间主卧,三间客卧,里面的家具摆也非常古朴,方桌、藤椅安静地摆在那里,窗台上的一盆蟹爪兰长得正盛,但最让我好奇的是摆在西墙的一尊佛像。那样的佛像我以前从未见过,他由三个佛陀背靠着背熔铸而成,每尊佛像的脸上看似无太多变化,可细看之下,人生的喜怒哀乐、快意恩仇却又都在其中。
我正看得出神,一个浑厚温柔的声音打断了我:“罗先生,我没去火车站接你真是不好意思。”
我转过头,循着声音看去,看见一个容貌温伟、带着一脸亲切的笑容的男子朝我走来。他的身上有一种诡秘的气质,既让人感到平易近人,又让人感到不可一世。
我们两个寒暄了一阵子,我并不介意他没有到火车站去接我,因为是我主动提出的会面请求,这其中有我自身的原因,可以说,我此次前来是要请他帮忙的。
聊了一会儿后,我好奇地问季哥那尊佛像的事。季哥说:“那是一尊三面佛,不同的地方有不同的形式,我的这尊佛是婆娑三圣熔铸而成,也有一些地方是有三世佛熔铸而成。但不无形式如何,三面佛都是三世之中不可或缺的。”
“这是为何?”
“因为这尘世万物不过是三面佛的一场梦而已。”季哥含笑对我说,“来吧,从你的信中我已经能看出来,你是一个无神论者,我们就不要再谈论宗教方面的事情了。”说着,他把我领到他自己的书房,请我做在藤椅上。又差遣保姆去沏茶。
我环顾了书房四壁的巨大书架,说:“您的藏书可真丰富。”
“哪里哪里,跟您这样的大作家相比,我这几本书不足挂齿的。”季哥一边说一边从身旁的抽屉里拿出一袋烟丝和两张烟纸,问:“抽烟吗?”
我点点头,季哥帮我卷好了烟,我点燃,深深吸了一口,舌尖上有股淡淡的甜味,在陶醉了一番之后,我说:“大作家真的谈不上,也不过是在报纸上写过一两篇小说而已,何况现在已经江郎才尽全无灵感了。当真是一个字也写不出啊。”
“所以,您就来找我了?”
“是啊,像我这样一个单身汉,生活单调乏味,灵感根本无从寻找,我把此时跟我的朋友张弛抱怨了一通,他便让我来找你,说您有办法给我一个精彩的故事。”
季哥摇摇头,“我没有什么精彩的故事,虽然我去过尼泊尔、不丹这些神秘的国家,但是我在那些国家的时候一直是发奋苦学,所以并没有什么难忘的经历。”
“张弛说,您懂得催眠。”
“那并非催眠,而是你中幻术,是我在不丹的时候从一个老人那里雪来的。”季哥突然换了一副异常认真的表情说:“罗先生,你相信人可以进入至幻境界而全然不知,就那样永远地堕落于幻境吗?”
我一时语塞,不知该说些什么。正如季哥所说,我是一个无神论者,我知道催眠术是真实存在的,但是我并不真正了解所谓催眠术和幻术之间到底有什么具体的差别。几经犹豫,我说:“我相信我所看到的。”
季哥吸了最后一口烟,然后一边掐灭一边笑着说:“罗先生,我要给你一个忠告:在这个世界上,你所看到的、听到的、闻到的、感触到的未必是真实的,而那些你未感知的事物也未必是虚无的。五年前,我在不丹学会这门秘术的时候就深知它的威力,我本可以靠此为生,并且能赚很多的钱,但我不得不小心行事,因为**就好比一个可怕的梦魇,它会让你永落幻境的。”
我听着季哥的话,下意识地瞟了一眼西墙上的三面佛,模糊地看到那佛像似哭似笑,我心中一惊,问:“那……您何时向我展示这门秘术呢?”
