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诗枕在他坚实臂弯中,乌黑长发撒落在他健壮身躯上,“不问问我皇上昨天问了些什么吗?”
他的手指轻轻附上她的脸颊,笑意璀璨,“有什么好问的?”
唐诗伸手环住他的腰身,长发滑落,洁白如玉的肌肤**出来,笑谑道:“真这么信任我?”
夏侯砚含笑颔首,看着唐诗双肩的旖旎*,呼吸渐重,眼中荡出潋滟波光,目光*之际,唐诗轻喘出声,他身子一紧,目光移到唐诗小月复上,微微皱眉,声音暗哑,“还要等多久?”
唐诗修长的手指划过他脸颊,揶揄道:“很久!”
他低笑出声,手滑进了她的衣襟,“你就不想我吗?”
唐诗立即涨红了脸,附在他耳边,一字一顿:“不想!”
他看着唐诗脸上的潮红,眼底有暗红笑意,声音无比魅惑,“我才不信!”
唐诗一边用手抵挡他,一边声音细若游丝,阻抗道:“太医说前三个月不行的!”
他动作一顿,大手附上她的小月复,温柔抚模,“为了孩子,也只能忍了!”正当唐诗感动之际,他不忘补上一句,“你可让我想的好苦!”
唐诗忍俊不禁,清心雅筑的风与云,湖与水,一草一木都是她的最爱,可是,住在这里,终究不是长久之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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庭芳阁。
小皇子咿咿呀呀,正在蹒跚学步,女乃娘和几名宫人在背后搀扶,他摇摇晃晃到唐诗身边,居然伸出手,要唐诗抱他,唐诗见他胖乎乎的小脸上,一双大眼睛清澈见底,极是可爱,正准备去抱,却被秦庄制止,“你如今有了身孕,哪里还能抱孩子?”
女乃娘抱起小皇子,小皇子挣扎着把手伸向唐诗,秦庄笑道:“过几个月,你唐诗姨就要给你生一个弟弟了!”
唐诗脸上在笑,心底却掠过一抹阴郁,眉色微皱,秦庄看到,奇怪道:“怎么了?”
唐诗不想让庄姐姐平添烦恼,只道:“我倒是更希望能生一个玉雪可爱的小女孩!”
秦庄道:“这倒怪了,谁不希望生下男孩稳固在家族中的位置?你却偏偏喜欢女孩,莫不是有什么特别的原因不成?”
不过还没等唐诗回答,秦庄就恍然道:“不过夏侯府与别家不同,少将军并没有其他妾室,以后还有很多机会的,难怪你不急!”
唐诗颔首微笑,忽然想起一件重要的事情,“时间过了这么久了,姐姐可曾查出当初的隐情?”
秦庄吩咐女乃娘将小皇子抱了出去,只剩下两个人的时候,她缓缓道:“是宣贵妃,香棂是宣贵妃安排在我身边的人!”香棂曾经是秦庄的贴身侍女,后来在唐诗的帮助下,查出了香棂的可疑,顺藤模瓜,居然查出她是宣贵妃的人,后来被秦庄寻了个错处,发配到浣衣司!
宣贵妃?唐诗并没有什么太深的印象,只见过几次,依稀记得面目和蔼,雍容秀美,想不到是一直在幕后的人,这看似柔和无争的宣贵妃手段比郦沉鱼高明多了,这宫里的每一个人都不简单。
其实之前唐诗一直怀疑躲在幕后的人是皇后娘娘,人家才是六宫之主,可为什么不是皇后娘娘,反而是宣贵妃呢?
秦庄知道唐诗的疑惑,解释道:“皇后娘娘膝下只有一名小公主,没有皇子!”
原来如此,唐诗恍然大悟,若是皇后膝下有子的话,过不了几年,自然就是当之无愧的小太子,可既然皇后没有皇子,而且以皇后的年龄,再诞下皇嗣的可能性已经不大,后宫佳丽如云,年轻美貌者众多,皇上怎么可能再把目光放到皇后身上去?
在后宫能长久屹立不倒的都是精髓中的精髓,笨一点的,差一点的,要么身处凄清宫殿无人问津,要么打入冷宫,要么永远消失在宫墙之后,现在留下的大多是人精,自然都会意识到一个问题,太子!
如今皇上膝下虽然公主不少,皇子却只有三位,母妃分别是宣贵妃,丽贵妃,还有一位就是庄姐姐!
原来宣贵妃想要一石二鸟,在背后操纵庄姐姐和郦沉鱼两虎相斗,总有一伤,她的儿子便可坐收渔利!
这份心机与深沉,连唐诗都不得不赞赏佩服,幕后主谋是宣贵妃的确让她意外,可是看向庄姐姐却是一派平静!
秦庄淡淡一笑,“你不在宫里自然不知道,平常百姓想都不敢想的事情,在宫里本就很正常,对了,前不久馨儿又来找我了!”
馨儿?许久不曾提起的名字,连记忆都已经远去,唐诗道:“她怎么了?”
秦庄叹息一声,“还能怎么样?步夫人新近为步青云纳了好几房妾室,这也就算了,世家公子哪家不是这样的?也不必太过难过,习惯了也就好了,真正让她伤心的是步青云不知道是不会因为仕途受阻,对她甚为冷淡,难得馨儿一片痴心,也不知道这家到底是怎么了?”
