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天伤目露凶光,使劲儿的冲我点点头。又向前试探着走了一步,那群人又是一个向黄天伤看齐,黄天伤一脸苦闷的回头看向我。
这回给我也搞蒙了,难道真让我猜对了?这小子在哪淘弄到这么一批人来?那个穿白衣服的青年转过身来,笑呵呵的对我挥了挥手,我满是狐疑的走过去。白衣服的青年指着黄天伤跟我说:“你的报马吧?”
我点点头,心说这小子挺厉害,身上没有仙家,而黄天伤又一直在他身后,他不用眼睛看都能知道黄天伤,我就不行,如果身上没仙,我后面可没长眼睛帮我盯着。白衣服的青年冲黄天伤点点头,然后对坐在钟楼下面的那些人说:“今天就到这儿,带你们开了一下天眼,我这个兄弟的报马还给你们做了示范,回去之后好好练习。但是不要轻易打开,原因就是我刚刚一直强调的,你们刚才所消耗并不是你自身的什么东西,而是仙家在带着你们。找到感觉,仙家帮你开眼的时候才会顺利,才会看的更明白。现在他不动你们就看不到了吧?这才是初级阶段,等你们能看到的景象比用肉眼看到的更清楚,看到的更多的时候,你们才彻底算是打开了天眼的大门。好了,散了吧!”说完,白衣服的青年双掌画了个太极,只见每个坐着听讲的人身体上都飞出来一个黄仙儿,钻入白衣服青年的身体里面消失不见。
胡青锋在我心里笑了一下,说:“天伤这亏吃的冤,原来人家是带徒弟开天眼。”我不由得月复诽,啥天眼啊,妖通罢了。仙家的能力。没有仙家还开个屁了。不过这人也当真厉害,居然一起教这么多徒弟开天眼。
黄天伤在一旁也咂着嘴说:“好家伙,吓我一跳,我还纳闷儿怎么都能看见我呢!没想到在这儿集体开天眼玩呢!”
白衣服的青年将黄仙都收拢了之后,双手缓缓下压。做了个收功的动作,这才睁开微闭的眼睛,他的那些徒弟们纷纷起身跟他告别,也有懂事儿的,也跟我点点头。其实这是应该的,不说别的。就凭我能带着报马进到这普济寺里面,作为他们这些刚刚出马出道的弟马,就应该对我表示尊敬。这跟年龄无关,这是对我堂仙的肯定。在这里,比拼的是仙家道行。
我还是有些不确定面前这人到底是不是我师父说的那个人,也不确定是不是扫地大师口中说的那个刘居士。我对他笑笑。“师兄知道我是为什么来的?”
白衣青年笑着跟我说:“我知道,我家教主昨天点化我了。你是姓邱是吧?”
我点点头,笑着跟他说:“那你就是刘师兄了?”
白衣青年“呵呵”一笑,跟我说:“叫我师兄我可不敢当。我姓刘。外人都叫我刘居士或者玄黄居士。其实我本名叫刘超,咱俩我也不知道谁大,我今年二十六岁,你呢?”
“这可巧了。我也二十六。”我笑着跟刘超说:“那你立堂子多少年了?”
“我八岁立的堂口,到今年已经十八年了。”刘超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吓了我一跳,我说他怎么牛气哄哄的一下子教了这么多徒弟呢?人家纯纯的前辈啊!八岁立堂口?那时候懂什么啊!这小子厉害啊!
我立刻肃然起敬的跟刘超说:“那还是得叫你师兄,我跟你一比,我这真就是末学了。哈哈!刘师兄,你怎么出马那么早呢?”
“机缘到了,不出不行,那时候说没气儿就没气儿,吓死人了。”刘超笑着跟我说:“所以就出马了。”
“刘师兄不是本地人吧?”我笑着问道。
“不是,我老家天津的。来这边也是因为这一堂子仙家。”刘超边说边收拾刚才那些学员离开时留下的矿泉水瓶子,我赶忙过去帮忙,刘超跟我说:“我一再强调佛门清静之地,能来就是莫大的善缘。可他们还是不知道珍惜,随手就扔下了这些垃圾。要不说根性重要呢。光有慧根没有灵性,结果就是入宝山空回。”刘超捡完他的那些徒弟留下的瓶子,跟我说:“走,我带你去我家。咱俩好好聊聊。”
我在一旁点点头,刘超在前面走,我跟在他的身后。他刚把手上的瓶子扔在垃圾箱里,身后的钟楼忽然响起了悠扬的钟声,我刚才明明看到钟楼挂锁的,怎么会有钟响,我惊讶的回头看去,钟楼上的钟锤无风自摆,正在撞击着钟身。
刘超发现我停下脚步回头看着钟楼,笑着跟我说:“钟楼上面有护法神,平时并不显法,今天可能是看你来了吧!”我眯着眼睛瞧了一会儿,没看出端倪,只好作罢,对于刘超的说法我在心里轻笑一声,这是欢迎还是欢送啊?
我跟刘超一前一后的出了普济寺,他的家离这儿不远,开车十多分钟就到了。一路上刘超跟我讲了许多关于这座寺庙的故事,对于钟楼自响这事儿,刘超早就习以为常了。这种事儿在这里已经算不得奇闻异事了。
刘超家用戒备森严来形容一点都不过分,一路上经常看到有黄仙的身影,临近他家的小区,黄仙的身影忽然多了起来,到了他家楼下,单元门两侧好像卫兵一样,左右各站一排。我开玩笑的跟刘超说:“师兄,你家这可真算得上铜墙铁壁,这么多黄堂将军来把守。难道你家的领兵王是黄堂仙?”
“呵呵,是啊,我家领兵王是黄仙!”刘超轻笑一声说:“我这是出马时间久了,各种事情都遇到了。自然就小心谨慎了。稍一马虎,就容易被人算计。”
这话说的对,我家堂口就没人家这么规整利索。所以我才会被屡屡偷袭,并且每次都成功。回去之后我考虑跟常云龙商量商量,我家也应该加强一下护卫。就算不像人家这样十步一岗五步一楼的,起码像人家楼下这规模的吧,要不是刘超在前面带路,恐怕黄天伤和胡青锋都得被拦下来。
一进刘超家,我立刻就发现沙发上面坐着一个女的,我第一反应是这女的身怀六甲。不过马上我就开始奇怪为什么自己会在第一时间有这种感觉,因为人家现在还真没显怀呢。那个女的看我进来先是一愣,接着看到刘超,刘超赶忙给我介绍:“这是我爱人娜娜!老婆,这是我刚认识的好朋友,叫邱……邱……”
“邱天!”我赶忙冲刘超的老婆打了个招呼:“嫂子好!”
“啊!你好你好!你坐,我去洗点水果!”说着,刘超的老婆就起身要去厨房,这回我更确定了,她确实怀孕了。而且我也知道为什么我会有这种感觉了,怀孕的女人身上都有祥光瑞气,我刚一进屋的时候,我没发现,但是很可能是金刚山感觉到了,所以我潜意识里面才会出现那个感觉。刚才她起身的一瞬间,祥瑞之气立刻汇聚在她的月复部,保护着里面幼小的生命,我一下子就恍然大悟了。
六道轮回靠什么?就是靠母体来完成,没有母体就没办法轮回。所以雌性生物才会在六道轮回里面格外重要。因为她们具备连通六道的功能,每个受孕的女性都会得到六道轮回的格外照顾。这个祥瑞之气就是六道轮回为了保证轮回成功免费赠送的。凡事身具祥光瑞气的人,都会得到山神土地,诸天护法的拥护,让那些不好的事情都离得远远的。直到胎儿降生,祥瑞之气完成最后一个保护母子平安的任务之后,才会随着新生命的降生而耗尽。
我看着刘超老婆的背影,轻笑一下,转头跟刘超说:“师兄,恭喜恭喜!”
“哈哈,多谢多谢!”刘超笑着跟我说:“是个小子!”
“啊?”我惊讶的叫了一声:“师兄你太厉害了!这都查到了?”
“嗯,”刘超点点头,跟我说:“我特意亲自去下面查了一下,发现孩子不错。”
“呃,天机不可泄露!”我赶忙打断刘超的话。好家伙,这可真是艺高人胆大。虽说在地府里面有点关系就能查看生死簿,但是也仅限于无关紧要的东西。真正的命薄一般人是看不到的。而且命薄里面最机密的就是关于新生命这一块儿了。要是大神儿都像刘超这样,孩子还没等成型呢,就下去探查一番,好了留下,不好了送走,那六道轮回早就乱套了。所以,刚才刘超跟我说这事儿的时候我赶紧打断他,他自己心里知道就行了。我可不想知道这天机,泄露天机是大罪,打听也是大罪。
“哈哈哈,没事,这个我懂!”刘超见我紧张的样子,哈哈大笑,跟我说:“这个不要紧的!”
牛掰啊,刘超在地府里面肯定和哪个大拿关系杠杠的。要不然他根本接触不到命薄。看来我师父这个老朋友的实力也真够强的,我觉得我下地府都够呛能查出来将来的孩子是男是女,是怎么托送来的。
不过也没准儿,我跟幽冥教主熟儿啊,但是我转念一想,幽冥教主也不讲人情世故啊。正胡思乱想呢,刘超的老婆娜娜把水果洗好端了上来,刘超随手接过去,带着我进了里屋的一间书房,推门进去,里面古色古香,装修的格外别致。他的堂单也就挂在书架的对面,我看了一眼吓了我一跳。这哪里是堂单啊,这在我眼里分明就是一棵郁郁葱葱的大树啊。
我惊疑不定的跟着刘超走了进来,刘超随手把门关上,在堂口点上一炷香,又偏插一根,这是尽地主之谊,为我的仙家代香呢。
刘超拜了拜他的堂单,我走过去也拜了拜这棵大树。就连黄天伤都在我心里兴奋的惊叫:“嘿,人家这堂子挺别致!”
