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嫂,你平日里是怎么处理府务的?”心懿借着给弘晖送小吃的机会,想了解四福晋是如何管家的,因为她总觉得这位贤良的表嫂是不会像珮兰那样冷酷精明的。♀“你倒是真该学学了。”雨晴缓缓坐下,想了一会儿,解释道,“最重要的一点就是服众!只不过,各人有不同的法子罢了。像我,想要服众就很简单,因为你表哥很尊重我,府里的大小事宜均由我主持,他并不插手。”。
“万一那些得宠的妾室不服你呢?”心懿托着腮,沉思了半晌,慢慢问道,她记得当时刘氏似乎并不买珮兰的帐,只有胤禟出手,才真正制服了她。“这由不得她们不服。”雨晴顿了顿,神色严肃,有板有眼地说道,“这嫡妻和妾侍的身份可是有天壤之别。在府里,也就只有你表哥和我是真正的主子。她们若是不服,便拿规矩治她们,要有魄力,决不能手软。何况,你表哥就是个严于律己的人,断不能让坏规矩的事发生。”。
心懿有些听明白了,正所谓恩威并施,嫡妻平日里可以对小妾们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到关键时刻,就必须按规矩处置,连一府的男主人都不能有异议。看来这嫡妻和小妾的斗争的确是门学问,还好自己有把握和富森一生一世一双人,不必研究这门精深的学问。
“对了,心懿,这次选秀可是佟贵妃主持?”雨晴抿了口茶,淡淡地问道。♀“对啊!表嫂,你娘家是不是有人需要关照?没问题,那姑娘喜欢谁,我就尽量让姑姑把那姑娘指给她的良人!”心懿一想到又有当红娘的机会,就开心地拍着胸脯保证道,她是很乐意当月老牵红绳的。“我娘家没人参选,只是我想请佟贵妃帮我物色一个老实本分的庶福晋。”雨晴淡然一笑,甚是平静地说道。
“什……什么?”心懿瞪圆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雨晴,她实在不明白,她表哥的老婆虽然不算多,但也不少了,还要再娶一房?“你也知道,府里的子嗣甚是单薄。所以,嗨,你明白的。”雨晴幽幽地叹了口气,垂下眼脸,掩住其中的心酸和无奈。她何尝想再为胤禛纳妾,但现在府里只有弘晖,弘昀和刚出生不久的弘时,她作为嫡妻,必须考虑子嗣问题。
“我不管!”心懿甩了甩手,侧过脸去,有些气恼地说道,“拜托,表嫂!不带您这样的!我表哥都没说要纳妾,你在这儿瞎张罗什么啊!你这不是给自己添堵嘛!所以,这个忙我可不帮!”。心懿说着站起来,拉着雨晴的手,嘟着嘴,略显怨愤地说道:“再说了,你府里也有好些妾室了,少一个不少嘛。再说了,若是挑了个表哥不喜欢的,也没用啊!所以,表哥不发话,您就少操心吧。♀”。
“嗨……还好你没有嫁入帝王家啊!”雨晴点了点心懿的额头,重重地叹了口气,无奈地摇了摇头,握着心懿的手,神色落寞地说道,“我何尝不想一生一世一双人,但这辈子是没有指望了。那心懿帮我实现这个愿望,好吗?”。“好!”心懿郑重地点点头,她觉得自己真的很庆幸,既不用像雪梅一样因为坚持真爱而背负妒妇的名声,也不用像表嫂这样为了贤妻的名声,违心地为丈夫纳妾,更不用像珮兰那样变得冷酷狠辣,她还能是自己,这不是最好的吗?
