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承认我在外面乱搞是我对不起你,我自问对你也不差,也没想过要跟你离婚,可你妈呢,步步紧逼着我,拿你弟弟看见我和蓝沁在一起说事儿,你妈知道我爱你,用那件事情威胁我,问我借钱,哼,借,说得好听,实际上就是明抢!你以为你弟弟的手机店是你妈的私房钱?你妈有那么多私房钱吗?我们结婚那会儿,穷得没钱付房租问她借钱她怎么说的你忘记了?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没钱给我们。可那次呢,说她养你这么大不容易,我给她买套小房子理所应当。我当时怕你知道,只有妥协。你妈呢,转身拿着钱给你弟弟开了手机店。孟之柔,这就是你家人。你不觉得悲哀吗?我和你有今天,得感谢你那大公无私的妈!”
沈亦的话让我愣住了。说实话,我千想万想,都没想到是这种情况,我妈竟然干了这么缺德的事儿!她这样做,让我简直抬不起头,我怎么又资格指责沈亦?我怎么做人?
“沈亦,这件事我的确不知道,我以为你把钱转移了,我”
沈亦打断我,说,“别说了,你想得也没错,我的确转移了我的财产,我们现在的房子在我爸妈名下,卡里的钱我买的房子,一个在蓝沁名下,一个在我爸妈名下,孟之柔,知道我为什么这么做吗?因为你有一个贪婪的妈,我不能跟你离婚的时候让你打捞一笔,你的性格我不清楚?拿了钱三两下就能被你妈顺走。本来还做了假的房产证想忽悠你,可现在没必要了。”沈亦无所谓地说。
事情的发展到了这个地步,我也无法了。我以为所有的丑恶都是沈亦一个人的,到头来却发现,这里面不是他一个人的错。我感到无比悲哀。
我垂头丧气地坐在凳子上,两个人很长一段时间没说话,末了,沈亦说,“离婚吧,孟之柔,我还是那句话,一分钱都不会给你。本来一开始我还想给你几十万,毕竟离了婚的女人日子不好过,我们十年的感情听不容易,可你这几刀,”沈亦指了指他身上被我砍过的地方,恨恨地说,“这些钱,当是抵了这几刀了。至于你妈从我这里拿走的三十万,我当是打发乞丐了。”
沈亦话音刚落,我还没来得及回应他,门忽然被推开,我妈气冲冲地跑进来,指着病床上的沈亦破口大骂,“好你个白眼儿狼!我女儿跟了你这么多年,你一句净身出户就算了?你以为我们能这么轻易的放过你?我告诉你沈亦,没有一套房子和一百万,你休想离婚!你不是着急进妖精家倒插门吗?你去啊,我就把这事儿闹大,让所有人都只你抛弃原配妻子在外面搞小三,我会让你身败名裂!”我妈说话的时候情绪很激动,口水直喷。
婆婆进来拉着我妈,两个人拉拉扯扯的过程中吵了起来,闹得不可开交,公公站在一边听不下去,大吼一声,所有人都静止了,“吵什么吵?还嫌不够丢脸吗?都给我出去!孩子的事情他们自己知道解决!”
然后付清远帮忙把两位老太太弄出去,在走廊上依旧争执不休。我看着床上的沈亦,此时心里说不上来是什么心情,只是满满的难受,“沈亦,夫妻一场,谁也不要太过分,我的要求不高,卡里剩下的钱我带走,签字离婚,从此以后,陌为路人,你好好想想吧,要是不答应,那我们就耗着,耗到你同意为止。”
我拎了包准备离开,沈亦在背后冷冷地说,“孟之柔,谁怕谁?你不签字,我就起诉你,你蓄意伤人,进班房蹲两年再出来吧。”
最亲密的枕边人,如今成了仇人,谁都恨不得多往对方身上捅两刀泄愤。
“沈亦,我杀了你都不怕,我害怕坐牢?不同意,那就彼此耗着吧,我无所谓的。”我回过头去微笑着说。
“孟之柔,你变了。”沈亦看着,慢慢说。
我轻蔑地笑,说,“沈亦,我们之间,是你变了。从你谋划跟我离婚那一天开始,你就真的变了。”
“那你知道为什么我会跟你离婚吗?反正今天已经摊开了,不如把一切都说清楚了,省得你心有疑问。”沈亦摊开手无所谓的样子。
我静静地看着沈亦,然后坐回到椅子上,问他,“除去我妈的问题,沈亦,我哪里对不起你,你要这么对我?”
