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时辰之后,云溪帮老婆婆针灸结束了,药方她已经让冬菲执笔写好了,仔细检查了一遍,发现没什么问题之后才交给老爷爷,老婆婆呼吸顺畅之后一直在给云溪道谢,老两口因为插队的事又一起给其他病人道了谢,说是耽误他们的时间了,都道歉之后才拿着药方出门。
路上有积雪比较滑,云溪看他们走路颤颤巍巍的样子,生怕他们摔倒在半路上,最后看到高子瞻站在那里,于是才让他帮忙送两位老人回去,高子瞻不放心那个壮汉,最后喊了袁立送老人回去,他自己黑着脸站在一旁,眼睛直勾勾的盯着那人。
云溪忙完之后对着那壮汉,笑着道:“大叔,轮到你了。”
那汉子朝门外看了看,发现等的人还没来,若是自己不过去看病,肯定又犯众怒,于是往那里一坐也不说话,直接对着云溪伸出了手。
云溪没有先诊脉,看那壮汉笑眯眯的问了一句:“大叔,您哪里不舒服?”
这壮汉身体好的很,压根就没什么不舒服,可是如果这样说的话,后面等着看病的人肯定会骂他,于是忙道:“浑身哪哪都不舒服。”说完抬头看了云溪一眼,眼底闪过一丝阴霾,心道:看你如何断症。
这壮汉看起来身体很好,无论是刚才从地上爬起来的动作还是说话的底气,那都是十足的,丝毫看不出他有什么不舒服。
不过既然他说了浑身不舒服,云溪只得先为他切脉,左手看过看右手,脉象都很正常,什么事都没有,看来今日他是故意刁难来了,云溪心里有数了,对付这样的人,只能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云溪故意让面色变得越来越凝重,然后忍不住还叹了几口气。
壮汉原本是幸灾乐祸的等着云溪难堪的,可等了一会却发现她只是叹气却不说话,于是有些沉不住气了。试探着道:“云姑娘这是?”
云溪摇摇头,装作有些惋惜的样子,说:“大叔您怕是……”
云溪故意没有把话说完,她这表现给人第一感觉就是这汉子得了什么不治之症,她要的就是这样的效果,就是想看看他有什么反应,那汉子被云溪欲言又止吓到了,忽然有些害怕了,急道:“怕是什么?”
“这位大叔,您怕是得了什么不治之症了。”等在他身后的一个病人。忍不住提醒了他。
“啊,这么强壮的一个人会得不治之症?”虽然云溪没有直说,可是从她的表情里,众人也可以看得出一丝端倪。
“你才得了不治之症呢,你全家都得了不治之症。”壮汉被人一说。有些怒了。
“你这人怎么这样,自己病了就算了,居然诅咒人,活该你得了重病,这就是报应。”人群里有嘴快的,丝毫不惧怕壮汉。
“就是,小肚鸡肠。活该你生病。”
“……”
壮汉被人一说,心里也有些慌了,完全忘记自己来这里的目的了,语气有些急促,忙道:“云姑娘,您倒是说句话啊。我到底怎么了?”
云溪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充满同情的问:“大叔,您到底哪儿不舒服?”
那汉子被云溪的表情吓到了,想都没想就道:“我没有哪儿不舒服啊,我感觉浑身都是劲。”
原本还有几个人一脸同情的看着他的,听了他的话之后。顿时有些恼怒,道:“你这人是不是脑子有病啊,没什么不舒服你来看什么病?”
壮年汉子一听才知道原来是云溪故意耍他,顿时气的两眼喷火,“腾”的一下从凳子上站起来,指着云溪道:“你到底会不会看病?不会看病别在这里祸害人,没病都要被你吓出病来了。”
“大叔,没病您来看什么病,莫不是受了什么人指使,来这里找麻烦的吧?”有高子瞻和冬菲在这里,想来他块头大自己也不会吃亏,云溪边说边站了起来。
冬菲坐在旁边,一看那壮汉伸手指向云溪,站起来扯住那人的胳膊,一下将人扭着按到了桌子上,大声道:“快说,是人什么指使你来这里捣乱的?”