“不急不急,来日方长,这是我们第一次见面,还是让我们多多了解增进友谊吧。我已经答应过你可以在此住上半个月的时间,反正我这个人平时深居不出,并没有多少朋友,有个人来我正好可以让我的生活充实一些。”
过了一会儿,季哥让自家的佣人为我准备了一桌丰盛的晚餐,虽说我对此次的拜访早就有所期待,但是受到如此盛情的款待,我还是有些受宠若惊。
吃过饭以后,季哥接了一通电话,之后,他一脸歉意地走到我面前说:“罗先生,真是抱歉,我手头突然有些事情,是一个老顾客要来我这里买一些珍品书,所以,我得出去和他见个面。”
我很惊讶,说:“没想到季哥你还做珍品书的买卖。你不用在意我,你的款待已经让我无可挑剔了。”
季哥又和我寒暄了几句,就出门去了。临行前他告诉我书房里和楼下书店里的书,只要我感兴趣都可以随意拿来阅读以消磨时间。
季哥出门后,我迫不及待地来到了他的书房。我这个人爱书如命,尤其是对那些自己未曾度过的书更是毫无抵抗能力。季哥的书架上拜访的大多都是成套的大书,我很奇怪,这样大规模的成套书中竟然没有《战争与和平》、《巴黎圣母院》这样举世公认的经典名著,而书架上面所有的书,无一例外,我全都不曾看过。经过几番选择,我从中抽取了一本黑色封皮,烫金字体的《特斯?鲁普文集》的第一卷,以前,我从来没有听过这位作家。
从扉页上我得知,这位特斯?鲁普先生是以为德国人,曾经参加过第二次世界大战,曾经上过北非战场,不过由于被炮弹炸掉了一跳腿而提前退伍了。这位高产作家所写的书不仅涉及哲学、文学与科学,甚至还写了大量奇闻异事和各种诡秘的宗教,读起来既丰富知识又不觉乏味,我读着读着,不知不觉天已经黑了。
这时,书房的门忽然被推开了。我以为是季哥回来了,便放下书站了起来。哪知,站在门口的是一个长相甜美的女孩儿,看上去不过二十出头,长得眉清目秀,一下子击中了我这个单身汉的弱点。虽说有些难以启齿,但我深深被她的容貌吸引住了,眼神不自主地溜到她白女敕修长的小腿上。
“罗先生,刚才季先生打电话过来,说他今晚事情太多,恐怕不能再回来了,所以特意吩咐我告诉您,如果您感觉累了,就先睡下,隔壁就是您的卧房,我已经为你铺好了床。”她的话打断了我的思绪,我急忙恢复常态,说:“哦,好的,我知道了。”
她转身刚要走,我喊住了她,说:“你是这店里的服务员?”
她回答说:“不是的,现在已经很晚了,书店早就关门了,服务员也都下班了,我是季先生的佣人,当然,也会帮忙照顾书店的生意。”
“季哥他有两个佣人?”我很惊讶,因为季先生在给我写的信中明确表示,他是一个单身主义者,不过既然只有他自己一个人生活,又何必请两个佣人呢,这样的做法在我看来是有些奢侈的。
“没错,季先生一共有两个佣人。我主要负责季先生的生活起居,而包阿姨主要负责季先生的餐饮。所以,如果你晚上有什么事情的话就去喊我,不要去吵包阿姨,她四十多岁了,睡眠一直不好。”
“那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陶……”她突然喉咙里像被什么东西卡住了一样,一下子说不出话来,她的脸越来越红,好像被什么东西噎住了一样。我被这突入起来的景象吓得不知所措,因为看她的表情就像是哑巴急着要说话一样。
“姓陶,那就叫你小陶吧。你怎么样,没事吧?”
