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诗斜眉看他,笑得一脸危险,“浩远哥哥,你长了只什么鼻子这么灵啊?”
谢浩远看着唐诗不善的眼神,又仔细嗅了两下,“我非常确定,这是一个男人的气息,而且是个年轻的男人!”
唐诗看着他故作正经的样子,忍俊不禁,“有那么邪乎吗?你干脆去大街上摆摊算命算了,还读什么圣贤书,等什么在殿试中金榜题名啊?”
“谢浩远坏笑道:“别扯开话题,你到底有什么事瞒着我?”
唐诗揶揄道:”浩远哥哥,女儿家的心事你也这么感兴趣,是不是少年思春?看来我应该去找舅母,是时候给你定一门亲事了,省得你整天胡思乱想,神经兮兮!“
谢浩远立即做出一副可怜兮兮之相,苦着脸道:“阿诗妹妹,你又不是不知道,浩远哥哥心里可只有你一个?”
唐诗嗤之以鼻,“省省吧,我可不想被未来的三表嫂撵出去,难道你希望我也无家可归?”
谢浩远脸上带着神秘莫测的笑意,“她敢?不如让我来猜一猜,我的好表妹今日到底见谁去了?”
唐诗摇摇头,浩远哥哥的老毛病又犯了,懒得理他,坐在一旁淡定的品茶,任他胡思乱想去。
谢浩远坐在一旁,把唐诗在京城能见的人数了个遍,自言自语道:“秦庄嘛,在宫里,所以不可能是秦庄,楚兰馨嘛,更不可能,她现在可是你原未婚夫的夫人,于情于理,你都不会再去找她,如果没有特别的必要,你不想见她,她更不想见你,你们两个最好老死不相往来,要不然,见了面多尴尬,何必庸人自扰,给自己找不自在?”
唐诗只当没听到,兀自喝茶,听着他在一旁絮絮叨叨,“既然都不是,再联想到你衣襟上陌生的阳刚气息,我猜你今天去见的人一定是…”
到了关键的时候,谢浩远偏偏不说了,故意拉长声音,吊唐诗的胃口!
唐诗朱唇一瞥,从小就爱玩这类捉弄人的游戏,她就不信他真的知道!
“夏侯砚!”沉默了半晌,唐诗都快失去耐心了,忽然没有任何征兆的,谢浩远的声音蓦然响起,震得唐诗耳膜生疼!
唐诗手一抖,茶水差点洒了出来烫了手,这副反应尽数落入谢浩远的眼睛,他嘴角噙着一抹邪邪的笑意,十分得意:“被我猜中了吧?”
唐诗哪里肯承认?“不知道你在胡说什么?”
“是不是胡说?有你的反应为证,如果不是,你干嘛这么大反应?”谢浩远一刻都没有放过唐诗惊愕的表情,心中涌过一股莫名的失落!
“我记得小的时候,你有什么委屈都会找我这个哥哥诉苦,如今长大了,你怎么反而和我有距离感了?有什么事也不和我说了,我又不是外人!”谢浩远不满道。
见唐诗依然不说话,谢浩远站起身,故作叹息,“既然涉及到夏侯府,这可不是小事,看来我得去娘禀报这件事,以便她有个心理准备!”
唐诗虽明知他是在激将自己,可令人悲哀的不是你不小心掉进了陷阱,而是你明知道是陷阱,还是得乖乖往下跳,急忙拉住他,警告道:“你不要没事找事了!”
这一招果然有用,谢浩远乖乖坐了回来,唐诗狐疑道:“你为什么猜我今日去见的人是夏侯砚?”
谢浩远脸上带着得意的笑容,神采飞扬,既是自信,眼底深处却有狡黠的目光,“这有何难?你还记得我们上次在明心楼饮酒碰见夏侯砚和纳兰宏逸的那一次吗?”
“那次你不是喝醉了吗?”唐诗问道。
谢浩远唇角勾起一个好看的笑容,“我是醉得爬不起来了,可我的头脑是清醒的啊!”
唐诗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我当时还以为你死了呢!”
谢浩远忽然压低了声音,细若游丝,几乎听不见,“当时夏侯砚和你说的话,我可是一字不落地全听见了!”
唐诗脸色一红,回忆那次夏侯砚对她说的话,一共就三句,第一句是“唐姑娘,幸会!”第二句是“这是窖藏十年的竹叶青,极是易醉,你原本不该喝的!”第三句是“需要我帮忙吗?”
唐诗想不到看似沉醉的浩远哥哥已经尽数将这些话听了去,有些赧然,虽然只有简简单单几句话,却暴露了她和夏侯砚早就认识,似乎还有过接触的事实,唐诗想到此,嘴上强硬道:“那又怎么样?”
谢浩远摇摇头,遗憾地看着唐诗,“夏侯砚是什么人?大夏女儿一见误终身的男子!”