胡青锋比他沉稳,跟黄天伤说:“没看出来人家是带着靠山下来的么!”
“什么靠山?”我在心里问胡青锋,胡青锋笑了一下跟我说:“一会儿你就知道了!我猜得不错的话,这棵大树就是这个堂营的靠山,大树不倒,堂营里面的仙家就不会散掉。”
拜过了堂单就算打过了招呼。我跟刘超坐在他的书桌前面,刘超有些得意的问我:“看看我的堂单,怎么样?”
我刚想说挺漂亮,胡青锋一下子捆了我的嘴窍,跟我说:“傻小子别啥都说,恁地丢人!他这是在考你眼力呢。我说什么你跟着我说什么!”
“你直接捆了我嘴窍不行吗?”我在心里不解的问道。
“我要是捆了你嘴窍,我在他的堂营下面直接就说仙家语了,那不一下子就露馅儿了。”胡青锋跟我说:“有他堂营压制着咱们,我们根本开不了口说人话!”
我心说我师父这可真是没事儿闲的,让我过来他还不出现。等着看我丢人呢?我能跟一个出马十八年的老油子比吗?
我只好低头假装咳嗽一声,顺便听了一下胡青锋的话。这才抬头跟刘超说:“师兄的堂营气势如虹,而且生机勃勃,在我见过的出马堂单中,师兄的堂单也算得上是凤毛麟角!”
“过奖了!”刘超满脸笑意的跟我说:“无非就是经营得当罢了。当不起凤毛麟角,放眼看去,比我强者,跟过江之鲫一样,多不胜数。”
我话锋一转,笑着跟刘超说:“不过。师兄的堂单经营虽然很好,但是为什么我一位仙家都没能看到呢?我今天来的目的就是为了见见你堂营中跟我师父交好的那位长辈,可现在,这让我回去没法跟我师父交代啊!别是我礼数不周,你家仙家挑理了吧?”
“哈哈!”刘超听了我的话大笑一声,跟我说:“小天误会了。我家教主每日这个时辰都会开坛**,所有的堂营弟子此时应该都在教主身边学法,所以才会有些怠慢。我这就去叫他们!”
说完,刘超就要起身去叫,还没等他走过去,我眼中的那棵大树陡然一变,化作一位老者白发垂髫的闭目打坐在蒲团之上。他的身后密密麻麻的伸出无数个小脑袋好奇的打量着我,看到这个变化,我和我的两个小报马都惊呆了,原来那株大树居然是这老头变化的!
那老头缓缓睁开眼睛,我不小心跟他对视一眼,我立刻就迷失进去了,他的眼睛里面根本就没有眼珠,而是年轮一样的一圈一圈的东西,我只觉得眼前一花,接着就晕乎乎的。
我好像来到了一座山脚。看到了一株特别大的树,盘根错节,我绕着大树走了一圈,发现大树上面有个树洞,我小心翼翼的趴在树洞口向里面张望。里面黑乎乎的什么都看不到。不过味道很好闻,有一种奇异的芳香。若有若无的,我使劲吸了两口,觉得不过瘾,把脑袋凑上前,就在我要把身子也送进去的时候忽然觉得脑袋里面钟声轰鸣,咚咚咚咚,一声接一声的响起,吓了我一跳。本能的就要把身子从树洞里面抽出来,可是忙中出错,不知道怎么回事,我就被卡住了,前进不去,后退不出。急的我一脑门子汗,原本漆黑的树洞里面忽然亮起一排红色的星芒,我看到这红色星芒一愣,这……难道是?
金刚山!他的庞大身躯陡然亮起一层蓝荧荧的光芒,照亮了树洞,这时我才看清楚,这个树洞里面别有洞天,金刚山的身子被藤蔓缠住,正在努力的挣扎,两只前肢正拼命的伸向我,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怎么金刚山就出现在了这里,而且还被困住了。
几经周折,金刚山的两条前肢终于搭在了卡住我的洞壁上面,只听金刚山一声嘶吼,被卡住的我忽然觉得身子一轻,我赶忙退了出来。我的脑袋刚离开树洞,树洞就轰然闭合,只差那么一点点,我就被树洞一夹两半。
我盯着闭合的树洞有些发蒙,这是怎么回事?这是哪里?我一点一点的回想,终于想起来那个藏在我脑海深处一个不经意的旮旯里面的那个大树变的老头。老头在被我发现的一瞬间冲我一笑,说了一声:“小子你心智不错,这样都没能迷失自己!很好,很好!”
随着老头说了两声很好,我先是从幻境中退出来,接着甩开和老头对视的眼睛,我重新回到现实世界。整个过程只有一瞬间,就连胡青锋和黄天伤都没有发觉异样,只有金刚山感应到了。看来本命蛊在关键时刻要比报马来的快啊!
我忽然觉得后背发凉,伸手一模,原来就这一瞬间,我浑身就被冷汗出透了。我伸手擦了一下脑门上面的汗,刘超笑眯眯的看着我,我心中不爽,这就是他的待客之道?
我刚想发火,胡青锋在心里跟我说:“刚才咋的了?被试探了?”
“大哥,你真是我亲哥,你们为什么总这么后知后觉啊?!”我不满的跟胡青锋说道。
胡青锋不好意思的跟我说:“等我察觉的时候你已经没事儿了,要不是我发现你身体里面这位有点异样,我还没发现呢!不要生气,盘道试探都很正常,这是称量你呢。♀别冲动。”
好吧,我深吸了一口气,迅速的转换了一下心情,跟刘超说:“师兄,这位前辈是谁啊?不给我介绍介绍呀?”
“这就是我家教主,也就是你此来的目的!”刘超笑着跟我说:“我家教主名讳上穆下焕阳。”
穆焕阳?木还阳?该不会真是个树仙吧?那可真是太偏门了!现在这世道外五行的仙家都开始多了起来,可木仙我却从来没听说过哪个堂口上面有,主要就是因为木仙修行更不易,没办法躲避雷击不说,现在除非深山老林可能有上了年月的古树,其余的地方哪里还有了。人类的破坏力太强大了。动物还可能躲避一下,可这树……咋跑?
我顿时有点肃然起敬,小心翼翼的问刘超:“穆老爷子可是以树身得道?”我知道这么问有点唐突不礼貌,可我真分辨不出来他到底是哪家长辈,从名字上看,最可能就是穆通木,因为我能确定他绝对不是清风。
刘超冲我点点头,说:“不错,我家教主确实是树仙。”
“好厉害!”这是我发自肺腑的赞叹。
“呵呵呵,”苍老的声音传进了我的耳朵里面,我抬头一看,刘超的掌堂大教主正在对我笑,跟我说:“小友的本事也很厉害。能不迷失在我这双眼睛里面的人,心智都是异常坚定。小友年纪轻轻,出马时日也短,居然能做到这一点,看来我那老友,确实没有挑花眼。”
“老前辈抬爱了!”我赶忙谦虚的跟刘超的掌堂大教主说:“刚才我也好悬就被困在老前辈设的局里面,我也是侥幸逃月兑罢了。若是没有贵人相助,我也肯定失败了!”
“你是说你身体里面那个小虫子?”穆焕阳跟我说:“那个小虫子也是你身体的一部分,你们就是一个整体,不分彼此,所以,你不用强调贵人不贵人的,因为它也是你的本事!也是你的真实实力!”
穆焕阳说:“我挑弟马,首先就要挑心智坚毅的。如果心智不行,那么灵性再强,根性再好,我也不会同意。你知道这是为什么么?”
我心说我哪儿知道为什么!我猜道:“那我就斗胆胡乱猜测一下吧!修行路上多磨难,心智不坚定的可能会生出心魔,将来修为加深,心魔会越来越重,是这个原因吗?”
