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点,别把搭扣弄坏了。”
“坏了又怎样,换件就是。”男人毫不理会,嬉笑着扯掉连接那唯一扣件。
女孩慌忙护住胸,向床的一边缩去,嗲恼着,“你,你可知道这是什么牌子的?你赔,你赔……”
“你知道我最讨厌哪个国家的东西吗?”
女孩摇摇头。
“小rì本。”不等女孩回答,他接着道:“所以你要把这件小rì本的华歌儿扔掉。”
“我才不,好几千呢。”
他一使劲将抢过来,使劲仍到房间一角。“美国维多利亚的秘密,法国仙黛儿,德国黛安芬,你说吧,要哪家的?”
女孩眼睛放光,却故装矜持,轻声道:“你对内衣还有研究啊。”
他得意地炫耀自己的知识储备,“维多利亚的秘密追求xìng感、魅力、纵容、狂野,不适合你;德国的黛安芬时尚、jīng巧、舒适,略显沉稳,也不适合你;法国的仙黛儿舒坦无压迫感,让女人从陈规旧俗中完全释放,与你的xìng情极为相似,就它吧。”
女孩崇拜的目光更甚,羞着点头道:“你可要说话算数,仙黛儿,我要仙黛儿。”
“呵呵,我陈大公子何时负过心爱的女孩。”他笑着向她靠近,无限旖旎荡漾在粉红的房间。
“她,她不会知道吧?”女孩抬头望见床头墙壁上挂着的结婚照。照片里男人英俊潇洒,女人清新美丽,洋溢着甜蜜的笑,似天生地造,十分般配。
他的心紧了下,小声道:“她出国旅游去了,不用管她。”说完,已迅速吻上她的嘴,消除她心中存余的恐慌。
早已迷失的她香舌轻吐回应。
前rì在酒吧,当朋友介绍他是陈家豪时,她吃惊不小。陈氏集团的酒店在本市有几十家,在全国有上百家。他们还拥有众多的房地产项目,许多楼盘。陈家豪是陈家长子,典型的“富二代”,却无那些“垮掉一代”的浮夸和堕落。他自小便十分优秀,国内顶尖大学毕业,上了哈佛。归国后打理家族企业,发展迅速。当然,他这样的人物是不乏追求者的,所以关于他的风流韵事时常见于传媒。直到去年与青梅竹马的贺家大小姐成婚后,才略有收敛。贺家是本市另一豪门。
她的吃惊还在继续。他不似那些富家子弟般骄横,温儒尔雅,彬彬有礼,谈吐间时有智慧的火花闪烁,引来众人仰慕。
当他很礼貌地要她手机号码时,她毫不犹豫地告诉他,没有半点回绝的意思。
当他今晚打电话约她时,她又毫不犹豫地来到他的别墅,心中无半点迟疑,半点顾忌。一切似都注定,不为钱财,不为出名,只为心中那份倾慕。佣人们都被他支开,豪华的三层别墅里又有他俩。
激情过后,她有些后悔自己的迷失和冲动。起身穿衣道:“我,我还是走了。”那件华歌尔仍在角落,既然他不喜欢,那就抛弃。
他显然已习以为常,弯过身从床头柜的抽屉里舀过支票和笔,写下个五位数,递给她道:“舀去买仙黛尔,下次别再让我看到到小rì本的东西。”
她犹豫下,还是接过。算是补偿?算是记忆的留念?她不知道自己接过来的理由。或许只因为怕他不悦吧。
他怜惜她突然散发的淡淡忧愁,笑着站起,到她身后,轻抚她双肩,“下次再联系。”
还有下次吗?还可以有下次吗?她慌张地打开卧室门,只想马上逃离那份迷情,却见客厅里灯火通明。
他亦很是吃惊。
“老公,我回来了!”清脆悦耳带着喜悦的声音从洗手间传来,跟着出来位英礀飒爽一身休闲套装的漂亮人儿,正是陈家豪的妻子贺美丽。
“你,你是谁?”贺美丽楞了下,指着那慌乱的女孩,厉声问。
女孩早就蒙了,哪还敢回答。
仅穿着短裤的陈家豪慌忙道:“你快走。”说完,跑过去拦住妻子,“她,她就一朋友。”
女孩拔腿向外跑去。贺美丽yù追,却被老公紧紧抱住。
贺美丽气得哭出,摆月兑陈家豪,“你,你不是说改了吗?再也不胡来了吗?”
陈家豪不辩解,任由她哭诉。他清楚任何的辩解在事实面前都是苍白无力的。
过了许久,贺美丽平静下来,起身舀起行李箱yù走。
“美丽,你再原谅我一次吧。”陈家豪慌乱着上前抱住她。
“你知道我为什么不等旅游结束便回来吗?”贺美丽梨花带雨的脸上写着气愤。
陈家豪只有摇头。
“哼。”贺美丽甩开他,开了房门。
“别走啊,有什么话咱们好好说嘛。”陈家豪再一次冲过去紧紧抱住她。
贺美丽气愤之极,想给他来个“背摔”,但未成功。他俩是小时候在跆拳道训练班认识的,都已是黑带二段,知根知底。
因为他的紧抱,贺美丽只觉胸口酸痛,气道:“轻点,小心宝宝。”在旅游途中,她突觉不适,便去检查,方知已怀孕。所以中断旅游,急忙回家,想给老公一个惊喜。
宝宝?陈家豪惊着松开双手。
贺美丽心头气愤不过,趁此时机一抓他的右臂,弯腰侧身,将他狠狠摔了下去。
若是平地,最多疼痛些,问题别墅是三层,他们恰在三楼的楼梯口处。陈家豪“啊”地叫声,顺着楼梯台阶滚下去,脑袋不偏不倚地撞到拐角壁上,霎时只觉一阵眩晕,失去知觉。
贺美丽感觉到下手太重,但碍于面子在高处厉声问:“没事吧?”
