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姨笑道:“是啊,洪叔,我们小姐早就出阁了,如今是夏侯府的少夫人了,还记得我吗?”
洪叔眯起眼睛想了一会,恍然道:“你是云裳那个小丫头吧?”
云姨顿时无语,都一把年纪了,还被人叫做小丫头,唐诗看着云姨的局促,忍不住笑出声,“云姨,洪爷爷这是夸你年轻呢!”
云姨无奈一笑,道:“洪叔,我们小姐此次前来想是问问当年微雨小姐是怎么来到府中的?”
洪叔思索了一会,“哎呀,都有四十年了吧,怎么现在还提这事啊?我都快忘了!”
云姨忙道:“洪叔,这事对我们小姐很重要,麻烦你给好好想想!”
洪叔已经在温馨简单的生活中抹去了过去的风霜刀剑留下的痕迹,现在到了垂暮之年,想起那段金戈铁马的战时岁月,一刻之后,脸上染上骄傲红光,话匣子一打开就止不住了,“当时我和老爷,不对,应该是少爷,一起去从军,那个时候,少爷才二十四,还是二十五,也记不太清了,少爷是校尉,我是少爷手下的传令兵,我们在大夏和乾国交界处戍边,当时乾国内乱不断,双方边境也常常起各种冲突纠纷……”
云姨最想知道当年的微雨小姐是不是被老爷抱回来的乾国公主,正欲打断洪叔没完没了的战时回忆录,却被唐诗制止了,看向小姐,面含微笑,静静地听着洪叔下面的话语,没有半分不耐之色!
洪叔喝了一口水,“适逢乾国内乱,上头命少爷带着我们几个潜入乾国内部探听消息,我们到达乾国的时候,那里早乱成一锅粥,叛军烧杀抢掠,民不聊生,百孔千疮,也不知道多少妇孺惨死,当时少爷刚刚从军不久,见到这样的惨状,唏嘘不已!”
唐诗的心忽然紧了起来,战乱她不是没有见过,深知洪叔没有夸大其辞,而且下面要说的事情必定和自己有关!
“我们探听到了乾国太子被叛军追杀的消息,便潜伏回大夏境内,在边境丛林的时候,忽然听到了一阵微弱的婴儿啼哭声!”
所有人的眼睛都紧紧盯着洪叔一张一合的嘴,这个婴儿到底是不是乾国雯公主?
洪叔叹息一声,“在战乱之时,这样的情景太过常见,我们见多了,也就麻木了,连大人都顾不了,哪里顾得上孩子?更何况,我们都是大老爷们,拿一个婴儿怎么办?我们装作没听见,可是少爷一意孤行,竟然顺着声音找去,在重重枯草遮掩之下,发现有一个尚在襁褓中的婴儿,脸涨得通红,正在哭泣,声音很微弱!”
“我记得当时附近传来马蹄声阵阵,我们就几个人,要是落到敌军手中必死无疑,我们都劝少爷赶快走,少爷却不由分说,抱起那个婴儿就走!”
“我们都不赞同,要把孩子扔了,以免暴露了行踪,可少爷坚持说,总归是一条性命,能救一个是一个,此处险象环生,对一个襁褓婴儿来说太过危险!”
“少爷不顾众人的反对,冒险将孩子藏在衣物中带了回去,吩咐任何人不得泄密,可军中哪里能养孩子?又能藏多久?少爷无奈之下,和我一起连夜潜出大营,好不容易寻到可靠的人,将孩子送回京城谢府抚养,也就是后来的微雨小姐!”
“后来我听少爷说,府中刚刚夭折了一个孩子,现在这个孩子,可能是上天赐给他的,他一见到就很喜欢,孩子一见到他就不哭,也许是命中的缘分,当时也不知是男是女,就下定决心一定要救下这个孩子,后来听说微雨小姐身上带了一块玉佩,可能是她父母留下来的,我们也不知道这玉佩代表什么意思,兵荒马乱的,只当做微雨小姐随身之物!”
斜阳之下,唐诗的心明朗起来,原来是真的,她一直欺骗自己可能是个误会,现在却没有任何疑问了,也许是冥冥之中自有注定,她不知是悲是喜,云姨却感慨万千,“原来夫人原来是乾国的公主,辗转流落到大夏,总算是苍天有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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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诗等候在静兰湖畔,听到身后传来轻轻的脚步声,回视一笑,“睿王子!”
睿王子看着唐诗脸上怅然之色,有些歉然,“我是否打扰了少夫人平静的生活?”
唐诗摇摇头,清幽开口,“生活本来就不平静,何来被打扰一说?”
他看着唐诗,眼中透露惊喜之色,“少夫人是我乾国郡主,有没有想过认祖归宗?”
唐诗斜眉看他,“何以如此肯定?”