“只是一方面,还没说道点子上,呵呵。还是我来告诉你吧,”穆焕阳笑着跟我说:“其实这句话,让一千个人理解,就会有一千种理解的方式。我之所以看重心智坚定这一点,完全是因为天南兄曾经对我的教诲,若是没有天南兄当初的一句‘心坚者得大自在。’我现在肯定还在浑浑噩噩的过活,就算被人类砍伐了,我都不会为自己悲哀。”
穆焕阳跟我说:“天南兄对我有大恩,若是没有他的点化,我哪有今天?想当年他遭大难的时候,我也正值生死关头,分身乏术,不能施以援手,让我遗憾至今。不过就在前段时间水连山的云霞洞主的大喜之日,我堂口胡家前去献礼,回来的时候跟我说居然见到了天南兄,这让我大为惊讶。赶忙处理完手头的事情,赶了过去。数千年光阴已过,天南兄还是仙风道骨,卓尔不凡。我们相互倾诉了好多,不胜唏嘘。得知他如今也当上了堂仙,实在是难以想象。所以我才托他,让你跟我的弟马相认,我是真想见见,究竟以天南兄的雄才,找到了个什么样的弟马。”
听穆焕阳这么一说,给我说的这个不好意思。人比人得死,货比货得扔。我到现在还是个二五子,真是给我师父丢人了。我不好意思的跟穆焕阳说:“是我不成器,让老前辈失望了。”
“哎!话可不能这么说,”穆焕阳笑着跟我说:“若论经验,你自然同玄黄没法比,可这也是我悉心教了十八年的结果。若论天资,那玄黄则是拍马也赶不上你。玄黄的仙架极高,我以为得了块宝,可和你这天地同出相比,玄黄也就不足一提了。”
“老前辈抬爱了。我这最多算是刘师兄说的,有根无性,至今也没模到门槛,还在门外晃悠呢。”我不好意思的挠挠头,穆焕阳说的倒是诚恳,可我啥样我自己心里清楚,这点自知之明我还是有的。
穆焕阳笑着跟我说:“每个人的机遇不同,玄黄的机遇就少。就该是一步一个脚印的被教出来。而你不同。你的机遇太多,你师父也好,其他人也好,都没法教你。教你就是限制了你今后的发展,所以才会任由你自己去模索。也许你模索的很辛苦,不过只有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今天因为我跟你师父的关系,让你来见我,这也是一个机遇。将来有什么麻烦事儿了,尽可以来找玄黄。他会当做自己的事情一样处理的。”
刘超在一旁听了,赶忙用他地道的天津郊区音跟我说:“兄弟你放心,你的事儿就是我的事儿,我家教主都发话了,我不敢不听。”
“谢谢刘师兄!”我赶忙拱手道谢,其实我心里想的是。我自己也有堂口,我能用着他啥呀?
穆焕阳忽然开口跟我说:“没见到你的时候,我还有些犹豫,可见到你之后,我就彻底放下心来。回去转告你师父,他说的事儿,我应下来了。”
“啊?”我好奇的追问穆焕阳:“前辈。我师父说的什么事儿啊?”
“呵呵,此事与你无关。”穆焕阳冲我笑了一下,说:“既然来了,就多留几天。你跟玄黄多学学,对你有帮助!”
“这……”我有些为难,刘超在一旁赶忙说:“就算教主不说,我也要留你几天,这几天教主一直跟我讲他跟你师父的故事,让我心神向往,所以我一直就盼着你来呢。”
“那好吧!那我就打扰刘师兄了!”我笑着答应下来。本来我是不准备留下的,家里还有好多事儿没办,可听刘超说他家教主跟他说了不少我师父以前的事儿,想想老鼋和牛石蛮曾经怀疑过我师父的真实身份,我倒是想留下来。看看能不能得到什么线索。其实我也好奇,想知道我师父到底是不是胡二太爷。
我给我妈打了个电话,告诉她我遇见个以前的朋友,在外面玩两天,我妈还纠结我穿的这身行头,问我不回去还身儿衣服啊?我告诉她我不折腾了,就这么地吧。
刘超问我吃没吃早饭呢,我谎称吃了。刘超噗嗤笑了一下,跟我说:“你跟我还客气啥,明明就没吃!走,咱俩吃饭去,顺便带你去我店里,看我办公!”
刘超带我在楼下的小吃部简单吃了一口,然后驱车来到了一处背街的门市房,真正的远离喧嚣,这里晨练肯定不错。刘超笑着问我:“看出这里有啥门道儿了吗?”
我摇摇头,除了安静我没看出来啥。刘超指着前面的两条岔路口跟我说:“这个三岔口是我们这儿的阴阳路,白天走人,晚上行鬼。而我这个位置你能想到什么?”
我皱着眉头打量了一下四周,再回头看看他的门脸儿,还是摇摇头,不知道刘超要说什么。
刘超用手比划了一下三条路,然后指了指正好在三条路交叉口处的他的门市,跟我说:“这里的位置就是驿站,白天太阳真火强,游魂散鬼不想在白天赶路的就来我店里休息,晚上临行的时候就会留下一些钱财,所以,其实我这是赚鬼钱呢!呵呵!”
我去,原来是这样。我是一点都没看出来,这类东西胡泽天比较擅长,可惜他今天也没跟我出来啊。不过我有些不解,问刘超:“刘师兄,你赚鬼钱有啥用啊?”
“填财运,财运不空,我不管在哪里开店,都会客似云来!呵呵。”说完,刘超一按手上的钥匙,将卷帘门打开,我这才看到里面整个门脸儿全是钢化玻璃的,上面贴着十六个大字“天玄地黄,杳杳茫茫,阴阳相辅,吾道存长。”我冲刘超跳了一下大拇指,“真玄!”
刘超“哈哈”大笑,跟我说:“玄之又玄,众妙之门。这么写才忽悠人,都能看明白别人就认为这大师不行了!”
“你可悠着点。”我笑着跟刘超说:“最近严打,正肃清大师呢。你千万别叫这俩倒霉字儿!”
刘超听我一说,脸色一沉,立刻开口:“谁似达丝?哪个似达丝?饿不死达丝!孙子才似达丝!”
刘超冷不丁换了腔儿给我整的直想笑,我问他:“你不是天津人么?怎么又跑陕西去了?”
“嘿嘿,刚才不是我说话!”刘超摇摇头,笑着跟我说:“是一位老陕的清风。这不是要开门营业了么。到他上班的点儿了。一听你的话,他忍不住跟你开个玩笑。哈哈哈!”
我去,刘超居然是清风看事儿!还是个老陕,这耳力不好的,真是够呛啊。
进了他的店,我才发现其实面积并不大,最多不过四十平米,还被他给栅成前后两间,前面一间给人看事儿,地方不足十五平,左侧隔出来个卫生间,他的位置正好对着大门,桌子上面各种风水摆件密密麻麻摆满了,刘超往桌子后面一坐,从香袋里面抽出三炷香,两手一挽,念了句咒语,然后点上,这才开口跟我说:“一会就该忙了。”
我好奇的问刘超刚才念的是什么咒,刘超说:“开财咒,昨天晚上来住店的不少,今天肯定要忙上了。”
果然,上午九点开始,这里就开始陆续上人,刘超的顾客比我多太多了,来看事儿的人络绎不绝。我在刘超身边安静的坐着,看他是怎么帮人看事儿的。刘超是明码标价且来者不拒。点香就是二百,不点香是一百。破关是六百六起价,转小运直接四位数。看得我直咂舌。
在刘超看事儿的过程中,我发现一个奇怪的现象,那就是他基本上都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说的特别详尽,有些禁忌的东西他也不在乎,张嘴就说。批八字测运程,合婚除煞没有他干不了的。而且身上一直就是一位仙家坐堂,还有个黄家跑腿。别的都没有。我就好奇了,他的仙堂怎么这么厉害?全能啊!
刘超一直忙到中午吃饭,人还没散。他打了个招呼,让大家自便,他要吃饭,顺便睡一觉。休息休息,等两点起来继续。我看了一眼手机,现在才十一点半,吃饭半个小时,他要睡两个点儿……那些人好像早就知道如此一样,一点都没露出不高兴的样子。反而各自小声聊了起来。
刘超打了个电话,叫了两份外卖,他上个厕所的功夫外卖就送了过来。我出去帮他接了,刘超洗完手出来从抽屉里面抽出一百块钱给我,让我给挡了回去,不乐意的跟他说:“师兄,撵我走啊?”
刘超笑着跟我说:“怎么会呢!吃饭吃饭!”
刘超跟我就在他的办公桌上吃了起来,当着这么多人吃饭我有点不好意思,刘超显然是习以为常了。一点都不顾忌,还从他办公桌下面提了瓶酒,给我倒了二两,跟我说:“酒这东西不能多喝,少喝一点没事儿,舒筋活血,还能有助睡眠。”他话音刚落,就听心里的黄天伤叫了一声:“好酒!这酒真香!”
本来我都不准备动这酒了,听黄天伤这么一说,我只好替他喝了一小口,嗯!甘绵醇香,咽下去之后五脏六腑都跟着舒坦。我不由得暗暗的叫了声好,问刘超:“师兄,这是什么酒?怎么这么香?”
“我自己鼓捣的,你要是喜欢,走的时候我给你带五十斤,喝完了再来取!纯粮食酒,不上头,睡一觉就醒酒,起来啥事儿没有!”刘超得意的跟我说道。
我由衷的跟刘超说了一句:“你可真是我偶像啊!”这话绝对是我发自肺腑的,同样是二十六岁,人家日收入过万,还会自己酿酒,懂得享受生活,上午工作俩半点儿就完事儿。我这一天天累的跟个孙子似的,还啥啥都没整明白。同样是出马立堂的,差距怎么这么大呢!?
跟刘超边喝边聊,这饭总算吃完了。我看着屋子里面还坐着不少人,而且还陆续有新来的,就跟刘超说:“你赶紧休息去,我帮你收拾收拾,早点起来好忙正事儿!”我趴在刘超的耳朵边儿上小声的跟他说:“师兄,你就不怕跑活儿啊?”
刘超冲我神秘的笑了一下,没有说话。跟屋子里面等着看事儿的人们打了个招呼,然后就回到后屋睡觉去了。我将桌子上面的狼藉清理干净,垃圾扔掉,回来的时候有个坐在门边儿的大姐,忽然开口跟我说话:“这位师父,你跟玄黄居士是啥关系啊?我咋听你管他叫师兄呢?”
