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可以立马替你出去喊人啊,你别想太多!”云汐咬唇看着那扇门。舒悫鹉琻
“我想什么了?你说说。”
浴室中有细碎的声响,还有他依旧淡淡的声调,接着,门从里拉开,慕彦沉一身浴袍地端坐轮椅上。
沐浴过后的他,头发有些湿,是那种毛巾擦干之后余留的微微湿`润,大概是水汽的蒸熏,脸上的气色也特别润泽,好看的薄唇多了暖色……
浴袍的领口微微敞开,让云汐想起了刚才在浴室中所见…钿…
浴室里,还有阵阵温暖的淡香飘散,是清新的沐浴液的味道。
云汐收收心神,自然而然地绕到他身后,推着他的轮椅往卧室去,也避免了被他看到自己脸色的不自在。
感觉到身后人的安静,慕彦沉问:“在想什么?杂”
“没——”
轰隆——
云汐才应了,突然一道打雷的声响骤起,转头看未拉上帘子的玻璃门外,深蓝到几近黑色的天幕中,划过几道光亮。
看来要下雨了……
“你要休息没,我扶你上去。”轮椅推床至边,紧挨着,她伸手扶他。
撑着轮椅的扶手起身站着,就着她的力量,慕彦沉慢慢转身坐上了chuang沿,往里躺上去,云汐也帮着。
拉了薄毯盖在他的腿上,她说:“好好休息。”然后转身就走。
慕彦沉靠在chuang头看着她,总觉得,今晚上的她特别安静,有心事?
轰隆——
外面的雷声越来越响,越来越密集,伴随着的,还有隐隐的大颗雨点砸落的声音——
-
回了自己的房间,云汐去关窗,风大,雨势也大,能听到雨滴砸落在什么地方,有叮叮当当的声音,还挺好听。
她就没关紧,靠在窗台那儿,目光看着已经不见星星的天幕,只有闪电偶尔划过,伴随着雷声轰鸣。
她在想姜蓉要她做的事。
去美国……真的对慕彦沉好吗?如果他走了,这里,慕家,慕氏,会不会……就变了一个样子……
不知道靠在窗台边站了多久,直到雨水随着风向溅入了窗里,她才回神。
关了窗,转到沙发上去坐,拿过个抱枕抱在怀里,曲着膝,这是令她感到舒服和安全的一个姿势。
……
凌晨
黑暗中,沙发的地方,一个人影还靠坐在那儿。
转头看窗口的方向,明亮的眸子看着外面的天幕,这场雨,是不是要下一整夜?
突然,想到了什么,云汐起身往一处走,还不小心被椅子绊了一下,“嘶——”
皱眉,弯身揉揉自己的小腿儿,走到chuang边拧开台灯,待在黑暗里太久,一下子开大灯的话,会觉得眼睛不能适应。
拉开抽屉,拿出来两个暖水袋,轮流插上电源,等待不过几分钟,上手就是一片热度。
她两个一起抱着,在暗淡的光线下拧门出了自己的房间,去隔壁。
开门,关门,小声轻步地往里进,因为慕彦沉现在情况的特殊,他的房里,一直都有光线温和的壁灯始终亮着,方便给他需要的时候照明。
进里间卧室,看到床上躺着的人,薄毯盖至腋下,侧着身子正背对着她的方向。
她呼吸都是轻的,小心走过去,柔`软的拖鞋在地毯上几乎没有任何一点儿声响。
正这时,躺着的人突然翻转了个身子,换成仰面平躺着。
云汐一怔,看着他,柔和光线下,他闭着眼,最清晰的是那高挺的鼻梁……眉间似微蹙,嗯,应该是在睡梦当中——
她在他chuang边坐下,伸手探向他的腿,把热水袋搁在他的膝弯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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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怕他会被低温烫伤,她得久不久就把热水袋换个位置,好让别的地方也能均匀感受到热量。
感觉到冷气好像有点太低,她从柜子上拿了遥控板调温度,然后就这么坐在他腿边,四下安静得只有窗外隐隐的雷鸣,让云汐也是有些出神,想着该怎么给他安排更积极的复健练习,除了针灸,还有呢……
一边想一边伸手给他按揉小腿,按到手都酸了,心想着可以了吧,热水袋都冷了,她起身要抱着东西走。
手臂却被人握着,那一刻,她惊恐得就要尖叫出声,一转头,才看到床上原本躺着的人,半撑着身子,看着她的目光,那么地……含着深意。
“说,你这样偷偷模`模地溜到我房里,对我上下其手多少次了?”他的声音有点点的沙哑。
“谁、谁对你上下其手……”云汐脸一红,他这词用的,怎么那么暧`昧!
