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一个人从眼睛里透着坚定的时候,她的心就是坚硬的磐石,施律为笙笙拉开车门,她笑点着头坐进去,施律上了驾驶室,微侧了瘦削的五官看着我,那眸色里笑意不明。
“施先生,不开车吗?”笙笙疑惑而谨慎。
“以前在我面前,你很紧张,连一句话都没办法说的完整。”他微侧着身子,自树叶缝隙洒落的破碎阳光,斑驳地落在他脸上,沉稳和笃定,连同脸上的噙着的笑意都是蜂蜜色的。
他抬手,拨了一下笙笙的刘海,她本能地向后靠靠,抬指模了模被他拨过的发丝,深吸了一口气:“……想要所有的人都喜欢我,所以默默的忍受,越来越胆怯,最后变成了一个不敢发表自己想法的应声虫。这样的自己不过是故作谦卑的自己我满足罢了。”
笙笙看了他一眼,他唇边的笑容灿烂:“说下去。”
“人,不应该凭外表来评价自己的地位,就因为我家里没钱没权我就活该被欺负吗?不,人不是奴隶,面对欺压也不屈服,遭遇痛苦也不气馁,遇到不公正的对待也能毫不畏惧的面对,不向任何人献媚,不向任何人妥协、低头、委曲求全,因为不会有人会同情你,只会觉得你是活该。我,想成为这样无所畏惧的人,所以,从现在我会一点点的努力,努力让自己成为更好的人。”
施律再度笑了,他的眼瞳微眯:“我第一次看到的你时候,你纯净的就像一张白纸。”
异样感从笙笙心的心口蔓延开来,她有点紧张,小脸也微微发烫。
“白色的确是最纯净的颜色,干净的连半分污点都没有。只是,白纸一样纯净的人——”他顿了顿,笑容有些邪肆,“是无脑。”
笙笙愕然。
他抬手,修长且骨节分明的手指抚过她的脸线:“一张白纸不会让人记忆深刻,唯独画上自己的色彩,别具一格,唯你独有,才会让人记忆深刻。你现在很好。”他的手指抚到我的眼皮上,我闭上了一只眼睛,单眼看他,“已经开始有了你自己的颜色。好好的把自己这幅画画完,是阴暗的,恐怖的,明媚的,阳光的,总会有一个欣赏你的人出现。而那个人,才是你这幅画的归宿。”
他挪开手,笙笙吃惊的眨着眼睛看他:“你为什么要对我说这些?”
薄唇微勾,他目视着前方:“你猜。”
“我猜?”
“嗯哼。”
身子往后一靠,笑了:“猜不到呀。”不过紧绷的心去放松,她懒散的靠着副驾的座椅,脖子后仰,微仰着头看着打开天窗处落下的阳光,“阳光好灿烂,我从来没有这么放松过。”她偏过头看施律:“以前总觉得很空虚,知道吗?就算告诉自己要好好读书也觉得很空虚,压力好大,现在就不会了。”
“哦?”施律挑眉,看到她一脸惬意的放松,唇边的微笑更甚。
“那时候虽然没表现出来,其实我满脑子的怕来怕去的胡思乱想。真不好受。”
“胡思乱想不费力气,把重要的事搁在一边,什么都不做,当然空虚。”
“我也有好好念书的。”她不满。
“为自己还是为他人?”
笙笙笑了,继续看着头顶的阳光,像只晒太阳的猫儿:“现在开始为自己。也为所有爱我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