“哦,我俩……”要说我俩师出同门,那是扯犊子,但是却是同根同源,顶多算是同行,我还不能直说,要不然弄的好像我抢他生意似的,我只好对那大姐笑笑,跟她说:“我俩小学同学。以前在一个特长班待过,瞎叫的。”
“呵呵呵,你还蒙我!”大姐忽然笑了起来,跟我说:“你是顶香的吧?”
我仔细打量了一下她,点点头,笑着说:“我是顶香的,那咋的了?”
“我也是!”那个大姐仰着脖子,眼神奇怪的看着我。我心里立刻老大不乐意了。不是因为大姐怎么样,而是她身上压根就不是堂口,一个烟魂一个黄皮子乱窜,现在就是黄皮子充英,跟我这儿装大尾巴狼呢。我不用开天眼我就看出来了。小黄皮子窍都捆不严实,窜开了半窍还剩一半游荡着,就敢张口说话了。而且这女的身后跟着个肚皮溜圆的女鬼,一看就是横死的,脸色铁青,阴气外散。说明她不是个难产而死的孕妇,应该是喝药没的。
我冷笑了一声,瞅着那个被黄皮子上身的大姐,问她:“你有堂口你干啥来这儿呀?”
“我是来采气的,这儿的气好!”那个大姐神神秘秘的跟我说:“你是来学艺的吧?”
“你胆子可真大,你能看出来我有堂口。你就不怕我治了你吗?”我冷笑着跟那个大姐说:“就算我不治你,你不怕玄黄居士治了你吗?”
“小顽童你就不懂了吧,”大姐眉开眼笑的跟我说:“我仙家跟刘居士的仙家有很深的渊源。他不会为难我的,我每天都来采气,他也没说治了我呀?倒是你,”大姐的语气忽然一转,冷冷一声:“哼!就凭你那微末道行就想治我?你知道我是谁吗?”
我左右一扫视。发现一屋子人的注意力都被我俩给吸引过来了,都看的津津有味的,我心说这有啥好看的啊。我不欲跟她多纠缠,谁知道她怎么回事儿,我可不想在人家的地盘显欠儿。对她摆摆手,不想理她,刚想往里走,忽然觉得胳膊一疼,我低头一看,胳膊被抓了五道大血印子。那女的一脸狰狞的看着我,这下我这火可就有点压不住了。老虎不发威你当我是hellokitty啊?
我皱着眉头看着那个大姐,此时她身上不单是那个小黄皮子在窍上,就连那个女鬼也一起扑了身。我就说我这报马都在身上,那小黄皮子顶多吹两句罢了。怎么还敢跟我动手了呢,原来都是这个女鬼起刺儿。黄天伤和胡青锋两位从我身体里面闪了出去,站在了那个大姐左右。那个大姐身上的女鬼看到自己被包围了,有些慌张,想夺路而逃,恰好就选择了,在她看来应该是实力最弱的我。可惜,她判断失误。我相对于黄天伤和胡青锋可能在某些方面实力确实弱,但是很可惜,我有好几样法宝呢。我抡圆了胳膊,一巴掌扇到那个大姐脸上,只听一声惨叫从大姐嘴里发出来,那个女鬼在千钧一发之际发现了我这一巴掌来头不善,把那个小黄皮子当做挡箭牌推了过来,我刚才那一巴掌正好扇在小黄皮子身上,那声惨叫也是那个小黄皮子发出来的。黄天伤和胡青锋一左一右的抓住那个大姐的胳膊,大姐以一种很奇怪的方式挣扎,就是挣月兑不开,上身僵硬,一个劲儿的抖胸,我一甩右手,刚想再给她来一巴掌让她彻底消停了得了,忽然就觉得身后有人给我抱住了,紧接着冲上来好几个刚才一直在看热闹的给我按到在地,还没等我反应过来,身上就重重的挨了几下,我艹!这女的不是自己来的吗?怎么还带群殴的!
我一被揍,黄天伤和胡青锋一起暴怒,就听见身后噗通噗通的响声传来,我身上陡然一松,我回头一看,刚才围殴我的那几个人全都口吐白沫的倒在了地上,那个刚才一直叫嚣着的大姐瞪着两个死鱼眼睛直勾勾的看着我,她身上的女鬼早就趁乱不知道跑哪儿去了。
我看了一圈周围的人,发现他们一个个也目瞪口呆的。我拍了拍刚才在地上沾的一身土,心里暗骂倒霉,我今天还穿了一身白衣服,这回倒好,我还怎么出门儿了?一身大脚印子。
“我艹,这是怎么了?”刘超听到响声睡眼惺忪的出来,发现外面倒了一片,我还一身大脚印子,惊声叫道。
有金刚山护身,那几脚根本伤不到我。就是憋气,我把刚才的事儿跟刘超一说,刘超嘬着牙花子跟我说:“你说我就睡个觉的功夫,咋还出这么个事儿呢!”
周围正义感爆棚的人纷纷指责我,说我下手太重了,要不然也不会挨揍,人家大姐跟他说的好好的呢,他上来就给人一巴掌。我真是百口莫辩,明明是她先给我挠了的,怎么还成了我先动手的呢?再说我那巴掌也不是打她啊,我打的是她身上那个女鬼!可这话来到嘴边又让我给咽下去了,是我活该,我这么说谁信啊?他们能看到女鬼和黄皮子吗?在他们眼里可不就是我俩正说话呢,我回身给她一巴掌么,因为大姐正好用身子挡住了自己的爪子挠的我啊!
这时候旁边有个二十来岁的小姑娘忽然开口,说:“刚才是阿姨先动手的,我看到了!阿姨先挠的他的胳膊,他才动手打的阿姨!”
“行了行了!”刘超一摆手,“别说没用的了。赶紧把这几个整起来再说吧!”
周围的人立刻围了上来,帮忙把地上的三个老爷们儿板正的摆在地上,刘超从香炉碗里面抓了一把香灰,又拿出来一杯大悲水,先在每个人的脑袋上弹三下,地上的三个人立刻有了反应,接着刘超把手里的香灰一吹,三个人被香灰罩住,呛的直咳嗽。纷纷醒了过来,我黑着脸站在一边。要不是我拦着,就算这是在刘超家里,黄天伤还要往上冲呢。刚才就是他强行扑身,然后马上大闪身,把活人的魂魄直接逼进他们自己的七窍之内,要是没人叫,那指不定什么时候能醒过来,也许睡一觉就醒,也许再也醒不过来,但是后者情况太罕见了。
三个大老爷们被刘超弄醒,他们赶紧从地上爬起来,眼睛里面还不带善劲儿,不过已经不敢再跟我伸手了,他们也知道我不好惹了。不过他们还是抱着侥幸的心理,跟刘超:“玄黄居士,我们刚才咋的了?是不是您的仙家不高兴我们在屋子里面动手,给我们个眼罩戴戴?”
刘超皱着眉头跟他说:“那可不是我的仙家,是我师弟的!你们给人家踹一身大脚印子,人家老仙儿能放过你们吗?你们走吧,我不会给你们看了。给你们看就是得罪我师弟的老仙儿,你们找别人去吧!”
那三个人听了立刻面如死灰,本来能来这地方看事儿的就是对这方面信到一定程度的,刚才他们还莫名其妙的就倒在地上吐沫子,这更加让他们心里打鼓,认为惹到了一个不该惹的人,现在三个人都是一副追悔莫及的表情。
刘超转身对整件事情的起因,那个倒霉大姐说:“王姐,我跟你说多少遍了。你身上就有这些东西,来我这儿看热闹就板住了!这都几次了?踢铁板上了吧?你那老黄儿呢?封了吧?烟魂吓跑了吧?这回好,你等着吧,过两天回来还得作你!你赶紧求我师弟给你老黄儿放了吧,要不然那烟魂磨死你!”
那大姐一听刘超这么说,赶紧走过来,一脸苦相的跟我说:“老弟,大姐这咋回事儿你也知道,你别跟大姐生气,大姐不对劲!”
“没事儿,你不用道歉,大姐,我能分清楚刚才咋回事儿!”我面无表情的跟大姐说:“刚才那事儿是你身上的小黄皮子作的,动手的是那个女鬼。现在小黄皮子让我封了,那女鬼刚才趁乱跑了。不过,你这是咋回事儿啊?咋不让我师兄给你处理处理呢?”
“可不是我不给她弄,是她自己要求这样的!”刘超在一旁开口说道。
“为啥呀?”我不解的问道。
那个大姐说:“唉,都是债,早还完早利索,要不然死后还得背着!”
“大姐这是化解冤亲债主呢!”刘超对我眨眨眼睛,然后指了指脑袋,我恍然大悟,这大姐脑袋有问题啊。
刘超跟我说:“你赶紧给她把那黄家解开吧,要不然那女鬼回来找不着黄家又该可劲儿作她了!”