“你大可放心,就你一人我还怕搞不定呢,再弄些花花草草的,我岂不是要头疼死了?”富森听完心懿在四贝勒府和九阿哥府的见闻,呵呵笑道。“哦?我就是个大麻烦啊?”心懿眯着眼,愤愤不平地回了一句。“可不麻烦嘛,我可是过五关斩六将才博得美人芳心的!”富森支着头,微微叹了口气,一板一眼地说道,似是在慨叹自己娶妻之不易。
“哟!难不成,你觉得一顶小轿直接抬进府里更好?”心懿瞪了一下富森,不满地说道。心懿觉得患难见真情,这些波折都是必要的。“那倒是省事。”富森想和心懿开个玩笑,不过看着心懿越来越阴沉的脸色,赶忙补救道,“不过,那抬进来的不可能是妻子,是个婢女还差不多。我和我的妻子必是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就像额其克说的那样,山无陵,江水为竭,冬雷阵阵,夏雨雪,天地合,乃敢与君绝。”。
心懿突然想到那个在白云观找到的同心结,那个承载着姑姑和揆叙大人一生相守的祈盼的同心结,不由得心酸起来,自己可以和相爱的人相守,而姑姑呢,她还要留在这个人情淡漠的紫禁城中终老,和爱人相思相望不相亲。
“怎么了?心懿?”富森注意到心懿的眼角泛起点点泪光,赶紧拿起帕子轻轻地替她拭去,内疚地说道,“刚才是我不好,不该跟你开这种玩笑,咱们一生一世一双人。额其克也答应我,不会插手我的婚事,以后咱们断不用考虑这种问题的。”。
“我只是觉得自己很幸福。”心懿吸了吸鼻子,微微一笑,扶着富森站起来,轻轻地靠进富森的怀里,喃喃道,“你知道嘛,我真的觉得自己很幸福。我们相爱便能相守,而有些人,生生被这宫墙隔断了幸福。”。
“对啊。”富森轻柔地拍着怀中的心懿,低声叹道,“我额涅终其一生都没能嫁给阿玛,生下我后更是被迫离开京城。虽然他们俩彼此相爱,却连在一起的资格都没有,甚至连死后,依旧只能相思相望不相亲。所以,我能和你一生厮守,真的很满足,真的。”。两人静静地相拥着,在暖暖的春日之中,是那么的温馨。
“表哥,你对这位新的庶福晋有什么高矮胖瘦方面的要求?”心懿一手提着笔,一手托腮,静候胤禛的下文。“没有,长得周正就行。”胤禛甚是不以为然地翻看着心懿练的字帖,头也不转地说道。“周正?这个词太难落实了!”心懿有些不快地看着面无表情的胤禛,这是在给他选庶福晋啊,他怎么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
“好吧!表哥!”心懿跳到胤禛跟前,神色不豫地说道,“本来表嫂是让我帮你挑一个庶福晋的,可是我拒绝了!她就托德妃娘娘和姑姑说,而姑姑又把这差事派给我了,我才管这闲事的!你既然说不出一个可操作的标准,我就不负责挑了!你今年没分!”。
“哟!脾气见长啊!”胤禛好笑地看着一本正经的心懿,说道,“我说周正,就是随便挑一个。”。“随便挑一个?”心懿更为无奈地看着胤禛,摆了摆手,叹道,“算了,我还是把这活还给姑姑吧。我只喜欢郎情妾意的红娘工作,我可没‘随便挑一个’的本事。”。
“对了,皇阿玛这次应该会给十三弟指嫡福晋,你问问他有什么‘高矮胖瘦方面的要求’。”在胤禛看来,自己纳庶福晋不过是小事一桩,不值得心懿费心,不过,胤祥的婚事倒是牵扯到自己的政治利益,他必须为胤祥选一门能够为自己的阵营增加政治筹码的婚事。
“明白!大掌门。”语毕,心懿假模假式地敬了个军礼,又开始编辑秀女的名册,她要写好每日阅选的秀女名单。正当她翻着进入三选的正黄旗秀女名单时,她注意到了一个女孩,她的父亲是礼部右侍郎完颜罗察。“是十四福晋吧。”心懿暗暗默念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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