不知是什么原因,她似乎一下子轻松了不少,一眨眼的功夫又回到了那种气定神闲的神态,说:“是的,先生,你尽可以叫我小陶,我就住在你的隔壁,有什么事您可以随时喊我。”
我到过谢之后,又在书房呆了一会儿,等我抬头看墙上的挂钟的时候,才发现已经是半夜十二点了。我揉揉眼睛,把书放回原处,回到自己的卧房,关了灯,月兑下衣服,正打算睡下。此时,四周很安静,我忽然听到了轻轻推门的声音。我急忙钻在被子里,假装睡觉。透过窗外的一丝月光,我惊讶地发现,我的房门被推开了一道缝隙,在缝隙之处,露出了一张中年妇女的脸。我并不能确切地看清那张脸的主人是谁,但我推测是那个姓包的佣人。不知为什么,我感到一阵恐惧,但门口的人似乎并没有进屋的打算,她只是站在那里张望了一会儿便又将门轻轻地关上了。
我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词语来形容我此时的感受,我独自乘火车来到这里,受到了季哥的热情款待,但在晚上的时候却碰到了这样诡异而不自然的事情,总之,在此事过后,我悄悄将门反锁,但回到床上的我早已全无睡意。
我就这样在黑夜里望着白花花的天花板度过漫漫长夜,大概三点钟的时候,又一件更加诡异的事情发生了。我又听到了轻轻的开门声,不过这一次,是在我的隔壁——小陶的房间。一开始,我以为她是去上厕所,就没多加理会,可是后来,我从的她的脚步声中断定她觉不是要去如厕,因为她的脚步是那么的轻,似乎担心被人发现一样,而且她的脚步声越来越远,似乎下楼去了。
我再也按捺不住我的好奇心,于是,我也悄悄地打开了房门。从房门的缝隙中,我正好看见小陶正在沿着楼梯往楼下的书屋走去。有那么一刹那,我以为她是在梦游,可我很快就否定了这样的猜测,因为她每走几步都会向四周张望一圈。很明显,她此时的意识是十分清醒的。
等到她走下楼梯后,我也尾随她下了楼。路过三面佛时,我不自觉地打了一个冷颤。她十分谨慎小心,有好几次,我差点就被她发现了。
小陶在楼下的书屋的书架中来回地徘徊着,我躲在一个偏僻的书架的阴暗处静静地观察她的一举一动。忽然,她停下来,从书架上拿出了一本厚厚的大书。夜这样黑,但她似乎能看到书里的内容,因为从她的举止来看,她毫无疑问是在寻找着什么内容。
她就站在那里翻书,翻了一会儿后,停在了一页,然后做出了一件让我匪夷所思的一件事。她小心翼翼地撕开书页,然后卷成一个小纸团,塞进了嘴里,吃了起来。她并不是在费力地吞咽,而是真正地咀嚼,她似乎在品尝着人间美味。随后的时间,她又抽了几本书,照例撕下了很多书页,无一例外她全都吃了下去,只是这些书页她并没有太多的选择。
我觉察出她快要结束她那诡异的行动,便独自悄悄回到了卧房,天就快亮了,我迫切地想见到季哥,我想询问他这些事情的缘由,但又不确定自己是否有这分勇气。
在天刚要亮的时候,我的困意来袭,很快便睡了过去。这一睡,一直到中午我才醒来,由于休息的不够充分,我感到头昏脑涨,推门走进客厅,我才发现季哥已经回来了,他正坐在红木的方桌前用钢笔写一些东西。他看到我,亲切地说道:“罗先生,昨晚休息得可好?”
我说:“可能是换了新地方的原因,整夜睡得都不踏实。”
“希望你再过几天以后能习惯这里的生活。现在您去洗漱吧,我们的午饭马上就好。”
我走进卫生间里,回想起昨天夜里的事情,不禁哑然失笑,这大概只是一个梦,一个荒诞无聊的梦。不知为什么,我又想起了西墙的那尊三面佛。
等到我洗漱完毕之后,昨天夜里那些怪异的事情早已被我抛之脑后了。我和季哥来到餐室,包阿姨做了一桌丰盛的午餐。餐后,我又和季哥一边吸着卷烟一边聊天。季哥问了一些我家乡那边的情况,而我问了他一些有关不丹和尼泊尔的事情。
下午,我们又在浮屠路上散步了两个多小时。出于礼貌,我并没有询问季哥什么时候向我展示那门所谓的秘术,因为,我在听他的那些已过经历的时候,也能感到自己的灵感在蠢蠢欲动,也许,在不经意间,我的灵感就会喷涌而出。
回到花源书店的时候,小陶告诉季哥刚才有人来拜访过,想要购买印度的古书。季哥听后,只好又一脸愧疚地对我说:“罗兄弟,真是很抱歉。前些日子我的生活还很清闲,可突然之间却忙了起来。恐怕,今天晚上你又要自己一个人消磨时间了。”
我说了一番客套话,告诉他不要客气,如果有什么事情就尽管去忙。
季哥出门后,我并没有立即回到二楼,而是在楼下的书店里逛了一会儿。此时的店内,并没有其他的服务员,只有包阿姨和小陶。我问她们其他的服务员呢,她们俩都回答说其他人都已经下班了。我看了看时间,现在是下午四点钟,这个时候下班会不会太早了?
