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冰首先想的是,武有德穆阳说的囚禁之事,他那十几年,是否受到了非人的折磨,一下子见到他们,所以才委屈至此?
凤辰叹了口气,问:“什么事让你如此伤心?”
叶季祯抹干泪水,抬头道:“师父,姑姑,你们救救薇羽,帮我救救薇羽吧!”
叶冰与凤辰交换一眼,都是困惑:“薇羽?”随后两人想起,叶季祯被逍元真人所困,不正是因为一个女子么?难道就是这个薇羽?
想到这里,两人内心都是暗自思量,莫非季祯与此女有什么关系不成?
叶季祯道:“薇羽……你们跟我来,我慢慢说。”
领着他们,叶季祯先问起两人这十年是否无事,得知他们已结为夫妇,颇为欢喜,想来这些年已经想明白了。而后,他谈及自己这些年大概的遭遇,与武有德穆阳二人所说不差,确实是被那逍元散人囚禁了,因他临行前,凤辰放心不下,拿了几张法宝符箓给他防身,他在那十几年间,假装无能,吃了许多苦头,麻痹了那逍元散人,最后趁其不备用法宝符箓将其灭杀。
听了这些经过,叶冰和凤辰都颇意外,他们虽然都疼爱叶季祯,可一直觉得他性格稍嫌软弱,还无法成大器,没想到危难之时,竟有这等心机和毅力。如此看来,当初让他出去历练再正确不过,若非如此,也无法激出他的潜力。
他口中的薇羽,名为丁微羽,原是南海人,南海几十年大乱,她运气好,竟然无意间找到路途穿越天嵴山来到天嵴。她的资质并不好,无法进入那些修仙门派,一个女子在天嵴苦苦挣扎着修炼,后来竟得了机缘,晋阶筑基。
一个筑基女修,没有靠山,尽管资质不好,却是许多修士想要的炉鼎,她在天中城就这么被逍元散人看上。那么巧,逍元散人动手抓她的那天,叶季祯路过,阴差阳错被认为是丁微羽的同党,就一并被劫了去。
后来发现叶季祯的身份,逍元散人虽知道抓错了人,却也不敢放了叶季祯,担心他怀恨在心,但也不敢当真杀了他,担心他留有什么本命灯之类的东西,到时追查起来,他可就没好果子吃了。便把他囚禁在一处,用重重禁制困住,免得别人追查过来。
一同被抓过去,那丁微羽也不知用了什么手法,让逍元散人误以为自己元阴已失,亦被囚禁了起来。她倒是个有情义的,见连累了叶季祯,这些年没少护着他,让他少受了许多苦。也是因此,她受的折磨比叶季祯更甚,后来逃出来,已是伤重难愈。
偏偏叶季祯带她回来之后,叶冰和凤辰都不在,极阳道君又伤重闭关,自己都顾不上,虽然丁微羽的命是暂时保住了,可也没人能将她的伤治好。
听了这些,叶冰与凤辰对看一眼,心中都有了计较。他们二人既然共患难,想来是生了情愫,彼此沐情,季祯才会如此激动。叶冰更是心中感叹,原来季祯也长大了,有心上人了。
“季祯,”叶冰问道,“你身上不是有姑姑给的疗伤丹药吗?她吃了也不见好?”
叶季祯沮丧地摇摇头:“我们被抓以后,我的乾坤袋就被搜走了,幸好多留了个心眼,悄悄藏了些东西。后来杀了那逍元散人,也没找回来,连师父和姑姑赐我的法器也没拿回来……”
“没了就没了。”凤辰安慰,“法器师父再给你炼制就是。”
叶季祯笑,低声道:“谢谢师父。”顿了一下,又继续道,“后来我终于联系上天中城分院的师兄,他们就把我和薇羽送了回来……师祖听说了,特地召见了极明师伯,极明师伯就去了天中城,将散修联盟灭了……”
极明是极阳道君的三弟子,是极阳道君最早收的三名弟子之一,进入结丹期已有两百多年了,如今是结丹后期,功力精湛,实力强大,散修联盟虽然也有数名结丹修士,可功力最高的丰春道人和佟天赐陨落于天嵴山,逍元散人又被叶季祯杀了,剩下那几位,断然不是极明的对手。
不过,极阳道君虽好杀,却很少累及他人,想来季祯被折磨得太惨,才会把他气成这样。
“师祖也赐了丹药给薇羽,但薇羽伤得太重了,也只是保住了她的性命。我知道师祖如今也是重伤在身,不敢再去打扰他,可薇羽的伤,极明师伯和玄极师祖都没办法,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一边说一边走,已经走到了明心居的门口,看到季祯打开明心居的禁制,叶冰问:“你如今住在这里?”
