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似被戳中命脉要害般,像只被激怒的老母鸡的秋雨立即安静下来,她瞪大眼睛一时间再也说不出任何恶毒的语言。♀
扛着她大步往外走的陈师父也是如同经历一场大战,人算不如天算,他自以为自己百毒莫侵没想到今天差点败在一个女人的身上,而且还是自己好兄弟的女人。
陈子寒啊陈子寒,亏你与大王称兄道弟,今天居然为了一个女人差点毁了自己。
可是一想起微微那张梨花带雨的小脸,他的心就抑制不住的乱跳。他到底是怎么了?
他心绪烦乱,一边扛着秋雨大步往外走,一边想着心事,直到外屋外的一阵冷风拂面他才渐渐心静。不料等他回过神来,却发现自己的后背已经*一片。
他连忙放下秋雨讶异道:“秋雨你怎么哭了?”
虽然秋雨捂着脸,声音带着鼻音,可陈师父还是听清楚了——你打我。
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陈师父望着哭得稀里哗啦的秋雨都不知该如何解释。
在他眼里,秋雨就是个小孩,但现在仔细一想,原来她也已经到了及笄之年,所以等他醒悟过来他是又尴尬又无措。
“噗呲。”
没想到表哥居然被吓得一筹莫展,隔着指缝把他的反应尽收眼底的秋雨忍不住破涕为笑,见自己再也哭不下去了,她对表哥撒娇道:“好啦,好啦,人家不逗你了。”
逗。
虽然知道是秋雨为自己的尴尬找个台阶下,陈师父还是假意的做出生气的表情,今天可真是怪事百出,经秋雨这一句话之后,他对秋雨再也没有以往的轻松随意。
空气变得有些尴尬,桃花树下,陈师父第一次发现秋雨已经长得亭亭玉立,婀娜多姿。就如同含苞待放的花蕾,她再也不是记忆中的那个流鼻涕的小丫头。
“子寒,你不说话?”
这一个子寒好似晴天霹雳,陈师父怔怔的看着这个变得陌生的表妹大气不敢喘。
“你、你为什么不叫我表哥。”
一朵飞霞映在秋雨娇女敕的脸颊,这番欲说还羞,情意绵绵,明眼人都看的出这个生动美丽的少女正怀着怎样的心事。
但他拒绝相信,陈师父好似正在人天大战,全身已经冷汗淋漓,难道,表妹对他——?
“我不叫你表哥是因为,我喜欢你,子寒。”
“不。”
反射性的跳起来,陈子寒好像见到鬼般惊叫一声,秋雨面容煞白,第一次表白就被果断拒绝,这颗少女的心如同从云雾中跌落地狱。
“我是说,我没准备好,因为我一直把你当妹妹。”
“我知道,所以我可以给你时间啊子寒。”
任何人都可以叫他子寒,但她不行,陈子寒每次听到她嘴里情深款款的子寒二字浑身就不自在。他急忙拒绝道:“不,我的意思是我一直当你是妹妹,过去是,现在也是,未来还是。”
没想到会被拒绝的如此决绝,秋雨失神的看着她心爱的表哥,一会哭一会笑,看的陈子寒心烦意乱,张开嘴想说些什么,却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我知道你是看上哪个狐狸精了。”
半天得不到应有的诱哄,这个伤心的女孩把矛头指向勾人的余薇薇,何况刚才她的确是目睹了她对心爱的表哥师父施展怎样的狐媚手段,要不是这个女人,表哥一定会接受她的。可怜她受尽宠爱,事事压那女人一筹,不料竟在这关键时刻被那狐狸精将了一军。
真是气死她了。
“秋雨,不要胡说,她是大王的女人,我对她没那份心思。”
“你骗人,刚才我明明看到你跟他——。”一想到他们抱在一起,秋雨嫉妒得两眼喷火,她最最喜爱的表哥,怎么可以跟其他男人一样这么没定力,才一会的功夫就被那个狐狸精迷得神魂颠倒。
“秋雨,你别说了。”陈子寒脸一寒,不愿再忆起那一慕。
“怎么,你心虚了?”秋雨见表哥生气了,心里也是心疼,却也无法控制自己恶语伤人。而他的沉默却令她更怒火从烧。
“我知道了,你就是喜欢那种女人,可是表哥,你喜欢谁不好,为什么是她,我恨死她了。”秋雨哭着跺脚。她又气又恨,恨声道:“我要杀了她。”
“秋雨!”这个可爱的小表妹再怎么胡闹他都可以容忍,但这件事他绝对不能让她胡来,虽然真话令人伤心,但长痛不如短痛,她还这么年轻,也许日后遇到一些好玩的就能把对他的感情淡了。
“就算不是她,我也不会爱上你,我对你,从来都只是兄妹之情。”
陈子寒整个人都变的好陌生,这根本就不是她认识的温文尔雅的表哥。秋雨泪眼婆娑的看着这个男人,终是捂着脸哭着跑开了。
怔怔的看着她伤心欲绝的离去,陈子寒登时觉得整个天的阳光都暗了,回来不到一天的时间,就发生了这么多令他心烦意乱的事,早知如此,当初就应该留在洛阳。
他,后悔了。
也不知自己哭了多久,秋雨抬起头才发现已经是落霞漫天,可是她根本不想回去,不愿看到那个令她伤心的人。
“杨简,你怎么在这?”一回头,杨简就站在一米开外,看着她手足无措。
“俺,俺怕你难过,所以俺来陪陪你。”杨简搓着手,像一个做错事的小孩,不敢抬头直视秋雨。
果然秋雨冷哼一声,骂道:“你是怕我想不开,哼,你这骗子,你从什么时候跟着我的?”