睿王子坦诚相告,“实不相瞒,少将军已经派人告诉我了!”
唐诗醒悟过来,那天晚上在她意识朦胧之际,他轻若叹息的声音,“我不希望你这样纠结下去,就让我来替你做决定吧!”
唐诗的心豁然开朗起来,“贵国雯公主的身份事关皇家颜面,就这样确认了,不觉得太轻率了吗?”
睿王子早就料到唐诗会这样说,那天被唐诗否认自己有玉佩的时候他就料到了,“是,自然有这个可能,可是你的眼睛最能说明问题,若是见到我皇爷爷,一切就真相大白了!”
“为什么?”
“因为没有人可以在我皇爷爷面前说谎!”睿王子的声音透着浓浓崇拜和倾慕!
听他这样说,唐诗对这个乾国皇上也有了一丝好奇,“有这么神奇?”
“当然,我已经将查到姑姑下落的事告知皇爷爷,皇爷爷命我务必请少将军和少夫人到我乾国一行!”他声音诚恳,目光灼热!
唐诗忽道:“你比我大,还是比我小?”
他似乎没想到唐诗会问他这个问题,怔了一会之后笑道:“按理说应该比你小,不过姑姑成婚晚,我父王成婚早,所以我比你大,所以应该算得上你的表兄,我的名字叫龙睿,你就叫我睿哥哥吧!”
唐诗一愣,旋即笑出声,虽然他们两人心中都明白,他们十之九九有血缘上的关系,可毕竟从未有过更多的接触,想不到这睿王子这么快就开始自来熟地称她为妹妹了!
唐诗忍俊不禁,“这么大的事情,我总该和我夫家商量商量!”
“那是自然!”他朗笑一声,“我在驿馆静候佳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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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宫,夜深人静!
层层叠叠的花丛之中,一对男女正在热烈教缠,伴随着男人的喘息和女人的*…
许久,花丛不再摇曳,令人脸红心跳的声音也渐渐低了下去,盈妃妖娆地躺在康亲王爷怀里,借着穿过花丛的稀疏光芒,看见王爷嘴角愉悦的弧度,她知道,这个时候,王爷的心情都很好,娇嗔道:“王爷最近都不来找人家,是不是又看上哪家的姑娘了?”
康亲王爷睁开了眼睛,坏坏一笑,大手在盈妃丰盈的胸前抓了两把,惹得盈妃一阵咯咯直笑,“盈儿又吃醋了,不管本王有多少女人,你一直都是本王的最爱,谁也替代不了!”
盈妃娇媚一笑,“王爷又开始花言巧语了!”柔若无骨的身子紧紧贴在康亲王爷*的胸膛上,忽不经意道:“听说王爷最近心情很好?”
康亲王爷在盈妃可以掐出水来的脸蛋上亲了一口,“有什么话就直说,在本王面前不用这样藏着掖着,本王的什么你没看过?”
盈妃媚眼如丝,娇声道:“妾身虽然是皇上的妃子,可心里只有王爷一人,日夜盼着王爷能来妾身这里一慰相思之苦!”
康亲王爷*笑道:“你要是能争争气,给本王生个儿子,以后我们便可长相厮守了!”
盈妃脸色潮红,长发濡湿,笑道:“妾身梦寐以求的就是能怀上王爷的子嗣,可上一次,实在把妾身吓坏了,妾身每次看到那个唐诗都觉得心神不定,提心吊胆!”
康亲王爷不以为意,大手掐在盈妃纤细腰身,“怕什么?谅她也不敢说出去,你就把心踹回肚子里吧!”
盈妃嗔道:“话虽如此,可是妾身总觉得没必要留下这样一个隐患,要是皇上知道了,王爷和妾身可都死无葬身之地!”
康亲王爷搂着盈妃娇柔的身躯,不动声色道:“难道你想杀了她?”
盈妃看见了王爷眼中的杀意,心里打了个寒颤,忙道:“她是夏侯砚的女人,还是皇上封的郡主,借妾身一个胆子,妾身也不敢打她的主意,何况…”她故意压低了声音,咬住康亲王爷的耳朵,轻轻笑道:“王爷也对她动过心思吧?”
康亲王爷淡淡道:“此话怎讲?”
盈妃得意一笑,“上次她撞见我们在一起的时候,王爷没杀她我就知道了,这不像王爷的作风!”瞥见王爷眼中的寒光,忙道:“不过这样的美人让王爷起了怜香惜玉之心,也是人之常情,妾身能理解,只是她要是将我们的事张扬了出去,终究是在潜在的威胁,必须要想个妥善的法子,让她不敢说,以绝后患!”
康亲王爷邪魅一笑,“盈儿有什么好主意?”
盈妃胸有成竹一笑,“只要双方各有把柄在手,半斤八两,这下谁也别想要挟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