叶季祯应了一声,道:“师祖垂怜,喜爱薇羽有骨气,就让她留下来了,说明心居灵气平缓适合疗伤,让她住到这来。我为了照顾薇羽,平日也住在这里。”
看他的神情,忧伤却很沉静,原本爱笑的女圭女圭脸也多了几分稳重,让叶冰觉得很欣慰:“你长大了,季祯。”
叶季祯微微一笑:“姑姑,我快八十岁了,早该长大了。”
叶冰也笑了,季祯可比她高多了,如今看起来也比她成熟,确实不是当年总是依赖她的小孩子了。
明心居的一切都没有变化,当年叶冰搬走的时候,只带走了日常用物,如今连摆设也没变过。
叶季祯一路将他们迎到休息室,打开禁制,轻声唤道:“薇羽?”
叶冰与凤辰跟着他走进去。小小的休息室内,原本的寒玉*上铺了一层柔软的毛皮,一个形容枯槁的年轻女子盘坐在*上,闭着眼睛,似乎是在疗伤。
叶冰一看到她的神色,便知道她伤及丹田和经脉,再看她浑身灵气若隐若现,时常散佚,推测她的经脉已是千疮百孔,所根本就留不住灵气。
她走上前,轻轻拉过慕容云的手,小心探入灵气,果然验证了自己的推测。若不是亲眼所见,她简直不敢相信会有一个修士的经脉伤到这种程度,丹田亦是破损不堪,若非一直有股药力沉淀在她丹田内,只怕早已没了性命。
“姑姑,怎么样?”叶季祯有些着急,又怕吵到丁微羽,轻声问。
叶冰叹了口气,却是看着凤辰:“非常严重,难怪极明师兄和玄极师叔都没办法。”
凤辰闻言,亦上前探了探慕容云的经脉,同样蹙起了眉头。
看他们二人的神色,叶季祯顾不得别的,哀求:“姑姑,师父,你们想想办法,想想办法!”
“你别着急。”叶冰道,“只要有办法,姑姑一定帮你,但你也得振作些。”
“嗯。”听了她的安慰,叶季祯露出坚毅的表情,“姑姑,你放心,不管最后成不成,我都不会放弃希望。”
叶冰露出一点笑,点头。季祯如此恳求,她当然会尽力。而且,慕容云来自南海,说不定与海云阁有关,这也算与她有点渊源。
这个时候,丁微羽终于睁开了眼睛。
她第一眼看的是叶季祯,轻声道:“你怎么又在这里?不去修炼么?”她的语气里带着一丝责备,让叶冰想起自己以前也时常这样督促叶季祯修炼,不由地挑起嘴角,微笑。
叶季祯上前,坐到她身边,轻声道:“薇羽,我姑姑和师父终于平安回来了,来,你也见见他们。”
丁微羽似乎这才注意到屋里有别人。
哪怕叶冰和凤辰收敛了气息,到底是一个结丹修士和一个元婴修士,她竟一点感觉也没有,可知神识必定也受了重伤,才会迟钝至此。
她好奇地抬起头来,首先扫了凤辰一眼,而后目光就定在叶冰脸上不动了。
这倒让叶冰觉得有趣。但凡女子,不管是凡人还是修士,看到他们二人,目光必定会停留在凤辰脸上,没想到这人看到他,却只是扫过一眼,反而将目光停留在自己脸上。她心中猜测,慕容云若不是心境极好,眼中早已没了容貌美丑,便是心机极深,才有如此表现。
可下一刻,丁微羽的反应却推翻了她的猜测。
枯瘦无血色的脸上浮起些微的红晕,丁微羽的神色渐渐激动起来,竟是连礼数都没顾上,向着叶冰叫道:“仙子,你是仙子么?”