我正在暑假之间闲逛,这个时候,小陶突然出现在我身边,对我说:“先生,你昨天问过我的名字对吗?”
我有些纳闷,说:“是的。有什么不妥吗?”
小陶摇摇头,说:“昨天我没有告诉你是有我自己的原因的,希望你别介意,我的名字叫陶渌,是三点水加上一个录取的录字。”
我点点头,说:“我知道了。”可我对她的这种行为感到很不解。紧接着,昨天夜里发生的事情又突然出现在我的脑海,也就在这一刹那,我赫然看到,角落里的包阿姨正在盯着我看。那感觉就和昨天晚上一样,她的眼神中,一半是好奇,一半是试探,似乎欲言又止。为了缓解注意力,我朝楼上走去,走到台阶的地方,包阿姨突然开口对我说:“罗先生,晚饭五点钟准备好,希望您不要着急。”
我答应了一声就快速回到二楼季哥的书房里了。我在季哥的书房里接着昨天晚上看《特斯?普鲁文集》继续看下去,只是这一次,没看多一会儿,我就觉得心烦意乱。于是,我回到自己的卧房,拿出笔记本和钢笔,将这两天的见闻尽可能详尽地记录下来。我刚一停笔,小陶就敲门告诉我晚饭已经准备好了。我收起东西,独自一人去餐室吃饭。
我正吃着,包阿姨突然来了。她带着花源书屋里特有的亲切笑容朝我走来,可离近一看,我却发现她那亲切的笑容背后隐藏着是一张yin邪的面容。
包阿姨开口说:“罗先生,不知道你对我做的饭菜还满意么。在这里,一般只有季先生品尝我做的饭菜,他一向对我的手艺赞不绝口,可我仍然想听听其他人的看法。”
我告诉她,饭菜做得很可口,甚至可以说是我吃过的最好吃的家常饭。我说着说着,她竟然一点点地凑到我面前,在我的身边坐了下来。我感到她有一些反常,她紧盯着我的一举一动,就好像一头狮子在紧盯着它的猎物。有那么一瞬间,她和我的距离是如此地接近,甚至她的鼻息都吹在了我的脸上。我急忙站起身来,说:“我已经吃饱了,我想我还是去季哥的书房里待一会儿吧。”
听我这么说,她似乎很懊恼,但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平静地对我说:“罗先生晚上的时候可要好好地休息啊。”
我道过谢之后急忙回到了书房,坐在书房的藤椅上,我紧绷的神经有所缓和,平静了一会儿,我又开始读那本《特斯?鲁普文集》。这一次,我看得很投入,全然不觉时间的飞逝。
九点钟的时候,门外有敲门声,我以为是包阿姨,下意识地站了起来。结果,进来的人是小陶。我不知道为什么,小陶一到晚上,身上就会散发出一种迷人的魅力,而这种魅力是她在白天所没有的。我不知道该去如何形容她的眼神,那是一种异常纯净的眼神,仿佛是婴儿一般的天真无邪。
“有什么事吗?”我问。但我的眼睛还是忍不住瞟向她那迷人的小腿。
“罗先生,我并没有什么特……别的事情,只是想来问您几个问题。”到了晚上,她似乎又变得磕巴了,仿佛她在说每一句话的时候,都在可以寻找着词语。
“有什么问题,尽管问吧,反正我现在也没有事做。”
“我听季先生说,您是一个作家,对吗?”
“严格意义上来说,我并不算一个作家,我只是在报纸上写过几篇豆腐块的文章而已。”
“那您一定度过许多书喽。”
这个问题把我给难住了,要是在以往,我会毫不犹豫地说大部分的经典名著我都读过,可是,现在,我置身在季哥的书房,而这里的每一本书我都没有读过,不仅感慨自己才疏学浅。最后,我回答道:“我只是看了很多大家都熟知的书,一些稀有的书,就像我手上的这一本,我从来都没有读过。”
“那您觉得您手上的那本书好吗?”
“你对文学感兴趣?”