我听了有些哭笑不得,只好将被我封在她左耳窍内的小黄皮子解开,这回它可彻底老实了。解开之后还装死呢。刘超看我解开了大姐身上黄皮子的封印,跟她说:“你赶紧走吧。”
这时我才知道,刚才踩我的那几位跟她压根就不认识,完全是路见不平拔刀相助。处理完大姐的事儿,那三个大老爷们儿还苦着脸站在一边,刘超看都没看他们,转身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跟我说:“师弟,这三位都是我的老朋友了,你给师兄个面子,这事儿算了行不行?你跟你老仙儿商量商量,有坎儿有灾儿的就别给打了,师兄意思一下,权当赔不是了!”说着,刘超用抽屉里面掏出一沓子钱,刚才那个说话的老爷们一看这情况,赶紧从包里也掏出来一叠,不比刘超的薄多少,连声说:“是我们刚才有眼不识泰山,不知道玄黄居士的师弟原来正在跟仙家斗法,冲撞了仙家,这点钱儿是我们赔不是的!”说着,就要把钱塞给我。这我能要么,既然人家认错了,那就算了。反正有金刚山护着,我这身上除了狼狈一点儿,啥事儿没有。
我推辞了一番。那人看我铁了心不要,转头求助的看着刘超:“玄黄居士,您看……这、这、您师弟不原谅我啊!”
刘超站起身来,走到我俩身边,他把钱接过来,抽出来一半扔到了他店中的功德箱里面。剩下的又还给了那个人,跟他说:“七月十五盂兰盆会,这钱我替你做斋供,我师弟应该也是没意见的,对吧?师弟?”
我点点头,跟那个男的说:“我一直跟你说算了算了。你还以为我记仇呢?修行之人哪儿来那么大仇?”那人一听我这么说,这才转忧为喜。
刘超一看表,还不到一点,叹了一口气,说:“来吧,上午排到谁了?赶紧看吧,看完了我再补这觉吧!”
我有点不明白。他年纪轻轻的有这么缺觉么。
事实证明,真有!因为整个下午刘超好像完全不在状态,上午的神勇劲儿荡然无存。一个劲儿的打哈欠不说,看起事儿来也有些含糊不清,有两三次说的都背道而驰。有几个心眼儿多的,看刘超完全没了状态,佯装有事,说明天再来,刘超也没留他,挥挥手当做告别。
就连那三个跟我动手的家伙也觉得刘超好像有点不在状态。也说有事,先走了。最后剩下的全是些急事儿,不着急的基本走个溜干净。那群人一走,刘超的状态好像又重新回来了,看一个准一个。把剩下的都打发的高高兴兴的。等都送走了,也快到四点了。刘超伸了个懒腰,我好奇的问他:“师兄,今天下午状态不对劲儿哈?”
刘超对我神秘的笑笑,说:“你没看明白啊?”
我摇摇头,不知道刘超的葫芦里面卖的什么药。刘超使劲伸了一下懒腰,从他身体里面忽然钻出来一个黄家,我奇怪的问刘超:“怎么是位黄家,不是老陕清风吗?”
刘超说:“呵呵,兄弟,当我手里面资料详尽的时候,我就是清风坐镇,谈事情方便。当我手头资料不详尽的时候,我就是黄堂仙坐堂,这样能及时跟探马取得联系,知道我想知道的事儿。今天我就给你上第一堂课,要不然等你模索出来,呵呵,你还得多走不少弯路!首先,堂营探马是干嘛的?就是负责打探消息的。我每天要来多少人,我头一天就已经知道了个大概,而且都有什么事儿,我也基本清楚。每个人什么路数,我心中也就有数了。所以应付起来才得心应手。我中午为什么要睡觉?那是歇我么?那是歇歇我的探马。因为在我查事儿的时候,探马一直再给我圈拢这个人的消息,这样我才能说准,也让他觉得我怎么这么神。下午最开始状态不好,就是因为你闹出来那事儿,我这头一乱,本来出去打听事儿的探马立刻把重点放在了你和那几个人的身上,所以今天才会出现纰漏,要是没有你那事儿,中午的时间不但可以歇好探马,还能将今天剩下的人的消息探听出来,所以,咱们大神儿看事儿,最累的就是探马。但是我发现,你根本用不上探马。”
我点点头,确实,我家探马那是真清闲,基本天天礼拜天。
刘超跟我说:“包括你平时出行,护身报马随时跟着这是理所当然的,但是探马先行,你不管去哪儿,都有探马给你探路,今天你来我这儿,一路上我探马早就把你的消息传给我了,可就是看不到你家探马,我还以为你家探马道行深,让我家探马都发现不了呢,特意派追风探马去你堂营看看,结果发现,你家黄堂兵马都在那儿国庆七天乐呢!”
我不好意思的笑笑。刘超接着跟我说:“兄弟,这样不行啊!有资源咱们要利用,你不能浪费了啊!就好比今天这些活儿,完全是在我的掌控之中,我想多做一些,我的探马就帮我圈卢所以我从来不担心跑活儿。我今天累了,想明天再说,那好,我探马一搅和,全都闹心,一个都坐不住。刚才就是因为我手上资料不全了,让探马把那些资料不全的都打发走,等明天或者后天再给我圈拢回来。手下那么多兄弟。能都是吃干饭的吗?一天天的让他们那么清闲,他们乐意吗?谁都不乐意自己的买卖没人光顾,这些仙家也是!还有一点,让他们这么清闲,就容易闹事儿。这就是典型的闲出屁来了。只有让他们忙起来,这样才能让整个堂营磨合的更好,从一盘散沙变成一部精密的机器。”
靠,听了刘超这么说我终于恍然大悟,我说我堂口一天天的怎么那么多事儿呢!总算找到点子上了,这是没运作起来啊!我回去是不是应该让常云龙出去抢几个山头呢?
刘超说完这句话。喝了一口茶水,跟我说:“现在你的问题我目前就看到这两点,你现在是已经出马看事儿的香童,不是还没立堂子的弟马,没立堂子的时候你平时出门也好,做什么事也好。带两个报马足够足够了。可你现在不一样了。你现在要换一种方法了。你不要以为所有的事情都是仙家给你安排。有事儿仙家帮你处理,但是他们不会替你安排。命令是需要人下的,所以说,是人领着仙修行,仙帮着人修行。”
“师兄,看来我这真是没白来,听你这么一说。我真是茅塞顿开。一下子就找到我堂口现在最大的问题了!真是太感谢你了!”我贼拉诚恳的跟刘超说道。
刘超坏笑一下,跟我说:“还有个事儿跟你说,这个在你来看未必是好事儿,但是这个社会就是如此。咱们要学会适应这个社会!”
“你是说那钱?”我听了刘超的话,一下子就明白他要说的是什么了。
刘超点点头,跟我说:“你说对了,就是今天那事儿!那个女的已经在我这儿好多年了。她身上那个女鬼是她老公的前任媳妇儿,因为那男的跟她跑破鞋,被那女鬼发现了,一气之下喝药死了。这口怨气就出不去。憋着劲儿的想报仇。给这女的磨出精神病来了,他们家人才想到过来找我给瞧瞧,我一说是这么个女鬼缠着她,她那老公马上就吓得不行了,结果回去就跟她离婚了。本来这女的精神不正常是虚病,没想到让那男的一刺激真成精神病了,这也是苍蝇不叮无缝的蛋,就着这股劲儿,那女鬼这灾儿算是打实了。虚病我能瞧,实病只有去医院看,可这女鬼在身边缠着,医院也没招。这不就成这样了么!”
我纳闷儿的问刘超:“那你为什么不把那女鬼给收拾了呢?”
“那你有没有想过,我收拾了那个女鬼,表面上我是做了善事,可是对于女鬼来说,她的冤屈向谁申诉呢?”刘超问我:“那个大姐有错在先,那个女鬼因为她才屈死,要是我再将那女鬼给收拾了,这世间的公道,好像就只能称作阳间的公道了吧?”
刘超继续跟我说:“我们作为弟马,作为香童。所积累的功德是让阴阳两界平衡来的,而不是帮助活人来的。你帮助鬼魂一样是有功德的,跟帮助的对象没有关系,有关系的是整件事情究竟会有一个什么样的结果。”
听到这儿,我立刻跟刘超说:“我曾经做过一件事儿,当时各种玩命,最后事主很满意,我也因此得了不少报酬,可是我堂口的功德薄上面却只字未提这个事儿,难道就是因为我帮助错了对象?”
“只有这个可能,不会有第二种可能,”刘超肯定的说:“你认为是对的,只是因为你站的角度不同,你要是换一个角度,也许你就是助纣为虐。”
助纣为虐这个词儿……我记得蛇赛花提过。看来我还真的错了。
刘超跟我说:“所以,你要明白,这个社会并不是你看到的那么简单,你的眼睛会欺骗你,你要做某件事之前,一定要彻底查清楚这件事儿到底是怎么回事儿,是不是你了解到的那些,会不会因为你的做法,而破坏阴阳两界的平衡,有的时候对你千恩万谢的,其实就是坑你最狠的。”
我点点头,跟刘超说:“师兄,你真是帮了我大忙了!”
“还有今天那事儿,”刘超笑着跟我说:“你是不是觉得我把人家给坑了?”
“呃……这个……也不能那么说……”我脑子里面急速运转,想组织一下语言,可我发现我太实在了,今天刘超那事儿我确确实实的就是认为他把人家深深的坑了一把!借着我这个题,满足了他的功德箱……
“咱们俩不整虚的,有话直说。”刘超笑着跟我说:“你就是太实在了,其实你的眼睛就出卖你了。今天那三个人是干什么的你知道不?”
