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喜连忙抬头打量。♀
只见方才撞到的不明物体是个男人,和小喜来冥界所见过的鬼差孟婆一样,也穿着暗淡深沉的黑衣,不过容貌俊美妖娆,和鬼差的丑陋面庞简直是天差地别,周身散发亲和无害的气息。
男子身侧飘着一左一右两只魂魄,刚才出声指责她的,正是这俩小鬼。
左边那小鬼便凑过来嗅了嗅,然后拉拉男子衣袖,像是告状道:“阎君大人,她身上没有阴气,好像不是我们冥界之人。”
小喜呆呆楞楞在一旁静观其变,忽然捕捉到小鬼口中的关键词。
阎君大人?
她一个激灵,然后一副不可置信的指着黑衣男子,“你……你是阎君?!”
黑衣男子看小喜那副见到鬼了的模样,不禁妖娆一笑,“怎么?本座便是东冥阎君,夭夜。”
小喜指着夭夜的手抖啊抖,半晌憋不出一个字儿来。
“你是不是想说……本座身为阎君,不好好在府邸待着享福,怎到这种地方来?”夭夜双手一背,虽笑的人畜无害,眼底却一副机关算尽的模样。
小喜惊的倒退三步。
——她的娘嘞!怎么到了冥界,藏在心里的话都给别人知道了?
右边的小鬼嗤之以鼻,“我们的阎君大人体恤下属,特地来地府视察,不懂了吧!”
“阎君大人,这丫头不长眼睛,胆敢冲撞您,我看把她丢到忘川河里去喂孤魂野鬼好了!”左边小鬼围着夭夜飘了三圈,颇为讨好的建议道。♀
右边小鬼不太赞同,出声与它争辩,“不行不行!怎么能便宜那些下等野鬼,我看应当把这丫头关进十八层地狱,吊筋拔舌,剥皮掏心,再放到油锅里浸!”
卧槽!要不要这么狠!
为了妖身安全着想,小喜连忙作低眉顺目状。
“好了,左鬼右鬼你们也别闹了。”夭夜抬手制止俩小鬼的起哄行为,接着饶有兴趣的走到小喜跟前,展露出一个妖娆笑容。
“本座府上都是男人,正巧缺个端茶送水洗衣做饭的侍女。”
虽然那笑容简直倾国倾城人畜无害,小喜还是被他看的毛骨悚然,她抽了抽嘴角,试探性的问道。
“呃……阎君大人,你这话几个意思啊?”
“没什么。”夭夜凑上前来,故意伏在她耳边说道,“意思从现在开始,你便是本座府上的粗使婢女了。”
小喜,凌乱了。
她状似诚恳的小声问道,“……我可以拒绝么?”
夭夜学着小喜脸色,反问一句:“你可以拒绝么?”
小喜心头犹有万匹草泥马奔过。
阎君大人!你这种无凭无据且不经她同意光明正大的当街拐卖人口,还有没有人权了?!还有没有王法了!?
……不过冥界都是眼前这位阎君大人的地盘,他就是王法,随便拐卖个人口,还不就是芝麻绿豆大的事。
小喜顿悟掩面,心中沉痛不已。
“左鬼右鬼,把她带上,咱们回府。”下达命令后,夭夜双手一背,悠哉悠哉的朝前走去。
……
以上,便是小喜此刻坐在院子里洗衣服的全部原因了。
自从夭夜把小喜拐带回府,阎君府的端茶送水洗衣做饭等重活,便全部落到了她身上。
“唉……”
望着眼前小山似得的脏衣服,小喜长叹一口气。
来这阎君府已经三天了,左鬼右鬼两家伙无时无刻都能从哪个角落里蹦出来损她。
这也就算了,本以为夭夜好歹是个阎君,再怎么也不能跟左鬼右鬼一样,可偏偏夭夜好像闲的很,整天围着她转悠。
还有自家妖宠果子狸,从来冥界就起一直沉睡不醒,如果不是尚有呼吸,小喜便真以为它死了。
把果子狸藏在平时睡觉的地方,每天喂一些流食,虽然醒不过来,好歹还能维持生命。
“……也不知道狐狸爸爸还在生气没有。”
小喜低头看了看手上的玉铃铛,又警惕的环顾四周,发现并没有可疑人物,才对着铃铛念起口诀来。
叮铃铃。叮铃铃。
这几天她试着呼叫了许多次,可是每次都毫无反应。
作为一只拥有坚持不懈以及不到黄河心不死精神的鸡妖,小喜毫不气馁,每日依然在无人之时,试着呼叫一下狐狸。
叮铃铃。叮铃铃。
——狐狸爸爸,看在她这么诚恳来道歉的份上,赶紧接了吧!
“乖女儿,你……”
铃铛终于传来狐狸嘶哑的声音,像是许久都未喝水一般。
小喜始料未及,顿时激动万分,“狐狸爸爸你在咱家吧?这几天我可想你了!”
狐狸吸吸鼻子,仿佛十分悲戚,又略带撒娇,“你不是讨厌爸爸吗……”
识时务者为俊杰,小喜本就有愧疚之意,狐狸这么一说,她就顺水推舟的道个歉。
“不讨厌!不讨厌!那天我脑子出了点问题,话怎么能作数呢?我可喜欢爸爸了!”
“……真的?!”狐狸的声音一下提高了八度。
小喜示意他放心,“真的真的绝对不是煮的!”
“其实这几天……”狐狸整个人都精神起来,小喜隔着铃铛都能感觉到春风拂面,“那个……我……”
……
等等!打住!
现在是该情意绵绵互诉衷肠的时候吗!?
显然不是!
意识到事态的严重性,小喜立刻言简意赅的讲述了自狐狸走后发生的一系列悲剧,当然,她选择性的忽略了偷看狐狸日记那部分。
“你现在何处?”听闻自家女儿竟然被拐卖到冥界,狐狸不禁焦急万分。
“我在阎……”
小喜正准备把地址坐标透露给狐狸,不知从哪飘来颗肉眼难辨的小光点,竟飞入铃铛中。
通话戛然而止。
小喜扬起铃铛左摇右摇,奇怪它的反常。
“喂,小喜儿。”
夭夜的声音骤然从后边乍起,把本就做贼心虚的小喜吓了一跳,她连忙行礼,“阎……阎君大人。”
喊完后小喜觉得她整个妖的尊严都木有了——妖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啊。
夭夜状似无意盯了她手上的铃铛一眼,然后好整以暇的凑过来,故意悄声说道。
“本座听说……前几日孟婆那跑了个丫头。”
小喜一听,慌了。连忙推卸责任。
“不是我!”
看着小喜这幅欲盖弥彰的样子,夭夜笑意更甚,“……本座又没说是你。”
“对对对,您没说您没说。”小喜一颗心从嗓子眼溜了回去,连声陪笑。
夭夜轻哼。
“本座想,倘若把那个逃跑的丫头抓住了,一定要将她的头颅砍下,肉切成一条一条,放进坛子中用盐浸着,等明年这个时候拿出来……”夭夜坏心眼的欲言又止。
小喜捂住脖子,紧张兮兮的问道,“拿出来干嘛?”
“……下酒吃。”说罢,夭夜用舌尖舌忝了口中獠牙,吓得小喜连连后退。
——她的娘嘞!为毛这位阎君如此恶绝人寰!居然要将她拆之入月复!
“你慌什么。”夭夜不再逗弄小喜,捋过耳边垂下的头发,向她说明来意。
“不逗你了,本座有事找你。”l3l4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