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日的雨细细绵绵,打在人身上,说不出的忧伤。
他们三父子还没离开墓地,突然出现的白灵萱整个人如同疯了一般的冲上来,趁着白小悠毫无防备之际,直接扑上去,两手拽着她的湿漉漉的头发,狠狠的抽了她一个耳光。
“白小悠,你这个贱人,你是用了什么方法……让我爸爸和陈慧葬在一起,啊?”她面目狞狰,怒目圆睁的看着在场的所有人。
她早上是在老夫人口中得知的消息,如果不是她偷听老夫人的谈话,还被蒙在鼓里。她怎么可能容忍这样的事,这对她来说是一种羞辱。如果陈慧和白瑜尘葬在一起,她不就成了外人了么?
白瑜尘和白正宇都被这突如其来的状况给惊呆了,还是白正宇反映最快,将他们扭打在一起的二人拉开,然后把白小悠护在自己身后,阴冷的目光直直盯着白灵萱,那隐忍多年的情绪就像一场暴风雨,即刻就要爆发。
“你干什么?”白正宇怒吼,帅气的面容上满是愤恨,如果不是看在母亲刚死的份上,他真想狠狠的扇她几个耳刮子。
他身后的白小悠被白灵萱打了一个耳光,这些天本来精神就不好,身心疲惫的她在白灵萱扑上来的时候防不及防,如果不是白正宇及时出手,恐怕她的脸已经毁容了。此时的她被雨水淋成了落汤鸡,一张苍白的小脸再被打之后,微微肿起,面色泛红,看上去惹人怜爱。
发生了这么多事,她不想再和白灵萱继续闹下去了,更何况她还是自己同父异母的妹妹,这个消息得到证实,她和白正宇都无法接受。可血缘关系那么真实的存在着,让她再也做不到平静的对待。
她厌极了这样的关系,对白灵萱的恨意早已深入骨髓,无法抹去!
她不会让任何一个人这样欺负她,尽管她是自己的妹妹,也不行!白小悠抬眸,柔弱的身子站得笔直,从白正宇的后背出来,两兄妹并排站着,那眼神里露出的寒光让疯癫的白灵萱一颤。
但一想到有白瑜尘在此,她便有了底气,胆儿更加大了,挺直脊背,对着他们兄妹二人嘲讽般的笑道,“哟,找帮手了,白小悠……”
话还没说完,一声暴喝声传入耳,“滚回去!”紧接着就是一个重重的耳光扇在她美艳的的面容上。
时间好像在这一刻静止了,只有沙沙的细雨声,犹如一支忧伤的乐曲,让在场的每一个人心情压抑沉重。
反映过来,白灵萱不可置信的伸手捂住被他打过的右脸,贝齿紧紧咬着下唇,眼泪一涌而出,缓缓抬眸,对上白瑜尘那双阴冷的眸子,梨花带雨的模样再也换不回男人的心疼,许久,她呐呐的开口,“爸!你,你又打我,你竟然为了这两个野种打我?”声音很轻,这句话像是在对白瑜尘说,也好像是在对自己说。
她是在提醒白瑜尘,她才是他亲生女儿!
这一阵子到底是怎么了,爸爸为什么接二连三的打她,不要她了吗?她是他疼爱了二十几年的女儿啊,这么多年的宠爱一幕幕涌上心头,让她心情更加低沉,不由得在心里想,爸爸是不是疯了?
一旁的白正宇和白小悠见白瑜尘出手了,不再言语,静静的站在一旁,像外人一样的看着这场闹剧,没有人出手制止,在他们看来,白灵萱这是罪有应得,如果不是白瑜尘打了她一个耳光,白小悠绝不会这样罢手,任人欺凌!
白瑜尘怒火中烧,昔日在白灵萱眼里的慈祥父亲早已消失不见,只听到一声更为凌厉的怒吼声,“给我住口,谁让你来的,啊?”