我摇摇头。刘超告诉我:“那三个人都是社会上的,今天掏钱的是大哥,其余两个是狗腿子,坑蒙拐骗,敲诈勒索无恶不作!可即使是这样的人,一样是我的顾客,我一样不能往出赶,他们半夜砸我家玻璃我也受不了啊!呵呵!我知道你也不会跟这种人置气,今天我那么吓唬他,就是为了让他们掏点钱,你也看到了,我不在乎他们那点钱,给我也富不了我,穷不了他的,我是真想渡他一把。我能帮他的也就这么多。这也是功德!强行帮他积累,他也有,我也有!如果按照你今天的意思,展颜消宿怨,一笑泯恩仇。你的姿态是做出来了,可是对他,对你,又有什么好处?你那是白做功,假善人!”
刘超这是要颠覆我的三观啊,我狠狠的点点头,跟刘超说:“这事儿我还的考虑考虑,不过师兄今天真让我觉得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
“呵呵,别忙着客气,”刘超笑着跟我说:“我的话还没说完呢。还有一件事儿,是我要交代给你的。这也是第二堂课的内容。”
“师兄你说!”我期待着看着刘超,不知道他能给我安排个什么任务。
“一会我带你吃饭去,然后今天晚上你就住在我这个店里,帮我招呼一下客人。”刘超一脸坏笑的跟我说:“明天我来接你,希望你能睡个好觉!”
“啊?”我大吃一惊,叫道:“师兄,你这是让我给鬼当店小二啊!”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要给我上课的原因,刘超下午带我去吃饭的时间很早。不到六点我就已经吃完饭,刘超也不说带我逛逛,直接给我塞进了他的店,笑着跟我了声保重,撒丫子就跑了。这真是我亲师兄。
不过我也挺好奇的,刘超说那些鬼都是白天来住店,可这都一整天了,我就看呼呼来人,也没看到呼呼来鬼啊。他不是为了让我练胆儿吧?有意义吗?我有黄天伤和胡青锋啊!我怕什么?好在他店里有电脑能上网,我不至于太无聊。打开电脑,刘超的qq设置了自动登录。滴滴滴滴的来了一堆消息,我刚想退出去,忽然一个对话框自动蹦了出来:“你打算什么时候放我出去?”
哎呀?这可不是我故意想看的,是它自己跳出来的!不过……我好奇的点了一下发送这条消息的人的名字,因为我发现居然是个女人的头像,而且这句话说的很暧昧啊。什么时候放我出去?这里面的“我”是谁?又从哪儿放出去?
还真是个女的,不过资料里面除了性别一栏标明了“女”之外,其他地方一片空白,什么都没有,名字倒是有,不过一点意义没有,因为她叫“在煎熬中受罪”,这个名字让我想起了筷子兄弟的一首歌。
我又点了一下她的聊天记录,里面除了这句话什么都没有,这难道是让刘超给删了?想了想,还是给刘超这qq关掉吧。万一是人家**呢,万一这句话代表的意义是另外一种深层次的含义呢。万一她想让刘超给她从金丝笼里面放出来,当正室夫人呢……现在就这社会,我一点都不惊讶。有钱就变坏,这个真理颠扑不破,而且男女适用,刘超符合条件。
我刚把鼠标移动到对话框右上角的叉,就听音箱里面滴滴滴滴。“煎熬”又发过来一条消息:“原来你不是刘超!”
靠!我赶紧检查一下摄像头,怎么还被监控了呢?由于不确定刘超的电脑是不是变成了肉机,我只好把他的摄像头给拔掉。这回累死她能发现我!我趴在地上拔摄像头的时候,音箱里面不断的传来滴滴滴滴的声音。等我搞定了起身一看,这个女的又给我发了好几条消息。
“你是谁?你怎么在这里?”
“你跟刘超是什么关系?”
“你在干嘛?”
“你找什么呢?”
我靠!刘超这店怎么回事?还有监控怎么的?我踅模了一圈都没找着。刚一坐下,对话框里面又传来一条消息:“你能不能消停的坐下跟我说说话?你忙活什么呢?”
“你个熊孩子!我都把摄像头拔了你怎么还能看见我?”我噼里啪啦的打了这句话发了出去。
沉默了半天。“煎熬”的消息发了过来:“你拔了也没用,我想看你不用摄像头也能看!”
果然让我猜中了,要么刘超有特殊爱好,这间屋子里面装上了针孔摄像机。要么是刘超让这“煎熬”给煎熬了,在他不知情的情况下在监视他的一举一动。
我在对话框里面输入:“我不是刘超,你还跟我聊什么!我是来借宿的!”发送!
滴滴滴滴——“人傻不能复生。你脑袋被门挤了吧?来这里借宿?刘超是不是跟你有仇啊?”
哎哟?这“煎熬”知道的挺多,她还知道这里有问题?反正我自己在这儿待着也无聊,找个人陪我说说话也挺好。我问“煎熬”:“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我怎么没听明白?在这借宿跟有仇没仇,还有我脑袋有什么关系?”
——“你不怕被吓死?”
“什么意思?这里……?”我故意装作什么都不知道,一脸坏笑的把这句话给“煎熬”发了过去。
——“不用你笑,一会儿有你哭的!”
靠,忘了我正被监视中了……我在对话框里飞快的输入:“你是谁?为什么要监视我?还有你的话是什么意思我不明白。你能解释一下吗?”
——“我是个可怜虫,我也不想监视你,可惜刘超也不在啊,只能看着你了。”
一般说自己可怜的都不可怜,相反,应该是个可恨的!我问她:“那你刚才说的那句话是什么意思?这里有什么恐怖事情吗?”
——“特别恐怖,晚上吓死你!”
呵呵呵,我吓大的?我还怕鬼?嘁!我跟“煎熬”说:“要么你就明说,要么你就闭嘴,我不准备跟你聊了!88!”
——“等等等等!”
我就知道。对面这位跟个话唠似的,肯定不会这么轻易就放过我。我问她:“干嘛?”
——“我怕我说了你害怕,既然你这么不知好歹,我就直说了吧,这里可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八点以后你会发现这里特别热闹。鬼来鬼往,刘超自己都不敢在这里住宿,你还傻了吧唧的来这里借宿!趁着天亮赶紧跑吧,天一黑就来不及了!”
呃……本来没什么,让她这么一说我怎么觉得背后毛毛的呢。我看了一眼外面,还挺亮的。一会要是真不对劲儿我再走也来得及。我问“煎熬”:“你怎么知道这么多?难道你不害怕吗?还敢在这屋里装摄像头?刘超知道吗?你不怕我告密啊?”
——“他当然知道我了!你告去呗,我已经够惨了,还能让我更惨吗?”
我本来是开玩笑的,没想到这嗑还让我唠散了,我不好意思的在对话框里面输入:“我开玩笑的,你告诉我这么重要的消息,我哪能出卖你呢!”
“煎熬”半天没有消息发过来,要不是她的头像还亮着,我甚至以为她生气下线了。又等了一会儿,我有点着急,别是真给她惹生气了,万一我哪句玩笑话就刺激到她的玻璃心了呢,谁知道他跟刘超有什么猫腻啊!
“你生气了?我真是开玩笑的!没有别的意思!对不起啊!”发送!
——“跟你聊天挺开心,不过你还是趁着天亮赶紧走吧。千万别在这附近歇脚,能走多远走多远,不管听到什么响声都不要回头。尤其是听到有人叫你的名字,更不能回头,你不知道,现在地狱大门已经打开了,有后门儿的鬼魂已经来到阳间了,你现在不觉得什么,到晚上吓死你!我是为了你好,千万不能在这里借宿。这里不干净!”
——“我没生气,你快走吧!”
我说怎么半天没给我发消息呢,原来“煎熬”打字慢,打了这么大一串儿字。我看了挺感激她的,素昧平生,说的都是好话。可惜,我自己知道我是干嘛来的,而且我对鬼魂还真不是特别在意,只要不惹我,那么就相安无事。要是闲出屁来撩扯我,我也不会客气的。我看“煎熬”比我都着急,想想还是不逗事她了,如实告诉她吧!
“谢谢你的好意。但是我不能走。刚才我骗你了,我跟刘超算是同行,不过我是末学未进,他算是达者为师。所以我今天晚上在这里睡觉也是他安排的,你不用担心我,我对于鬼魂什么害怕的,习以为常了。”
——“你也是香童?”
“是的!我也是弟马!”
——“那我怎么没感觉到你有仙跟着呢?”
嘿!听这话,“煎熬”也是同行啊,要不然怎么感应我有仙没仙的?不过她说她没感觉到我的仙家,我就呵呵了,我的护身报马黄天伤和胡青锋是白给的啊?想到这里,我在心里叫了一声黄天伤,没理我。我又喊了一声胡青锋,也没动静。但是我明明很清楚的感觉到他们两个都在我身体里呢,怎么回事?他俩为啥都不理我呢?以前从来没有过啊。我又试着叫了几声,还是没有反应。
我好奇的跟金刚山取得联系,他很快就应声了。这让我一再觉得,本命蛊真比护身报马靠谱儿啊!
我不解的问金刚山:“我报马都干嘛呢?怎么都不理我了?”
“喝多了,睡觉呢!”金刚山低沉着声音回答道。
“什么?!”我勒个去,他俩什么酒量啊!我一共才喝了二两多酒,他俩怎么一起都醉了?我郁闷的问金刚山:“能召唤醒不?今天晚上我可是要跟鬼打交道!”
“够呛,你喝的酒有问题,好像是专门迷仙用的。他俩喝完就全晕了,现在跟死猪一样,身上的酒气越来越浓,熏死我了!”金刚山跟我说:“蚂蚱腿再小也是肉,你不要嫌弃鬼,一样可以提升实力!不用苦恼!”
