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安在天的手伸向皮箱、眼角的余光再观察到彪子步步朝他接近,齐永几乎忍不住要笑出声来,一切尽在掌握中,安在天的注意力全部被钱所吸引,他后面的彪子要擒住他易如反掌。♀
“彪哥,麻烦你下次说话的时候不要像个娘们一样,听得我都快吐了。”
是安在天的声音,听起来懒洋洋的,带着股漫不经心。然而这话传到彪子耳朵里,却犹如晴天霹雳,他不知道安在天怎么会认识他的,他只知道一点,猎物从他进来的那一刻,就对他有了防备。
凭着多年的经验,彪子不再有任何犹豫,他扔掉了手里的托盘,在酒瓶子将要落地的一瞬间,他手里的棍子已经裹着一股劲风向安在天的肩颈部位打去。
“嘭”的一声闷响,彪子手里的棍子打在了安在天抛飞出来的皮箱上,里面的钱如雪花一样,纷纷扬扬、飘飞着下落。
下落的钱雨中,安在天一把揪翻了餐桌,然后在柳依依的惊呼声中,伸手抽出她绑在小腿上的匕首,手一挥,那把雪亮的匕首已经架在了呆愣中的齐永脖子上。
“呯”,酒瓶落在地上发出的爆裂声,短短的一瞬间,主客易位,把刀架在齐永脖子上的安在天掌握了主动。
刀子雪亮、锋利,握在手里轻得如同一张薄薄的纸,控制住局面的安在天看了一眼脸色苍白的柳依依,暗道你至于这么恨我吗,本来还以为你偷偷藏着的是电击棍棒一类的东西,没想到竟然是可以捅死人的匕首。
“二少爷、二少爷,有话好好说,你、你有什么要求我们可以商量,不,我全部答应。不就是一套房子吗,我买还不行吗,你何必要动刀子呢。”锋利的刀子就搁在自己的喉咙上,寒气逼人,齐永吓得都快哭了,他想起当初安在天警告他的一句话,不死不休。
现在真的是不死不休了,那个女孩子哪是什么花瓶,分明是安在天放武器的活动人偶,这次的交易,他真正的目的就是来取自己性命的。真是疯子,他难道忘了他也是瓷器吗,荣华富贵,为了一个叫刘晓月的骗子,他竟然可以不要,可以动刀子。
齐永越想越觉得害怕,他丝毫不怀疑安在天要杀他的决心,这么费尽心机,又是先头部队、又是活动人偶的,难道只是为了吓唬他啊?
安在天愣住了,想象中的电击棍变成了刀子,没想到效果会这么好,换来了齐永的无底线退让,他不知道该谢谢始作俑者的柳依依呢还是该给她一巴掌。
“你怎么认识我的,快放了齐大少。”见安在天控制住了齐永,彪子投鼠忌器,不敢再往前,万一齐永死在了神仙楼,那么齐市长第一个要追究的、恐怕是他老大乔伟。
“刘晓月以前住在你对面,你想和她来一段美女与野兽,我看不过去,就给了你一棍子。不好意思,当时下手重了一点,你没有落下什么后遗症吧?”安在天状似关心的问,但谁都能看出他眼中的笑意。
“原来是你。”彪子咬牙切齿的道,盯着安在天的眼睛都快喷出火来,那天他和赵飞打得筋疲力竭,正在休息的当儿安在天给了他一记闷棍,他当场就晕了过去。
见过卑鄙的,却没见过这么卑鄙的。彪子恨得牙痒痒的,眼珠子都红了,他本来就是亡命之徒,过的是刀尖上的生活,行事只求痛快,很少有经过大脑的,安在天看似关心、实则讥讽的一番话语摧毁了他的理智,他也不管他的老大乔伟了,“哇哇哇”大叫着向安在天冲去。
面对冲过来的彪子,安在天并没有惊慌失措,他甚至没有移动脚步,只是低声在齐永的耳边道,“杀你的人是彪哥,你做了鬼,可千万不要放过他。”
借刀杀人,事后把自己从这件事里摘出来,以张家的能力,这点不难做到。齐永肝胆俱裂,他只感觉到安在天在背后推了他一把,然后他就犹如飞蛾扑火般,奋不顾身的扑向了彪子挥舞出来的漫天棍影。
“彪子,是我,快点住手。”
齐永凄惨的叫声响起之后,漫天的棍影偏离了原来的轨迹,打在了室内一座古色古香的屏风上,屏风被打得四分五裂,溅起的渣子在室内四处乱射。
“二少爷,你输了。”安在天为了躲避彪子的攻击,把他手里的齐永推出,这样一来,他虽然躲过了彪子的一击,但是他的手里没有了齐永,彪子也就再也不用顾忌什么。
“真的吗?”安在天看着五大三粗的彪子,忽然笑了,“赵飞他们就在楼下,我们这么大动静,你以为他们是聋子吗?”