听到野种两个字从白灵萱的口中传出,白瑜尘是怒到极致。陈慧的死给他的打击很大,死者刚刚下葬要的是安静,让她安息,白灵萱就来无理取闹,甚至骂他另外两个孩子野种,他即使再疼爱白灵萱也不能容忍!
白灵萱被他吼得一怔,不可思议的站在原地,捂着被打的脸,全身僵硬,眼睛像是钉了钉子一般,死死盯着白瑜尘愤怒的面容。
显然她没有料到白瑜尘会帮助白小悠,更让她不可置信的是他还当着他们的面打了她,这让她颜面何存?
“白瑜尘,你不是人,你这样做对得起我死去的妈妈吗,我要去告诉她,你这个狼心狗肺的男人都做了些什么,死了还要和那个狐狸精在一起,别……”白灵萱一个劲儿的怒骂,完全不顾白瑜尘铁青的面色,怒火攻心的她越说越来劲儿。
“白灵萱,是不是我平时太惯着你了?”白瑜尘出言制止,声音虽然没有之前那般冷冽,却带着一种威严。
他从来没有对白灵萱这样说过话,今天,他忍无可忍,就是因为他的溺爱养成了她这种刁钻的性格,是害了她呀!
“……”
白灵萱刚刚还气势汹汹,在白瑜尘说完这句话后,整个人如同失去了生命里的支撑,面色苍白的看着往日最疼爱她的父亲。她不明白,不明白,为什么啊,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难道地球逆转了吗?
此时的她有一种从天堂掉入地狱的感觉,生不如死!
从小到大,哪一次不是在白瑜尘的庇护下将白小悠那个贱人折磨得措手不及,可今天,这个疼爱的她的男人,却站在了另外一边,就因为陈慧吗?可她死去的妈妈呢,算什么,他怎么可以如此过分?
“回去!”两个字从白瑜尘口中吐出,铿锵有力,让人不容忽视。
从今天开始,他对白灵萱不再溺爱,不再过度的宠溺。如今有了三个孩子,一碗水端平,只要有他在,谁都不能欺负白小悠和白正宇!其实,严格来说,他的天平倾斜了,因为觉得对不起陈慧,这么多年让她受尽委屈,在她死后,她的托付怎么能不重视,如果白正宇和白小悠俩人有什么事,他百年之后还有什么脸面去见陈慧?
白灵萱愣在原地,脸上的疼痛感早已被心痛替代,她怎么接受这突如其来的转变?整个人如同傻了一般,眼泪混合着雨水肆意流下……
“小悠,你没事吧?”白正宇轻声问。
戏看完了,没继续下去的必要,白瑜尘对白灵萱怎么样,他们没兴趣知道,他和白小悠的心思一样,不会认这个所谓的父亲。所有的伤害,并非因为这个关系可以改变,换句话说,正因为有了这层关系,他们对白瑜尘更加的痛恨!
白小悠故作轻松的答道,“没事,我们回去吧!”
她现在有了白正宇,不能再让任何人担心,也不允许任何人欺负他们姐弟。今天的这笔账她记下了,妹妹又如何?在白灵萱心里,她有将她当做姐姐么?既然人家不仁,她绝不会义!
她突然在想,如果白灵萱知道她和白正宇也是白瑜尘的孩子不知做何感想?离开的那一天,她一定要将这个真相告诉她,让她崩溃!
“白瑜尘,请你管好你自己的女儿,如果实在不行就送往精神病院,免得跑出来乱咬人!”白正宇在离开之前冷冷扫了白瑜尘一眼,然后牵着白小悠的手,两个人大步离开。
雨中,只留下白瑜尘和白灵萱,这句话,给了白瑜尘不小的打击,管好自己的女儿?他们也是他的孩子,该怎么管?一切都是他的错,是他的自私让事情变成了今天这个局面。
走之前,扭头,发现白灵萱还站在身旁,冷冷呵斥道,“愣着做什么,还不快回去!”
