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个贫穷、困苦、活着不如死了的时代,虽然如此,但人们依旧挣扎的活了下去。♀
战乱、疾病还有饥饿无时无刻不折磨的人类,贵族越来越富有,奴隶生不如死。而且人们弱小,生命是那么脆弱,许多许多的人不是死于饥饿和致命伤,而是一个小小的伤口——感染,在那个时候,感染就和黑死病一样令人无奈,同样的无药可救。
这个时代,在后世被人们称作“大黑暗时代”。
因为人们看不到一丝亮光。
只有死亡和痛苦,才是永恒。
有一种族类,他们已经超月兑的死亡,那便是血族。
血族,这些俊美的类人生物,长生不死并且拥有惊人的美貌,最不可思议的是他们的的自愈力,强大的自愈力保证了这些生物不死的特性。
血族,站在了大黑暗时代的顶峰,他们的存在,无可比拟。
所以,当人类困顿、民不聊生的时候,血族住在奢华的城堡里夜夜笙歌,他们优雅强大,并且堕落。
始祖该隐,这个一手创造了血族的男人几乎被推上了神座,后世几乎没有他的记载。
然而比起高高在上的神来说,该隐还是鲜活存在的。
某个灵魂为人类身体为二代的血族,曾经叫‘于晴’现在叫卡帕多西亚的观望者爆料:第一,血族不怕阳光!(这不科学!)第二,该隐有五个子女,他们都是二代!(包括她在内)第三,该隐和他长子有奸情,*!
这是于晴记录的第一手资料。
该隐所承认的五个后裔里,最小的二代卡帕多西亚最为神秘,因为她一直住在玫瑰城堡,从没露过面!从、来、没、有!在她的前八十年里就没踏出该隐眼皮子底下一米!
“逃跑、不逃跑、逃跑、不逃跑……”卡帕多西亚揪着玫瑰花瓣数着,这是她今天辣手摧花的第三朵,地面上铺满了红色的花瓣。
是的,这里的生活很舒适很美好甚至很奢侈,但是不能掩盖没有自由的事实。理由是,你还小。
五十年了,自从她离开黄昏城堡进入玫瑰城堡,五十年来她一直住在这里,虽然这里很漂亮,有雕花的栏杆和华美的玫瑰园,精美的喷泉和装饰用的金银雕塑,还有成群的奴仆和可口的食物。♀但五十年了,人类五十岁都是小老太太了而坑爹的血族居然还是幼崽!
该隐说:“哦宝贝,你还小。”
小你妹啊!这借口用了五十年了你都不带换的吗。
因为血族永生,即正常情况下没有死亡的一天,所以后裔成年的日期竟然是由直系长辈规定,即给你初拥的长辈什么时候觉得你成年了可以对自己负责了你就成年了。
所以该隐说你还小,卡亚就得继续“小”下去。
后来卡亚毫不客气的记录:该隐是个神经病!
穿过白色大理石建造的拱形走廊,两旁爬满了绿色藤蔓,金色的喷泉喷出晶莹剔透的水珠,玫瑰花开满了城堡的任意一个角落。
棕发的女仆长安德里亚在玫瑰小亭里找到了她一直照顾的孩子,二代血族卡帕多西亚。这个血族的二代有柔软黑色的长直发,红色的蝴蝶发卡别在头上,穿着黑红相间的小长裙,蕾丝袖口和裙摆,背后有一个大大的丝带蝴蝶结,没有穿长袜,露出光洁的脚背。
以卡帕多西亚为中心,地上散乱着无数红色的花瓣,玫瑰的香气随风传来。
“心情不好吗?那就吃点水果吧。”安德里亚把果盘放到亭子里的圆桌上,笑着说道。
“安德里亚!”黑发黑瞳的血族少女一扭身子抱住女仆长得腰撒娇:“安德里亚,你最好了。”手上的花早已只剩一个光秃秃的花杆,不知道最后的结果是“逃跑”还是“不逃跑”。
温柔的女人模模少女的长发微笑:“比起离开城堡,还是吃点水果吧。”
卡帕多西亚在安德里亚怀里扭了扭,表达自己的不满,女仆长拈起一粒葡萄放入少女口中,问:“今天的功课做完了吗?”
