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凉点了点头,这时候有Tina给她打掩护,怎么说都比她自己一个人硬闯要来得强。
在出去前,她与Tina掉换了衣服,Tina拿着她的车钥匙走到车子旁开车,才刚把车子开动,也不知道从哪里冒了几个人出来,直向着车子跑去。车里的Tina大概也看见了,立即便踩下油门飙了出去。
苏凉想,若不是展耀的入口都需要工作卡,恐怕这些人早就闯了进来了。
她没想到这才不过一上午的工夫,事情就闹到了这种地步。她等到Tina把人都引走了,自己才低着头偷偷模模地找到Tina的车,驱车开往工作室。
一路飞驰,她连一分一秒都不敢耽搁,中途的时候手机曾经响过几遍,她因为无暇顾及只简单地瞥了一眼,裴聿的名字赫然就在上头躇。
她掌着方向盘的手收紧,直接就将那铃声无视。
到达画廊时,她远远就瞧见了一大堆人围在门口,其中以女性居多。隐约还能看见小玉的身影,她来时就已经叮嘱过小玉要报警,因此那些警察的出现她并没有太过意外狸。
门口的招牌已然被人泼了五颜六色的油漆,就连外边的玻璃也被砸得粉碎,一地的玻璃显得特地刺眼。她没有急着下车,坐在驾驶座上直然地望着那个方向,大概是那些来找事的人情绪太过汹涌,即便有警察在场,起的作用并不大。
她的眉头紧锁,这样的场面,看来她是不亲自出面处理不行了。可是,若她在这个时候出现,所要受到的待遇她也想到了几分。
但就算如此,她也要保住画廊。这不仅仅是她的心血,更是小玉他们的心血。
如此一想,她便也毫无畏惧,打开车门走下了车。
刚开始,那些人没有发现她,反而是面向她的一众同事先瞧见她,小玉似是有些着急,连忙拔脚奔到她的身边,随着小玉的动作,人群里有人眼尖也发现了她,不知是谁大喊了一声,随即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她的身上。
苏凉脚步沉稳,她的面容没有半分怯怕,浑身上下散发出一种足以震慑人的气魄。她一步步地走进人群,直至站到画廊门口,那些人似是才回过神来。
难以入耳的漫骂络绎不断地传进耳里,就连旁边的小玉听着都快急哭了。反倒是她依然面无表情,毫不动容。
她轻勾唇角,吐出口的声音不大,却清楚地回荡在众人的耳边。
“你们就凭一篇报导就到我这来闹事,是不是显得可笑了点?先不论报导的内容是真是假,你们以为有什么资格站在这里对我指手划脚?甚至是打砸我的地方?你们有去深究事情的真相吗?什么证据都没有,我为什么要背负这种骂名?我苏凉做过的事我会承认,没做过的事我绝对不会任由这脏水泼在我的身上。关于那篇报导,都是记者瞎掰的,你们应该去找那个误导你们的人才对。”
此言一出,众所云云。一时之间,那讨论声此起彼伏,她以为自己的话起了作用,没想,人群中突然有一道男声在叫嚣。
“我们凭什么相信你的话?你说是记者瞎掰,你又有什么证据?报导这种事不可能空穴来风的,你这是在故意撇清关系吧?你这个小三!”
这话无疑是在煽风点火,下一秒,群众的情绪再次沸腾起来,那些警察赶紧过来驱赶,也不知道究竟是从何而来的鸡蛋跃过半空,眼看着就要砸到苏凉的身上了。
她下意识地闭上眼,可等了好一会儿,都没有等到有什么东西落在她的身上。她正觉得疑惑,慢慢地将眼睛睁开。
面前的光线被彻底遮住,连带挡住的,还有那飞来的鸡蛋。
苏凉的表情呆楞,不敢置信地望着站在自己面前的这个男人。她已经忘记有多少年没有与他这样近的距离了,她更意料不到,在这种情况挺身而出的人竟然会是他。
许是她的表情太过震惊,泠于晨的嘴角轻微勾起,就连眼里也聚起笑意。似乎,那砸在他身上的不过是不值一谈的灰尘罢了。
他的身材高大,那些该由她来承受的羞辱,此时却尽数落在了他的身上。
“苏小凉,别怕,有我在。”
久违的一句话,在一瞬间滚烫了她的眼眶。苏凉抖着唇看他,竟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为什么在这个时候,守在她身边的人是他?
