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双双走后,苏云对张涵说:“小涵子,你现在面色青得很,可还有那里不舒服?”
张涵呼了一口气,想了想,答道:“好像不打紧,我不运气应该无碍。”
“那你赶紧回去歇息吧。”
张涵摇摇头道:“这么一闹,申时都快到了,我饿了,不如咱们去找伍师兄要好吃的去吧。”
“这才未时三刻,你便饿了?再等等吧,不过等一刻钟,我和你一起去。”
张涵哭丧着脸道:“这一下午,咱们又是打架又是聊天的,别说旁人,便是鬼也不见一个来,还差这一刻钟么,我真的好饿,想是刚才施展法力,消耗太多了,再不吃东西可真的走不动了。”
苏云想了想,又看张涵面色的确难看,叹了口气,答应道:“好吧,只这一次,以后可不能了,咱们走。”
张涵一听来了精神,挟着苏云便走,刚走了两步,发现脚底踩着些什么,便低头一看,只见地上石板夹缝中有一小小手串,刚才踩到的便是此物。二人蹲下来一瞧,只见手串由米粒大小的绿松石拿一根透明皮筋串成,粒粒绿松石都只是略略打磨,极不规则。♀幸好皮筋断了两截搭在地上,绿松石珠还没来得及散开。张涵便两手轻轻捏起皮筋两段,打了个结,道:“这手串似乎是女孩儿用的,只是手工看起来是坊间之物,不可能是九芸那个公主的了,不知是双双师姐还是薄烟师姐的,你先收着,回头若是她们来找便还她便是,快走吧,我都饿扁了。”
苏云便接过手串揣在怀里,二人急急脚往西山厨房走去。不多时便到了,只见饭厅里空无一人,伙房里蒸汽腾腾,几个伙事师兄在切着肉菜,却是不见伍益权,张涵便问那几个师兄,只听他们笑道:“你们拐到后面的小溪边上便可找到他了。”
两人便绕过平房,见后头不远处有条清浅小溪,伍厨子正坐在溪边,背对着他们,低着头,手上不知在忙什么。张涵与苏云走了过去,只见伍厨子身前铺了一张蓝布,上面堆着些长短不一的小刻刀,他左手正抓着一只筒状的竹根,右手拿着砂纸在竹根表皮上细细打磨,二人还没说话,伍益权却突然说道:“怎么你们今天来的这么早?”
张涵嘻嘻笑道:“伍师兄好耳力,我饿了,小苏子陪我过来吃饭,伍师兄可有好菜没有?”
伍厨子抬头看了他一眼,笑道:“看你的样子,好像几天没吃饭似地,刚好,你上次要我帮你买的黄猄,上午已经到了,我去弄给你们吃。♀”说着便将手上的东西全丢到蓝布上,正准备打包收拾,苏云眼尖,见竹筒上刻着些花纹,便蹲了下来拾起一看,只见那砂纸打磨得光滑的竹皮上,雕了一群正在展翅飞翔的鹭鸟,甚是灵动,指尖不自觉地触模在那刻纹之上。伍厨子见他爱不释手,便道:“你既喜欢,我便送你好了,不过这个还没完工,你明天过来我再给你吧。”
苏云听罢,便将竹筒放回蓝布中,伍厨子裹好后便在树底一放,带着二人往厨房后头的一间小屋中去了,只见一只黄猄正晾在小屋的桌上,那扒了皮的红色体表上抹了一层薄薄的盐巴。伍厨子从腰间抽了一把小刀,往那黄猄腿上割了巴掌大的两块肉来,又取些盐巴在割口上膜了一层,然后便让二人先到饭厅等候,他自去灶上做菜。
过来一会儿,伍厨子端着盘子过来,还没放下,苏云与张涵便闻到一阵阵肉香扑鼻,甚是诱人。只见两白饭、三碟小菜之外,有一碟蒜心炒肉丝,那香味便从这碟肉上来。
张涵精神大振,伸筷夹了一片肉丝放在口中,嚼了两口,双眼眯成一道缝,咂着嘴巴叹道:“好香,比宫里的厨子做的还要好吃。”说完又夹了一筷子蒜心和肉塞进嘴里,又对苏云道:“小苏子,赶紧吃啊,凉了就没那么鲜了。”只是他满嘴都是肉菜,说得含含糊糊,苏云笑道:“难怪你长那么多肉,光顾着吃,”自己也夹了一筷子,只觉那肉丝咬在嘴里,甚是女敕滑,满齿留香。才一会儿,几碟菜一扫而空,苏云扒了足足五碗米饭,张涵也吃了四碗,连那碟上的油星也刮得干干净净。这时饭厅已陆陆续续来了几人吃饭,自然少了那碟蒜心炒黄猄肉丝了。
张涵吃的心满意足,说道:“师兄,怎么只做给我们,你自己不吃?”
伍益权笑道:“不急,这黄猄要抹上盐吹一个晚上,明日晚上再烤来吃,才出鲜味。”
张涵拍手道:“好啊,那我明晚再过来。”
苏云笑道:“就知道吃啊,趁你师傅不在,便偷懒了。”
张涵扁嘴道:“我这几天又不能运真气,也不能算我偷懒。师兄,这么大一只黄猄,你要烤上半天才能全熟吧。”
伍益权奇道:“怎么,你要我把整只都烤了么?那么大一只,咱们怎么吃得完。”
张涵笑道:“吃得完,不还有其他师兄么,人多一起吃才香。”
伍厨子笑道:“既然是你花的钱,随你喜欢,大伙儿便一起沾沾你的口福咯。”
吃过饭后,张涵与苏云约定明晚之事,便各自回去了。是夜无话。
话说,苏云夜晚宿在寒烟谷中,第二天又是如意馆闭馆之日,苏云一整日都待在谷中,一直待到未时,想起伍益权要烤黄猄,张涵说不定一早便在那里侯着,便走出寒烟谷,穿过紫竹林,准备前往西山厨。才走到如意馆附近,见殿前空地上,有两个身影,弯着腰在地上找寻些什么,行前一看,却是薄烟和九芸二人。
九芸身着一件八答晕春锦长衣,头上却没有梳髻,长发用一根缎带绑在身后,比平常素静了许多,看起来面色也好转了不少,唇色还有点青白,一见苏云行来,便直起身道:“你今日去哪里了,我们都等了大半天了。”不知怎的,九芸从来都是声音冷若冰霜,急便是再寻常不过的话,从她嘴里说出,便是一点人情味也没有,苏云听着甚不舒服,本想还口,见她面上一丝焦虑,只好打住,反问道:“今日如意馆闭馆,你们怎么来了?”
薄烟说道:“苏师弟,对不起,请问你可曾在这附近见过一根手串?”
苏云一听,知道昨天拾得的便是她们所遗落的了,便问:“师姐,你说的那根手串是怎样的?”
九芸抢着道:“是一串十二粒米粒大小的绿松石手串,皮筋穿成的,大约这么大一串,你可见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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