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是什么突发状况呢?几十年前的话是战争年代,要说兵痞什么的来都可以造成这样的后果,可是看村子里的这些建筑,非常老旧,但是却并不残破,并没有类似战争后遗留的痕迹,而且老旧也是对比着而来的,换在几十年前,这绝对也算是小康家庭了。♀
我当即就推测道:你们看,会不会是几十年前就有这么一次阴兵借道在这个村落?那么一大部分的阴兵忽然闯进来,才导致的这样的状况?
虽然对于我的推测他们也表示认可,但是历史的真想似乎永远无法被还原,这个村落的出现让我们更加确认这座山头就是阴兵营地的可能,之后我们找到了村子最好的一栋房子——其余的都是土房,这栋是这个村落唯一的一栋蓝砖瓦房,保存的也最为完整。
我推开房门,里面一股子腐朽的气息扑面而来,秦培在身后打开了手电,军用手电的质量自然不用多说,待到我们看清楚屋子里的全貌,两人对视无言,随即大笑了起来。
里面密密麻麻的,全部都是牌位!蛛网密布当中,那些涂着斑驳红漆的牌子是多么的阴森可怖!
我也在同时打开了手电,竟然在这些牌位之前的蒲团上,发现了一个正在跪拜的人!
我条件反射般的拔出枪,大喝了一声:谁!
声音震落了屋内的些许灰尘,这个背对着我们的人影一动不动,莫言也拔出了军刀,走了进去,道:只要是人形的东西,不管是死的活的,都不可怕。
他打着手电提着刀绕到这个人影身前,看了一眼,脸色恢复了平静,重新把军刀归鞘,对我们道:没事儿,只是一副骷髅。
我们走了过去,看到这真是一个跪拜着的骸骨,双手合十,看起来很安详,他的手上,还挂着一串佛珠,我想着给拉下来瞧一瞧,谁知道一触碰到这个骷髅,只听到哗啦啦的一声,本来好端端的一副跪拜相瞬间散架,身上看起来保存的不错的衣物只变成厚厚的一层尘土。
莫言道:当时出了状况,这个人肯定是负责看守祖祠的人,别人逃走了,他可能是因为年纪大或者是疾病缠身,又或者迂腐的以为祖宗会救他,所以死在了这里,也算是落叶归根了。
他说这话的时候,十分的平静,说完之后,打着手电就在这个祖祠中转了起来。甚至掏出火柴点上了几根已经熄灭的蜡烛。
我是新来的,还无法坦然的面对这个尸骨就这么呈现在我眼前的,就对秦培提议道:要不我们把他安葬了吧?这样看起来多不好。♀
秦培看了我一眼,对我眨了眨那双我最为沉醉的眼睛,点了点头。
等我们把这个尸骨埋葬在祖祠前的空地里,也不知道是得了亡灵的眷顾还是什么,祖祠前的水井里,早已经干枯了,灶台也还能将就着用,秦培就用随身带的水下了两袋泡面,而我,则跑回屋内,看这么久都没有出来的莫言在里面搞什么名堂。
我进去之后,发现他一个人正坐在地上,用蜡烛的光翻看着手里的一本泛黄的书,看到我进来,他破天荒的对我笑了笑,看起来心情相当不错,他指了指他自己手中的书,对我道:刚才你埋的那个人,是这个村子的族长,这是他的笔记!
说完,他看着我道:赵三两,我不得不对你刮目相看,你敢抗命去救人,说句实话,我很钦佩你的这份赤子之心,也就是刚才,你不忍心这副骸骨暴漏在空气中,要将他安葬,我甚至还有点想笑你的这副菩萨心肠,但是现在我不知道是佩服你的运气呢,还是该反思这一切是不是真的冥冥之中有天定,你知道我这本笔记是从哪里来的么?
是从那副骸骨地下的蒲团下面!可以说,如果不是你要安葬他!我们很有可能跟这个东西失之交臂!
这话要是从一个溜须拍马之人口中说出还没什么值得高兴的,但是从莫言这样的人口中就意义不同,我这么人之常情的举动能得到他的赞扬,不就更说明了我这个组织在之前有多么的冷血吧?
