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中懊恼至极,自以为自己智商尚可,想不到着着走的都是臭棋,看来人家根本不会上他的当,他的对手已经修炼成千年狐狸。可是田中不会服气,他感觉到自己四面受敌,为了探听虚实,田中决定主动出击,他来到刘师长的官邸,门卫们都认识田中,没有通报刘师长,田中直接进入刘师长的办公室,看一张硕大的办公桌前,刘师长正在看一封电文。
刘师长离座,关切地问候田中:这几天让你受惊了,还是我们的警戒工作没有到位。
田中坐下,勤务兵进来上茶,互相寒暄了几句,田中直接切入话题:刘师长我有一个情况需要反映。
刘师长装着关切的样子,侧耳细听:什么情况?
田中知道,军人之间说话不需要拐弯,他说:我认为济世堂那个新来的西医赵先生值得怀疑,这个人肯定有些来历。
刘师长释然:这个人我们一开始也怀疑,经过调查赵吉仓的确是燕京医大毕业,没有跟日本人接触的经历。
田中暗自吃惊,看来刘师长已经掌握了赵吉仓的背景。可是田中的眼睛不会欺骗他,那个赵吉仓绝对不一般,究竟什么地方出了问题?田中陷入迷惑之中。
为了进一步试探刘师长,田中又说:那天晚上刺杀我的人肯定训练有素,现在还匿藏在凤栖县城,我每时每刻都有生命的危险。为了试探赵吉仓是不是日本特务,我故意用日语给赵先生写了一封信,让李明秋先生代为传递,不料想今早那封信又回到我家门口。
刘师长喔了一声,然后直接把事情挑明:李明秋不会把信直接交给赵先生,那样一来李先生也逃月兑不了干系。他把信交到我这里,我没有看信的内容,又退了回去。我不会介意你们书信来往,即使田中先生跟原来的特务机关通信我也不会介意,孙子兵法曰,“知己知彼百战不殆”。敌中有我、我中有敌。只要我们把自己的网织得天衣无缝,不出疏漏,足矣。
田中暗自思忖:看来刘师长这个人不好对付。中国不缺谋士良将,缺少的是有高度组织才能的帅才。
看田中不说话,刘师长又将了田中一军:我想,不管赵先生是不是日本特务,他都不会接这封信。大街上巡逻的士兵三步一岗、五步一哨,谁都会考虑自己的安危。
田中把眼睛移向别处,看房梁上结满蛛网,一只吊灯挂在屋子中央,两只老鼠钻出洞外,公然在刘师长的办公室咬仗。他感觉自己再没有必要坐下去,于是站起身,打算告辞。
刘师长摆摆手,让田中坐下,接着吩咐勤务兵:让伙夫炒几个好菜,拿一瓶茅台,我要跟田中先生喝几杯。
田中忙说他不胜酒力。刘师长慨然一笑:田中先生你刚才说得都是真话,唯独这句话是假话,什么“不胜酒力”,别装孙子了,没有不会喝酒的江湖汉子,今天咱们一醉方休,喝完酒我还要让你看一样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