她有些不知所措,恰巧在此时小玉凑到她的耳边,着急地开口:
“凉姐,那些警察说他们快控制不住了,让你赶紧走!你离开以后他们见不到你说不定情绪能平复一些!”
闻言,苏凉即刻回神,看社面前这个温笑着的男人,想也没想就在警察的保护下拉着他上了车。
开车的是泠于晨,外套上都是粘腻的鸡蛋液,就连头发也沾了许多,他上车后就迫不及待将西装外套月兑掉,这才启动车子离开。
车子载着两人越走越远,那些人见她走了,便又在门口闹起事来,当真是不消停。
不远处,那台黑色的GranCabrio.S就停在路旁,方才的每一幕驾驶座上的男人都看得一清二楚。本欲开门的手重新收了回来,放在方向盘上紧攥成拳头。
裴聿怎么都想不到,自己闻讯匆匆赶来看到的会是这样的一个画面。好一个英雄救美,可笑的是,那个女的是他的妻子。
不是断了联系么?不是再也不回头么?那么,现在算什么?
若不是今天亲眼目睹,他还真不知道这顶绿帽自己究竟还要戴到何时才发现。
他的嘴角勾起了一抹冷笑,半眯着眼看着车子离去的方向,那双深邃的黑眸里,隐隐透着危险的冷戾。
在他看不见不知道的时候,她和泠于晨,是不是曾经见过?抑或说,即使跟他结婚了,她是不是仍然在跟泠于晨暗度陈仓?
好一个苏凉。
车窗被人敲响,来人过来请示,他点了点头,随即,看着自己带来的人逐步走近画廊门口,开始解决麻烦。
他拿出烟点燃,随后狠抽了一口,脸上布满了自嘲。
他抛下一切过来帮她料理,而她,竟与旧情人私会。
他倒想看看,那个女人,到底会不会背叛他,背叛这段婚姻。
突地,兜里的手机突然响了。
他收回目光,那手机拿了出来,屏幕上头的名字让他不自觉地蹙起了眉头。
等到响了许久以后,他才按下接听键。
电/话那头,伊可韵的声音显得有些泫然欲泣。
“阿聿,你真的不过来接我和小奕吗?”
对于她的询问,男人是不耐烦极了。
“我不是派人过去接你们了?还有什么问题?”
那边停顿了一下,随即,伊可韵的语气隐隐带着哀求。
“你亲自过来好吗?我也不想麻烦你,我看了今天的报导,知道这时候不应该让你出面……可是、可是小奕在跟我闹别扭,他说如果你不来他就不出院了,我劝了很久都没有用,实在没了办法才给你打这一通电/话……阿聿,算我求你了好么?我保证会小心一点不让别人看到的……”
伊可韵在那头说了很多,裴聿指间里的烟烧到了尽头,他干脆就丢到了车外。
“他不出院就让他继续住下去!省得麻烦!”
丢下这一句话,他就径自将电/话给挂断了。
许是伊可韵听出了他心情不好,被挂断后也就没敢再打来了。
男人把车窗重新按上,踩下油门,GranCabrio.S立即就冲了出去,很快便消失在画廊门口。
……
……
泠于晨并没有回家,在苏凉的指引下,找了一间相对比较隐蔽的酒店。
两人相继上楼,进入房间后,泠于晨将身上的脏衣服月兑掉,而后上半身便立即赤/luo,她瞥了一眼马上就把视线移开了。就算以前曾经常与他在一起,可她并没有见过他**身体,这辈子,她就只见过裴聿的。
她以为他把衣服月兑掉是要到浴室去洗澡,没想,他竟然扭过头来看她。
“苏小凉,你身上也沾了些蛋液,快进去洗洗吧!”
经他这么一说,她才发现即便有他挡着,自己的身上还是不可避免地沾了一些。她低头嗅了嗅,这鸡蛋是臭的,沾在衣服上隐约散发一种难闻的气味,实在是教人难以忍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