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伴君伴梦回
皇宫里现在乱成了一团,付修域高坐在龙椅上,脸色阴沉,就是暴风雨即将来临时的模样。♀
大殿上跪着七八个侍卫,一脸的惊恐。
“皇上,当时陆将军带出去的只是一个小丫鬟,不是公主,真的不是……”这该是个领头的侍卫。
付修域不说话,但是殿上的人都知道,这几名侍卫是在劫难逃了。
陆弦进来的时候,依旧是笑着的。
“微臣参见皇上,不知皇上有何急事召臣前来。”
付修域从鼻子里冷哼一声。
“陆爱卿拐走了我的爱妃,怎么能不算大事呢?
陆弦微微一愣,付修域这么快猜到,一是因为太了解陆弦,而是因为他知道扶烟不会嫁给他。
只是,到真正需要面对扶烟已经离开皇宫的事实的时候,他还是不能接受并且难以自控。
陆弦是面色沉了下来,几乎是有点悲哀地说道:“修域,让烟儿走吧。”
这语气,仿佛是在哀求。
付修域身子一震,只是却越发愤怒,几乎是要咬牙切齿了,陆弦看着付修域的样子,绝望地闭上了眼睛。
“来人,将这个逆贼押入天牢,任何人不必求情,他非死不可。♀”说完最后几个字的时候,付修域不住地在颤抖。
在侍卫要把陆弦押走的时候,付修域用唇语说:“
为什么骗我?”忧伤的眼睛,像极了那年韶华躺在草地上看的星空。
陆弦朝着他笑了笑,悄悄伸出了左手,先伸开,又紧紧地握上了。随后,侍卫扯着陆弦出了门。
陆弦跌坐在龙椅上,伸手抚额,思绪倒退到很多年前的一个夏天。
那个时候,陆弦的父亲也是将军,而付修域的养父与其实世交,经常往来,带着自己的孩子。
付修域清楚地记得,那时候的陆弦很是高傲,满眼都是鄙夷的神色,但是付修域自然不会和他一般见识,只当他是小孩子罢了。
那一天,他们一起跑到了郊外去玩,两人年纪都不大,个子也不高,虽然已经学武了,但是好多方面,还是必须得小心的。看见一条小河里有很多鱼,陆弦的心就痒痒了。
“喂,我们一起去捉鱼吧,下午带回家吃烤鱼。”陆弦这一点都不像是在商量,而是在命令。
付修域抬头笑着说:“好。”
两人都激动地跳下了水里,完全没有考虑着水深不深,会不会有意外?
“看,我捉到了”。♀陆弦手里拿着一条鱼,脸上难掩喜悦。突然,手中的鱼挣扎一下,眼前又要掉进水里了。陆弦急忙护着手里的鱼,一个趔趄,陆弦跌进了深水区。
“嗯……啊……”
付修域大惊失色,略微沉吟,自己也跳进了深水区里。一直在挣扎的陆弦死死拽住了付修域,小小年纪的他紧紧抿住嘴唇,硬是把陆弦顶到了岸边。
陆弦抓住树枝爬了上来,转头一看,只看见付修域已经消失在了水面上。年少的陆弦急的哭了起来,引来了一个过路的农夫,才把付修域救了起来。
那天回府以后,陆弦一直守在付修域的床边,默默念叨:“你快点好起来,好起来吧,我再也不欺负你了。”
陆弦说:“修域呀,以后有我永远陪着你的,要是你觉得寂寞的时候,就伸开手掌,然后再紧紧握住,那么幸福就被你全部都抓住了。”
就在刚刚,付修域说要把陆弦打入天牢的时候,陆弦又朝着他比出了这个动作。其实他一点也不怪付修域。
江南的雨最是润物细无声,染了桃柳巷,浸湿了四十八骨的紫竹伞,带走了似水流年。
付修域在皇宫里漫无目的地走着,不知道自己要去哪里,自己珍视之人接二连三地离他而去,先是修容,现在是扶烟和陆弦,心里的痛苦自然是无法言表。本想好好痛哭一场,可惜付修域现在是帝王,是洛国的支柱,即使再惆怅,也只有把所有的无可奈和何苦痛化作一声深深的叹息。
不知不觉,付修域走到了重烟阁,一年前,就是在这里,他推门进去,看见了自己一生中要拿命去爱的人。
付修域用力甩甩头推门进去,他多想这里还是当年模样,可以重新相遇,重新来过。
这里的玉兰是整个皇宫看起来最古老的,粗壮的树干,很多人都说,每一年玉兰开放的时候,只有这里的开得最有灵气。
付修域随意找了一个地方坐下,微合双眼,这里有扶烟的气息,有她呼吸的声音,却是一种剧毒,伤了她自己,也伤了付修域。
那天下午,扶烟给他弹了一首曲子,他静静靠着树干听完,那时候的扶烟美好纯净,没有一点人间烟火的样子,美得让他害怕只是一场梦。
半侧身的付修域突然像是想起了什么,急忙跑进了屋子里,在各个地方翻找,一脸期盼的样子。
最后,付修域在床榻上的枕头底下看见了几张曲谱,还有一封信,就是那一日为付修域弹奏的那一曲。
“修域,我知道以你的聪明才智一定可以看见这封信,我只是希望当你看见这封信的时候不算太晚,还没有酿成什么不可原谅的错误。我知道你一定会因为我的离开怪责于陆弦哥哥,他给我讲过你们小时候的事,我顿时对你的敬佩又多了些,你要知道的是,从很多年前你跳下水救他的时候,他就把你当做此生最好的朋友。”
“修域,不要找我,珍重,珍惜眼前人。君当做磐石,妾当做蒲苇,蒲苇韧如丝。磐石无转移。”
———扶烟上
看完这封信的时候,付修域蹲坐在地上,有些绝望地闭上了眼睛,眼角有泪水缓缓滴落。
戏子的悲哀之处在于,自画自演了那么多的爱恨情仇,已经没有爱情还可以打动他们。
再痛苦的事,只要好好睡上一觉,其实都会过去,时光会带走你所有的痕迹,包括恨,也包括爱。
付修域才刚下早朝,茧月又带着一大群人马去了御书房。
“皇上,你说你多久没有来看臣妾了。”茧月一脸的委屈状,看着让人不觉厌恶。
听说扶烟失踪的时候,茧月在染瑶宫里高兴地快要把屋顶给掀了,这个也说得通,毕竟,扶烟若是走了,茧月自然就能当上皇后,那就是一辈子的荣华富贵,不叫人心动都难了。
“茧月,这个时候不要来烦朕,这几日朕事情多着呢。”付修域的声音只是稍微冷漠了些,毕竟茧月可是救了他一命,光是这等恩情,怕是足够还一辈子的了。
可是这茧月太不懂付修域的心思了。
“皇上,扶烟那个贱人竟然敢欺骗您,简直是活腻了,等把她抓回来,臣妾替皇上出出这口恶气。”
据线人来报,付修域已经把她剩下的唯一一个敌人也打入了天牢,现在这皇宫里就再也没有人可以阻止她了。
“啪。”付修域把手中的杯子甩出了老远,茧月还是第一次看见付修域如此大的脾气,即使是发现扶烟逃跑的时候也没有这样,茧月花容失色,站在原地不知所措。
“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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