现在有了收获,我赶忙去叫还在忙碌的秦培,三个人一起围着蜡烛研究起这本那个族长骷髅的馈赠。
笔记前半部分,非常的索然无味,无非是介绍这个山村,原来真的是靠游猎为生,这边猎物并不算多,同时还种地种菜,基本上这是一个可以自给自足的山村。
而在书中多次提到,这个村子旁边,应该还有一个村子,两个村子之间多次发生争斗,原因竟然是水源。
干旱一直袭扰着这个村落,而唯一的水源地,就是村子北面的一个山洞,山洞有一个狭小的出水口,流量仅够一个村子之需,因为这个两个村子经常发生流血冲突。
前半部分完了之后,似乎后面的笔记,族长都处于一种深深的愧疚与自责之中,他似乎非常害怕什么东西。♀连续几页都用毛笔字凌乱的写着:
张家亡灵污我水之源头,此乃冤魂复仇,吾等之罪,人神共愤!天人共诛!
后面的笔记中他更记着,余下的生命中,他会吃斋念佛,祈求祖宗保佑全族之人可以逃月兑诅咒,逃月兑责罚。
而最后面一页,现在看起来很黝黑,这是猩红的血字:
张家全族化为阴兵由水源而来索命!报应!
之后,他详细的介绍了,他是如何伙同全村人一把大火把张家庄的经过,在此之后,那个水源里的水,竟然变成了血色!
族长认为这是张家庄的冤魂索命,村人请道士做法也无济于事,最后张家族人竟然化为阴兵前来索命,村子里能逃得人都逃了,他自知罪孽深重,愿以死赎清自己的罪孽。
看了这个之后,用我们的眼光来看,这些人也真算是死有余辜了,但是所谓的阴兵索命估计是没有的,更没有什么冤魂污染水源,这也就是所谓的其实很多神话志怪的传说中都隐瞒着真相。
盗墓贼,考古学家很多时候都是靠着传说中的指引找到古墓的位置,古人因为文化程度有限,所以把很多不理解的事情归根于传说中的鬼怪。
族长的笔记,其实正确的理解为,这个族长带着族人灭了张家庄的全村人,之后水源地的水不知道什么原因竟然变成了红色,族长以为是冤魂索命,非常的害怕自责,刚好遇到水源地竟然有阴兵出现,他更以为这是自己的报应来了。
我们从中得到了一个重要的信息,阴兵,藏身于他们所谓的水源地当中。
这个发现让我们兴奋不已,吃过晚饭之后,我们各自回睡袋美美的睡了一觉,第二天整顿完,我们沿着村子的路出发,其实目标已经非常明显了,地上的脚印就是最好的路标。
脚印的尽头,是一处地下山洞,进去之后,发现里面的温度非常的低,一股冰冷的气息扑面而来,里面有一条娟细的溪流。水流却不是族长在笔记里记载的那种血红色。
单看这股细流就可以明白以前那个死去的族长的种种作为,这么小的水流,如果要养活两个村儿的村民,的确是非常困难的,可是因为这个村子的迁移,细流虽小,日积月累下来,竟然在这个山洞之前形成了一个水潭。
这里可是正经的矿物质水,比所谓的什么几千米的水源地要来的纯粹,我用手在水里捧了几把,喝起来甘甜可口,可是我们不是来喝水的,这个山洞里面的一切都可以一目了然,那么那些阴兵到底藏在哪里呢?
莫言永远是一个行动大于语言的人,尽管他现在对我的印象不错,他还是不愿意跟我说太多的话,就在我迷茫的时候,他却已经开始月兑起了衣服,我不解的看着他,他指了指我刚才喝水的水潭道:很有可能就在下面,你刚才喝的,是泡了尸体的水。
他一句话说的我恶心,真有种吃了死老鼠的感觉,莫言我操你大爷,你有这种猜测我不怪你,可是你为什么不在我喝之前说?
莫言没有跟我说太多,而是径自跳入了这个水潭里,这可真是一个行动派,但是这潭水的深度温度都不知道,这莫言还真的说他艺高人胆大,还是说他压根儿就没把自己的命当命好呢?
