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格来说,非洲鹰长得浓眉大眼,五官端正,也算是一个帅小伙,但他的面部线条在长期严酷的训练中发生的变化,显得狰狞而冷漠。最新更新:苦丁香书屋
此时,非洲鹰站在她们这群女兵面前,冷酷的眼神一一扫过她们的脸,然后迈着坚毅的步子在队列前来回走动,一个个地审视,像是奴隶市场上,奴隶主在挑选自己的中意的奴隶,那样子,就差掰开她们的嘴,看看里面的牙口是不是合格。
他冷漠的眼睛尤其爱往唐诗诗和张桔那里瞧,但看两个人时的目光可完全不同。对唐诗诗,那是严厉,是严格,对张桔,眼神中多了鄙视的成分。
张桔被他看得浑身不自在,更被他的眼神激怒了。
“报告!”
她啪地立正,双脚合拢,军姿站得别提有多标准,有多带感了,这要是舞台上,准能博得观众的掌声与喝彩。
“讲。”非洲鹰漠然地望着她。
“请问教官,射击训练是用枪,还是用眼睛?”
非洲鹰愣了愣,表情变得不太友好。
张桔接着说道,“如果是用眼睛,是训练我们用目光代替子弹去杀人,我有自信,我会比你做得更好!”
话音一落,叶晚晴等人都忍不住小声地笑起来,谁都看得出来,非洲鹰对张桔不满意,自己的战友被瞧不起,大家心里都不痛快。张桔又没做错什么,训练表现也不比别人差太多,就因为她是文工团过来的女兵?天生就是花瓶的料?
非洲鹰无动于衷,还是那副冷冰冰的样子,既不生气,也不解释,只是面无表情地看着张桔,轻慢的眼神更甚。
片刻,他缓缓说道,“接下来的训练项目,你会被淘汰。”
这话让所有人都吃了一惊,这训练还没开始呢,非洲鹰就敢下这个结论?虽然他是教员,但他没有权利在士兵还没进入训练就私自决定她的去留,这是违规的,他会受到处分。
“报告!”
张桔满脸通红,“我不会让自己放弃!”
非洲鹰盯着张桔,极其认真地纠正道,“是淘汰,不是放弃!”他语气寒凉,脸上仍是一副漠然的表情,只是面部狰狞的线条,让他不怒自威。
“全体都有了!”
非洲鹰下令,“摘下头盔,置于枪筒前三分之一处,把自己的枪端平,跟着我做,注意要领!”他边说边把枪端在手中给大家做示范,接着宣布道,“两小时抗暴晒形体训练!”
乌黑闪亮的突击步枪举在手中,帅!但那也是在影视剧的表演中让观众看着很帅很养眼,实际操作起来,就不好玩了。要是给你一把7斤重的步枪,让你平举前胸,哪怕只坚持5分钟,你都会觉得双臂发软,眼前发花,更何况是2小时!更何况,枪筒上还挂着一个将近3斤重的凯芙拉钢盔!
非洲鹰站在队列前,眼神中尽是不满,“明天训练的时候,你们每人在头盔里放一块砖头,今天就算是先尝尝鲜,过渡一下吧!”
“训练规则,你们当中,要是有一个人的头盔落地,时间就重新开始计算,一人犯错,全体受罚!”
非洲鹰下达完命令,走到操练场边缘的几棵大杨树下,远远地盯着她们这群女兵。
“他倒是会躲阴凉,让咱们在大太阳底下暴晒!”张桔愤愤地说道。
唐诗诗瞅了一眼张桔,叫道,“我滴妈呀,我看咱们不是要成为特种兵,是要成为特种神经病!就算是机器,被太阳这么晒着都会生锈,何况是咱们。唉,我的化妆品都交上去了,要是我妈看到我,一定会认不出我。”
“就算你头发剪了,你母亲也不至于就认不出你吧?”叶晚晴好笑地看了眼唐诗诗参差不齐的寸头。
“不是因为头发,是我的脸!照现在这个晒法,咱们不都得跟非洲人一样?掉煤堆里都找不出来。”
“怎么就你废话最多?”査欣隔着张桔对唐诗诗吼道,“怕晒黑没男人要你,就滚回你妈的怀里吃女乃去!”
唐诗诗怒道,“査欣,你午饭吃的**包啊?你是不是就看我不顺眼?”
“嘁!你值得我看吗?”
杜月警惕地望着远处的非洲鹰,小声提醒道,“都别说了,他看着咱们呢!”
张桔还在生非洲鹰的气,怒道,“看就看,谁怕谁啊,在我们团,我是出了名的电眼杀手,杀伤力999级,被我盯住的人,哪个不得趴下?”
“艾玛,你那是激光眼啊?”刘婕噗地一笑。
“激光眼?我这是黄金眼!黄金眼懂吗?闪人的!”
“艾玛,还金的呢,能换钱不?”