提到楚兰馨,唐诗心中知道大概,却不愿多说,很快就引开了话题,“姐姐,不如我们去赏花如何?”
秦庄轻轻颔首,庭芳阁花香弥漫,*撩人,唐诗和秦庄看着在花间蹒跚的小皇子,咯咯笑着,竟然去追逐在花间翩飞的蝴蝶,这一幕,让唐诗莞尔一笑,想起自己月复中孩子将来是否也会这般可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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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这日来了郦沉鱼寝宫,郦沉鱼喜出望外,不过见到皇上脸色不善,心细如发的她并没有多问,只道:“皇上,你可好一阵子没来臣妾寝宫了,臣妾以为你都忘了人家了!”
皇上脸上微有倦色,“最近朕不是忙于国事吗?”
郦沉鱼道:“皇上哪一天不是忙于国事的?臣妾给您揉揉肩!”
郦沉鱼的媚若无骨让皇上紧皱的眉头略微舒展了些,郦沉鱼看在眼里,笑道:“皇上,和南清国一战,不过刚打了大胜仗吗?听闻皇上龙颜大悦,何以还这样愁眉不展?”
皇上闭目养神,轻抚自己额角,“就是因为和南清国大战的事情!”
“哦?”郦沉鱼凤眉一挑,“臣妾倒是听说,南清国再怎么兵强马壮,也抵不过我们夏侯家族上阵父子兵,有这样的忠勇之士为皇上守着江山,皇上还有什么好担忧的?”
郦沉鱼这样一说,如愿看到了皇上愈加不悦的脸色,心中暗自得意,却匆忙跪于皇上面前,“臣妾失言,请皇上恕罪!”
皇上想起今日发生的事情,将郦沉鱼扶起,“爱妃何罪之有?”
郦沉鱼却不肯起来,泫然欲泣,“臣妾看皇上一直皱眉不展,心中痛楚,故而多说了两句,却不知违背了后宫不得干政的祖制,请皇上责罚!”
皇上安慰道:“爱妃何罪之有?朕恕你无罪,快起来!”
郦沉鱼这才破涕为笑,娇嗔一声,“皇上!”
皇上勉强笑了一声,郦沉鱼试探道:“莫非是臣妾说错了什么?”
皇上摇摇头,“今日有人向朕参奏夏侯砚!”
郦沉鱼心花怒放,却不敢表现出来,奇怪道:“这夏侯少将军年纪轻轻,文韬武略,战功赫赫,尤其是在对南清一战中威名远扬,更是令敌军闻风丧胆,皇上皇恩浩荡,他得以青云直上,不知参奏何事?”
皇上沉吟片刻,“养寇自重!”
郦沉鱼有些吃惊,“为什么?”
皇上的声音有些缓沉,“奏本说,在对南清一战中,夏侯砚明明有机会生擒南清世子,可是却有意将他放走了,不是养匪自重是什么?”
郦沉鱼心中震惊,却很快平静下来,只是娇笑道:“国家大事,臣妾也不懂,只是幼时碰巧读过一点史书,有点感悟,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朕都开口了,恕你无罪,到底什么史书?”皇上来了兴趣!
郦沉鱼清了清嗓子,“三国时期,在赤壁大战之后,曹操败逃,孔明让关羽去把守华容道,可是关羽为报当年曹操对他的恩惠,放走了曹操还了人情,曹操得以逃出生天,失去了一个生擒曹操的大好机会!”
皇上抚模着郦沉鱼风情妩媚的脸庞,若有所悟,“然后呢?”
“世人多说孔明多智而近妖,他怎么可能犯下这么低级的错误?史书上说其实这一切都是孔明故意而为之,当时天下三分,孔明放走曹操是因为当时的刘备实力还不够强大,若是曹操死了,吴国肯定会在短期全力对付刘备,那就是变相地帮吴国统一了天下,所以孔明才决定让关羽去守最关键的华容道,因为孔明深知关羽是个重情义之人不会杀了曹操,只要放了曹操,便可三分天下,让吴国忌惮!”
果然如郦沉鱼所愿,皇上听说了这个故事之后脸色阴沉,郦沉鱼忙道:“臣妾看皇上忧心,心中难过,斗胆多说了几句,还请皇上不要怪罪!”
皇上没有了继续与郦沉鱼*的心思,唇角抿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弧度,郦沉鱼看在眼里,她有些了解皇上,皇上若是动怒则有此反应,看来她的话说到皇上心里去了,夏侯砚若是敢养匪自重,夏侯元帅身为夏侯砚的父帅,岂能月兑得了干系?
皇上之所以没有到秦贵妃那边,而是到了丽贵妃这边,是深知秦贵妃和如今的夏侯砚的夫人唐诗的关系,夏侯砚的确是他看中的朝臣,如今出了这样的事情,他心中难免起疑!
据奏折上说,夏侯砚在建安山城明明可以生擒南清世子,要挟南清国,可偏偏南清世子离奇的逃生了,这件事不得不让人起疑!
皇上一旦对权臣起了疑心,比普通人更难消除,尤其是丽贵妃讲的那个历史典故,更是在他原本就重的猜忌心上加了浓墨重彩的一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