我看了看秦培,她对我耸了耸肩道:他就是这么一个人,我们都习惯了。
莫言的水性极好,我也有心想要看他能坚持多久,就看着手表,想要得到他能坚持的最长时间是多少。
可是一分钟,两分钟,三分钟,转眼五分钟过去了,这时候我跟秦培对视,看到她的眼中也是不可思议,她下意识的道:不可能!这水下有情况!
我一下子也慌了神,因为完全没有想到这个表面沉静的水潭会让我们损失掉其中一员,我也着急了,道:那怎么办?我的水性并不好,你呢?
秦培看了看我,月兑下外套交给我道:如果我也出不来,就回去请求支援!
我想要拉她却已经来不及了,她纵身一跃,也如莫言一般跳入了水潭里,我站在水潭边上,已经不知道自己是什么心情,但是我明确的知道,如果秦培一分钟没有从水潭出来,我就会立马跳进去——尽管我这样跳进去跟送死无异。
大概四十秒后,湖面忽然荡起一阵涟漪,秦培探出头,甚至来不及大口的呼吸,就跟疯了一样的朝岸边游来!我慌忙跳进去拉着她想要助她一臂之力。就在我们跑上岸之后,我问道:发生了什么?莫言呢?!
秦培大口的喘气,拉着我道:快离开水!这水潭里有东西!
我回头看了一眼水潭,头皮立马就是一炸!只见水里有一张惨白惨白的脸,就在水面底下,没有瞳孔的眼睛正在死死的盯着我。
我被吓得忘记了动作,秦培拉着我上了岸,这时候我还勾着脑袋一直看着水面。
这才发现,水潭下面,不知道什么时候,浮出了无数个那种惨白的脸,每一个都有着乌黑浓密的头发,在水下盘织交错。
这是一个个尸体在水中,尸体身上,穿着白衣,黑发白衣随着水流浮动着,竟然有一种别样的美感。
我拉着秦培的手,一动不动,这场面对于我这个新人来说,的确是来的比较震撼,而秦培,则死死的盯着水面,满脸的凝重,其实我知道,她心里也没底儿,说到底,我们只是军人,而非超人。
可是过了一会儿,那一个个长发的尸体在随着水流舞动了一会儿之后,慢慢的沉了下去,水潭表面恢复了死一般的宁静。
秦培长舒了一口气,道:果然是这样,这东西是水魅,她们的世界就是在水中,你有没有发现,她们在距离我们最近的时候,也离水面有一线之隔?
我还没从刚才的震撼中回过神来,茫然的摇了摇头表示我的不解。
秦培捏了捏我的手心,道:古时候稀奇古怪的事儿多了,我在一本孤本上看过,水魅者,存于水,随流而舞,出水即腐。这东西一旦出了水面,就会腐烂。
我挣开她的手,在那一刻我甚至有点愤怒,几乎是歇斯底里的道:我不想知道这到底是什么东西,这跟我有关系吗?我只想知道,莫言他怎么样了!
秦培之前的闭口不提,其实已经告诉了我答案,可是我无法接受刚才还在眼前的一个鲜活的生命现在却不在了。这就是我永远无法适应这份工作的最主要原因,我永远无法变为一种不知道为了谁而生存的机器。
秦培低声道:我不能确定莫言已经不在了,我这么跟你说吧,这个水潭下面,别有洞天,我在下潜的时候,除了看到很多这种水魅起舞之外,还看到了青铜棺材,很多口青铜棺材陈列在下面,这里面,还有一个黑洞,散发着幽光,明白我的意思了嘛?我没有看到莫言的遗体,他有可能,还活着。
有可能还活着,这句话说的多么讽刺,这是一条人命,而非宠物。
我再一次对这份工作,有了打心眼儿里的排斥,可是我又能怎么样?无论怎样,还是要像秦培所说,发现这份工作的乐趣,既来之则安之。
这里靠我们两个已经没有办法去改变什么,也正顺了秦培的话,既然莫言有可能还活着,那我们在水上更应该抓紧时间,我们俩退出了洞穴,几乎是一路小跑的下山,等到了营地之后,两个人已经是筋疲力尽,可我还是用营地里的地方喘着气向a做了一个报告。
他在那边在听到莫言可能遇难的消息如同我想象般的沉静,他道:不要轻举妄动,这次地震很不一般,等我们来,记住,牺牲的久是牺牲了,而活着的才是活着,你明白我话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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