唐诗斜他一眼,“有那么夸张吗?”
谢浩远正色道:“一点也不夸张,夏侯砚可是京中不知道多少闺中少女的梦中*,阿诗,这个男人不适合你!”
唐诗身子往后一靠,反驳道:“你对他了解有多少?何以如此肯定?”
谁知,谢浩远不答反问,“你对他了解又有多少?”
唐诗一怔,她和夏侯砚确实见面不多,不过每一次见面,似乎都能听到对方心跳的声音,有时候,一个眼神就能心照不宣,什么都不需要说,他们就可以用眼睛交流,这样的默契,她和别人从未有过!
见唐诗说不出话来,谢浩远又低声道:“听说现在宫中唯一云英未嫁的长宁公主可是一直都心仪夏侯砚,这件事,你知道吗?”
唐诗摇摇头,她当然不知道,那位长宁公主她见过,也没有留下什么很深的印象,谁知道浩远哥哥说的是真的还是假的?
唐诗忽然想起他说过的话,“阿诗,我们有一条很辛苦的路要走,你怕吗?”
唐诗心下一沉,故作不知,“这些和我有什么关系?”
谢浩远道:“我又不是外人,在我面前就不用掩饰了,你和夏侯砚早就认识,要不然的话,怎么他在明心楼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就叫你“唐姑娘”?”
“认识又怎么样?又不能说明什么问题!”唐诗还是不肯招认。
谢浩远忽然换上一副正色,“我身为你又敬又爱的表哥,不能眼睁睁地看着我心爱的阿诗妹妹在一场虚幻的梦幻里不肯醒来,所以我背负着沉甸甸的重任要来拯救你,我可比夏侯砚可靠多了,起码知根知底,最重要的是,我一表人才,谈吐不凡,出口成章,不说万里挑一,起码也是千里挑一…”
唐诗扑哧一笑,“行了,见过自吹自擂的,没见过你这样能自吹自擂的!”
“怎么样,我说了这么多,要不要考虑一下你最爱的浩远哥哥?”他带着一贯的调侃口吻,坏坏地看着唐诗,眼中有着神奇的魅惑。
唐诗轻抿手中香茗,幽幽道:“浩远哥哥你放心,如果这个世上什么时候只剩下你一个男人了,我一定非你不嫁!”
谢浩远一口茶蓦然呛在口中,咳嗽半天才缓过气来,脸色一黑,”不带这么损人的吧?“忽然想到了什么,“前段时间,你每天把我的书房弄得一团糟,偷偷模模写写画画的东西,就是送给夏侯砚的?”
唐诗不置可否,“我说了以后会告诉你的!”
“不会是情诗吧?”谢浩远脸上浮现涵义不明的笑意!
唐诗拿起桌面上的书毫不客气地敲了他的脑袋,“你又想到哪里去了?”
“阿诗!”谢浩远忽然收了玩世不恭的神色,语气也沉重起来,似是提醒,又似是遗憾,“女孩子不要因为一时心动,就义无反顾地踏进去,到时候退无可退,受伤的只能是自己,我不希望到时候看着你受伤!”
唐诗看着谢浩远少有的正色,心下微沉,可她还没有说话,谢浩远就又恢复了吊儿郎当的神色,几乎让唐诗以为是自己的错觉,以为自己看花眼了,这个表哥真是个天生的戏子,演技绝对一流,无人能敌!
唐诗想起夏侯砚的温柔,微微一笑,“你是不是觉得你的阿诗妹妹很傻?”
谢浩远摇摇头,“你傻不傻我真不知道,不过有件事,我想告诉你,你知道之后,就可以验证一下自己到底傻不傻了!”
“什么?”唐诗提起了十二分的精神!
谢浩远换上了一副得意洋洋的模样,“我也一直以为你很聪明,可你也太不经诈了,其实我根本不知道你和夏侯砚的事,那天在明心楼我只听到他说了句“唐姑娘,辛会”就醉过去了,然后什么都不知道了,我只是稍稍诈你一下,说我知道他对你说的话,心虚的你就和盘托出了,我的阿诗妹妹,你说你傻不傻?”
谢浩远话一说完,就一阵风地不见了,让唐诗硬生生挥出的一记粉拳砸在空气中,没有砸到他可恶的脸上!
唐诗看着他的背影,一字一顿道:“谢浩远!”
远处似乎传来猖狂的笑声,让唐诗又气又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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静姝宫。
端淑太妃看着难道一见的来到宫中的外甥,问道:“阿砚,你不是一向神龙见首不见尾吗?今日是那阵风把你给吹来了?”
端淑太妃是夏侯砚母亲的妹妹,是夏侯砚的姨娘!
夏侯砚接过宫女递过来的清茶,淡淡抿了一口,“今日是奉我娘之命,来静姝宫探望姨娘!”
端淑太妃不经意道:“你最近来宫中的次数越来越多了,这可不像以前的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