她思考了一会儿,我不确定她是在思考我的问题,还是在思考自己要说什么。她说:“我觉得很有趣。”
“很有意思的回答。”我说:“这本书,我是第一次读,但我觉得这是一本好书,我只能说,它在浩如烟海的书籍中被淹没了。”
“谢谢您的……答案。”她客气地朝我行了个礼,然后推门走开。突然,我有一种强烈的冲动想要冲上前去,将她抱在怀里。我想我一定是疯了,要不是我尚有一丝理智,恐怕我已经对小陶做了一些可怕的事情。
不知为什么,在小陶离开后,没过一会儿,我就感到十分困倦了。我坚持着把手中的书的最后一个章节看完,便早早回去睡觉了。
一开始,我睡得很沉很沉,我做了很多各式各样奇怪的梦,都是梦魇。我能清楚地感觉到自己在做梦,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我就是无法醒来。
我觉得大概是要天亮的时候,我突然感到耳朵里湿湿的、痒痒的,像是有什么又滑又软的东西钻进了我的耳朵,随之而来的,还有一阵阵均匀但急促的鼻息吹在我的脸上。那鼻息是那么的熟悉,不是包阿姨又是谁呢?
我坚信,有那么一瞬间,我是清醒的,而且我也张开了眼睛。而我睁眼所看到的这一幕使我感到十分羞愧,我甚至不知道该如何形容我那时的心情。因为,朦胧中,我看见包阿姨和我正光溜溜地躺在同一张床上,而那滑进我耳朵里的又软又滑的东西就是包阿姨的舌头。她的身体像一株长长的枯藤,将我死死地缠住。那种力量是我从未领会过的,我甚至怀疑即便是我清醒的时候也无力挣月兑这样的束缚。紧接着,我听到窗外有一声尖利刺耳的猫叫声,于是我就又重新沉沉地睡着了。
等我清醒的时候,我发现,自己的房间里已经洒满了阳光。床上只有我一个人,而且床垫而被子都很整齐,根本不像是有人睡过。
我走出房间,一切都跟前一天一样,季哥已经在客厅里等候我多时了。季哥笑着对我说:“罗兄,你的生活可真有规律啊,总是赶着吃午饭的时间醒来。”
我感到有些不好意思,忙说自己昨天晚上身体有些不适,所以就睡得时间长了些。季哥用他特有的热情急忙想我嘘寒问暖,弄得我有些不好意思。吃午饭的时候,我无意中瞟了一眼包阿姨,发觉她也正在看着我,嘴角还露出一丝yin邪的微笑。
我再也按捺不住自己的疑惑了,我决心今天一定要向季哥问个明白。可是季哥吃过午饭之后就又借口离开了。这样,一切又都同前两天一样,只剩下我、小陶还有包阿姨在季哥的房子里,当然,还有那尊摆在西墙的三面佛。
午饭过后,我来到书房,准备看《特斯?鲁普文集》的第二卷。我正要去寻那本书,忽然发现,书架上的第一卷竟然不翼而飞了。这时候,小陶敲门走了进来,说:“罗先生,我今天还是有一些问题要请教你,你现在不是很忙吧?”