杨简不敢回答,但又怕她生气,只得老实说:“俺一直跟着你。”
一团黑影迎面砸来,他不敢闪避,竟生生被秋雨砸了一脸的泥巴。秋雨恨道:“你来干什么,你不把那个女人千刀万剐倒来看我笑话了?”
杨简连忙摆手:“不是的,俺不是想笑话你的。”
但接下来的话他死活也不敢开口,秋雨看着这个在绕着自己团团转的男孩,怎会不明白他的心思,可惜有些事她并不能勉强,就好像表哥对她一样,想到此,秋雨心头一酸,难道表哥对她,就如她对杨简。想到伤心事,秋雨忍不住眼泪直流。
“你别哭啊,俺错了,俺不该跟着你,俺这就走。”一见秋雨伤心的样子,杨简就慌了,他转过身,真的就走了。
她哭得昏天暗地的时候倒不觉得孤单,但此刻杨简一走,她才惊觉四下只此她一人,又是暮色四沉,孤林僻岭,她虽出身在强盗窝也有几丝害怕,又骂道:“死杨简,说走就走。太不负责任了。”
她嘴里骂骂咧咧,脚步却不敢停歇,才走丈开外,却看到一个健硕的人影在不远处的林子徘徊。这个只要不是鬼,她就没什么好怕的,毕竟这个地段是腾龙的管辖范围,没人敢对她怎样。
越小心翼翼的往前靠近,越觉得身影熟悉,试探的唤了声杨简。果然那人停下脚步往这头望来。
“杨简,真的是你。”没注意到自己的心情在这一刻不在低落,她皱着眉头生着气。
“俺还是怕你害怕,不敢走远。”杨简说完看到秋雨阴沉的脸连忙又补充道“你放心,俺在这里看不到你。”
“傻瓜。”秋雨破涕为笑,没有意想中的怒气,杨简也笑逐颜开,两人好似又回到平日里的两小无猜,迈着不再沉重的脚步走下山林。
秋雨已经一天不见人影,眼见天色渐黑,陈子寒焦急的在百草堂前频频回首踱步。直到长生跑来告诉他秋雨已经回到家中,他才安下心。回家也好,发生了这样的事情见面也怪尴尬的。直到现在想起今天发生的事情,陈子寒仍觉得仿佛在梦里一般。也许睡一觉起来会好一些,陈子寒想着,不料一直在梦中的人却在此刻醒了过来,这个小胖子望着陈子寒眼神迷茫,好半天还想不起自己身在何处。
“我爹爹呢?”还以为自己在将军府,凌秋彤看着眼前清秀的男人迷糊道,陈子寒还未来的及回话,旁边的人就讽刺道:“你爹爹当然在将军府,但是你嘛恐怕在地狱。”
地狱二字令她猛然惊醒,她怎么忘了,自己身在何处的险境,但是她忘记的那一刻,真的觉得自己很幸福。
陈子寒不忍安慰她几句,不想这个胖姑娘好似忆起什么,对着他殷切道:“陈师父,您刚从洛阳回来,您一定知道我家人怎样了。”
“凌将军很好,只不过找不找你将军府乱过一阵,现在应该好了许多。”
说不清是失落还是欣慰,凌秋彤怔怔的盯着一处,陈子寒顺着她的目光看去,竟是一朵艳丽的的牡丹,洛阳牡丹闻名天下,以至于看到了牡丹自然而然想到洛阳。陈子寒只当她是想家了。
“你若喜欢这朵牡丹,我送你便是。”
凌秋彤一怔,月兑口而出:“什么牡丹,我只是发呆罢了。”
这,好吧。陈子寒神色微窘,但他立即淡定道:“你毒血已尽,又受了外伤,我替你把把脉象。”
不由分说上前轻按她的脉络,却迎来对方戏谑的眼神,今天他是不是撞到鬼了,怎么他遇到的所有人都透着古怪,他自认为与这个胖姑娘无冤无仇,甚至有恩于她,怎么她反倒用这般怪异的眼神瞧他。l3l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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