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后的天依然未晴,阴沉沉的。悫鹉琻浪明明是盛夏,却有种秋风萧瑟之感。
乔家大宅,鲨鱼喉咙里发出咕噜咕噜的低吼。长剑破风,撕破一室紧张。
嗖——
那是利器割裂空气的声音,速度快的让人来不及转眼。
上一刻还威风颤颤的鲨鱼,此时已经重重压在了吓破胆的男-人身上。
黑黄相间的眼圈边,点点湿润。那狮子头一样沉重的脑袋,微微抬着,望着乔泽。
似乎在向他告别,作为一个忠心的战士,它无愧于主人,为乔家站好了最后一班岗。
“鲨鱼!”童凤雪忘记了恐惧,惊叫着冲了过去。
两只匕首,分别插在鲨鱼的脖子上和肚子上。过了大约有一分钟,殷红的血才从伤口里渗出,可见那速度之快。
乔泽握着拳,猩红的眼像极了要泣血。领头的也被吓了一跳,刚叫出的称呼又咽回了肚子里。
砰!不知是风带上了门,还是来人关上了门。
没有开灯,那门边站着的人影在阴影中,看不清脸。只是一身黑,像个从地狱里爬出的恶鬼。
“乔泽,你不会已经落魄到需要畜生为你解围了吧?”
是baron的声音,带着森森寒气。看样子也是来者不善。
佣人们吓坏了,挤得更紧。毕竟一把年纪了,在乔家这样的豪门大户里,过久了安逸的生活。何时见过如此血腥的场面,而且鲨鱼吃的比平日里普通人家的孩子吃的都好。
就这样一声不吭的没了?
黑衣人听见这声音,神色忽然变得恭敬。齐声声垂头叫了声老大。
啪——乔泽心里一直绷着的那根弦断了,他们的老大竟然是baron?
“畜生养久了会有感情,能听懂人话。可有些人,连畜生都不如,就是披着人皮的狼。”
冷冷说着,捏上扶手,几乎要将那钢铁捏变形。
连他都觉得震惊,更别说袁央了。又是那样的性格,难怪一直有苦难言。说不定她也一直被蒙在鼓里,或者是发现了baron的秘密,所以baron自编自导演了一出失踪的戏码。
baron走出阴影,一身黑色西装,连衬衣也是黑色的。比参加葬礼穿的都严肃。
可偏偏唇边挂着笑,冰冷又邪肆。
那和乔泽极为相似的眉眼间,再也寻不到温柔的笑意。带着比乔泽那冷漠还要多的深沉阴唳。
“说得好,有些人不就是如此?你连心肝都掏给她,可她就是一条养不家的狗。主人就算是打断了她的腿,闻到骨头味还是会找回去。你说对于这样的人,该怎么办?”
一步步走到乔泽眼前,垂眼看着他的腿,居高临下,张扬不屑。
乔泽心头一阵阵颤,他指的是袁央吗?
一言不发,抬眼和他对视着。似乎要从他的神情里分辨出一二。可baron拽着裤管蹲,侧着头。
忽然捏上乔泽的小腿,乔泽顿时冷汗涔涔。
童凤雪此时恐怕是最清醒的,虽然她从前大大咧咧。但好歹是胆子大,无所畏惧。
放开鲨鱼就冲了过来,拉上baron的后领。
“放开我哥!”
“呵,穆家那老头子也是个废物,那么好的东西都不会用。被那倒鳞刺夹上,怎么说这腿也该废了啊。”
他根本不把童凤雪放在眼里,那拖着他后领的手,还不如挠痒痒。
乔泽白了脸,原来穆尧父亲的机关是baron给的。这男-人真是阴险,好歹他也是summer的父亲,怎能让人绑架孩子的母亲?
脑子里想着,腿下生疼。原来那东西叫倒鳞刺,难怪被夹住时有种陷进了老鼠夹的感觉。只不过那上面全是一根根钢针,直直插进肉里,瞬间便让人痛不欲生。
咔——
乔泽的大掌捏上baron的手腕,就算这腿废了,他也不能在这个卑鄙小人面前认输。但更不能提起袁央,若是baron知道他在乎,恐怕会更加变本加厉。
只是没想到,这不弱的手劲,对baron丝毫不起作用。
baron的手腕灵活的月兑了臼,转了个方向便从他手下挣开。
站了起来。身后的童凤雪被撞的后退了几步。
“没想到你这废人身边还有这么些忠心之人。不过就是没有一个好母亲,想知道你妈妈是怎么气死乔明远的吗?”