虽然小陶曾经在夜晚做过吃书那样的诡异的举动,可是每当这个清纯可爱的小女孩儿来到我的面前,我都会被她的美丽打动。也许,我不应该强装正人君子,对于小陶,我的确有一种邪恶的冲动,但起码我有自信能够抑制住自己的**。
令我吃惊的是,小陶今天跟我谈论的问题有些是非常深奥的,甚至在我看来绝大多数女孩儿都不会感兴趣的东西她都很认真地问我。如天主教和新教的区别等等的宗教问题。一开始,我尽自己所能,耐心而愉快地为她讲解她所提出的每一个问题。可随着谈话的慎入,我渐渐感到,她今天所谈论的东西,全部都是《特斯?鲁普文集》第一卷的内容,莫非,她在我的指引下载一个晚上读完了那一厚本书?可不知为什么,我的心理总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下午的时候,包阿姨正在厨房做饭,她告诉我说季先生今天晚上仍然不能回来。趁着这个功夫,我差遣小陶让她下楼帮我到附近的便利店买两盒香烟。其实,我是借口让她离开。小陶走后,我做了一件很不礼貌但绝不后悔的事情——我悄悄滴潜入了小陶的房间。
小陶的房间干净整洁,除了一张床和一个衣柜,没有任何的家具。我先是在她的衣柜里翻了翻我要寻找的东西,但除了一些简单的便装和内衣以外,并没有我想要的。于是,我开始搜寻她的床,可仍旧一无所获。就在我决定离开的那一刹那,不知怎地,我突然灵光一闪,拿起小陶的枕头,把枕套打开——果然,《特斯?鲁普文集》的第一卷正夹在其中。
我把书拿出来一看,果然不出我所料,整本书都空了,只剩下书脊和封面,而里面的书页全都不翼而飞。我悄悄地把“书”放回原处,静静地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我做了一个大胆儿且有些神经质的假设——小陶是依靠吃书获得知识的。紧接着,我又想起了她与我的那几次对话,不禁心中起了疑问:为什么她在我第一次问她名字的时候不能说出答案,而要在第二天才告诉我,为什么她只在有些时候变得结巴,而有些时候却口齿伶俐呢?将这些疑问与近期发生的种种怪事联系在一起,真想似乎就浮出了水面。
正常情况下,一个人一天如果不是因为工作的需要或是朋友聚会时闲谈,他一天大概能说三四千字就绰绰有余了。这三四千字,大多数都是常用字,不过很明显,小陶的名字“渌”并不是一个常用字,所以,她在当时并没有能够说出这个字。为什么说不出来呢?我猜测是:因为她并没有吃到那个字。
也许,是我疯了,但我就是有这样一个强烈的直觉——小陶每天所说的话都需要前一天晚上吃到才可以。她需要吃书,并不是因为她有一些怪异的病例,就像有些人觉得泥土好吃一样。小陶吃书,是一种生存需要,如果她不吃,她就无法说话。如果我的推论正确,那么,在凌晨时,如果小陶没有吃书的话,那时的她就是一个哑巴,甚至连一点声音都发不出来。
我迅速找出自己的笔记本,将自己所有的推测都写了上去,然后准备今天晚上进行试验。
虽说事先的计划都已安排好了,但吃过晚饭后,我很快就感到浑身疲累,直想睡觉。但我硬生生地挺到了十二点整,期间,包阿姨曾来过,问我怎么还没睡觉。我告诉她我迫切地要把手头的书读完才能睡觉。
在钟敲满了十二下的时候,我走出书房,来到小陶房间的门口,轻轻敲了几下房门。可是没有人应声,我又敲了几下,这一次,没过一会儿小陶就穿着睡衣开门出来了。
她眼神里有种恐惧感,似乎在掩饰什么却又手足无措的样子。
我说:“这么晚打扰你很不好意思,不过,你先前也对我说过,如果晚上有什么事情就喊你,对吧。”
她点点头。但这并不能证明我的猜想是正确的。
我又说:“是这样的,我现在困得厉害,可又不想现在就睡,所以,我想喝杯茶。”
她听过我的话,就要亲自为我烧茶。我忙说:“不用了,你只要告诉我茶叶在哪儿,我自己去烧就可以了。”
她听后只是一个劲儿地摇头,看样子是一定要亲自为我烧茶一样。我用身体挡住了她的去路,她顿时陷入一种更加慌张的状态,脸刷的一下子红了。她那样的张皇失措,加上粉女敕的脸庞和害怕的眼神,不知不觉地让我变得更加大胆,我干脆直说道:“你现在根本不能说话,对不对?”
她还是不停地摇头,这时,我虽然很困很疲惫,但我突然变得十分亢奋。
我一把将小陶推进了她的卧室,然后自己也闯了进去,将房门反锁。她靠在床边,红着脸不停地摇头,她看上去害怕极了,但是她连哪怕“啊”的声音都发不出。
也许我真的疯了。她的那种恐惧的眼神并没有唤起我对她的同情,反而引起了我更强烈的要蹂躏她的**。我感到自己的身体像被火烧一样,而她那一副可怜的面容无异于火上浇油。我感到,我的最后一丝理智正在被吞噬,我即将变成一头如狼似虎的猛兽。
我一把将小陶推在床上,自己发疯似的趴在她的身上,吮吸着她身体的每一寸肌肤。一切就像是一场默片电影,我进去时,四周一片死寂。
后来,我突然听到包阿姨的房门被打开了。她冲到房门前不停地撞小陶的房门。一开始,我以为她是听到我的声音来救小陶的,可是后来,我听到她在门口处发出了**的申吟声,就像夜里发情的母猫。
我异常的亢奋,我掐住小陶的脖子强暴她,然后疯子一般地自言自语地狂喊道:“你根本不会说话!你不会说话!你是一个鬼!你是一个鬼!”
