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是被说服了,杨辰浩看着陶婉如一脸为难和不舍,陶婉如也看到他可怜巴巴的样子,一时心软,又回到床边坐下,“我就在这里陪着你,直到你睡着,嗯?”
闹了几个小时,他早就体力透支了,现在见自己怎么要求小如都不肯留下来,连母亲都不站在自己这边,心知大势已去,他犹豫了许久还是点点头,答应下来。
众人都松了一口气,杨玉荣又叮嘱了一些话,才带着邹怡甜出去。
房间里只剩下两人,安安静静的没有一丝声响。杨辰浩还是把床空出一半的位置,拍拍床榻,“小如,你坐上来好不好?我想靠你近一些。”
陶婉如也跟他争执的累了,想着只是坐上去陪一下,也没什么,就月兑了鞋坐****,靠在床头,“这样可以了吧?你快睡吧。”
杨辰浩终于如愿,满足一笑,像是小孩子一样躺下来,侧着身子一只手臂搭过来。
她吓了一惊,连忙挪开他的手:“你不要这样--”万一被陆君浩过来医院看见,有理说不清了,“你……你的伤势,医生说最好平躺的,你这样睡不好。”
杨辰浩又把手拿回来,还是执意搭在她腰上,脑袋靠着她紧紧的,“小如,我没事,我就想这样抱着你……我今天梦到你跟别人走了,我好害怕,你让我抱一下……”
他说着话语调渐渐就朦胧起来,显然已经困得不行了。陶婉如只想着早点哄睡他可以离开,也就勉为其难的让他这样抱着了。
这些晚上她都没有休息好,现在靠在床头,又已经是深夜了,她渐渐也困起来,上下眼皮开始打架。
怕自己也在这里睡着了,陆君浩进来看到这一幕误会,她只好打起精神坐着。见身边的男人睡熟了,她才小心翼翼的抬起他搭在自己腰间的手,想把他推过去一些。
可是,她一挑起杨辰浩的手臂,他便有些清醒的迹象,吓得她只好又放回去。如此几次弄得她心跳惶惶,欲哭无泪。
外间,送完霍天磊又回去换了衣服的陆君浩姗姗来迟,见母亲跟邹怡甜都坐在小客厅里还没有休息,他吃了一惊,问道:“妈,怡甜,这么晚了你们怎么还没睡?婉如呢?她不是过来医院了吗?”
杨玉荣没想到这么晚了大儿子还来了医院,看样子还是专程来接陶婉如的,心里又是不悦。可这么晚了,人的精神都疲了,她也不想跟儿子起冲突,就站起身道:“在里面陪着辰浩,我进去叫她。”
“不用了,我自己去吧。”
听说婉如在里面,陆君浩就放心了,拦住母亲自己推门进去。
谁知道,这一进去就看到让他如遭雷击的一幕!婉如居然在床上陪着辰浩?!
陶婉如正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把杨辰浩推开了一些,怕吵醒他,她不敢大力的放手,只好扳着他的肩膀一点一点小心翼翼放下去,让他舒服的平躺。
听到开门声,她累的气喘吁吁回头去看,一眼见那门口的人是陆君浩,她吓得心里一慌,手劲就泄了。
“小如……”杨辰浩被她这样“扔”回床上,似乎又要醒,嘴里咕哝念着,她连忙回头轻声安抚,“我在,我在……你继续睡,继续睡……”
陆君浩看着这一幕,怒火中烧,白天自己说过的话瞬间全忘,虎步生风的冲过去,一把将床上的女人拽下来,眼看就要咆哮--
“嘘,嘘!”陶婉如心里也怕他,但更怕杨辰浩被吵醒,只好竖起手指连忙对他示意,又指指床上的人,小声道:“不要吵醒他呀,不然走不了的……”
陆君浩一口怒气都涌了上来,又生生压回去,堵得胸口闷闷的疼,太阳穴也突突的跳,“你怎么答应我的,你说跟他保持距离的!可是你,你们都--”
陶婉如知道又撞翻醋桶和火药桶了,一边拉拉的手让他先忍住,一边轻手轻脚穿了鞋整理好自己,才看向俊脸阴翳的男人,“走吧,回去说,我好困了。”
陆君浩见她云淡风轻的样子,又看看床上睡着的弟弟,生生把一口恶气压下去,捏着她的手不自觉的用力,像是故意惩罚她一样。
到了外间,杨玉荣跟邹怡甜都站起来看向他们,陆君浩一生气就不想说话,拖了陶婉如直接走。
陶婉如想着刚才这两人逼迫自己“陪|睡”的情景,心里也堵,既然陆君浩都不理她们了,她一个外人自然也不需要客气,便只是看了她俩一眼,就被男人拽出去了。
邹怡甜看着这一幕,气得不行,伸手指着门口,“干妈,你看看他们明目张胆的样子啊!还有陶婉如那副眼神,耀武扬威一样!连句招呼都不打就走!也太没礼貌了吧!”
杨玉荣心里何尝不气,可是气有用吗?说不定以后还有求着陶婉如的时候,她现在也不敢对她做的过分。
“算了,时间不早了,赶紧休息吧。”
“干妈……”邹怡甜不肯依,“你就看着这个女人周旋在大哥二哥之间,都不管管吗?”
杨玉荣沉着脸,“这几个月是什么情况,你没看清楚吗?我想管也得管得住啊!”
见邹怡甜还有话说,杨玉荣也乏了,打断她:“不早了,休息去吧,这些事你也别管了,先治好你二哥再说。”
陆君浩拉着陶婉如出去,两人出了住院部他还大步的只顾往前冲,陶婉如被他拽得手腕都红了,拉住他耐着性子问:“你又怎么了啊?”
男人阴沉的眉眼瞥她一下,放了手,却不说话。他怕自己一开口,又会忍不住跟她吵起来。
陶婉如上前一步,在他面前站定,“我只是靠在床头陪着他,就怕你看到多想,一等他睡着我就准备下来了,谁知还是被你看到。白天说了相信我的,难道现在又要质疑我对你的心意?”
见她瞪着清亮的眸子抬头看他,脸上还有似笑非笑的表情,他恨得牙齿痒痒,“谁说我怀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