这句话出口,不但叶冰和凤辰愣了,连叶季祯都怔了怔,奇怪地问她:“什么仙子?薇羽你说什么?”
丁微羽露出期盼的目光,盯着叶冰,道:“五十八年前,南海之滨,丁家阿囡,仙子还记得吗?”
叶冰一怔,脑海里渐渐浮起那个面黄肌瘦眼带希冀的小女孩。五十八年前,南海之滨,她给了一个小女孩一本普通的功法,让她走上仙路。
“竟是你——”
“你真的是仙子!”丁微羽喜极而泣,接着勉力起身跪下,“丁微羽多谢仙子当年赐书之恩,若非仙子,今日便没有丁微羽了。”
“你先起来。”叶冰轻轻一抬手,一股无形的灵气将丁微羽推回*上。
叶季祯此时反应过来,不可思议地看了看丁微羽,又看看叶冰:“薇羽,我姑姑就是你说的那个赐你功法的仙子?!”
丁微羽点头,欢喜道:“原来仙子就是你姑姑?难怪我总觉得天阳派的衣着跟仙子穿的很像……”当年她还只有八岁,许多事情都记得模模糊糊的,只大概记得叶冰的样子,若不是叶冰这么些年容貌都没有变化,衣着打扮也跟当初一样,只怕她也认不出来。
原本就想过,这女修来自南海,说不定跟她有什么渊源,没料到这渊源还不浅,叶冰也有些感叹。当年只是随手所为,岂知造就了今日这位筑基女修,而且还与季祯关系匪浅,可知这世上当真有无巧不成书的事。
这样一件小事,当年她根本没讲过,凤辰也不知,看他们这模样,便问叶冰:“怎么,还是你的故人?”
叶冰点点头,笑:“我也没想到会这么巧,当年我奉师父之命出去游历,到了男海之滨。这孩子父母救了我,本想用银子报答,她父亲却说自己女儿身居灵根,求我指点修仙功法,我就随手给了她一部修炼功法,实没料到她会修炼到今天这程度。”
“原来如此。”凤辰点头。
看到丁微羽的目光落到凤辰身上,不知该如何称呼,叶季祯在旁介绍:“薇羽,这就是我师父旭日真人——哦,不是,师父已经晋阶元婴,如今是旭日道君了。”
丁微羽吓了一跳,顿时紧张起来。她早知道叶季祯身份不凡,姑姑和师父都是结丹修士,而且是天阳派这样的大宗门的长老,却没料到凤辰这么快就晋阶元婴了。
她原来只是个普通的散修,连结丹修士都很少见到,还是跟叶季祯回来之后,才见到了元婴修士,如今听说站在她面前的这位是元婴修士,一时紧张得都不知道该怎么行礼了。
最后凤辰笑了,道:“你不必紧张,你既然是季祯的……”他顿了顿,有些话季祯没说,也不好说明白,就含糊过去,“师祖既已准你留下,你便是我们极阳峰的弟子,依礼唤我就是。”
“是。”丁微羽这才镇定下来,行了一礼,恭恭敬敬道,“见过旭日师祖。”
见过礼后,叶冰看了看凤辰。
他们两人在空间中十年相伴,许多事情早已心意相通,凤辰明白她的意思,含笑道:“你作主就是。”
叶冰便也笑了,从怀中取出一个玉瓶,交给叶季祯:“季祯,薇羽的伤,我们会想办法,在此之前,这瓶丹药你每三日给她服一颗,服完之后用灵气助她疗伤两个时辰。”
“是,姑姑。”
叶冰微微一笑,向他们道:“我与你师父刚刚回来,还有其他事情要安排,这就先回去了,你们照常疗伤,照常修炼就是。”
“是。”叶季祯忙忙道,“姑姑,我送你们。”
叶冰抬手阻止:“不必了,你看着薇羽就是。”含笑向丁微羽点了点头,便与凤辰相携离开。
出了上阳宫,两人各有心思,同时举步,一个向东,一个向南,走了十来步才发现对方没跟自己一起走,又停住转身,愕然:“你怎么走那边?”