虽然是照顾血族二代的女仆长,但安德里亚却是一位非常厉害的巫师,来自法师塔生命领域的学者,在魔法上面,同时也是卡帕多西亚的老师。
这位来自“生命领域”的研究学者,人类女性,五十年过去了依旧保持年轻的样子,她把自己的容貌定在了一个女人最美的时刻,但是从她的眼睛中却能看出,这是一个非常睿智的年长者。
魔法,不仅需要努力,更需要天赋,甚至天赋远比努力要重要。♀巫师研究自然的真谛,甚至妄想解开世界的本源,从而有了一群自然而然聚集起来的疯子,他们无论年龄种族,认自己为“巫师”,从而建立法师塔,好聚在一起搞研究。
卡帕多西亚“出生”有五十年了,这听起来很久,但在血族中不足百年的后裔的确是“还小”,尤其卡帕多西亚特殊的身份,更决定了始祖该隐与暗夜君主伊诺的保护欲。
“好无聊啊安德里亚,我真想到城堡的外面去看看。”卡帕多西亚放开女仆长的腰,拿起一串葡萄一个一个往嘴里丢。
五十年,她学完了地狱语与天堂语,并且初步掌握了魔法,前三十年里卡帕多西亚每一天都痛不欲生,除了这些文化课外,她每天还要学习礼仪,那些站有站姿坐有坐姿,喝汤都有破规矩的礼仪课真是折磨的她恨不得死去活来。不过她还是很喜欢骑术课的。
虽然血族的速度比马要快很多,但这不妨害血族出门照样骑马或者用马车,就好像人有两条腿但通常不走路一样。走路,那是穷人才会干的事。玫瑰城堡大到能够让马儿奔跑,但卡帕多西亚始终没有离开过城堡。开始还好,奢华宏大的城堡,每天住一个房间都要住不过来,还有漂亮的庭院和有趣的植物,最有意思的还是有许多深奥难懂的书籍,再加上魔法,可谓是过的十分充实。
卡帕多西亚最喜欢做的就是在伊诺哥哥批公务的时候看书了,房间宽大静谧,只有伊诺哥哥羽毛笔写字的沙沙声。阳光透过窗户,绿色的藤蔓沿着窗边生长,偶尔会探进一两根枝条,红茶在精美的茶杯里发着热气,糕点摆放在一旁。
这是该隐沉睡时才有的场景,大部分时候银发的始祖非常有存在感,不是扒着伊诺就是看着卡帕多西亚,慵懒而孜孜不倦的彰显自己的存在感。
卡帕多西亚站在昏暗的走廊尽头,雕花大门紧闭,那后面沉睡着血族始祖该隐。
“这一次爸爸要睡多久?”她扬起头问。
“不知道。”伊诺看着门,俊美的脸庞面无表情,良久,才又说:“他不会睡太久的,走吧。”暗夜君主转身离开,而卡帕多西亚依旧看着那道门,黑色的瞳孔深邃,不知在想什么。
创造“卡帕多西亚”到底还是耗了该隐的力量,以至于他不得不隔一段时间就用沉睡来恢复,而血族,恩,平时睡床,不过遇到像该隐这种长时间沉睡的情况,血族果然选择的还是——棺材。
卡帕多西亚能这么悠闲的在亭子里思考要不要出城堡看看,就是因为该隐又进入了沉眠期。
“外面的世界没有你想的那么好卡亚,真的。”安德里亚慢悠悠的说道,语气不明:“相比起来,玫瑰城堡更加安宁美好。”
“是这样吗?”卡帕多西亚疑惑。
“是的。”安德里亚点头。
五十岁的卡帕多西亚没有出过城堡,她所看的世界是血族的世界,奢靡、精美、浪漫还有浪费,每晚都有舞会,夜夜笙歌,穿的是上好的丝绸,就算并不是为了填饱肚子,但为了口月复之欲,送上来的也是最精致美好的食物。
她最大的烦恼就是怎么从该隐眼皮子底下逃掉,前几次沉眠她曾试图这么干过,结果很显然,她失败了。于是在猫捉老鼠这个游戏上该隐与卡帕多西亚玩的不知疲倦,不停的逃月兑与不停的失败,太有挑战性了!一直到卡帕多西亚八十岁,她才真正意义上的离开了玫瑰城堡,而这八十年里,她逃跑次数多达九百六十多次,平均每年跑十二次,每个月一次!
