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表呵呵一笑,“无妨无妨,去告诉你家公子,随意一些,不要拘束,”“诺,”随从应诺一声,退了下去,
接着进來的是黄月英父女,由于双方是亲戚,很是亲热地说了一番话后,黄月英父女俩才出了大厅,
张浪的随从來到院中找到张浪,“公子,礼已经送了,”张浪点了点头,领着随从四处游逛起來,目光在人丛中逡巡着,他在观察这些荆州精英们的风采,一个个儒衫纶巾、风度翩翩、出口成章,张浪感觉到一种文采斐然的气质,若是文采可以争霸天下的话,只怕全天下的诸侯绑在一起也不是荆州的对手,不过张浪却发现这些荆州精英中间存在的一个问題,他们的气质过于柔顺了些,缺少一种傲骨,缺少一种血性,
“萧公子,”身后传來一声呼唤,
张浪转过身來,看见黄承彦正满脸堆笑地过來了,
张浪笑着抱拳道:“老先生,”
黄承彦回了一礼,“不敢不敢,我可不敢受公子如此大礼,此时,荆州的才子们正在偏厅里聚会,公子何不也去凑凑热闹,”
张浪神情一动,“那倒要见识见识,”
黄承彦微微一笑,
张浪跟随黄承彦來到一座偏院中,只见一群气质不凡、衣着光鲜的男男女女正聚在一座水榭中,其中一个特别英俊的男子正在那高谈阔论,脸上尽是傲然之色,周围的男子或流露出嫉妒之色,或面有不屑的神情,女人们则多表现出钦佩痴迷的模样,
黄承彦领着张浪來到众人中间,众人见黄承彦來了,纷纷鞠躬行礼,那个高谈阔论的男子也停止了表演,上前來行礼,
黄承彦拉着张浪为众人介绍道:“这位是萧公子,是从荆州过來做贸易的商人,”
人群中立刻响起讥笑声,也许是碍于黄承彦的面子,倒沒说什么,
黄承彦又为张浪介绍:“这些都是荆州的青年才俊,公子可与他们多亲近亲近,”
张浪微微一笑,
黄承彦开始挨个为张浪介绍这些人,不是某某太守的公子,就是某某别驾的少爷,刚才那位高谈阔论的英俊公子,则是荆州主簿蒯良的少公子,蒯方,这小子也不知究竟是仗着什么,一副睥睨左右目中无人的模样,当黄承彦介绍到他的时候,他居然都不正眼看张浪,只是略微拱了拱手而已,当张浪被黄承彦引到一个女子面前时,不由的一愣,因为那女子分明就是几天前在卧龙岗茶棚里见过的那个茶娘,此时她穿着一身淡紫色的衣裙,头插金钗,秀发如瀑布般披在脑后,绝美的容颜上薄施粉黛,竟然在清丽月兑俗中透出一缕艳丽的气质,
“沒想到能在这里见到你,”张浪微笑道,
黄月英嫣然一笑,微微一福,“南阳婉贞见过公子,”黄婉贞,这是黄月英的别名,所以她并沒有说谎,
黄承彦笑了笑,又为张浪介绍其他人,介绍了一轮下來,笑问蒯方:“贤侄刚才在说什么呢,”
蒯方见问,瞥了一眼张浪,朝黄承彦行了一礼,“小侄刚才正在说《诗经》以來诗歌的发展,如今的乐府诗无论容量、抒情、叙事,还是场面的铺成,都远远超过了当年的《诗经》,比如这一首《十五从军行》,十五从军征,八十始得归,道逢乡里人,家中有阿水,兔从狗窦入,雉从梁上飞,中庭生旅谷,井中生旅葵,烹谷持作饭,采葵持作羹,羹饭一时熟,不知贻阿谁,出门向东望,泪落沾我衣,此一篇乐府诗,就胜过《诗经》许多了,”
张浪根本就搞不清楚什么《乐府诗》,什么《诗经》,只能站在那装哑巴,
蒯方看了一眼张浪,“萧公子觉得我所言如何,”
张浪哪里说得出个子丑寅卯,只能微笑不语,
周围的人都模不清张浪的底细,沒有说什么,蒯方则在心中冷笑:一个商贾能懂得什么,“萧公子为何笑而不语,若是以为我所言有误,还请不吝赐教,”蒯方故意放低了姿态,想要逼张浪出丑,
众人的目光看着张浪,都很好奇的样子,黄承彦、黄月英都一脸期待地看着张浪,
张浪恨不得在蒯方那张英俊的笑脸上狠狠地來上一拳,
蒯方见张浪半晌都沒有回答,以为他根本就不懂诗文,心中得意,眼中流露出鄙夷的神情,其他的年轻男女也都有了类似的想法,有的人在小声说着什么,目光中已经流露出了鄙视的态度,黄月英和黄承彦很是不解,不明白张浪为何不露上一手,
“看來萧公子只懂得经商,却不知《诗经》《乐府》为何物,在下实在不知,刚才失礼了,”蒯方歉意地道,却更像是在嘲讽,
人群中有人讥笑起來,黄承彦、黄月英大失所望,觉得之前的判断是不是搞错了,
张浪突然一笑,“《诗经》《乐府》又算什么,”
众人一愣,蒯方冷笑着抱拳道:“倒要请教,”
张浪走到栏杆边,想起记忆中苏轼的一首千古名篇《江城子》,想到那首词的意境,不禁长叹一声,轻声道:“十年生死两茫茫,不思量,自难忘,千里孤坟,无处话凄凉,纵使相逢应不识,尘满面,鬓如霜,夜來幽梦忽还乡,小轩窗,正梳妆,相顾无言,惟有泪千行,料得年年肠断处,明月夜,短松冈,”
原本想看张浪笑话的蒯方惊得瞪大了眼睛张开了嘴巴,那些男男女女全都一副难以置信的神情,好像都傻了似的,黄月英默念了一遍张浪盗取苏轼的这首《江城子》,美眸中异彩连闪,芳心激动无比,黄承彦则笑呵呵地拂着颌下须髯,
张浪转过身來,笑问蒯方:“我这首《江城子》可比得上那《诗经》《乐府》中的诗词,”
蒯方面色阴沉,心中又恨又妒,无言以对,
张浪冷笑道:“这些个诗词有何用,如今天下大乱,不管是《诗经》还是《乐府》都无法拨乱反正重整河山,能收拾这破碎山河的只有铁血锐兵,若是一味沉湎于诗词歌赋,将來也只能为胜利者歌功颂德而已,”
很多人都流露出思忖之色,蒯方气得要死,却又无法反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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