“白瑜尘,你今天这样对我,一定会后悔的!”白灵萱站在原地,依然没有动,对着白瑜尘的背影怒吼。
白瑜尘先是一愣,停下离去的脚步,白灵萱在这一刻好像看到了希望,以为他会跑过来哄着她,给她道歉,然而,只有短暂的几秒停留,白瑜尘连头都没有回,继续朝前迈开步伐。在雨中,白灵萱看着他熟悉的背影越来越模糊,到最后消失,她才明白,他真的已经变了!一个人站在墓园,她觉得孤单无助,跑到母亲的墓碑前哭诉。
照片上的女人很普通,可以说根本就配不上当年风流倜傥的白瑜尘。白瑜尘为了继承白家的香火,还有心中的那口气,他不得已才娶了她。
……
叶敏这些日子经常会偷偷的留意慕长轩的行踪,可他的行踪向来隐秘,除了白天在公司,其他的要知道何其容易?那天从餐厅分开后,她就再也没有面见过他,反而收到了一份快递,那里面的内容让她每天魂不守舍,像见了鬼神般害怕。
酒吧里,炫色的灯光下,她和一群男人调笑的的画面,都被人拍成了照片,成了威胁她的最好条件。只可惜快递上没有匿名,她根本无从得知这封快递是谁寄给她的,目的是什么。她能想到的就是,这个人无非是缺钱,想要通过这些照片来勒索她。可为什么没有联系方式,这么多天了他也没有任何行动,让她有些猜不透寄信人的目的。
“敏敏啊,在想什么呢?”
听到此声,叶敏赶紧回过神,将混乱的思绪和不自然的面色掩饰,转过身,面带微笑,娇滴滴的开口,“爷爷,您今天怎么没去听戏呢?”说这话时,她已然来到叶老爷子身边,一双手挽着他的胳膊,看上去祖孙俩的情义不浅。
叶老爷子看上去没有慕易川那般严肃,和孩子们经常打成一片,虽然一把年纪了,可那颗心呀,是一颗童心。
“哈哈,我宝贝孙女马上就要订婚了,我哪里有那个闲工夫啊,今天礼服到了,等下约长轩到影楼去试订婚礼服。”叶老爷不忘打趣她,心里那个高兴劲儿啊,无法言语。
也难怪,他就这么一个孙女,其他都是几个孙子,能不让他疼爱么?
动情处,叶敏乖巧的将叶老爷扶在太师椅上坐下,她双手从背后勾住老爷子的颈脖,面露喜色,撒娇的说道,“真的啊,爷爷,我真是太爱您了。”
“哈哈,只要我的宝贝孙女开心,爷爷做什么都值了!”叶老爷宠溺的拍拍她放在自己肩上的手,说出的话让人心里甜丝丝的。
叶敏之前以为慕长轩会来找她,继续让她取消订婚,可这么多天了,并没有听到任何消息,眼看月底一天天逼近,两家也准备得差不多了,她这悬着的一颗心渐渐舒缓开来,让叶老爷子这一说,高兴得几乎忘了照片的事。
……
午后,结束一场董事会议,慕长轩疲惫的坐在办公室的沙发上,即使身体再累,他的坐姿依然笔挺,面色冰冷,让人看不出他有丝毫的不对劲。
“六爷,老爷子来过电话了,说是让您下午抽空去……去试订婚礼服。”下属汇报这个情况的时候,在额头上不停的擦汗。
他们也不明白,上次的照片已经寄给叶小姐了,按理说,叶小姐应该会听六爷的取消订婚,可为什么事情会背道而驰?
话落,那张冰冷的面容上染上一抹狠绝,深邃的眼眸迸射出冷冽的光芒,唇角淡淡吐出一句,“上次的警告没到位?”声音极轻,可听在人的耳里如同地狱里的魔鬼。
他们明白,六爷往往这个时候最可怕,那威而不怒的样子让人心底发颤。六爷鲜少露出这样的神情,表面看上去平静无波,实则暗潮汹涌。
“那些照片我已经寄给叶小姐了,估计她应该是不知道是谁寄的吧,假如让她知道是六爷您……想来她也不会有那么大的胆子!”下属斟酌着解释,生怕惹了眼前的男人不快。
要论手段,六爷狠下心来比任何人都狠,让人毫无反击之力。看样子又有人要倒霉了!