包阿姨发出痛苦的申吟,那声音已经将人类的情感完全退化,而仅仅成为了野兽般发情的申吟。
啊!我是鬼!我是**!我是三面佛!我感到自己的身体在往下沉,我感到身体的肌肤开始溃烂,可我还感到一种无法言喻的欢愉。
突然,一切好像都停止了。我听到一个声音,它仿佛来自天际,空洞而有力,震得我耳膜很痛。那声音喊道:“罗兄,这茶若是再不喝,就凉了。”
一瞬间,所有的一切都开始颤动,四周的景物都破碎了,迷蒙中,我听到了包阿姨最后一次的申吟……
等我回过神来的时候,时间仍旧是下午,我正坐在藤椅上,季哥坐在我的对面,手指间夹着一支香烟。在我们中间的一个小茶几上,摆着两只茶杯,里面盛着温凉的茶水。
我看着季哥,怔了好长时间,然后我渐渐明白了,说:“这……是一场梦?是幻境?”
季哥含笑地看着我,点点头,说:“一场充满**的幻境。”
“我在那幻境里……”
季哥伸出手,示意我不要再讲下去了,说:“你并不需要告诉我你在幻境中看到了什么,我只负责引导你进入幻境,而你的幻境只与你自己有关,是我无法操控的。每个人的内心都有**,求知欲、**、占有欲、控制欲等等等等,只不过,在幻境中会有不同的表现罢了。”季哥站起身,在房间里踱着步,说:“罗兄,我相信你是一个正直的人,这一点,你自己也要相信。你并不需要为你在幻境中所做的事感到自责,因为有些时候,**是可以传染的。我只告诉你,不要感觉羞耻,饮食男女人之大欲,并没有什么不妥,但倘若沉溺于**之中,终究会堕落下去。”
我沉默着点点头,眼睛不自觉地瞟向了西墙的三面佛。尘世的一切不过是他的一场梦。看着佛像那面无表情的脸,我有生以来第一次感到佛陀是慈悲的。
吃过晚饭后,季哥要我留下多住一段时间,可我已不再留恋这里了。我有种迫切的愿望,我要马上回去,因为,我的脑海里已经有一个好故事了,现在,我迫不及待地要把它写下来。
于是,当天夜里,我不顾季哥的盛情挽留,决意乘坐最晚的一班火车离开这里。
深夜,我坐在空无一人的车厢内,久久不能入睡。于是,我打开笔记本,准备将自己的幻境原原本本地记录下来。
可是,当我翻开我的笔记本的时候,我惊呆了。上面已经清清楚楚地写满了我的幻境,有小陶,也有包阿姨。既然,那一切都是幻境,那我又是在何时将这些记忆记录下来的呢?我在幻境中记下的事情为何会在真实之中出现呢?
我突然想起了季哥对我的忠告——在这个世界上,你所看到的、听到的、闻到的、感触到的未必是真实的,而那些你未感知的事物也未必是虚无的。
也许,这句话也可以反着说——这个世界上,真实存在的事物你未必能够感知,而那些虚无的事物你也许早已铭刻在心。
乘务员小姐过来了,我看见,她长着一张小陶的脸。
201383
(后记:这个东西,我断断续续写了半个多月,一开始没灵感。后来,有一天,我去好店买杂志,结账的时候,那收银员大家应该知道这么个人也不知道跟谁说话,红着脸笑了一下。她也许是无意之举,但是,我走出书店就立刻有了灵感。一开始所想象的情节跟现在是有很大的差别的。至于大家怎么理解,每个人都可以有自己的方式,我要是说的太多,就烦了,只能说,这里面所有的人物、情节、数字、姓名都不是瞎起的,都是有原因的,都是必要的!这一点,切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