我去,我是苦恼这个吗?金刚山这么一说我才苦恼!我无奈的跟金刚山说:“别闹!从老牛身上吸收那些你都消化了?人家鬼魂跟咱们无冤无仇的能拿他们当零食吃吗?”
“那你找那两个家伙干嘛?”金刚山问我:“你还会害怕鬼吗?”
我想了想,潜意识里面还是有些胆怵的,但是事实上,就算没有黄天伤和胡青锋,我还有金刚山呢,就算没有金刚山,我还有双手印呢。确实没理由害怕!
想通了这一点,我跟金刚山说:“你先想办法给他俩弄清醒,实在弄不醒,那今天晚上你打更,没准儿就遇到什么奇怪的事儿,要不然刘超也不能让我在这待一宿。你可别像他们俩似的偷懒儿,我现在可就全靠你了!”
金刚山跟我说:“你不用担心,在我眼里那些鬼魂都是食物。”
“那就好!”我听了金刚山的话放下心来。
“不过……”金刚山忽然又开口说道:“你自己还是要小心一些,刘超这个人很不一般。我看他是故意把黄天伤和胡青锋给灌醉的。也许他另有深意。他家教主不是我能对付的了的。”
“放心,我心里有数!”对于金刚山的话,我丝毫不以为意。刘超给黄天伤和胡青锋灌多了,无非就是不想让我借助仙家的力量。其实就算没有他们两个,我在这里一样能高枕无忧。
我在对话框里面输入:“你很厉害呀,难道你也是我们同行?居然能发现我仙家不在,呵呵,我仙家临时有事,所以没在我身边!”发送!
——“你没有仙跟着你还敢在这儿待着?还不赶紧离开这里?你傻大胆儿吗?”
看了“煎熬”的话,我笑了一下,她一定是个新出马的小丫头。这有什么好怕的?鬼在我眼里跟人一样,比人还简单的多,人我还分不清楚好人坏人呢,但是鬼就容易多了。“没事儿,我不怕!谢谢关心!”
——“哦?你真不害怕?那晚上我找你去吧!”
哎呀,这怎么整?我还没整明白这女的跟刘超是什么关系,怎么她晚上就要找我来了?这要是发生点儿什么事儿,我咋跟刘超交代?咋跟宛儿交代?不往严重了说。就是这种行为就已经令人发指了,这算见网友啊!我赶紧在电脑上输入:“别的,我一会就把卷帘门放下,我就要睡觉了!你来多不方便,再说了。你不都说了么,这里晚上到处是鬼,你不害怕呀?”
——“我怕什么?我是担心给你吓死!”
“我吓不死,谢谢你的好意,我真不害怕。”我害怕的是她真过来!
——“那好吧,你就自求多福吧。最后一个问题!”
我忽然产生了一个荒诞的想法。这“煎熬”该不会是白天那个精神病大姐吧?这种神神叨叨的劲儿可是挺像。一想到那个大姐,我立刻没了聊天的兴致,幸亏她已经准备问我最后一个问题了,我赶忙打了个“说!”发送过去。
——“你能不能帮我个忙?看在我陪你聊这么久的份儿上?”
这……她能让我帮她什么忙?不过,要是帮忙的话,就算不陪我聊天。我一样会帮的,当然了,前提是她真需要我帮忙,而不是没屁搁了嗓子!“好啊,那你说吧,我要是能帮的上你,我就帮。”
——“你给我放出来吧!”
“煎熬”的这个要求是挺让我意外的。因为我一直认为她跟刘超有些小暧昧,具体怎么回事儿,我已经彻底想到生活作风问题上去了。可没想到她跟我也说了同样的话,这让我不由得重新换一种思维,到底放哪儿去?怎么放呢?看她还能跟我上网聊天,这……该不会是让刘超给绑架了吧。转念一想不可能啊,发一条求救信息不就完了吗?还能要求刘超给他放了?除非她大脑严重缺弦儿。想到这里,我飞快的输入:“能详细点儿说说吗?”
——“你答应帮我,我就详细告诉你!”
我回复她:“这得看什么事情,我能帮就一定会帮。但是如果有一些别的原因导致你现在被限制了自由。我得看看这个原因是什么。”
——“真没劲!我要是跟你说了,你肯定不会放我的。你跟刘超是一伙儿的!”
我忽然觉得跟我聊天的就是个七八岁的孩子,我让个小孩子给绕腾这么半天,我笑着在键盘上输入:“你今年多大了?作业做完了吗?”
——“你才是小孩呢!你要是知道我多大,吓死你!”
我不由得笑出声来:“那你就吓死我吧!”
——“我今年二十岁加四十四岁!”
我一边笑一边输入:“你这种算法我倒是头一次见到。那你是二十出头四十挂零七十郎当岁?”
——“吓着了吧?”
我可真容易吓到。我笑着输入:“嗯。被你诡异的年龄计算方式吓到了!”
——“你认为我跟你开玩笑啊?”
我有点无奈,这孩子咋还越说越来劲儿呢。“那你在干什么呢?”
——“是你自己说你不怕鬼的哦!可不是我吓唬你!”
“嗯!怎么了?”我笑着盯着电脑,看她又要出什么幺蛾子。
——“别等了,回头吧!”
这死孩子,跟我玩这么老套的招数,我信你我就是傻子,我飞快的在对话框里面输入:“不陪你玩了,你赶紧做作业去。我要休息了!”一点发送,我顺手把刘超给我的卷帘门的遥控器抄起来,按了一下向下的按钮,卷帘门缓缓的落下来,把外面的光线一点一点的隔绝在外面。呃……我脑残了,我应该先把灯打开的。这门一放下,外面一点亮光都没有,屋子里面只有这电脑屏幕的一点光亮,我刚想站起来去找电灯的开关,忽然觉得身后有个女人在“咯咯咯咯”的低声笑。
我艹,什么玩意儿!我猛然回头,身后一片漆黑,什么都没有。我心里惨叫一声,妈蛋的,百密一疏,到底着道儿了。我刚才这猛一回身,肯定是破灯了。肩膀上面的阳火被我自己给吹灭一盏。
我不由得来气,什么东西装神弄鬼!我在心里问金刚山:“啥玩意儿吓唬人?”
“跟你聊天那个啊,”金刚山在心里跟我说:“她不是让你回头了么。是你自己不相信的!”
次奥,什么情况!?刚才跟我聊天的难道一直是个鬼?我在心里惊讶的问金刚山:“没搞错吧?鬼也上网聊qq?那边的科技那么厉害了吗?”
“我不懂你说什么,但是你一直在跟鬼交流,而且她也没用你玩的那个东西,是你自己噼里啪啦的自言自语。”金刚山跟我说:“这种事儿不用我提醒你啊,你不是应该早就意识到了吗?”
“你太高看我了!”我撇了撇嘴,跟金刚山说:“刚才那东西在我身后了?”
金刚山说:“是啊!”
“那你咋不提醒我一声呢?”我不满的跟他说道。
金刚山有些委屈的跟我说:“她都告诉你了,我还废什么话?”
金刚山真是我亲哥,我那不是以为她跟我闹着玩儿呢么,谁能想到跟我聊天的一直是个鬼啊!我赶忙问金刚山:“我灯破了吧?”
“啥灯?”金刚山不解的问道。
“我右肩的阳火!”我有点急躁的说道。
金刚山得意的跟我说:“怎么可能破!你的阳火跟我的生命力是联系在一起的,我的生命火焰不灭,你的就算被吹灭了,我也能给你重新点燃,你不用担心这个!”
喔唷?这是新发现啊!还来不及高兴,那个压低了嗓子的笑声又传了过来,还是在我身后,这回我可没着急回头,反正我身上的阳火跟金刚山的生命力挂钩,有本事就扑我,不怕烧死就尽管来!我老神在在的想着,金刚山迎头给我一盆冷水:“我觉得你不应该担心你两肩的阳火,你应该注意一下你身上的七窍,因为你七窍都开,虽然我在你身体里面坐镇,但是如果一下子涌进来太多,我也会手忙脚乱的,而且考虑到你本身还是带仙的,我没办法给你的七窍封死,所以,如果有东西要上你的身,它们会选择更为简单的方式,不会吃力不讨好!”
我谢谢金刚山全家!真是让我一刻不得安宁。我怕被金刚山的乌鸦嘴说中,只好再次回头,看看那个大脑缺弦儿的家伙到底是什么样子,可我还是一无所获。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刘超所说的,这个三岔路口是他们这里的阴阳路,到了这时候阴气太重的原因,反正我这眼睛现在是跟正常人的差不多了。屏幕那一点光亮照的四周更加黑暗。
金刚山问我:“你在找什么?”
“废话,我还能找什么?那个会笑的鬼啊!妈的,会笑的鬼,厉鬼啊!”我被这鬼耍的有些火大。
“她不是一直都在你前面吗?你往下看!”金刚山提醒我道。
下?我下意识的低头一看,我艹!我去年买了个登山包的超耐磨!这是什么玩意儿?!我一下子就跳到了刘超的电脑椅上面,他的电脑椅还带轮儿的,轮儿一滑我差点从上面张下来!我哆里哆嗦的看着地上的这个玩意儿,吓得腿肚子都转筋了。
地上好像蜘蛛一样趴着一个女的,四肢的关节全完的反转,整个身子仰面朝天的,可脑袋却是一百八十度的反转,后脑勺跟咪咪在一个平面上,长发蔓延到地上,让我看不见到底有多长。
我站在电脑椅子上面,腿肚子转筋的看着下面这个好像是被人虐死的女鬼。女鬼也一动不动的停在那里,不知道她在跟我对峙着什么!我心里正发毛呢,金刚山的声音在我心里响起,不解的问我:“你怕什么!?”
