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黄裳“杀”字出口,唐瑛立即就起了两胳膊的鸡皮疙瘩:便宜丈夫上一回杀气逼人,她可是从尾椎骨凉到了脑顶,可见黄裳还是记得收敛的。
可就算收敛了不少,唐瑛仍能感受到几乎形成实质,并能影响到周边人情绪的杀意:若非唐瑛的智力极高,黄裳单凭这腾腾杀意便足够形成伤害或是心理阴影。与此同时,青年一辈中的小高手独孤小哥,杀气尚且吓不住一只猪……何等差距?!
小金也见缝插针,提醒唐瑛她如今可以免疫绝大多数的精神类伤害。
万能小秘书这么一说,唐瑛也猛然想到,《九阴真经》里也有控制精神之类的招数,于是福至心灵,“受刺激……能提升精神力吗?”
小金知无不言,“的确有不少类似案例,但副作用经常远远大于所得。”
唐瑛十分理解,“有得必有失嘛。像我的智力傲视群雄,但力敏耐三项成长……也真够急人的。”
话说唐瑛这边和小金闲扯,在黄裳看来便是七娘再次走神。
媳妇这副模样,让黄裳周身杀气聚得快,泄得更快。
黄裳是个典型的外冷内热,而外冷内热的男人又大多重情,虽然他看起来可能不是太在乎。终于和七娘和好,他当然希望能“再好一点”,因此他打定主意好歹要嘴勤一点——之所以是嘴勤,而非嘴甜,那是因为他颇有自知之明,能否称得上嘴甜,并不由己……
于是他伸手按住唐瑛的手背,“可有顾虑?”
顾虑?!当然有啊!你就算见人皆杀,也得杀到手抽筋啊……小金扫描过方圆五里地,这店里多得是老弱病残。唐瑛刚想说反正咱们也没什么产业,“招安”得了,脚步声响起,而独孤小哥就在门外开了腔,“三哥,小弟求见。”
夫妻俩将独孤小哥请进门来,他手里还拎着个十三四岁、老老实实并不挣扎的少年。
小五先指证了道:“就是他。”
独孤小哥也道:“这小东西鬼鬼祟祟,眼睛倒是时时刻刻不离咱们的马。”言毕,胳膊轻巧地一甩,俘虏少年便被丢到了半空,而独孤小哥恰到好处的一脚迎了上去,正中少年的后座。
少年五体投地……结结实实地摔了个狗啃泥……少年吃了一亏,竟然一声不吭,默默爬了起来。
唐瑛眯了眯眼,因为她打开了数字化视觉,整个过程少年的血条都是黄色,也就是说他自有目的,却未必有什么恶意。
于是她道:“先看着他。”然后拉住黄裳,“咱们去瞧瞧马。”
让小金仔细扫描过之后,他们的三匹良马,大概都得拉下肚子,但却无甚大碍。等夫妻俩在返回他们的客房,就见到个窈窕而极有风韵的女子正按着那挨了一脚的少年,向独孤小哥认错呢。
唐瑛进门时,又打开技能扫了眼这位娇艳的年轻妇人,浅绿色的血条已经足够说明她的来意和态度。
话说若非唐瑛拥有碾压级别的智力数值,小金就不能这样广泛又如实探测到他人对唐瑛的好恶了。
却说,这会儿独孤小哥也面带微笑,再不复收拾那少年时那股子咬牙切齿——好相貌就是这样用处无穷……
见到黄裳与唐瑛相偕归来,女子盈盈一拜,先是自报了家门:她是这家客栈的老板娘,夫家姓欧阳,之后便按着那清俊的少年给他们赔不是。
少年低声唤了句“嫂嫂”,女子不假辞色,少年无奈地低了头。
唐瑛这会儿心里已在不停念叨:不会这么巧吧?不会吧?可是独孤小哥也是自己撞上眼前的啊!
而这少年哪里知道唐瑛心里正波涛起伏,他一拜到底,“我错了。”动作标准,又口齿清楚,并无任何敷衍之意。
黄裳见状,也点了点头,言简意赅,“记得赔。”
唐瑛冲着老板娘笑了笑,特地问起少年名姓,在听到清清楚楚的“欧阳锋”之后,她更见到了少年清亮的眸子、红润的双唇之间……缺少的一颗虎牙。
这一幕,唐瑛自认会长留脑海之中……
殊不知小五见了缺牙的少年,小家伙也郁卒上了:他刚刚失去了自己的第一颗门牙……
唐瑛可是记得西毒欧阳锋的白驼山庄位于大漠之中,换句话说,他的地盘可在西夏,这会儿少年时期的西毒与嫂子在巾帼境内,却是为啥?
话说大家所在的凤翔府,堪称三国交界之地,距离金夏、金宋边界,甚至夏宋边境都不太远,乃是云龙混杂,又消息灵通之地。
唐瑛有心,只要奉上几句好话,几顿美味,就能请动独孤小哥出面打探消息,至于便宜丈夫……有什么心思还是实话实说得好。
正巧,唐瑛的腿虽然好了,但若是不精心保养,恐怕就得坐下病根。便宜丈夫知道分寸,又十分体贴,因此这一路上都没让唐瑛受过半点劳累。难得到了比较能隐匿踪迹的地方,他并不介意顺势休养些时日,好一鼓作气向南入蜀:蜀道难,难于上青天,可不是说着玩儿的。
只隔了一天,黄裳便在夫妻俩梳洗之后,问道:“你想打听什么?”
唐瑛自然得绕个圈子,“夏国、金国如今都是什么局面,还有咱们的仇家有没有动静。”
虽然黄裳在击杀明教高手的时候,“无差别误伤”了不少武林中人,但真正要和黄裳为难,并迁怒于他家人的除了明教残余教众之外,定不会是像丐帮这样的一流正道门派,而多是叉叉谷、叉叉山庄这种声名不显、或是正邪不定的路数。
不过此时,留在金国之中的诸多门派怕是自顾不暇了,正当政的海陵王完颜亮不止是“不安分”可以形容的。
黄裳不太会说话,却不代表他没有独到的政治眼光,“西面有权臣,南面想偏安,北面在杀人。”想了想又补充道,“他们,这些日子大概在谋划行刺这位权臣。”
小金只能“监视”,无法监听……虽然唐瑛早已知道独孤剑与欧阳家这位巾帼英雄没少见面,却并不知他们在谋划这样一件大事。
这位“权臣”唐瑛偏巧还真有印象:任得敬乃是降臣,靠着送钱卖女搏得了他在西夏~政~治生涯的“第一桶金”,其人又颇有军事天赋,平定了西夏境内的叛乱,之后他仗着功勋卓著与兵权在握,没少逼迫皇帝……
这位西夏皇帝可是西夏历史上公认的明君,一直比较得人心,而且西夏皇室和独孤小哥应该是有血缘关系的,虽然这关系已经相当渺茫了。
至于欧阳家……回头叫来独孤小哥问问就好。
只是要在重重侍卫拱卫之下,刺杀任得敬……就算唐瑛知道独孤小哥今后的成就,也依然没有半点乐观之心。
唐瑛不掩忧虑,黄裳却莫名地笑了笑,“大有可为啊。”
他端住唐瑛的脸,就深深地亲了下去。
被反复刷洗了好几回上牙膛与舌头,唐瑛终于能再次开口说话,“你也太忽然了。”
黄裳盯住她的双眸,“这回,你做好准备了吗?”随后,再次吻住了她。
小金此刻也尽职地出言提醒道:“主人,黄先生嫉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