话音刚落,就有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在门外响起,紧接着紧闭的房门被人一脚踹开,十几个穿着各色衣服的男子如潮水般涌进来,除了留下一个把守住门口外,其余的挡在安在天身前,把他和彪子隔离开。
“齐永,你是堂堂市长齐继峰的儿子,刚才我好像听你说我的要求你全部答应,君子一言、快马一鞭,你不会反悔吧?”安在天从赵飞身后笑嘻嘻的转了出来,他的手里没有了渗人的匕首,而是换成了一份合同。
“你有办法带我离开这里吗?”躲在彪子身后的齐永小声说,他虽然月兑离了安在天,可还是被他的人包围,除了脖子上没被刀搁着外,处境与前一刻没什么不同。
彪子摇摇头,苦着张脸道,“一个赵飞就已经能和我打个平手了,如果再加上其他人,那我只有挨打的份。”
“那我们的人呢,他的人听到动静马上赶来了,隔壁包厢的人难道都变成聋子了?”齐永不甘心的问,乔伟跑哪儿去了,再不出现的话,他就只有乖乖的把那份合同签了。
“你们俩嘀嘀咕咕些什么,齐永,别以为躲在彪哥身后你就安全了,现在周围都是我的人,只要我一句话,把彪哥撂倒在地只是时间问题。出来,把合同签了,我们的事就算过去了。不然的话……。”安在天止住不说,只是看着齐永冷笑。
齐永想到了他手里的匕首,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冷颤,这小子不按常理出牌,什么事都干得出,谁知道他会不会干杀人抛尸的勾当。
哆哆嗦嗦的从彪子身后走出来,齐永来到安在天面前,把那份购房合同粗略的看了一下,他接过安在天递过来的笔正打算签字,门外忽然出现了两个人,其中一个人看到他惊讶的道,“齐大少,真的是你,听下面的人说你在我这儿用餐,我还以为是他们认错了人呢。”
齐永大喜,说话的人是乔伟,在乔伟身边站着的赫然是他的父亲、华海市市长齐继峰。有父亲在,即便是张达明在场,也得乖乖的弯下腰,何况现在威胁他的只是张达明的小儿子。
“爸,你怎么来了?”齐永扔掉了手里的笔,旁若无人的奔向他的父亲,周围的人没有安在天的命令,如木雕一样一动也不动。其实就算安在天下命令,市长的儿子谁敢拦?
“我有事找你,恰巧乔伟打电话过来说你在这儿用餐,我就过来了。”齐继峰不像齐永表现得那么激动,脸上的表情十分平静。至于室内被打碎的屏风,还有里面十几个高个男子、他好像没看见。
原来乔伟没有逃跑,而是去向父亲通风报信了,齐永赞赏的看了一眼微笑着的乔伟,回过头对齐继峰道,“爸,幸亏你来了,有人威胁我,逼我买房子。”
“哦,是吗,是谁这么大胆子,光天化日之下,竟然敢干强买强卖的勾当?”齐继峰还没有开口,乔伟先一步说话了,说完之后,他凌厉的目光扫向室内,里面的人一接触到他的目光,即使是心理素质极强的赵飞,也选择了闪躲。
然后他就看到了彪子,彪子正咧开嘴想要和他打招呼,乔伟无声的朝他摆了摆手,目光不作停顿的继续往里,接下来他就看到了安在天,安在天并没有像其他人那样选择闪躲,反而冲着他微微一笑,随后蹲将齐永扔在地上的笔捡了起来。
乔伟心一跳,齐市长都到了,二少爷还这么镇定,难道他还有底牌?
与安在天的交锋中,安在天常常有出人意料之举,这让乔伟不得不疑神疑鬼起来,然而他冥思苦想,也想不出在齐市长面前安在天还能耍什么花样,而齐市长对他的表现不发一言,显然是持默认、鼓励的态度,如果这时仅仅因为安在天的一个微笑就打退堂鼓,那就有虎头蛇尾之嫌,到时就会在齐市长心里留下不好的印象。
想到这儿,乔伟不再迟疑,手指着安在天,质问道,“你、你是谁,手里拿着笔,是不是你威胁齐大少买房子的?”
在这里乔伟留了一个心眼,所谓不知者不罪,他通过齐永早就熟悉了安在天,而安在天对他一无所知,就算将来张家的人要报复,也不会找到他身上。
低调行事,永远躲在幕后,这是乔伟一贯的作风,这也是他在彪子被围、齐永落在安在天手里的情况下还不出现的根本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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