坐在的地上的童芳终于缓过神,一听自己的名字疯狂的扑了过来。
“是你们骗我的,不管我的事,不关我的事!”狠狠推开baron,挡在乔泽身前。
毕竟骨肉相连,乔泽是她身上掉下的肉。她再怎么狠,也不能不顾自己的儿子。
baron就像是听了什么笑话,止不住笑出声。
伸开手臂,拍在童芳的肩上,“大妈,你不会天真的认为,你儿子还会原谅你吧?”
童芳那惨白的脸上,终于露出一丝悔色和惊色。
乔泽不过是面冷心善,他毕竟是她儿子,怎么可能会真的恨她。不会的,一定不会的!
可却没有勇气回头,不敢看乔泽的表情。
baron放在她肩上的手,使劲一挥,童芳像个棋子一样被挥到了一边。
那带着冷笑的表情渐渐凝注,收起。覆上一层更深更冷的忿恨。
“告诉薇儿,明天十点前到这里来见我。否则,这里的每一个人,包括她在乎的朋友同事,都会为她的任性付出代价。”
乔泽微微皱起眉,心中那厚重的乌云似乎拨开了一线光亮。袁央不在他手里?
脑子迅速的转着,心中有了计较。
“警察不是说她被沈墨凝绑架了?她昨天离开后,我们就没有联系过。所以抱歉,我帮你传不了话。”
“呵,你们夫妻一场,总该有些了解吧?我相信你能找到她。”
说完侧过身,直接抓上童凤雪的领口。
“这位美女今天就留下来充当咱们之间的和平纽扣好了。乔泽,你可不要让我失望啊。我这人不喜欢打架,更不喜欢破坏和平。
你要是执迷不悟,恐怕失去的就不是父亲,不是一条狗那么简单了。
所以,薇儿现在可不是你老婆。而是你的筹码。”
说罢,手臂一使力,将童凤雪揽进怀中。
乔泽的腿刚才被baron捏过后,恐怕是站也站不起来了。只能恨恨的瞪着他。一边是亲人,一边是妻子。
哪个更重要?
恐怕这世上没人能分得出,不管选择哪一方,都是两败俱伤。高兴的永远是看戏的人。
“baron,我的命给你,放了他们。”
“我要你的命做什么?我丢的可是女-人和儿子,你能给我生儿育女吗?拜托,你这样的去做个变性手术,恐怕这辈子也是没机会了。”
他的揶揄,乔泽根本不放在心上。他此刻想要的,不过是所有人能够安安全全的离开。
乔家也好,童芳气死了乔明远也好。比起活着的人,都已经微不足道。
“我说了我不知道她在哪,而且我和她之间,你不是很清楚吗?”
baron笑笑,挑起眉梢,恍悟道:“是哦,当初是你抛弃她了,她才到了我身边。可没想到你魅力还真大,短短几天就让她死灰复燃。summer要知道他妈妈是个水性杨花的女-人,恐怕也会觉得丢脸。”
说着一脸难色,好像他才是那个受害者。乔泽明明知道baron是故意那么说,是在激他。可水性杨花四个字,就如戳进心里的针,扎的他心口闷疼。
袁央才不是水性杨花的女-人,就如童凤雪很早以前说的,就算她出-轨,给他带绿帽子也是他活该。
是他有眼无珠,不懂珍惜。
“她是你儿子的妈,你怎么能这么说她?”
压制不住的怒气,一阵阵往上翻涌。baron紧紧搂着童凤雪,笑的更加肆意。
“可以给我儿子当妈的可不止她一个,比如说这位美女,有兴趣吗?”
这三年,他曾是袁央最信任的人。很多事都不是秘密,包括艾薇当初离开乔家的事。baron都清清楚楚。
这童凤雪心里恐怕也是恨极了袁央,只要稍稍使力,还怕套不出话?
反倒是乔泽,为了救袁央,连命都差点丢了。恐怕就算知道她的下落,也会闭口不言。这种人最讨厌!
雪是恨袁央。可经过三年的沉淀,很多事已经渐渐淡了。那天袁央更是在电梯里骂醒了她。
就算没有当初那场意外,恐怕许奕萧也不会爱上她。
而且,这是她们女-人之间的战争,关别人什么事?
抱着baron的胳膊,狠狠一口咬了下去。不留余力,口中很快就弥漫着鲜血的味道。
但baron像是没有痛觉一样,连哼都不哼一声,嘴边依旧挂着冷笑。
那血腥气,冲的童凤雪胃里一阵阵翻腾。忍不住推开他,捂住嘴跑到卫生间呕了起来。
这男-人是什么怪物,都不会觉得痛吗?深深的牙印,整块肉都要撕下。可他只是轻轻抬起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