而成功的,只有一次。
*********
卡帕多西亚突然睁开了眼睛,天花板的图案让她一时错乱,还以为自己是在精美奢华的玫瑰城堡,但是仔细一看,分明不是。
彩绘的图案绘制的是金发天使高举着光亮,这些长着白色翅膀的家伙们十分明显的昭显出他们鸟人的身份,这是血族城堡死也不会出现的图案,就连最有艺术性的三哥家也不会出现。这里是圣殿。
卡帕多西亚睁着眼,涣散的瞳孔放大,不知道在想什么。
血族闭眼以后不会做梦,这大约是因为他们死过一回的原因,虽然睁着眼的时候看起来跟活着没什么两样,但是一旦闭上眼,没有呼吸没有心跳连体温都会降低,分明还是一具尸体,所以脑部也不会活动从而产生“梦”这个东西。
血族的休息,就是漆黑一片,无论是短暂的休憩还是长时间的沉眠。
不过卡帕多西亚不是,这大约跟她的离奇身世有关,大部分时候她闭上眼也跟死了差不多,少数情况下会做“梦”,说是梦,不如说是回忆,记忆的闪回。
刚刚她看到了自己还住在玫瑰城堡的回忆,连安德里亚都还在的时候,无忧无虑傻吃疯玩的一段美好时光。
她天真的像个小姑娘!
这让她一时无法面对残酷的现实。
清脆的翻书声乍然响起,卡帕多西亚瞳孔皱缩,终于回过神来,扭过头看见了名为艾文雷拉·法约尔的教皇,她的死敌。
“醒了?”
“你怎么会在这?”
两人同时发问。
法约尔教皇用他轻绿色的眸子看着二代血族,细碎的阳光跳跃在浅金色的发间,像是调皮的精灵。他拿着笔,皮肤苍白透明,是一种白到不健康的颜色,看起来有些孱弱病态,实际上识货的人都知道这意味着什么——现代人无法理解的贵族审美观,难以理解先人祖先们为什么会有这么奇葩的口味,但这的确代表着贵族血统,还是历史悠久的大贵族纯正血统。
是的,艾文雷拉·法约尔出生于传统贵族庄园,生于法约尔世家,血统纯正到显现出了光明天赋,世人皆知。
“怎么?这个表情……做‘梦’了?”法约尔放下手中的书,专注而且关心的问道,他猜得分毫不差,可见两人的关系曾经到达过多么匪疑可思的亲密程度。
“是啊。”卡帕多西亚毫不掩饰,她坐起来慢条斯理的梳理自己的长发,看起来还没有从美梦中完全清醒,“我看到了很久以前的事情。”
教皇稍微迟疑的问:“那里面……有我吗?”
二代血族面无表情的否决:“你想的美!是很久很久以前,我还不认识你的时候!”
教皇垂下眼眸,失望的表情简直让人心碎,微长的睫毛颤抖,孱弱可怜,淡色的唇微微开启,声音几不可闻:“是么。”
当然,再小血族的听力也是会听到的,因此卡帕多西亚冷笑一声不为所动,看表情还想说出更加刻薄恶毒的语言,但说出口还是换了:“小白呢?”她环顾四周,并没有看见自己的子嗣。血族的天性让她本能的照顾后裔,如今她们身处敌人大本营,而还是新生儿的后裔却不在眼皮子底下,这让她很不高兴。
教皇神情早已恢复如常,他站起身回答:“去找亚历克斯玩去了,还有阿尔杰。”他优雅的伸出一只手,“饿了吗?想吃什么?”
最好是我。
卡帕多西亚皱眉,不知道艾文雷拉肚子里打的什么主意,但她确确实实是饿了。看表情就知道这家伙已经完全恢复了,这么快就看不透他的心思。
二代血族倨傲的说:“我要先找到我的后裔。”
“没问题。”前教皇微微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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