男人听后没有丝毫动作,只是脸色愈加暗沉,唇角微微勾起,笑得异常恐怖,“呵!敢跟我玩儿,好啊,那就玩玩!”他说得云淡风轻,好像这件事真的只是玩游戏那般轻松。
“您的意思是?”慕长轩的意思他们很少能猜透,在这样的气氛下,他们更不敢轻举妄动,问清楚六爷的意思才能将事情办好。
“告诉慕老爷子,我下午没空,推迟到晚上!”沙发上的男人发出命令,和平常一样,让人看不出任何破绽,心思无法让人猜透。
得到赦令,下属好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是!白小姐来了,一直在……”
话还没说完,只见坐在沙发上的某男嗖的一声从沙发上站起,对着下属就是一阵呵斥,“怎么这时候才汇报?”
看着六爷阴沉的面容,下属无语的低着头,不知该如何解释。慕氏公司的事情和他们这些私人保镖没有关系,让不让人进来那都是秘书的事,六爷是糊涂了吧?
他不由得在心里叹息,只要遇到白小悠的事,六爷就会变得不正常。刚才的沉着冷静在这一刻全部瓦解。
“您不是说想一个人静一静吗,秘书没让她进来!”下属如实解释,这错只要不怪在他头上就好。
“滚!”一声暴喝,彰显着慕长轩此时的怒意。
其实,下属不是很害怕这样的他,只要他能暴露情绪,对他们来说就是最好的解月兑。在遇到白小悠之前,他们总是猜慕长轩的心思,每次面对他的问话都恐慌到了极点。
“等等,让白小悠赶快进来!”接着他又对着下属吩咐,心里烦躁不已。
不知道她来了多久,等了多久,蠢女人,不知道直接进来么?
下属见慕长轩如此着急,那神情没有丝毫的掩饰,不觉得有些怔愣。六爷如此在乎白小悠么,连当年的杜瑜锦,他都没有从他脸上看到过这样的情绪。
见下属像白痴一样的傻愣在原地,慕长轩冷冷的睨了他一眼,那眼神如同在看一个白痴,不耐的朝他摆手,“算了算了,我自己去!”
白小悠从墓园回家以后,换了身衣服没有片刻的耽误就直接过来了,她可不敢得罪某人,如果来迟了,她不知道他又会做出什么事儿来。
她安静的坐在会客室里,等待的过程是漫长的,她不禁陷入回忆中。在经历这么多事情之后,她觉得自己已经成熟了很多,比如在白灵萱的事情上,她当时没有直接扑过去给她两个耳光,而是默默的站在原地,她就是要看看在这件事情上白瑜尘会怎么做。果然,白瑜尘没让她失望,对白灵萱已经失去了往日的疼爱。
她不会因为白瑜尘的这个举动而轻易的原谅他,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这其中掺杂这太多的情绪……
慕长轩隔着玻璃门看到她柔若无骨的坐在那里,垂着头,双手交错,不难看出她纠结的情绪,黑色的发丝从肩上散落,几乎遮住了她大半张脸,看得门外的男人微微皱眉。
她还为陈慧的死忧心么?他叹息,推门而入。
白小悠的思绪因为他的这个动静而全部打乱,看到他来,她起身,两个人对视几秒,她先开口,“你,你今天去墓园了?”