同声问了一句后,再度同时一愣,才想起他们的洞府不在一处。
两人相对失笑,叹着气走到一起。
“怎么办?”凤辰问,“先去你那还是先去我那?”
叶冰道:“各回各的洞府吧,好久没回去,总得先把事情处理了。等完事了我们再联系。”
凤辰想了想,点头:“好吧,记得发传讯符。”
叶冰应了声,两人这才分开,回自己的洞府。
既已成婚,将来自然要住到一起,这个事情两人也商量过。凤辰说,他那个洞府看着不起眼,其实正好位于极阳峰灵脉一个较大的灵眼上,他又想了许多方法增强灵气,如今完全不逊于上阳宫。而且最重要的是,它十分隐蔽,少有闲杂人等,适合他们喜爱安静的个性。而叶冰现今的洞府,倒是够大,灵气也不错,但就是因为太大了,打理的人就多,而他们两个估计也不会收多少弟子,倒不如让给其他人,物尽其用。
叶冰想了许久,同意了。她现在的洞府,是玄极道君结婴之前使用的,她只住了两年,没有许多东西,搬起来也方便。
不过再方便也不能立刻就搬,她还是得回去处理一下杂事。
幸好天阳派的执事堂是很能干的,她走了十年,洞府仍然好好的,该办的事,一点也没有落下,所费的灵石都已在她的供奉中扣除了。她十年没有领取供奉,一下子又领了一笔巨款。
等到事情办完,刚刚吩咐执事堂她要换洞府,那边凤辰的传讯符就到了。
听说她要搬去凤辰的洞府,执事堂的执事惊讶得下巴都要掉下来了,此时又见叶冰接了传讯符微笑,立时浮想联翩。
叶冰刚要回传讯符,随后就感觉到有元婴修士靠近,然后,凤辰踩着云风落下,走了进来。
她惊讶:“怎么这就来了?”她才刚接到传讯符呢!
凤辰笑:“正好想起去灵兽阁接回寄养的灵兽,就出来了。”
“哦。”应声之后,叶冰想起,执事堂的执事还在呢,便对那人道,“好了,事情都交待给你,去办吧。”
“是。”那人目光在她和凤辰之间瞟来瞟去,向凤辰揖了一礼,就要走开,忽然又想起他如今已经不是结丹修士了,又忙忙地行了大礼,这才离开去办事。
叶冰看着这执事的背影,叹了口气:“我猜,他心里一定在想:这位清月师叔看着安安分分的,没想到居然勾搭上旭日师祖,真是真人不露相啊!”
后面这句她模仿他人语气,十分搞怪,让凤辰忍不住一笑。
看他笑,叶冰不禁也笑了,问:“你的事情都办完了?”
凤辰在她身边坐下,习惯性地揽住她的腰,才答道:“我那个小洞府,能有什么事?只要稍微问几句就行了。”
叶冰点头:“这倒是,洞府小有洞府小的好处。”顿了顿,她又问,“师父的事,你有什么想法?”
这个问题,让凤辰的笑容收了收,道:“这事一时也急不来,过两天我们还得去见见师父。这样吧,空间的事,不便说出来,但我们可以先拿几种丹药给师父看,告诉他我们在天嵴山寻到了许多灵草,这样的话,师父就会相信我们有能力帮他,到时就会告诉我们是否有丹药可以治他的伤了。”
“嗯。”叶冰赞同,“那丁微羽呢?”
这个问题却把凤辰难住了:“老实说,我没见过有人身受这么重的伤,也不知该怎么办好。我们门内也有几位医修,对伤势可能比较清楚,不如我们寻他们来问问。”
“哦,对!”经他提醒,叶冰想起,极隐峰那位青元师兄和他那家子,找个时间去问问好了。
“这两件事都是急不来的,眼下倒是有件事,得跟你商量。”
“嗯?”
