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跋焘察觉到她目中的惊异,便解释道,“这是太常卿崔浩的席位。♀寻找网站,请百度搜索+”
尔妆点了点头,心思复杂地盯着案上的笔墨纸砚。
“太常卿崔浩,方才去送茶给你的那人。”
尔妆愣了一愣,看向拓跋焘,她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最后只好答道,“未曾留意。”
拓跋焘摆手,“这话不然。崔浩此人,是叫人过目不忘的。尔妆若注意到他,一定会记得。”
是啊,他青衣淡袖的样子,低眉沉思的样子,他的一切都曾叫她过目不忘、欲罢不能。
“或许在陛下面前,太常卿睿智审慎,是个能臣近友。但方才在尔妆看来,他只是送茶的人,便注意不到陛下所说的好。”
拓跋焘听了,有一丝丝窃喜。说实话,他自诩少年英才,却依旧觉得在崔浩面前相形见绌。崔浩自十八岁起就在先皇身边任职,那时候的拓跋焘还是个到处撒泼的孩子。如今崔浩就快而立,男子的成熟气息愈发浓重起来,反而显得他辅佐的皇帝青涩不已。
如今,这个女子竟然完全无视崔浩的存在,拓跋焘多少有些欣慰。
“尔妆有一事想说与陛下。♀”
“但说无妨。”
“尔妆知道陛下不日就会班师回朝,平城去此地甚远,尔妆心系草原生活,怕是不便随陛下回中原。”既然崔浩提醒了她,皇帝不喜欢狎近的女人,她断断要对得起他的提醒才是。
“可你不是已经没有去处了么。”
“柔然本就是游牧民族,天地之大,四海为家。”
拓跋焘见她去意已决,只好点了点头,“这里偏僻,待十日后我攻下柔然残余部落,班师回朝之时,在路上找一处好山好水的地方将你放下。可好?”
“陛下十日后发兵?”
“不错。”兵锋所向,排军布阵,他已成竹在胸。
“我们这里地形繁多,莽原、青山、沙漠错综复杂,再往北走甚至会遇到寸草不生的冰盖荒地。不知陛下选的是哪条进攻路线?或许尔妆可以凭着多年的经验参考一番。”
拓跋焘听闻,不禁仔细打量起女子的神色,他幽幽地问道,“尔妆莫不是柔然派来的细作?”
尔妆慌忙站了起来,上前一步,深深跪下,“陛下恕罪,尔妆不该问及陛下圣意。”她心中责怪着自己的不小心,掩藏了许久,竟忍不住这一时的好奇。
拓跋焘半晌都没有说话,他看着伏于他面前的身姿,心中的确上了不小的狐疑。
先前是他疏忽了,被这个女子的美貌一时迷惑。此刻细细想起来,崔浩当时说的也并无道理,此女来历不明,又出现在何元将军覆灭的队伍跟前,断不能留在身边。
不过——她若真是柔然细作,或许他可以反利用她一番。
拓跋焘的眉目柔和了许多,他亲自走下王榻,扶起尔妆,自责道,“是朕今日有些草木皆兵了,尔妆莫怪。”
尔妆虽在他的搀扶下站了起来,却还是不敢抬头。
“如若你是细作,那么多近身的机会,你大可以索了朕的命去。是朕想多了。”
“陛下,尔妆真的不是细作。”她终于也为自己辩解起来。
细作都是有使命在身,为人效力;而她,她并没有使命,也不为任何人效力,一切都是她自己的意愿。
这世上,再不会有人可以左右她、摆布她、利用她。
我命由己不由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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