她不知道该对他说什么,看着他阴沉的面色,有点儿害怕。
慕长轩站在她对面,隔着一米的距离,当她抬头的瞬间,他锐利的双眼就扫到了她脸上的红肿,继而脸上的暗沉更深了几分,目光凌厉,犹如一把尖刀,寒光刺骨。
“你的脸怎么了?又被白瑜尘打了?”他走上前,低着头看着她微微红肿的脸,轻声问。声音虽然很轻,但那眼里露出的寒光让人发抖,恨不得将打她的人碎尸万段。
“没有……”白小悠不敢去看他可怕的面容,埋着头,喃喃的回答。
她不咸不淡的样子无疑让面前的男人更加愤怒,又被打了,她是白痴吗?他伸手,托起她尖锐的下巴,阴鸷的眸子一动不动的盯着她被打的部位,以至于心里的怒火越烧越旺,同时也感到心疼。
“白小悠,如果你今天不说是谁,我就灭了白家!”他甩手,不想看到她红肿的脸颊,微微侧过身,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面色铁青。
他离开墓园的时候不是还好好的么,怎么他前脚刚走,她就被人打了?起先他也怀疑白瑜尘,但好像不是那么回事,如果白瑜尘知道了真相还这么对待白小悠,太不合常理了。思来想去白家只有一个人敢这样对待她。
“是——白灵萱,不过我已经报仇了。”慕长轩思及至此,白小悠正好帮他证实了心里的想法。
由于角度的问题,她只能看到他的侧面轮廓,那棱角分明的脸上勾勒出完美的弧度,她的身材不算矮,但是在他高大的身影面前就显得有点儿矮了。她总觉得慕长轩应该配那种身材高挑的美女,就像叶敏那种。
“你报仇了?她死了吗?”突然,他转过身,冷眼看着她,嘲讽般的说道。
“……”
白小悠见他突然转身,立即低下小脑袋,不敢和他对视。在心里暗暗怒骂自己刚才的心思,她都在想些什么?可慕长轩说的话,让她更加的不解,死了吗?难道人家打了她一巴掌非得要人家的命才算报仇么?
慕长轩烦极了她这个样子,畏畏缩缩,惶恐不安,平时不是挺来劲儿的吗?她就这么害怕他,连看他一眼的勇气都没有?
怒极攻心的他将她的胳膊拽着,不由分说的拉着她托往总裁办公室。这中间被不少的员工看见,都用一种惊讶,不可思议的眼神看着他们二人。
看见这一幕的员工只觉得自己的头顶划过一道天雷……
白小悠不知道他又抽什么风,这里是公司,他这样不是被人家误会吗,将来她还怎么见人啊!她想挣月兑,可男人不让她有任何逃月兑的机会,冷眼看了她一眼,在她的耳旁低低说了一句,“你再不听话,我就抱你进去!”
白小悠差点儿没被他的这句话给呛死,他到底想干嘛?她低着头,淡淡扫着正在工作的员工,总觉得他们都在盯着自己,说着一些难听的话。白小悠从来没有觉得会客室离总裁办公室会如此遥远,平时只要几步的距离,这会儿怎么这么漫长?
“以后她来找我,直接让她在我办公室等!”听到他的命令声,白小悠忽地抬头,对上小茹那张夸张的脸。
本来在工作的小茹看到总裁来,并且还和白小悠一起,不免有些震惊,连说话都成了问题,“啊……哦,好的,总裁!”
在小茹惊愕的目光中,白小悠的身体再次不受控制的被他拖离。只留下一脸错愕的小茹站在原地久久不能回神。白小悠离职以后,小茹就顶替了她的位置,现在看到总裁和白秘书牵手而来,不免有些纳闷儿。难道他们?
不会吧,白小悠不是他的侄媳么?想到这里她不敢往下去想,用手拍拍还未平复的胸口,浑浑噩噩的坐下,开始工作。
“你找我来有什么事?”总裁办公室里,还是一如既往的严肃,白小悠一进来就感觉到一种无形的压抑。
他在她身旁坐下,像是思虑许久一般,一句铿锵有力的话从他薄唇里溢出,“我不会和叶敏订婚!”
白小悠先是一愣,一双大眼睛锁在他俊朗的面容上,对他这句没头没尾的话有些疑惑。他找她来就是为了这个么?
“哦!”她淡淡发出一个字,神情极其冷淡,好像并不关她的事。
她淡漠的眼神激发了某男不满的情绪,忍着心里的怒气,问,“就这反映?”