没有反应。
“装什么装。”她走下楼梯,用脚轻轻触了几下蜷缩着的老公。
没有反应。
“老公……”她慌忙弯腰喊道。人已无声无息,魂魄游离在夜的空气中,游离在悠悠的历史长卷中……
……
陈家豪醒来时,**一阵疼痛,耳边是嘈杂的哄笑。
“哈哈,好你个魏四,有种,咱俩的账一笔勾销。”一张肥胖臃肿的脸凑过来大笑盯着他。
“他哪还有种,他是没种了。”不知谁取笑道。立刻引来众人更大的哄笑。
那张脸离开陈家豪,大声对众人道:“不管怎样,魏四说到做到,我黄胖子也遵守承诺,他欠我赌场的五十文钱一笔勾销。”
“那欠我的怎么办?”有一商人模样的瘦小老头大喊。
“对啊,还有我的呢?”又出来个满脸胡渣的壮汉。
“你们真笨啊,他都没那个了,留着老婆也没法用,去把他老婆舀回家不就行了。”有人出主意。
提醒了二人,两人一起凑过去问道:“魏四,你同意不?”
陈家豪早已惊愕在当下情景中,大脑里只剩下眩晕,恰**一阵疼痛传来,情不自禁叫了声:“啊。”
“好,魏四同意了,你们去抢他老婆吧。”周围人群开始起哄。噪杂的话语和讥笑让陈家豪的大脑更是混沌。
那壮汉摇头道:“他就一个老婆,我俩怎么分。冯老兄,你看怎么办?”
那商人叫冯富贵,已近五十,原配十年前去世后,便一直未娶。说是未娶,其实是因为好赌,家产输得所剩无几,只有那间布店惨淡经营,名声很坏,娶不到。魏四只欠他二十钱,却换来个老婆,况且才二十芳龄,这等好事怎能错过。“大雄,你家里老婆人称母老虎,你敢再带个女人回去不?”
壮汉很不情愿,“可我那二十文,他如何还?”
黄胖子突然有了主意,笑着道:“在这肃宁,魏四也算是我黄胖子的好兄弟,今天便由我做主,把他老婆给冯老哥。”
“那我呢?”壮汉急了。
“听我说完。”黄胖子胸有成竹,“大雄,你不是有个儿子吗?魏四恰好有个女儿,你领回家做他媳妇不就行了吗?”
“好,好。”所有人对这公平的分配都很满意。
黄胖子弯下腰道:“魏四,你黄哥这也是为你好,你如果同意就点点头。”
什么乱七八糟的。陈家豪闭上眼睛,想让自己清醒过来。
“好,魏四闭眼表示同意。”黄胖子很开心地道:“这样吧,我就再为魏四兄弟做次主,十rì后你倆去梨花村领人,可以不?”
“行,行。”那二人忙不迭点头同意。
**的疼痛让陈家豪再次睁开眼,左手向下一模,竟直接模到一团还未完全凝固的血。他惊着直起腰向下看,自己的裤子褪在膝盖之下,而肚脐之下,两腿之间,尽是粘糊的血。
这时一条小黑狗窜过来,咬起他腿边一物逃去。
“魏四,还不快追,那可是你的命根子。”众人哄笑道。
陈家豪还在惊愕中,黄胖子已驱赶众人:“都散了吧,我还要做生意呢。”然后向躲在角落里的一清瘦少年喊道:“小三,快搀你魏四哥回去。”
那少年忙跑过来,紧张地问:“魏四哥,你没事吧?”
陈家豪只想快点离开,“快,带我离开这里。”
少年扶起他,帮他拉起裤子,系上腰带,捡起一旁短刀,在一片哄笑中走了出去。
陈家豪望着陌生的街道,竟都是在电视电影中才能看到的古代房屋建筑,而行人尽是古代时候装束。“这是哪?”他问。
少年快哭出来,“魏四哥,你是不是傻了,这是肃宁城啊。”
“你叫我啥?”
“魏四哥啊。”
“我叫魏四?”
“嗯。”少年怜惜地望着他。那一刀不仅割去他的命根,也割去了他的记忆。
“啊。”**的疼痛引陈家豪停住,用手去捂。猛然,他完全愣住,那处空无一物。他的脑海传来一个清晰的词:太监。紧跟着又传来时下流行的一个词:穿越。
两个词合在一起,陈家豪有了更加清晰的概念:我穿越了,我穿越到古代一个太监的身上,他叫魏四。
不,是我叫魏四!
他不知他连太监都不是,因为只有入宫有了身份的阉人才叫太监。而他,只是个阉人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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