慕彦沉睨着她,“在我腿上揉来按去,还不是上下其手?”
云汐咬唇看他,张张嘴想说什么说不出来,最后说一句:“疼死活该!”转身又要走。
可握着她手腕的力量一扯,她就走不了了,再接着,觉得腰上被一道力量一挽,她转了个身,整个人往他所在倒去,直接倒在他的身上……还压着他……
哗啦啦——
手里的热水袋掉落地上,发出声响。
慕彦沉蹙眉:“还……挺沉。”
云汐恼羞地要撑起身子,他却圈着她,没让她动弹。
“你干什么,让我起来……”
云汐急了,没想到他行动不方便力气还能那么大,她完全就挣月兑不了他手臂的圈锢。
“先回答我刚才的问题。”
“什么问题?!”
她不满地瞪着他,这个姿势,真的不是很舒服,也太不对劲儿——
“还不是担心变天了你的腿又不舒服,才……才来给你缓解一下,你不识好人心,还欺负——”她挣扎。
慕彦沉笑了,浅浅勾唇笑得好看,眉间放松,凝着她:“唔,早点说不就完了,为了我好,有什么好遮掩的?”
云汐脸越来越烫,此刻两人这样的姿势……完全不敢抬头看他。
“你就不觉得难受么?让我起来……”她的声音越来越低。
看着她这个模样,慕彦沉脸上笑意更深,“刚才你给我暖腿,现在抱着个活暖炉,感觉也不错。”
云汐抬头,清亮的眸子审视他的神情,微微蹙眉:“刚刚,你一直醒着?”
他挑眉,眸中含着一丝笑,不回答。可是云汐已经大概知道答案了,心里更有些气,这算什么,不声不响清醒着看她所做的一切。
其实,也没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可她怎么就觉得那么变扭……
“如果不是清醒着,怎么知道一直有个田螺姑娘,在默默为我付出。”
他的话语中,都带着一丝笑意,是云汐很少听到过的。
这不是慕彦沉第一次知道她半夜的时候会来他的房间,给他按摩腿部缓解疼痛,只是,从她住进慕家,能做到在每一次变天的夜晚出现在他房里……总能那么准确地预知他的不舒服,即使他向来不是个容易感动的人,也无法再做到无动于衷。
“什么田螺姑娘?!”
云汐这次再挣开,终于如愿,站好在地面,呼了口气,“既然你那么生龙活虎的,就继续休息。”
说完,她捡起地上的热水袋,踩着拖鞋蹭蹭蹭转身就快步走了出去。
慕彦沉看着她的背影,有些可惜,不过,这一次,就先放过她吧……
重新躺下,他闭了眼,唇边,还有隐隐笑意未散。
-
回到自己房中,热水袋随手搁在桌上,云汐往自己房里进,瘫倒在大chuang上,呈懒散的大字型仰躺着。
在他身边坐着快一个小时,不可能一点不累的,可想
着刚刚发生的,越想越觉得脸上不自在——
“好阴险的人啊,就那么一直默默地装睡,看着我给他按揉腿部吗?好阴险好阴险——”
她皱眉,摇头数落着隔壁的那个人,想着想着,什么时候进`入了梦乡都不知道……
*
次日早晨
ceeport心理咨询中心
“汐姐,你额上的伤好了?”
走近办公室,给云汐拿来当日最新报纸的禾苗,看到云汐额上的纱布已经不见了。
“顶着那块布我已经郁闷了几天,不能再忍受了,反正已经结了痂,不担心碰着。”
听禾苗提起,云汐掏出自己的小镜子照了照额上的伤口,一道差不多两厘米的结痂,真心难看,只希望以后不要留下疤痕来。
接过报纸翻阅,花边新闻头条又是宋梓睿,图片里正跟一个女生在路上拉扯,云汐仔细看了一下,是上次拎着行李箱出现在丽园的房子的那一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