金刚山雄浑的声音一吼,那是直接震撼我的灵魂的,我一下子就醒悟过来,对啊,我怕什么?我有什么好害怕的?我怕的是她这个诡异的姿势,让我不自然的就想到了金刚山他们这族生物。归根结底我害怕的是虫子而不是这破玩意儿,一个女鬼我有什么好怕的?那我也太完犊子了!
想到这儿,我从椅子上面跳了下来,打扫打扫刚才被我踩脏的椅面,好整以暇的坐下。盯着在我前面一动不动的像个蜘蛛一样的女鬼。那个女鬼看到我的态度忽然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弯,可能也觉得奇怪。“咯咯咯咯”的笑个不停。
我掏出卷帘门的遥控器,按了一下向上的按钮,没反应。我猜到了,这货干扰的。我轻笑一声,问:“被装神弄鬼的吓唬人了!你是煎熬吧?你蹦出来是什么意思?吓唬人啊?”
“咯咯咯咯——”女鬼还是不说话,就是阴笑。
“你要是不说话你就再别想说了!”我充满威胁的跟她说:“我的耐心是有限的,刚才我一直以为你是个调皮的小孩,没想到原来是个这么个东西,我可没空跟你扯皮。你麻溜给我消失。咱俩相安无事。你要是还没完没了,我真对你不客气。你不要以为只有刘超能治的了你。我对付你比刘超更狠。”
女鬼听了我的话似乎有点害怕,像蜘蛛一样倒退着走了好几步,一直退到门边才站住,终于开口跟我说话,不过声音极其难听,好像铁器划过破锣一般:“你、你不是不害怕我么?”
她这一嗓子给我整了一身的鸡皮疙瘩,我无奈的跟她说:“咱俩能换一种交流方式吗?比如还像刚才似的,咱俩聊qq好不好?”
“咯咯咯咯。”其实她笑的时候还不算难听,但是说话怎么跟嗓子劈了似的呢。我有些不解。就听她说:“现在你都知道我是鬼了,心里已经不相信我会跟你在网上聊天,那咱们两个就没办法像刚才那样了,起码我已经影响不到你了。咯咯咯咯,你要是害怕,我就换个样子好了!”
“请马上换!”我强忍着一身鸡皮疙瘩跟她说道。她这嗓子太让我感觉牙碜了。牙碜到我想抠墙。
女鬼的身形慢慢融入空气中。好像水波纹一样荡漾,我只觉得眼前一花,一个女鬼亭亭玉立的站在我的面前,只不过……“我说你的脑袋能不能转过来?你安反了咋的?”我看着她一脸的后脑勺我就觉得不爽。
女鬼用后脑勺对着我说:“我还是这样吧,我转过去怕你又觉得恶心。”
没想到刚才那样的时候嗓子跟铁锨划过破锣一般,现在变成了勉强算个人形的时候。她的嗓子倒也恢复了,不过还是有些沙哑,好像烟抽多了那种。有点像周迅的那种沙哑,听着给人一种别样的感觉。我笑了一下,跟她说:“你怎么想到蹦出来吓唬我了?”
“你自己说什么都不怕。我可不是吓你。”女鬼说:“我就是刚才那个姿势被刘超钉住的,我以为你不怕。所以我就那样出来了。”
“我不是害怕,我是恶心!”我辩解说:“你不懂。我怕的不是你。跟你说你也不明白,你要是认为我在狡辩那就随你了。不过,你刚才的话是什么意思?什么叫被刘超钉住?那你现在是什么状态?”
“什么也不是!”那个女鬼说:“你看到的也不是真的我,只不过你的脑袋里面形成了我是个鬼的这个意识,我是跟随你的意识变化出来的。我的身子还被刘超困着呢,你能不能放过我?”
“那你总得让我知道这是为什么吧?不要试图让我觉得我师兄是个恶人,那样会影响我对你的印象!”我严肃的跟女鬼说:“你只需要如实说,我心里自会评判谁对谁错。千万别跟我这儿颠倒黑白,我会批评你的!”
女鬼轻叹一声,开口说道:“我若是没有犯错,刘超又怎么会将我钉在他的香炉之上,让我日日夜夜受着铜炉的炙烤……”
“你等会儿!”我打断了女鬼的话,问她:“你说反了吧?让你日日夜夜炙烤?香炉碗热吗?你咋不说让你日日夜夜受着香火呢?”
女鬼幽幽的跟我说:“我又怎么敢骗你?你要是不信,只管去查看,你一看就明白了!”
“在哪儿呢?”我站起身来问道。
“在里屋的香案之上。”女鬼说完就要在前面带路。我赶忙开口跟她说:“你等会儿,我先把灯打开的!黑了咕咚我怕磕着碰着。”
还是女鬼提醒我电灯的开关在什么位置,我这才把灯给打开,一瞬间屋子里面明亮起来,我的眼睛适应的很快,眨了一眨眼的功夫就适应了由黑变亮的过程。我还挺惊讶,我猜这一定跟金刚山有关系。因为自从有了他之后我这身体素质是明显好转。
只不过也不知道是这鬼气森森的女鬼弄的还是这屋子里面随着太阳下山开始阴气渐重,白炽灯呈现的并不是明亮的白色光芒,而是有点发青,让整个屋子里面冷冰冰的,没开灯的时候我还不觉得什么,这把灯一打开,怎么比黑着的时候还有些瘆人呢?这种感觉好像是一个人在医院的走廊里面站着,空空荡荡的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毛骨悚然。
更让我惊讶的,那个女鬼的脑袋就像个拖布头,前后都没脸,我开始还以为她是用后脑勺对着我,现在看来,我也不知道她的脸在何方了。
女鬼在前面飘着,我在后面跟着。今天白天的时候我就对这间里屋有点好奇,只不过一直也没时间进来瞅瞅,要不是这女鬼领着我,估计我只有睡觉的时候进来了。
女鬼进了里屋就在一处香案前面站定不动,我瞄了一眼那个香案,居然是供奉“赐福镇宅圣君”的。也就是人们熟知的钟馗!古书记载他系唐初长安终南山人,生得豹头环眼,铁面虬鬓,相貌奇异;然而却是个才华横溢、满月复经纶的人物,平素正气浩然,刚直不阿,待人正直,肝胆相照。然而却屈死殿上,皇上失去了才知道珍惜,命人以绿袍厚葬,按照状元郎的级别给钟馗下葬了。钟馗感恩皇上,从此就开始为报皇恩,捉鬼除妖。
刘超给这女鬼困在钟馗的香炉碗上……钟馗爷爷没把她当点心吃了就不错了。我走到圣像前面拜了三拜,我这还是头一次知道大神儿家里面供奉钟馗的,不过转念一想也没什么,当警-察的还养小姐呢,虽然不太恰当,但是也差不多就是那个意思。
拜完了钟馗爷爷,我这才打量起人家吃饭的家伙式儿来,这个香炉碗一定是刘超定做的,因为我还没看到过哪个香炉碗上面刻的居然是钟馗打鬼图的。给女鬼往这香炉碗上一搁,这跟她的网名简直就是绝对啊!她说她叫“在煎熬中受罪”都是谦虚了说的,还不夸张。要我看,她应该叫“在煎熬中要废”!
天天让钟馗爷爷这么收拾能好?我可不这么认为。我仔细找了一圈,也没发现这女鬼的本体让刘超藏在什么地方了。我不解的问女鬼:“你让刘超困在什么地方了?”
“里面啊!”女鬼无奈的说道。
“靠!”我没忍住爆了句粗口,这刘超跟这女鬼绝对有仇,要不然按照我的意思,随便弄个阵法给女鬼捆在外面就够女鬼受的了。放在了香炉碗里面,我的天,那得多难受!虽然外面的钟馗打鬼图对女鬼就未必能生效了,但是里面的香灰压着女鬼,那种感觉跟被活埋了没什么两样。难受程度其实是一样的。
不过我又转念一想,这女鬼好本事!刘超之所以给她塞到香炉碗里面,恐怕不仅仅是有仇报仇那么简单,更主要的一个功能其实就是为了困住她。外面有钟馗打鬼的图像在,里面有香灰压顶,就这样这个女鬼还能分出一丝残念跑出来撩扯我,那香灰底下的女鬼该有多生猛了?
一个特别怪异的想法忽然出现在我脑子里面,这赐福镇宅圣君法身图和这特殊的香炉碗,该不会是就是为了这个女鬼弄的吧。要是那样的话,这女鬼就更让我要提高警惕了。这可不是一般战士。
我控制住了刚要将钟馗爷爷的香炉碗倾倒过来的冲动。问女鬼:“你刚才说的话,我信了!”
“哦?”女鬼反而惊讶起来:“你发现了?”
“当然发现了,我又不是吃干饭的!”我不满的跟女鬼说:“先不说这赐福镇宅圣君法身图和这个香炉碗的作用,就单单说刘超烧的这几炷香就大有深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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