凤辰看着她,有些无奈地道:“我结婴的意义对师门不一般,所以震阳师伯传讯说,要举行结婴大典。另外,我们虽然已经立过血盟,也结为夫妇,可也应该补一下双修大典……”
“别……”叶冰立刻拒绝,而后看他不解的样子,低头解释,“结婴大典你自己作主,双修大典可不可以算了?我实在不喜欢那样……”
凤辰略想一想,便点了头:“我知道你的意思,我也不喜欢那个氛围,这样好了,到时跟震阳师伯说一声,在结婴大典上宣告一声也就是了。”
这个主意叶冰倒还接受,也就不说什么了。
凤辰的结婴大典,震阳道君原本打算像上次玄极道君结婴一般,大肆操办,但凤辰拒绝了。他认为,既然天阳派声势日盛,清虚派日渐衰落,他们若是还像以前上次一样大肆操办,未免有些气势凌人,惹人反感,倒不如低调一些的好。
震阳道君考虑之后,接受了。天阳派从来就不是高调争胜的门派,还是谦和一些的好。
而叶冰得知他的说辞后,暗自好笑。什么气势凌人惹人反感,说到底,根本就是他嫌麻烦不想应酬别人!不过,这样最好,到时她少不得也要出去见人,她也怕麻烦。
得知她安全回来,门内的朋友们都发来问候的传讯符,其中洛雪鸳还上门拜访。
十年未回,她从洛雪鸳口中又听说了许多八卦。
首先是那位云雁飞师弟,娶了吴师姐之后才发现,这位吴师姐虽然温和敦厚,却是个倔强的脾气,总是管束他,惹得他厌烦不已,偏偏他师父震阳道君又护着吴师姐,叫他无可奈何。
说到这件事,洛雪鸳幸灾乐祸,毫不客气地笑话这位云师弟活该。
至于那位失情失意的姜师妹,这几十年过得却极好。她资质本也不差,这几十年潜心修炼,居然一举从筑基初期冲到后期!这样的速度,在整个天嵴都少有,若是她以后修炼顺利的话,也许一百五十岁左右,就可以结成金丹了。
而那位云师弟,至今仍未筑基圆满,眼见他瞧不起的姜师妹都赶上了自己,也不知后悔了没有。
对于这件事,洛雪鸳如是说:“依我看,姜师妹幸好没嫁他,不然就没有今日的成就了。吴师姐也是可惜了,现在天天为他打理杂事,修炼的时间都没多少,唉!”
洛雪鸳在女弟子间人缘极好,吴师姐既然性格温和,想来与她关系也不错。
略过这件事不谈,几位老朋友目前都还不错。
在这十年间,极隐峰的青元师兄已经结丹了。粗略算算,叶冰初识他已是将近七十年前的事了,那时他就已经是筑基后期,修炼一直很顺利,结丹本就是早晚的事。
倒是刘静远比较可惜,尝试过一次,结丹未成。不过,他年纪还轻,才一百岁出头,根本不必着急。
十年没见面,洛雪鸳说了许久的话才离开,最后促狭地恭贺她:“叶冰,我还没恭喜你呢,双修的感觉如何?”
叶冰被她笑得不好意思,佯怒道:“我还没跟你算帐呢,什么凤辰师兄,你也跟着一起骗我!”
洛雪鸳闻言大笑:“是你自己这样以为的,我顶多就是没澄清而已,可不是我骗你。”
“对!明知我被骗了,还跟着一起瞒我!”叶冰哼哼。
“好啦好啦!”洛雪鸳笑够了,来搭她的肩,“旭日师叔带你回来的时候,我就知道你们的关系肯定不一般,不过事到临头,我还是觉得不可思议。你可真是个好运的家伙!”
叶冰却也笑:“同样的,他也是个好运的家伙!”
洛雪鸳一愣,再度大笑起来,拍拍她的肩:“行了,你要搬洞府,我就不给你添麻烦了,这就先回去,以后有空记得找我聊。”
“嗯。”叶冰起身,将她送出门。
离开她的洞府,洛雪鸳飞上半空,低头正好看到叶冰将凤辰迎进去,不禁叹了口气。看样子,二师姐必定要伤心了,不过,回想到叶冰那一句“他也是个好运的家伙”,她觉得,无关资质,无关身份,这也许就是二师姐不及叶冰的地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