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长念空自好
一大早,阳光从茅草缝中穿透过去,刺得眼睛发疼。
“思却,思却……”扶烟轻轻地叫着,瞧着是还没有睡醒,发丝微乱。
扶烟起身在周围转了好大一会,都没有发现思却的踪迹,想着他该是有什么事,急着去办了,一直到晌午的时候,思却还是没有回来,扶烟想想,决定自己去军营看看付修域,然后再回到这里找思却。
因着没有纸和笔,扶烟只好把行李放在半山腰的那间茅屋里,这样思却回来瞧见,就自然懂了扶烟的用意。
“啪……”一只青花瓶子从衣襟里掉了出来,滚到了一边。
思绪突然飘忽到几个月前,和思却第一次见面,他给的小瓶子,要是今日不看见,估计是早就忘记了这东西。
扶烟想了想,捡起放到了怀里。
扶烟不知道下山的路,只好瞧着哪里有人走过的痕迹,山路难走,又分不清方向,一直到傍晚,才模到了山下,已是满头大汗,又累又渴,便随意找了个地方歇了下来。
只是,这一睡便真的睡过去了。
茧月猜的没错,然溪果然是在皇帝那儿,只不过下人们真的把皇帝那儿当做寻找的最后一处,到真是花了不少心思的。
“茧月公主,您找我?”然溪进来的时候,茧月收拾着自己已经沾上许多灰尘的东西,一脸的喜悦。
瞧见然溪来了,茧月放下了手中的活,到一旁的木盆里随意洗了几下。
“然溪,请坐。”
茧月的话让屋里的人愣在了原地,几个小丫头正指着然溪议论纷纷。
“长了个狐狸精的样子,肯定是什么事惹到公主了……”
“有她好受的……”
然溪平日里冷若冰霜,又得皇帝重用,自然有很多人看她不顺眼,看她好不容易被公主盯上,落井下石不过是早晚的事。
丫鬟们议论声直直灌入耳中,然溪只觉得背脊一凉,眼底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悲戚。
“好了,你们下去吧,别在这扰了我和然溪姑娘说话。”茧月轻轻出声,所有的小丫鬟立刻退了出去。
屋里只剩下茧月和然溪两个人,气氛一时间有些冻结。
“然溪,请你告诉我付修域在哪里?”茧月起身站在然溪的面前,做了一个施礼的动作。
然溪大惊,急忙拉住茧月的手。
“公主,你行如此大礼,要是被旁人瞧了去,是要奴婢脑袋落地么?”
然溪声音淡淡,听着却一阵寒意。
“然溪,父皇的脾性你该是懂的,他怎么可能轻易放过一个会威胁到他江山的人,在洛国的时候你也陪了他这么久,难道忍心看着他死?”