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我感觉自己的气场明显弱了。说到底,是我自己没骨气。
“我那晚上跟你说的是实话,我和蓝沁一开始只是个错误的一夜,后来她来找我,我都是一直拒绝的。她的年轻热情吸引我,其实这都不是重点,重点是,忽然有一天我发现,她是蓝董事长的女儿。孟之柔,你明白我的意思吗?得到蓝沁,我可以少奋斗很多年。我不怕你笑话我,本来这个社会就是现实的,你就当了几年的家庭主妇,不食人间烟火,你不明白这个社会有多残酷,对于农村出来的我,蓝沁是一个多大的机会,你不能体会。更重要的是,蓝沁爱我。你可以觉得我卑鄙,这些年我给你优渥的生活还有我栽在你们家的钱,完全可以弥补你当初陪我一起吃的苦。”沈亦娓娓道来。他把自己的心机都说了出来,他坦诚得**luo。他说,“所以,我要跟你离婚,本来是想给你一笔钱,可你妈让我一毛钱也不想给你。”
“说到底,都是钱,呵呵呵,”我抬头看着天花板,咬咬唇,说,“沈亦,你真卑鄙。”
出了病房,蓝沁刚好过来,她穿着平底鞋连衣裙,挎着一直蓝色的包,满脸笑意地看着我,那得意的神情让我恨不得抽她两巴掌。
小三还这么拽,什么世道?
我妈坐在一边还在和婆婆理论,公公默不作声,付清远看着我无可奈何。我准备要走,蓝沁却叫住我,她走到我跟前来,上下打量着我,挑衅说,“孟之柔,痛痛快快签字离婚吧,别丢人现眼了。”她看了看坐在一边一直口口声声是钱的我妈,冷哼了一声说,“以前沈亦说一分钱都不给你的时候我还觉得是他太狠,现在想想,你就是活该!谁摊上你们家谁倒霉!”
“蓝小姐,你有什么资格说我?小三这么拽,这社会真是乱套了。”我鄙夷地说。
“哼,孟之柔,留不住男人是你失败,干嘛不找自己的原因?”她满脸阴险的笑,我觉得我快忍不住抽她了,她脸上还敷着药,底下是我刀子划伤的伤口。“离婚吧孟之柔,我怀孕了。”她模着肚子骄傲地看着我说,“就算是沈亦回心转意,可你永远是只不能生蛋的母鸡,你问问你婆婆,她是选择你,还是选择我肚子里的孙子。”
妖精怀孕了。
即使我对沈亦再无任何幻想,可这句话,仍像是晴天霹雳一般劈头盖脸而来。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你瞧瞧你现在的表情,让人看了真是痛快!我要是你,作为一个女人不能生孩子,还不如去死了得了!活着还有意思吗?”蓝沁嘲笑我,她在用力刺激我。
我再也不能忍,抬起手来一巴掌狠狠地扇下去,“你这么不要脸你家人知道吗?你这么恬不知耻是你妈教的还是你爸教的?你爸妈养你这么大就是为了来当别人小三?你忘记了我手里还有你和沈亦丑陋的照片?蓝沁,你不要欺人太甚,我可以把照片刊登在明天的报纸上,放到网站上,你要是再敢跟我说一个字,我就让你名满天下,你明白我的意思吗?我会让全中国的人都知道你是个不要脸的小三,偷人老公的荡妇!”一口气说完这通话,我感觉自己胸口的气全顺了,从来没有这么舒心顺畅过。
当惯了包子,我终于强硬了一回。
果然,蓝沁再不敢说话,只是怨恨地看着我,她知道我手里的照片会对她造成多大的影响,闭嘴是最明智的选择。
蓝沁怀孕了,我不孕不育,婆婆会选择谁不言而喻,本来我也不抱希望。
我拉着我妈走,她不情愿,我朝她大吼,“你还嫌不够丢人是不是?我怎么有你这样的妈?你为了钱都把自己女儿卖了!有你这样的妈倒不如没有!”
“老娘这么做还不是为了你好?你白白跟着那臭小子这么多年,早就不是当初的黄花大闺女,就这么离婚你不亏?我怎么生出你这么个蠢货来!”我骂不顾形象地指着我鼻子骂,末了转向我婆婆,大声地说,“你们休想这么完了!”
在医院里我简直快要窒息,出了医院,大口地呼吸着外面的新鲜空气,我不禁感叹,活着真好。
我妈依旧是气呼呼的,还想跟我争论赡养费的事儿,我没人住脾气朝她大吼,“你为什么要问沈亦要三十万?为什么不给我打招呼?妈,你是我亲妈,可你为什么要做这让我丢人的事?你钱拿去干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