“卫生员,你钻钱眼里了?告诉你啊,现在医患关系紧张,小心被泼硫酸。”
“怕啥,你们又不是我的病人。”
“革命同志,要时刻保持警惕,不能被糖衣炮弹打倒。”
査欣嘁了一声,“这里不是舞台,少跟我们酸。”
张桔轻轻甩了一下头,一阵狂风吹来,把她束得紧紧的马尾辫吹到了前胸。她的手臂开始微微发抖,手中的枪似有千金之重,她知道自己体力已经消耗得差不多了,但她要紧牙关,准备死磕到底。
“叶晚晴,现在过去多久了?”她知道叶晚晴戴着表。
叶晚晴哪敢动,只能抬头看了看已经偏西的太阳,“有半个小时了,怎么?顶不住了?”
“艾玛,才半小时啊?我以为已经一小时了,这时间怎么过得这么慢?”刘婕苦着脸,“让我这拿手术刀的手举枪,还真费点劲。”
“我去!”査欣低吼一声,“你别给医生丢脸行不?谁说拿手术刀的手比不过举枪的手了?你信不信,一个好的外科大夫,如果让他和特种兵比赛举枪,他一定能赢!”
“吹牛,你听谁说的?”唐诗诗瞅了一眼査欣,那一瞬,她仿佛从査欣眼中看到一抹受伤的神色。
“肥婆,懒得跟你说!”査欣翻了个白眼,凝着前方不吱声了。
突然,山风又起,大家赶紧闭上眼睛,等着这阵风过去。这片山区平时静得没有一丝风,但一旦刮风,必然是狂风肆虐,几乎能将一棵小树连根拔起。
头盔在风中剧烈地摇晃,但没有一个落地,因为大家都是按照非洲鹰的方法,将头盔绑得牢牢的。
就在大家闭着眼睛,等这阵风过去时,张桔突然一声惊叫,接着咣当一声脆响。
所有人心里都颤了颤,睁开眼睛一看,果然,张桔的头盔掉了,不仅头盔掉了,她的枪口已经朝下,一头乱发漫天飞舞。
一人犯错,全体受罚!
张桔羞愧难当,她一个人的错误,要大家来受罚。重新计时,意味着刚才的功夫全白费了。
就在这时,非洲鹰已经走到她们面前,表情冷酷,眼神漠然。
“捡起来,重新计时!”
就这么简单一句话,张桔觉得自己像是被阎王打入了十八层地狱。
非洲鹰说完,又走了,还站在刚才那个位置,远远地监视她们。
其他小组的女兵们也都整齐地站成一排,目光齐刷刷地朝她们这里看来。很多人脸上露出幸灾乐祸的表情,眼中难掩得意之色。谁让她们在上午的400米障碍中以绝对的优势拿了第一,还受到老鹰的表扬,这严重地挫伤了她们这些人的自尊。
叶晚晴这时终于明白,非洲鹰刚才为什么说张桔会在这项训练中被淘汰,就是因为她的头发。本来,张桔为了防止自己的头发太长影响训练,已经用皮筋把自己的马尾辫捆成几节,就连发梢都用皮筋捆好,很怕头发被风吹散。
可是,这里不比城市,不比老部队,这里是偏远的山区,一刮风,就足有五六级,就算是用皮筋捆住也不管用。
张桔的大眼睛冒出泪珠,她急急地解释道,“我,我不是故意的。”
“还不把你的头盔捡起来?你还要我们多举多久?”査欣愤恨地吼道。
张桔含着泪,重新束好头发,捡起了地上的头盔,等着战友们的责骂。
但是,大家谁都没说话,沉默的气氛令她更加尴尬。
“我滴妈呀,让我死吧!”唐诗诗突然哀嚎一声。
“那你就去死!”査欣咬牙切齿。
叶晚晴看了一眼张桔,别看那妞长得水灵灵的,一副弱不禁风的娇弱样儿,性子却倔得很,有军人钢铁般的意志。
“桔子,咱们不就多举半个小时嘛,没事的,别往心里去,你又不是故意要把头盔弄掉,”叶晚晴诚恳地建议道,“要不,你也把头发剪了吧?”
“我……”张桔咬着下唇,脸刷地涨红了,半天没吭声。
“舍不得就回你的文工团,当你的花瓶去吧!别连累我们!”査欣冷哼一声,“非洲鹰说的没错,你根本就不可能通过这项训练,白毛女小姐!”
张桔浑身一震,还是没吭声。叶晚晴轻轻咳嗽一声,“査欣你别说了,过分了啊。”
叶晚晴扭头望着张桔缎子般柔顺的秀发,乌黑发亮的发丝在阳光下泛出点点光芒,像是彩虹的颜色。她能理解张桔的心情,在张桔的心中,或许头发比她的生命还重要,她真正在乎的不是头发,而是她的信仰,她追求艺术的信仰。
但是,她的信仰很少人能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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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章最后部分内容,你们能体会张桔的感受吗?头发是她的生命,是她追求自己信仰的方式,我相信,你们会懂。别把她看成肤浅爱美的花瓶哦。这里,她将打破自己的信念,以另一种方式成长起来。这些女兵,都有自己的故事,如果有什么建议,请留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