茧月一口气说完,恳求的眼神轻轻扫过然溪。
然溪睫毛轻颤,双手紧紧攥住衣角,茧月说的话像一根根针刺中了她的心,无言无聚。
“公主,我是皇上收养的,他便是我的父亲,对于他的命令,我只能绝对地服从,你不要为难我。”
然溪说完,别过头去,没有再说话。
茧月脸上的神情由原来的喜悦变成了绝望,一个踉跄跌坐在椅子上,脸色苍白。
然溪瞧着茧月,也有些不忍,可是又能如何呢,若改变不了,便只能接受。
“你走吧。” 茧月轻轻摆手,神情倦怠。
然溪略施一礼,退了出去。
一群小丫鬟把耳朵贴在了门上,然溪一开门,一群人便跌进屋去。
然溪一声冷哼,眼神凌冽。
“你们是不是都不想活了,公主不太舒服,都给我滚过去照顾着,否则全部都去浣衣房待着吧。”然溪说完,拂袖而去,吓得丫鬟们愣在原地。
洛国营地。
“报……将军,皇宫传来密函,皇上无故失踪,一同失踪的还有茧月娘娘,现在京城已经乱成一团,幸好丞相已经封锁了消息,民心得以稳定。”小卒一口气说完,陆弦却听得脸色发白。
皇帝失踪,这是何等大事,一不小心,天下便又要血流成河,想到这些,陆弦的脸色又白了几分。
“报……将军,郑国派人送来书信。”小卒说完,呈上信,退到了一边。
陆弦神色凝重,撕开信件手都在轻轻颤抖。
“陆将军,你们的皇帝在我这里,不要轻举妄动,不然我可不能保证他的安危,上一次让他有命逃月兑,这次就不会这么轻而易举了,我左林向来是恩怨分明。另外,你们仍旧需要用城池来换他性命,具体交易的时间我会再通知你,还有,陆将军,我想与你光明正大比试一场,若这几日里出现的情况你都能一一化解了,那我左林说话算数,绝对不为难付修域和你。”
陆弦看完,长舒一口气,眼睛里的忧虑表露无遗。
真是屋漏偏遇绵夜雨,最近如此多的事情,当真的烦心。
“难道是天意?”陆弦望着长空,喃喃自语。
郑国与洛国的交界,有一片树林,平日里少有人去,今天瞧着,不远处有两个人影。
“左林,你好大的胆子,竟然没有汇报我就擅自抓了付修域。”黑暗中说话的男子隐隐有些恼怒。
“大祭司,您别生气,都怪然溪那个丫头擅自做主,我事先不知道的。”左林声音软了许多。
这个左林口中的大祭司自然就是思却,不过是左林不知道他的名字罢了。
“左林,管好你下面的人,否则,后果自负。”思却冷哼一声,冷漠疏离。
“大祭司,我已经在洛**营里买通了眼线,只要时辰一到,便会给他们下毒,就是上一次您给我的,如此一来,洛国基本全军覆没,而郑国本就兵力不足,萧国一统天下的日子指日可待。”左林说完,脸上露出得意的笑容。
“我回去后定会向皇上禀报,重重有赏。”
“左林谢过大祭司,以后若是大祭司有什么用得到左林的地方,一定在所不辞。”
思却没有再说话,过了一会,轻轻说道:“你回了吧。”
黑暗之中,左林微微施礼,不过一会消失在黑暗中。
而思却紧皱着眉头,就在刚刚左林下毒的那一刻,他突然有些害怕,害怕扶烟以后会知道其实他思却是有多么虚伪,是有多么不值得信任。
他怕扶烟伤心。
可是,他离开萧国的时候,只有带了一瓶解药,还在那一晚给了扶烟,若是她还留着甚好,若是不留着,那当真是天要灭了这洛国。
想到这些,思却心中一凉,急急赶回了山上。
今晚没有月亮,思却一直是靠着感觉在走路,他所不知道的是,他在山脚看见那块大石头后面,躺着扶烟。
天微亮,路过的樵夫看见扶烟,以为她生病,便叫醒了她。谢过樵夫之后,扶烟直怪自己竟然忘了时间,真真是误事。
但也不再多话,径直上路了,她的不安越来越强烈,生怕去晚了便再也见不到付修域。
扶烟到军营的时候,天已经大亮,却仍旧是一片死寂,竟然连个站岗的人都没有。
火把仍旧烧着,一切如故,就是没有人影。扶烟隐隐觉得事情不妙,急急前去查看。
掀开营帐的景象让她愣住了。
全部人闭着眼躺在各自的床铺上,呼吸均匀,体征都是正常,可是却怎么样都叫不醒。
扶烟像是想起什么,匆匆把整个军营环视一遍,结果让她惊慌不已。
陆弦也是如此,长睡不醒。而付修域,找遍了整个军营,都没有发现踪影。
即使是再波澜不惊的人,遇到这个大抵也慌了。
扶烟想了想,迅速跑到了河边,对着水面鼓弄了半天。
不过一会,陆弦英俊的脸出现在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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