壮汉虽然块头大,可是冬菲毕竟是练武之人,而且他刚才没有防备,这一下就被按住趴在了桌子上,高子瞻一直在盯着这个壮汉,看他想要反抗,忙上前用脚踩住了他的背,让他动弹不得。
“我……我没受人指使,只……只是想带我表弟过来看病而已。”壮汉被压的结实,身体丝毫动弹不得,只好结结巴巴的回道。
“那你表弟没来,你为何假装生病让云姑娘帮你看病?”其他的病人,帮云溪把话问了出来。
“这……自古没有女大夫,我这样做也是为了帮大伙试试她的医术。”壮汉脑子一转,想出了这么个理直气壮的理由。
“女大夫怎么了,云姑娘连快要死的陆老夫人都能救回来,她的医术岂是容你置疑的?再说了,你要是不放心云姑娘的医术,尽管去医馆看病,没人会拦着你。”人群里有个书生模样的人,被众人推出来帮云溪说了话。
“多谢众位乡亲对本姑娘的信任。”云溪笑嘻嘻的道谢,丝毫没把壮汉放在眼里。
壮汉试图狡辩,高子瞻的脚上又加重了力气,黑着脸道:“少废话,若不从实招来,现在就把你捆了丢到雪地里去,让你活活冻死。”高子瞻边说边让冬菲去找来绳索。
自从刚才云溪让那老婆婆先看病开始,他就一直在旁边煽风点火,高子瞻已经注意他好久了,若是没人指使一个没病的人为何会过来看病,一看就是受人指使想做什么坏事,而且眼睛时不时的朝门外瞟,像是在等什么人,但是高子瞻可以肯定,等的绝不是病人。
没病的人跑来看病,说没有目的恐怕没人会信,其他的病人听了之后也对壮汉指指点点了,可壮汉咬定没受人指使,最后没办法高子瞻,又怕影响其他人看诊,于是点了他的穴道,把他拉起来,道:“那我们去后院等你表弟过来吧。”
高子瞻带着他走到院子里,就把他扔院子里,让他脑袋清醒一下,然后一个人回了铺子里,反正他在等人,想来等的人不久就过来了。
其他的人继续排队看病,仿佛没有这事发生一样,雪还在洋洋洒洒的下着,比早上更大了一些,门口本来已经被扫干净了,现在又铺上了一层白色。
高子瞻站在铺子里,眼光却一直注视着外面,病人越来越少了,却还没见有人过来,直到看完最后一个病人,高子瞻仍然没等到人,病人已经看完了,云溪正准备和高子瞻回后院盘问那个壮汉,就见袁立提着一个人走了进来,那人带着厚厚的帽子,脸都被遮住了,云溪指着那人道:“袁公子,这位是?”
“这家伙鬼鬼祟祟的在拐角的地方偷看药膳铺,不知道是想干嘛,我怕他想对药膳铺不利,所以才把他带来盘问的。”
原来袁立送老婆婆的时候就发现他鬼鬼祟祟的盯着药膳铺了,他当时还没多想,可是等他回来了那人还是没走,生怕他要做出什么不利的事,这才点了他的穴道把他拖过来的。
袁立边说边摘下了那人的帽子,虽然被点了穴道没办法动弹,可是他的眼睛还是可以转的,云溪看过去才发现这人是周兴,周俊成的那个小厮。
这人自从上次被大黑发现跟踪之后就再也没出现过了,不知道为什么又会跑来监视药膳铺,莫非刚才的壮汉是他指使的?
云溪边想边让高子瞻去把壮汉带过来,壮汉被冻的直打哆嗦,被解开穴道之后,忙道:“我招……我招。”壮汉显然受不住寒冷的天气,哆哆嗦嗦的说道。
说完才看到旁边站着一个人,看到那人是周兴,他现在顾不上招不招了,走上前对着周兴道:“兄弟,你怎么现在才来,害的我差点命都没了。”
壮汉看着周兴没理他,于是转过头对着云溪道:“云姑娘,都是他让我过来找你麻烦的,说是只要能让你不在这里行医,他便给我五两银子过年。”
周兴站在一旁,听到壮汉的话,差点别憋成了内伤,高子瞻见此才伸手替他解了哑穴,周兴可以说话了,忙对壮汉喊道:“住嘴,谁是你兄弟。”
“认不认识不重要,周兴,是不是周俊成派你过来的?这次他又想耍什么花样?”这几个月都没见过周俊成了,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又来找自己的麻烦,云溪不急不慢的坐下来问道。
“云姑娘,我们家少爷至今还在府城呢,怎么会找姑娘的麻烦,我今天真的只是路过药膳铺,看到铺子里这么多人,有些好奇,所以就躲在那里看了一会,谁知这位公子二话不说就把我带到这来了。”
“云姑娘,你别听周兴瞎说,就是他让我来的。”壮汉看周兴把自己撇的干净,忙抢着说道。
“马四,你表哥是庆春堂的掌柜,害怕云姑娘抢了你们医馆的生意才来捣乱的,你还想耍赖不成?”周兴也不甘示弱。
“你们周记医馆还不一样派你过来捣乱。”壮汉立马顶了回去。
现在两人都被点了穴道,只能说话,不然的话估计要掐了,两人你一句我一句说着,云溪也大概听出原因了,就是两家医馆因为自己免费给人看诊,妨碍他们的生意了,所以掌柜的才会让他们俩过来找茬,目的就是让她不要继续帮人看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