她不该高兴么,他做事从来没像谁解释过什么,特别是女人,要说认真过的女人就杜瑜锦一个,当年他从伦敦离开,一句话也没留给杜瑜锦,何况是解释。可以说,白小悠是第一个让他愿意去解释的人。
“……”
白小悠无语的看着他,难道要她放鞭炮庆祝?不过,听他这么说,她确实挺开心的,他和叶敏不订婚,难道他之前对叶敏所做的那些都是假的吗?还是,他想和杜瑜锦结婚?那天杜瑜锦出现在他别墅,他警告她不要出来,这事儿一直憋在她心里,至今为止,她都不清楚这个男人的心思。
“淋了雨,没感冒吧?”他柔声说道。
他的突然转变让白小悠忍不住在心里抱怨,真是个阴晴不定的人,刚才在会客室,他那凌厉的眼神差点儿没把她给吓死,让她都不敢和他对视,而现在,他和之前的他完全是两个人,那眼神太过于温柔,让她至此沉沦,静默几秒,她才喃喃的回答,“没有!”
他是在关心她么?
“那天晚上累着你了?”
“……”
白小悠真的很不明白,究竟是什么东西让他转变得如此之快,难道因为取消订婚了?他喜欢不被人束缚,自由自在?听到他提到那天晚上,她本就有些红肿的脸颜色更深,别过头不想和他继续调笑。
这人,其实有时候和地痞流氓没什么区别,特别是在床上,简直是衣冠禽兽!
“呵呵,咱俩又不是第一次,害羞什么?”看到她害羞,他心情大好,不打算放过她,继续调笑。
白小悠瘪瘪嘴,不好意思的咽了咽口水,从沙发上起身,“没什么事我先走了。”
有病吧,什么事都没有,让她白跑一趟!
见她要走,他也跟着起身,拉住她的小手挽留,“等等,我已经让人去拿冰袋了,敷了脸再走!”
“不用了,我回去自己弄就行了。”她有点儿小情绪,不打算理会他的好心。
他怎么能这样,欺负了她,还来调笑她,算什么啊,便宜都让他捞尽了!
咱六爷本就不是什么耐心的人,见自己这样都留不住她,不免有些烦躁,“白小悠,你能不能听我的?”
“……”
对女人,果然只能用狠的强的!他将她的身子重新按在沙发上坐下,冷冷的看着她,早没了之前的温柔。
“坐好,别动!”他冷冽的出声,像是在命令。
白小悠的肩膀被他按得生疼,微微皱眉,听话的坐在那里不再动弹。她不敢拒绝,过几天就要离开了,这些天还是不要惹他的好,所以,不管他订不订婚和她都没有关系!
没多久,秘书小茹就送来了冰袋。
“嘶……”可能是他的力道有些大,白小悠忍不住惊呼出声。
他拿着冰袋的手轻顿了一下,力道稍微轻了一些,轻声问,“很疼?”那眼里的疼惜没有丝毫掩饰的暴露在白小悠的眼眸。
“你轻点儿!”她忍不住控诉。
想来他也不是一个温柔的人,平时那么多劲儿,怎么可能温柔?
“哼!不识好歹,让你长点儿记性,总是被人欺负。”某男的脸色顿时一黑,没好气的控诉,可手上的力道明显轻了很多。
“……”
随后,他霸道而狂傲的口气让白小悠再次无语,“记住,你只能被我一个人欺负!”
欺负?为什么,她才不要让任何人欺负她呢!
一切就绪之后,慕长轩看着她脸上的红肿渐渐消下去才放她离开,只因他太忙,实在抽不出时间来陪她。
白小悠不知道,在她离开的瞬间,刚刚还为她敷脸的男人面色立即转冷,如同千年寒冰,唇角勾起一抹嗜血的笑意如同地狱里罗刹!
白灵萱?呵!她的好日子到头了!上次白小悠后背上的伤他还没找她算,这次倒好,她死性不改,新帐旧账一起,不死也得月兑层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